给妖端盘子的日子里

　　目送离妖娆火红招摇的法拉利离开，离羽继续和无相翻墙回学校。
　　离羽自己掐指一算，八成他的那点事离妖娆心知肚明没挑明而已，所以，以前的自己怎样不挣扎，往后好好改正。
　　他的人生尚还有大把时间和这群妖在一起，不急。

　　“金医生，药我一直在好好吃，但是感觉你这次给我开的药没什么用。”
　　刚坐在墙头上，离羽听到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凭借坐的高看得远，他看到两三米距离坐在树下打电话的胜晨。

　　胜晨随意地坐在草坪上，一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捂着额头，状态和早上比差了很多。

　　“预约后天下午可以吗？嗯……还是不要和我爸妈说。”胜晨垂眼看草，手拔了些嫩草抓在掌心，随后又把遭殃的草撒在身旁。

　　“离羽，你这么偷窥别人打电话真的好吗？难道你是痴汉？”提着书飘在空中的无相看不下去了，他原本可以把书啪的一声扔在地上让胜晨发现墙头上的人，他没有，对此无相对自己多了一个仁慈的评价。

　　离羽看向仍飘在那的无相，对他招招手，示意他把那袋书给自己。至于痴汉这个称号，他不想理，纵使无相没用露出鼻子眼睛，他仍旧可以从那憋笑的语气中听出调侃。

　　无相飘过去把袋子给离羽。

　　“需要帮忙吗？”胜晨这句话出现得有些突兀，对离羽来说是这样。
　　他手上提着那一大袋书，坐在墙头低头凝视那个眼神温柔嘴唇苍白的学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胜晨似乎往无相的方向看了一眼，而无相没有变成仓鼠钻进离羽的口袋，依旧大剌剌的飘在那儿观察两个人类学生。

　　离羽收回凝视的眼神，垂眸抿唇轻笑，故作轻松的答应：“好啊，学长，可以帮忙拿一下这些书吗？”
　　离羽一直很清楚，自己不是拒绝他人善意的人，所以可以坦然的说出这种话。

　　胜晨抬手接过那一大袋子书，有些沉，甚至让他的身子被书籍拉得侧倾。

　　就在刚才，离羽看了眼他的手腕，心中一沉。收起眼神，离羽熟练的从墙头跳下来，接过书和胜晨道谢：“谢谢学长。”

　　“不用谢。”胜晨笑时会露出他的白牙，“你就是校霸离羽吗？”
　　“哈，我这么出名吗？”离羽有些窘迫，他根本想不到高三的学长会知道他这号人。

　　当然，离羽自己不会去了解整个学校都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他们可以不知道离羽是否有钱，但一定要知道瑞星的校霸是高二二班的离羽。或许我们的校霸并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但他肯定是打架最凶最狠的那个。

　　胜晨轻笑：“你的姓氏让我觉得很特别，所以记住了。”
　　确实，离羽目前为止除了家人，唯一碰到和他同姓的人是离妖娆了。

　　离羽挠头不知道跟这样的学霸说什么，而且学长没有离开的意思。

　　“离羽同学，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卧槽，被高三年级第一的学霸问问题，这让离羽不由得紧张起来。哪怕他知道胜晨不可能问那些书本上的问题，然而不影响他紧张。学霸有事情向他这个学渣请教，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离羽瞬间站得笔直，点点头表示可以。

　　在得到许可后胜晨还是犹豫了半分钟，随后问道：“你现在的生活让你感到开心吗？”

　　现在的生活，开心？离羽愣了愣，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如今的生活比同龄人不知道轻松多少，以前有人说他已然是站在终点线上的人，他那时拍拍对方的肩膀笑着回应问他的起点和终点的距离有这么近吗？

　　言归正题，离羽抬头眼睛胡乱地看蓝天白云，琢磨如何回答。
　　“其实我之前就是活得没什么目标，每天想一出是一出。开不开心，可能那个时候开心吧！不过我现在也有目标了，掌，我姐姐叫我努力考一本。”还好反应迅速，不然说掌柜的挺奇怪。

　　胜晨瞥了眼袋子里的那些复习资料，刚才他也看到了那些比小说薄的资料。
　　他故作轻松的笑了：“那你要努力，你买的这些资料非常适合你现在的阶段。”

　　说实话，胜晨的笑容看得离羽有些难受，他知道这种压抑着内心真实感受强行挤出来的笑容。他知道。

　　“如果在学习方面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找我，高三的教室在你们楼上。”说完，胜晨走了。他的走路的节奏非常刻意，是那种肉眼可见的刻意。原本他走不快，却强行让自己快步离去，又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健步如飞。

