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小姐和游泳先生

　　第70章饥饿营销&毕业日

　　蔡秋迟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个阿里变奏，不就是她从国际舞蹈中心教室奔出去那天，在苏星辰的公司镜界Mirror23楼的摄影棚跳的？
　　只是，她并不知道她这个苏苏姐竟然全程拍了下来，还给挂上网了……

　　“天哪，已经80万个心了！”
　　蔡秋迟这头正想着心事，却见陆小鹿手指点了点手机界面，惊道。

　　“嗯，那起码得有百千万人刷过了，”徐丛卿肯定道，“而且，不只是这一条哦，你往前翻……”

　　徐丛卿点开up主，只见除了这条阿里变奏，还有好几个视频——

　　1.蔡秋迟在dance limitless的代课视频集锦
　　2.蔡秋迟在洛桑芭蕾舞比赛的赛台视频+受伤记录
　　3.蔡秋迟和江晨曦在爱晚居下沉式圆形小舞台的那段即兴“双人舞”
　　4.蔡秋迟上过央视的夏季游泳锦标赛赛加油画面
　　5.蔡秋迟为镜界Mirror拍的一组平面广告的变装记录

　　蔡秋迟这时才注意到这时抖音的界面，up名为——Q.C，目前粉丝92.2万，简介如下：
　　1.芭蕾小仙女
　　2.上海戏剧学院附属舞蹈学校毕业
　　3.独立女装品牌Miss Cos.mos专属model

　　“Q.C……”
　　陆小鹿轻轻念了一遍这名字，“秋迟的拼音缩写？秋迟，你可以啊……这取名也国际范儿啊！”

　　“不……我不知道……我……”
　　这一切突如其来，蔡秋迟也是措手不及，只是她又看了一眼简介——“Miss Cos.Mos……”

　　蔡秋迟忽然转身，去找自己的手机，她要去问一下苏星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只是抖音哦，我看了，各大app端几乎都刷了……标题都叫什么《芭蕾小仙女挑战终极跳男变奏》，确实有流量……”徐丛卿续道。

　　蔡秋迟蹲在地上，在一堆毛巾、桑拿裤，以及各种芭蕾女孩儿的小物件中，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她点开微信，才看到苏星辰这一下午已经给她发了一堆消息。

　　只是，蔡秋迟压根没心思细看。
　　她点开界面，直接给苏星辰拨打语音电话。

　　但，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苏星辰正在和其他同事在从东方绿洲返回上海市区的包车大巴上。
　　她的手机搁在包里，静音，所以，没有听到。

　　“苏苏，你可以啊，这才一下午工夫，已经涨了么多粉了！”
　　翟月和池镜并肩坐在大巴司机后排的乘客位置第一排，她低头正刷着蔡秋迟的抖音界面。

　　“那可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跟那些MCN机构，还有各大app的PR们，这都搭讪了多久了？让她们推谁，还不推谁？”苏星辰应道。
　　她正好坐在翟月后排，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座儿，中间的扶手拉下来，正斜坐着对着电脑敲字。

　　“不过，”翟月顿了顿，犹豫道，“我们本来找这姑娘，不就是看中她芭蕾出身的独特清新感么，现在，你把她捧成网红，这不，又落俗了……？”

　　“哎，moon姐，你要这么想啊，为什么那么多国际大牌都要请明星代言？不就是因为明星有流量么！所以我想，把秋迟捧红，才更有助于Miss Cos.Mos的品牌啊。”苏星辰辩解。

　　“行了行了，别戴高帽子，你有私心就是有私心么，只要不妨碍工作，甚至有助于品牌，也没啥不可。”呛声的正是池镜。

　　“镜姐……”苏星辰轻轻嘟囔了一句。

　　“月儿，”池镜对翟月道，“苏苏捧这姑娘，我是同意的。”

　　“哎？”翟月一顿。

　　“她是几乎不玩社交媒体的纯素人，Miss Cos.mos是新晋独立品牌，合拍点之一；她是跳芭蕾的姑娘，我们推出的是芭蕾style的夏季女装，合拍点之二；她洛桑受伤之后重新复出，我们……嗯，你，也是从中国第一的服装主编孤注一掷，转型为服装设计师，这是合拍点之三。”池镜望着翟月，表情异常认真。

　　“人生的第二次出发，从来都很艰难，但是，只要敢想敢做，重头再来，依然有万千的可能。所以，让这小姑娘来担任Miss Cos.mos的model，再合适不过。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品牌从无到有，这小姑娘也从素人变成model，之后，她若越红，便能给品牌带来更多关注，我们的品牌越红，她也会身价更高，这是两相成长，互相成就的事情。”池镜说道。

　　翟月凝神听着，正式发布日预近，她这个设计师，确实心里愈发七上八下。

　　“而且……”池镜神秘一笑，“我们的品牌还没正式上线，但先让这小姑娘在网上把我们Miss Cos.mos的名号打出去，这也是一种饥饿营销！”

