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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破机关
大郎昏昏沉沉睡到天明才醒转过来,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却不见了金莲。金莲此刻正一个人弄着炊饼,她想让自己忙碌着,她不能让自己空下来,她想到过和大郎如实的说了,可是那样她以后怎么面对大郎,要是王婆子乱讲出去,大郎以后又怎么做人。金莲甚至想到了死,可是她是放不下大郎的,她爱大郎,她最懂得欣赏这个被别人不齿的男人。大郎已经收拾好了帮金莲一起弄起炊饼,大郎看到金莲的脸色不对,而且眼睛红红的,象是大哭过的样子:
“金莲,是不是大郎昨夜吃酒吃过量了,害娘子着急,惹娘子生气了?”
善良的大郎总是把什么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让金莲越发地不敢开口说出实情了。
“没,没有,金莲怎么会生大郎的气呢,金莲是昨天用酒用过了不舒服。”
“我怎么如此不中用,吃了点酒就睡死了 ,倒惹王干娘笑话了。”
大郎的言语让金莲的心如刀割一般,不想平日里认作长辈的王婆子却设计算计了自己。
金莲送大郎出门,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王婆子没事人一般的过来串门,还把一匹上好的绸缎放在桌上:
“我那侄儿对金莲可真是有心,这不送了一匹好绸缎来给金莲作些漂亮衣物。”
屈辱的泪水咽在金莲的肚里:
“这绸缎金莲不要,只请干娘和西门官人不要再来打扰金莲生活,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王婆子一脸的讪笑:
“你已经是残花败柳,莫要说什么贞洁了。实话和你讲吧,那西门大官人本就不是我的什么侄儿,自从被你的叉杆打过,大官人就害了相思,干娘我感他一片诚心,也怜你花样的一个人儿没个好的归宿,这才玉成你们。如今你且和大官人好生往来,我自从中周旋你们,单瞒了大郎一人,岂不是美事?如若你执意不肯,这邻里间素日里就已经风传你的韵事,如今我老婆子就传出去说你家大郎无用,你金莲耐不住寂寞,勾引我家侄儿与你有了私情,被我老婆子撞了机关,看你和大郎如何生活?”
这王婆子软中硬的一番话正中了金莲要害,金莲痴痴呆呆的打个愣神。王婆子知心莲心下怯懦:
“大官人约你午时过干娘家一叙,你一定要来,可莫要辜负了干娘的一番苦心。”
王婆子把绸缎往金莲身前一推,干笑着起身走了。
时间就是这样,越怕就越是过得快,眼看就到了正午,金莲的心下惶恐而焦躁。王婆子的一番苦心,金莲当然知道,在这婆子的威逼下,金莲不敢不去赴约。
西门庆早早的就到了王婆子家里,单等个金莲送上门来。
金莲心头茫茫然,神经也有点混乱,眼睛里涨满血,羞辱的、憔悴的、罪恶的感觉吞噬了金莲的整个身心,金莲是一步一挪地移动着灌了铅的躯体,她的意识处于模糊状态。走街串巷卖梨的郓哥刚好路过,迎面喊了声:
“武家婶婶。”
金莲一点也没有听见,此刻周围的一切都远离她的意识,她的意识里只有仇恨、屈辱和麻木。郓哥愣愣地看着金莲机械地把身体挤进了王婆子的屋里。别看郓哥还是个孩子,这个早早就混在市井里的少年对人情世故有着超出他年纪的成熟,他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便围着王婆子的铺子来回走动,时不时地往里面看上一眼。
金莲进去时间不长,王婆子搬个小凳出来,横着坐在了铺子门口。郓哥提着梨筐冲王婆子走了过去:
“卖梨,卖梨……干娘,您买两个梨子吃吧。”
“不买,不买,快走开,别碍了干娘做生意。”
王婆子有些不耐烦,意思是让郓哥快点走快。郓哥知王婆子心下有鬼,故意纠缠:
“干娘,您不买,就让我进去问问武家婶婶买不买。”
一边说着一边就往里闯,这下,王婆子可慌了,把腰一叉,拦住郓哥:
“这里哪来的你武家婶婶,快快离开,别惹事端。”
见王婆子如此,郓哥越发地不肯离开,两个人口角起来。
此刻,西门庆已经抱住金莲的身子,一阵猴急地亲了起来,被门外的吵闹声扰了兴头,怒道:
“王干娘,你好不晓事理,如何与人争执起来,扰我兴致?”
郓哥听得屋里男人声音,知道与自己所料相同,越发起劲地和王婆子闹起来。
王婆子揪住小郓哥,大骂:
“贼猢狲!再吵,大耳刮子打你出去!”
郓哥不肯示弱,回骂道:
“你个‘马泊六’,老咬虫,没事干嘛打我?”
王婆子一顿乱打直把个郓哥打出街上去。连雪梨篮儿也丢了出去;雪梨四分五落地滚了开去。郓哥打那王婆子不过,一头骂,一头哭,一头走,一头街上拾梨儿,心下恨恨地寻大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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