　　总之，离羽这个目送他远去的人都可以看到那种纠结。

　　“学霸主动让你找他，所以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找你们班的那个第一名嘛！你们班的第一有这个学长厉害吗？”无相抓着离羽的裤子口袋边缘，探出他的仓鼠脑袋和离羽一同目送胜晨。

　　离羽撇撇嘴不想理无相，伸手把他拍进口袋里面。

　　他们班的秦威峨确实没有胜晨厉害，但他好歹考过年级前二十，那是离羽自我感觉遥不可及的距离。

　　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离羽提着那些书回到教室。原本打算回寝室收拾一下，看一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要上课了，还是去教室趴着睡会儿比较现实。

　　下午时间里，离羽充分表现自己热爱学习的精神。
　　人一旦想学习了，脑子开始转了，老师提的问题敢回答了，该算的会拿笔去算了。

　　好几次坐在最后一排的离羽精准无误似随口说出正确答案，没有举手回答，他只不过是在老师问出问题后全班安静的环境下说话，所说的恰好是正确答案罢了。

　　这一个下午离羽感觉那种备受瞩目的感觉，他今天算是把这辈子他人投过来的目光透支接受。

　　吃晚饭时杨拓眯着小眼睛观察坐在对面的人，盯了好一会儿后啧了一声：“啧，羽哥，今天下午是不是被魂穿了？这不是你啊！你真的会学习吗？”
　　“老子会不会学习你看不见？眼睛不需要直接捐出去。”对待好兄弟离羽从来不会客气。

　　杨拓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真的，太奇怪了，离羽居然开始学习了，他难道真的要考一本？
　　卧槽，那简直太吓人了。

　　吃完饭走出食堂，离羽让杨拓自己回教室，他要去找班主任和宿管把走读申请签字，不然今天晚上还得翻着墙回满星楼，明天早上还得背上夜不归宿的处罚。没必要没必要，即便他现在身上有一个小处分，他也不想让自己再背上大处分。

　　至于那个小处分，不是因为他在学校打架斗殴，是他颓废的那段时间躲在厕所抽烟被教导主任抓到。鉴于他发道歉态度良好，还洋洋洒洒写下两千字态度真诚的检讨，教导主任把记大过减为小过了。
　　那之后离羽把烟戒了，杨拓说他对自己真狠，烟这种东西居然可以说戒就戒。

　　来到办公室，耿哥正好在和其他老师侃大山。离羽敲敲原本打开的门，喊了声报到提步走向耿哥。

　　耿哥看来找自己的人是离羽，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离同学真是我们办公室的稀客啊！有什么事吗？”

　　这声稀客叫得离羽不敢当，以前他几乎天天到办公室来，比那些课代表或者爱学习的来得更勤。

　　离羽拿出一直在口袋里的走读申请摆在耿哥面前，顶着其他老师投过来的好奇眼神，放低声音：“家里让我从今天开始走读，耿老师你签个字。”

　　耿哥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笔尖定在纸上，面带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学生：“你家里人？你姑姑吗？”

　　就连耿哥都知道离羽有一个姑姑。这个姑姑，他作为外人不方便评价太多。

　　“咳，不是，我姐姐。”离羽想到掌柜的也姓离，铺上这层关系应该也没问题。
　　担心耿哥不相信，离羽继续解释：“姐姐之前在国外发展，这段时间才回来，我现在归她管了。”
　　说谎这种事，真的不需要打草稿。

　　“哦，这样啊！亲姐姐吗？”
　　“呃，嗯。亲姐。”离羽努力让自己对上耿哥的眼神，让他相信自己说的全是实话。

　　耿哥看离羽也不像撒谎的样子，签字后提了一句：“你今天上课的表现非常不错，要保持啊！不要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坚持到高考结束最好。”
　　离羽收起申请书嗯了一声，转身离开办公室时对那些看自己的老师点头打招呼。

　　走读的事情很快申请下来，因为他中午需要在寝室午睡，所以床位依旧留给他。

　　回教室的路上离羽碰到了杜同，他这次没有言语上的挑衅，但他非常傻缺的挡住离羽的路。

　　离羽也不知道这块狗皮膏药到底哪里和自己过不去，不就是个校霸的头衔吗？他又不是没有给过对方争取的机会，杜同没有争取怪谁？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杜同呲着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笑容肆意，看得过往的同学不免打寒颤。

　　离羽翻了个白眼绕着他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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