　　“哎？”翟月倒是一怔。

　　“你去看，她的抖音底下好多评论在问——Miss cos.mos专属model，miss cos.mos是什么鬼？？？哈哈！”池镜很是得意。

　　……

　　蔡秋迟连续打不通电话，这才低头往上翻苏星辰发给她的那些微信：
　　1.“小蔡老师，你别生气，我在现场，我保证，江晨曦啥都没干！纯粹是那姑娘单箭头主动”
　　2.苏星辰把倪飘飘自己发的那条“夏至，网球公主和游泳王子的初遇”视频链接贴了过来
　　3.“我想过了，正好Miss Cos.mos马上就要推上市场了，正好给你也开个账号”
　　4.“网红有什么了不起的？小蔡老师，你放心，我立马把你捧得比那个飘飘还红”
　　5.……（略）

　　蔡秋迟点开倪飘飘那条视频链接——音乐起，字幕，柔光，一应俱全——然后，便见一身白色网球裙的倪飘飘款款走向游泳池，径直走到刚刚出水的江晨曦身前，她伸出手，“你好，我叫倪飘飘，网球队的。”

　　陆小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哇！这剪辑可以啊！”

　　蔡秋迟默默看完视频，点进倪飘飘的主页翻了翻，放下手机。

　　然后，她蹲下身，收拾好自己物品，背上背包。
　　“我先回去了。”蔡秋迟对陆小鹿说完，便独自往教室外走。

　　一屋子男孩儿还坐在那儿，大家都有看热闹之心。
　　不过，这次的主角姑娘，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蔡秋迟路过教室门口时，区容正站在门边上。

　　“拜拜。”蔡秋迟主动打了个招呼。
　　“早点休息，明天毕业典礼开心。”区容应道。

　　明天上午就是上戏附中这一届毕业生的毕业典礼，明天下午6点还会出高考成绩。

　　所以，昨天晚训时，杨恬就和蔡秋迟、陆小鹿、杨齐商量了下，决定取消今天的晚训，大家好好休息，第二天一起出席这一生一次的附中毕业典礼。

　　蔡秋迟离开上海国际舞蹈中心，便直接回了家。

　　连续的排练，确实让她身体疲累。
　　到家之后，她切了半个西瓜，随便吃了几口，倒头便睡。

　　是真累了，这一觉，她竟然直睡到第二天6点多才醒。
　　更确切地说，蔡秋迟是被自己饿醒的。

　　她又起身吃了几口剩下的西瓜，觉得胃里需要点更实沉的东西，便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泡面。
　　然后，她端着面，坐到桌前，一边吃，一边刷手机。

　　江晨曦的微信被蔡秋迟置顶了。
　　只是，那个人的对话框内，安安静静。

　　从杭州回来之后，她和他就没有见过面。
　　而他从渔山列岛回来之后，连给她主动发微信的次数，也变少了。

　　他训练忙，她训练也忙。
　　他对自己的“目标”愈发坚定，她也对自己的“目标”愈发坚定。

　　而当两个人的生活重心都被“正事儿”占据之后，好像前阵子那样每天分享闲事儿家常的冲动也没那么强烈了……

　　只是，她以为，出了飘飘这样的事儿，他总该说点什么？
　　还是，他不知道她知道了飘飘？

　　“不发就不发咯……看谁摒得过……”蔡秋迟自言自语着，往下看其他遗漏的微信。

　　她们的班级群难得又热闹了起来，同学们大都在期待毕业仪式。

　　许笑飞还在撺掇女生们都穿大露背拖地长礼服来学校。
　　不过，被杨恬一句话打回去了——“大家记住都穿校服！人生最后一次穿校服的机会了！”

