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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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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燃这个奇怪的家伙,从进了出租车一直到现在,他始终没有放开过我的手。我们彼此都不说话。司机大叔扭过头趁红灯看了看我们,好奇的问我:“他是你男朋友吧?这小伙子长的挺帅啊。”我点头微笑:“呵呵,对啊大叔。”
谁想到奇怪的端木燃大喊一声:“问那么多干吗?开你的车!”吓的我和大叔同时一激灵。没办法,我充满歉意的对脸都气绿了的大叔说:“对不起哦大叔,他就是脾气不太好,见了心地善良的人就乱发飙。”说完才发现端木燃正用那种可以杀人的目光恶狠狠的瞪我,没办法,即使你自己生气也不能到处乱撒气吧!我忍住想要对他翻白眼的欲望,看着窗外雨后的天空和马路上走着的行人。端木燃,你庆幸吧,幸亏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如果蕙是你的女朋友,你的下场就不是接受白眼那么简单的事了,蕙肯定一记粉拳打断你俊美的鼻子,然后趁你晕头转向之际把你那顺溜的头发揉成鸡窝。还没好意思告诉你,我妹妹对待她的男朋友都是这样的,让我感觉他的男朋友只是一个供她练拳脚的沙袋。
司机大叔也不计较,笑眯眯的问我:“呵呵,小丫头和男朋友吵架了?是你惹你男朋友生气了吧?看你男朋友的长相,一定是个有许多女孩子追前跑后的主儿。”我这次可不敢胡乱接话了,因为端木燃黑着一张包公脸紧抿着嘴唇,估计在他额头上贴个小月亮不用化装都可以去演包青天了,你说他自己生气也就算了吧,还加大了握我的手的力度。我的手指都快被他搓烂了。
好!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喽!我展开一个如花的笑颜,对已经开始开车的司机大叔说:“我们刚刚在谈分手。”哈哈!然后我顺利的听到端木燃的声音:“荀星荃,你再说一句试试。”我向旁边挪了挪:“好好好,我闭嘴。”
没想到他又一把把我拉到他旁边:“我可怕吗?干吗跑到旁边?”
我心里小声的说道:你哪里是可怕,分明是很可怕,非常可怕。呵呵,我现在也会顶嘴了哦。
到了端木燃家,我在他家大的不象话的浴室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换上了一件异常宽松的白衬衣和牛仔裤(估计这两件行头都是端木燃的)。而他们家的餐厅里,端木燃早已经在丰盛的餐饮美食中等着我了。
默念一段《圣经》之后,端木燃开始进餐。我看着眼前这个安静的吃东西的男孩,真不敢想象为什么他一遇到我就变身为一个凶巴巴的人,不过看到他在班级里沉默不说话的样子,我倒是希望看到他充满活力,会对我大声说话,会指责我,会说幼稚的诸如“用消毒水洗脑”之类的那个人。最起码不要沉闷。他的沉闷总让我想起国中时代的我,那种压抑的感觉,简直是如出一辙。
“看我干什么?吃啊。”端木燃叉起一块小牛排,无意发现了愣神中的我。我摇摇头,脑袋很疼,嗓子象是着了火,还怎么吃啊。
“我感冒了,吃不下。”我小心的提醒着他。好歹我现在也是个病人嘛,能不能换个稍微温和点的语气说话。
端木燃不由分说的把我拉到了他们家的客房,翻出一大堆的药来,然后,扶我躺在床上,虽然我的情况还不至于躺到床上干瞪天花板的地步,但是还是被端木燃的细心所感动。看着他拿出一盒药递给我。帮我弄好热水。
“你去忙吧!不要管我了,应该只是低烧,不碍事的。你不是还没吃完晚饭?去吃吧。”我催促着端木燃,被别人照顾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奇妙中又生出一点不好意思。
端木燃好象完全没有听懂我的话,他把水和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开始说话,他的目光放的很长远,看不出在想什么,不过,应该是在回忆过去的事情。
“以前,我有一个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他每次到我们家来玩都住在这个房间里,他的性格沉稳,导致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受到了他的影响,变得对同学们彬彬有理,镇定自若。可是我本身的性格还是存在的,我仍然是那个有点不讲道理,喜欢对别人吼的端木燃。有时候我在家生病了,他就来看我,就象我照顾你一样照顾我。可是我却一直对他不怎么好。当我心情不好时就对他乱发脾气,可是他从来都不对我生气,他说‘燃我要是和你一般见识才怪呢!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孩子’。我从来都没有非常有礼貌的对待过他,总觉得我们是朋友,可以不拘小节。可是后来他和父母去了南方。我们连电话也没有再通过一次。北方,南方,我们隔的真是太远了。我才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对他再好一点。直到遇到了你,我又想起了他。你和他真的很象。眼神,举止都特别象。但是我并不是因为你象他才喜欢你的。你就是你。别人无可取代。我自己也很奇怪,在你面前我就总想做回以前的端木燃。可以大声讲话,可以和别人开玩笑,不需要那种应酬式的语言,真正放松自己。”端木燃沉浸在对往事的回想中,神色微微有些伤感。长头发垂下来,盖住了他的眼睛。不过我可以想象,此时他的眼底一定一片黯然。
其实我蛮喜欢端木燃开朗的性格,配合他清澈的眼睛,给人感觉是那么的纯。而安静的时候的他,却总仿佛蒙上一层阴影,变的不再那么澄净。
“你有你朋友的照片吗?端木燃,我想看看。”
“我是你男朋友了。所以你要改掉对我的称呼。燃,以后叫我燃就好了。”端木燃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上面是两个神采飞扬的男孩子。端木燃的那个朋友穿着蓝色花格衬衫,对着远方一个不知名的点微笑。而端木燃开怀大笑,不知道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露出他洁白如贝的牙齿和右脸颊一个小酒窝。真是很漂亮的一对好朋友。
“他开学前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大概下个月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再加上你,我们三个人一起好好玩玩。”端木燃的声音透出一些紧张和兴奋。
“燃,今天是周五对不对?”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周前的那个电话中,竹纹对我说……
“啊!太好啦!明天竹纹要来!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明天要来看我喽!燃!我好高兴啊!明天,明天就可以看到竹纹啦!”我欢呼雀跃,从客房的超级大床上蹦来蹦去,乐的嘴巴都快笑歪了。
“哦。星荃,今天太晚了,你就睡客房吧。不用回绿野了。要是现在回去,你再着了凉,恐怕感冒不会很快就好。你休息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回去。”端木燃打算离开房间。
“燃,为什么没有见到你的父母?你们家,一向都这么冷清吗?”
“以前还有杜绮桑,就是照片上的我那个朋友。现在只剩我一个了。当然冷清。”
“那,你爸爸妈妈呢?他们从不回家吗?”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这个房子难道只有他一个人住吗?
端木燃的身形在门口顿住了,不过他没有回头。过了半晌:“他们在外省都有房子。我长这么大一直是自己过来的,习惯了。”
说完旋开门把手走出了房间。
我心里不禁感到很凉,难道,燃也和我一样,小时侯没有得到完整的父爱和母爱吗?我的父母虽然对我一般,但是他们经常呆在我身边,经常陪我说话啊,难道燃的童年,比我的更加灰暗吗?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有种异常尖锐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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