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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话音刚落,自半空飞来无数风刃,锐利如刀,瞬间割裂了孟七好几处衣服。
孟七结镜护住众人,朝空中喊道:
“秦始皇!我来不是和你打架的。只是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半空中,黑龙在云中若隐若现。
“交易?朕跟你可没什么好交易的。当年你拔去我一根龙筋,害我英年早逝,不到五十便撒手人寰。没来及一统九州,在人间建立丰功伟绩。这才使我功过相抵,不得上天。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日日对着空气和海水发泄,已经快二百年了!快两百年了!”
“都是你!”
黑龙忽然暴喝,一时之间,飞沙走石,天地失色。狂风骤起,卷起巨大浪头拍向海岸。那些浪竟然在半空中凝结成冰,化成巨大的利刃,朝孟七的结镜飞来。
“掌柜的,我去会一会他。”虞姬将美人鱼放平在地上,她被夺了鲛珠,已经失去了生机,回天无力。
小丘生怕出事,便跟着虞姬出了结镜。
只几秒钟,冰刃便到了跟前,将结镜撞出无数条裂缝。绛珠、曼珠连忙施法于上,加强抵抗力。
绛珠担心的问道:
“掌柜的,我们要不要去帮下虞姬?”
“无妨,让她去挫挫黑龙的锐气也好。”秦始皇这会儿正在气头之上,怕是什么也听不进去。
天上,虞姬和小丘正与黑龙打得不可开交。虞姬与小丘成仙虽久,无奈一个重新化形不久,一个只是下等地仙。秦始皇虽是散修,但生前毕竟是九五之尊,又是黑龙化身,道行与仙力,非两人可比。
一条鱼、一只虫、一条龙的斗争。胜负早定。
孟七其实也没想着虞姬能占多大便宜,只觉得有自己护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让她发泄一番也好。
只是不曾想到,二人法力竟然如此之差,不过几十招后,便生生的被黑龙碾压。等孟七反应过来之时,虞姬已经被打落在地上,一柄冰刃紧随其后,眼见就要贯穿她的躯体。
“虞姬小心!”曼珠、绛珠异口同声。
一声闷哼自虞姬身后响起,虞姬转头便见小丘挡在他的身后,他的胸口,贯穿着一根冰刃,热血融化着寒冰,不一会,血水混着冰水,湿透了他的金色衣裳。
“你没事吧?”小丘微笑地看着虞姬,轰然倒下。
“小丘!”
孟七头疼的看着这一切,只怪自己心太大了一些。这下可好,折了一个小丘,还赔上一个虞姬。
当下情况紧急,也容不得她继续多想。
孟七左手结印,右手攻击。只见无数只金色蛊虫从她袖口飞出,结成一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的朝半空中兜去。
黑龙远远瞧见这阵势,嗤之以鼻:
“司姜女王就这么点本事吗?朕当年真是高看你了。”
它摆动巨大的尾巴,在云中翻滚着,见虫网将近,一个横扫,试图将虫网打破。
然而,它失算了。
这张虫网无口无底,它们其中一只沾到了黑龙的皮肤,便纷纷首尾相连,相互交错,结点成面,紧紧贴合着黑龙的身形,编织出了一张活生生的大网。
无论它怎么挣扎,它们都能够严丝合缝的束着它。打也打不散,撞也撞不破。
只见轰然一声,黑龙自半空中摔落。那张金色的网迅速收缩成一团。
绛珠、曼珠见收服了黑龙,连忙撤了结境,朝虞姬和小丘跑过去。小丘估摸着伤得不轻,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不醒人事。虞姬在一旁红着眼圈,朝他输送着灵力,丝毫不敢停歇。绛珠和曼珠将二人扶起,一人一个,紧急疗伤。
孟七走近黑龙,这会儿他已经重新化为人形。和一百多年前一样,身形魁梧,方颌孔髯。老冤家见面,分外眼红,孟七冷笑着问他:
“秦始皇,司姜女王的本事如何?可曾叫你失望了?”
秦始皇冷哼一声,躺在地上,不拿正眼看她。
呵,有骨气,敬酒不吃吃罚酒。孟七自怀中掏出一个竹节小罐,笑眯眯的说道:
“我这趟来,原本想着过去的就过去了,一笔勾销。因为我有求于你,我甚至想着,你若帮了我这一把,事成之后,我便上九重天,帮你问天帝老儿要个一官半职的。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你一向狡诈,朕绝不信你。”秦始皇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孟七也不气,将手中的竹节小罐打开,一只金色蛊虫爬到她的指尖,她将指尖递到秦始皇的面庞上,金色小虫便顺着她的指尖,爬到他的脸上,在鼻孔附近逗留。
“你干什么!”秦始皇手脚被束缚,动弹不得,只好拼命的滚动着,试图将小虫打翻。可惜翻滚了好几下,小虫仍然是一动不动的停在他的鼻孔面前,似乎等着孟七发号施令。
“你也说了,我一向狡诈。既然你不信我,又不肯和我作交易。那我只好杀了你呀。”她说得轻巧,一脸无辜的征询他的意见:
“要不然,你肯定要向天帝老儿参我一本。我倒是不怕他,就是嫌麻烦!”