　　蔡秋迟转身看了看挂在衣橱外的那身白衬衫+红领结+蓝色百褶裙的校服——嗯，她早就准备好了……

　　夏至之后，上海的白昼愈长，才7点，阳光已盛。

　　蔡秋迟吃完了面，洗漱完毕，就开始坐在桌前化妆。

　　匀粉底，扑蜜粉
　　描眉，画眼影，涂眼线，刷睫毛
　　打阴影，抹腮红
　　上唇彩
　　最后，修容，定妆……

　　蔡秋迟平素其实很少化妆。
　　每天上个芭蕾课，即便是防油防水的彩妆，一天下来，也实在有点顶不住，而且，她懒。

　　不过，今天是大日子，必须，整“妆”待发。

　　化好妆，穿上校服，别上校徽，换上小白鞋，蔡秋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

　　收拾妥当，她背上包，出门。

　　这些天每日的固定路线，8点多，她又一次来到了上海国际舞蹈中心。

　　不过今天，她没去大学部，而是来到了附中的校区门口。

　　熟悉的校门口已经挂上了横幅，校门口的大屏幕红色大字滚动提示——2019届毕业典礼将于9：30在学校大礼堂举行。

　　时间虽然尚早，不过校门口已然很是热闹。
　　除了学生，还有不少家长。

　　今天的毕业典礼，学校宣布对所有家长开放。
　　只是，蔡秋迟的妈妈在她高考后就回西安了，她也并没有打算再麻烦家人再远道而来一次。

　　所以，她今天，一个人。

　　两排同样穿着校服，斜挂着礼仪迎宾条幅的低年级同学在校门口整齐列队，欢迎今天的主角们。

　　一个女生看见蔡秋迟，笑着迎上，“学姐是来参加毕业典礼的吗？”
　　蔡秋迟点头。

　　那女生立刻把手上一朵小花的粘性贴纸撕下，把她贴在了蔡秋迟左胸前。

　　“学姐毕业日快乐！”女生笑道。
　　“谢谢！”蔡秋迟应道。

　　蔡秋迟走进教学楼，沿着熟悉的走廊，上楼，来到大礼堂。

　　礼堂外铺着红地毯，门口竖着一大面签到板。
　　几个低年级的学妹站在签到板旁帮着递签字笔和拍照。”

　　蔡秋迟拿过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便听拿着个拍立得的学弟在叫她，“学姐，转身，笑！”

　　蔡秋迟半转过身，把签字笔点在自己的名字旁——“咔嚓”，一张照片出炉。

　　“学姐，给！”拍照的学弟把照片递给蔡秋迟。

　　礼堂内已经坐了一小半人。

　　虽然舞校毕业生不比普高多，但一个年级——芭蕾、中国舞、国标、歌舞等等专业加起来，也有100多号人，今天再加上家长和老师，以及部分围观的低年级学弟学妹，这礼堂，也算人气旺盛了。

　　蔡秋迟一进礼堂就开始找她们班的位置。

　　不过，她刚走了一半，就被人叫住了——“秋迟！这里这里！”

　　蔡秋迟扭头一看，许笑飞正朝他招手。

　　才半个月不见，她这前舞伴胖了一小圈，想是这暑假度假生活很是惬意。

　　蔡秋迟走近，才见许笑飞身边有一对衣着颇为隆重的中年人。

　　“我爸，我妈，”许笑飞介绍道。
　　“叔叔阿姨好！”蔡秋迟忙礼貌打招呼。

　　“你爸妈没来吗？”许笑飞朝蔡秋迟身后看了看，奇道。
　　“没有，他们忙。我没告诉他们。”蔡秋迟笑了笑。

　　“啥？毕业典礼你都不说？”许笑飞有些震惊。
　　蔡秋迟摇了摇头。

　　“你就是蔡秋迟？听我们家笑飞说过你很多次呢！说你跳舞特别好，跟他配合也默契。可惜啊，我们笑飞自己不跳了，去学什么歌剧！”许笑飞的爸爸对蔡秋迟笑道。
　　“爸……是音！乐！剧！！”许笑飞对他爸的外行话，很是有些不满。

　　“你爸妈没来的话，那你就坐在我们身边吧。”许笑飞的爸爸不以为意，主动邀请蔡秋迟入座。

　　“哎？哦，好。谢谢叔叔。”蔡秋迟心里倒是一阵暖。

　　这个热闹的场面，确实让一个人的她，显得有些孤孤单单。

　　“对了，秋迟，听说，你来ICU看过严松蔚？”许笑飞的爸爸问道。
　　“哎？”忽然听到那个名字，蔡秋迟一怔。

　　“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在华山医院神经外科工作，我有听同事说起。我们医院也有实时监控录像。”许笑飞的爸爸解释道。
　　“哎？”蔡秋迟更是惊讶了。

　　“我爸叫许超，华山医院神经外科一把刀！”一边的许笑飞帮着介绍。
　　“啧，别乱说。”许超为人严谨而低调，向来看不惯自小学艺术的这儿子的这个“嚣张”劲儿。

　　“严松蔚的手术是我主刀的，介入手术很成功，早就可以出院了，考虑到他的身份和家里的情况，刚为他转到普通病房继续休养一阵。你有空，可以再来看他，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说话了。”许超说。

　　“呀！好！好！谢谢许爸爸！”蔡秋迟连忙点头。

　　渐渐，礼堂里人越来越多。

　　班主任杨恬到了之后，便和她们芭蕾12级的学生家长唠起了嗑。

　　不一会儿，陆小鹿和杨齐也来了，都是带着妈妈一起来的。

　　许久不见的唐筠、顾爽爽等，则是爸妈齐上阵。

　　她们班转战影视圈的大美女陈筱，除了父母，还把导演男朋友给带来了，两个人有说有笑。

　　9点半，毕业典礼正式开始。

　　一位穿着校服，扎着低马尾，露着一双即便在专业舞校也是美到惊人的笔直大长腿的美女，从舞台侧幕登场。

　　“尊敬的老师们，家长们，同学们，大家好！感谢大家来参加今天上海戏剧学院附属舞蹈学校2019届毕业典礼。”

　　林燃？

　　蔡秋迟一惊。

　　主持人，竟然是林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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