“你放心,这小东西叫食龙蛊,专门啃你这种硬骨头。而且它特别仁慈,只吃你的肝脏,不吃皮肉。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秦始皇只觉得头皮发麻,发须皆竖,他瞪着眼睛大叫:
“别!有话好好说。你说,你说,怎么个交易法?”
孟七等他安静下来,才不急不忙的将小虫收回。宝贝似的放回怀内:
“早说嘛!何必互相伤害呢!”
若不是怵于她的蛊虫,秦始皇真想化成黑龙,一口咬死她!
山洞内,小丘躺在地上养伤。那根冰刃,虽然前后贯穿了他的躯体,看着骇人,实则没有伤及要害。毕竟不是肉体凡胎,休息上些时日,就能好个七七八八。
虞姬、绛珠和曼珠守着他身旁,轮流看护着。
孟七示意秦始皇坐在她对面,问道:
“你可记得孟子莫?”
秦始皇满怀意外看了她一眼:“看不出,司姜女王竟然是个情种。怎么,你到现在还在找他?”
“你不用跟我废话。”孟七回他。
“我要知道,孟子莫从司姜国离开后的所有经历。”
那该从哪里讲起呢?秦始皇有片刻的恍惚,时间原来已经过去快二百年了,如今细细回忆起来,竟然也历历在目。
那日,他正在书房处理政务,有侍卫传报:征南大将军孟子莫求见!他连忙放下手中奏章,摆架传见。
孟子莫一身白衣染血,对着他缓缓跪下:
“陛下!司姜国民风刁蛮,族人愚昧,野性难训。不肯归顺于我大秦王国。臣已火烧司姜,重伤司姜女王,恐怕她这会儿,已不在人世。”
“你说什么?”他震怒,顺手将手边的奏章狠狠摔在地上。司姜能人异士众多,若能拉拢归顺,必定能够为他的雄图霸业添砖加瓦,助他收服九州!就这么灭了,太过可惜!
“你真将司姜国给灭了?”他追问。
“千真万确。全军上下,数万士兵可作证,司姜国土,大火延绵数百里。未有国人踏出半步。”
“鲁莽!愚昧!愚蠢!”他一连骂了三个词,末了还不解气,将孟子莫重重踹倒在地。
彼时,六国刚灭,九州未平。各地常有暴乱此起彼伏,秦军疲于奔命。他想着一劳永逸,才将眼光放在了司姜国处。此刻听闻司姜被灭,他怒火攻心,就要拔起宝剑砍了孟子莫。
“陛下息怒,听臣最后一言。若仍圣怒难消,再杀臣也不迟。”孟子莫匍匐在地。
秦始皇强行按下心头怒火,他虽暴戾,但对于国家大事,一向极其有耐心。
他拿剑指着孟子莫的头颅:“你说!”
“蛊惑一时,术魅一方。这些旁门左道,终归不是治国之本。臣有良策,可攘内安外,永固大秦疆土。”
那日,孟子莫伏在地上,细细将修筑长城的构想娓娓道来。并自请降职,将功补过,以监军之身,随军出行。秦始皇一直苦于北方匈奴时常骚扰边界,而国内又战事不断。修筑一道隔离城墙的想法,早就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今日孟子莫的想法竟然与他不谋而合。于是,一番深思熟虑之下,便遂应允了他。
“孟子莫亲口对你说,他火烧司姜,并重伤于我?”孟七问。
“朕不会记错。”秦始皇回她。
孟七垂着眼眸,心内波澜壮阔。孟子莫伤她不假,但并非重伤,那炳剑只砍伤了她的肩膀,于性命无忧。至于火烧司姜,更是没有的事。
姜国习俗,男婚女嫁之时,举办婚庆的人家,必在门前烧起篝火,与邻里同庆,载歌载舞。她是司姜的王,她的婚礼,必然是举国同庆。那日篝火燃遍了司姜的国土,远远望去,真好似烽火连天。
秦始皇见孟七沉思,问她: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孟子莫,究竟是怎么死的?我见他跳下镇魂塔,却没能找到他的尸首。”孟七追问。
“他是怎么死的?”秦始皇冷笑。
“他是被你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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