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爱

　　（二）
　　京城。
　　灵儿与那位她称作罗叔的长者一同走着，长者姓罗名锦，原出身官宦人家，也是位文武双全之才，康熙三十四年的状元郎，官任苏州知府，罗锦为官清廉，免不了得罪了一些赃官恶霸，为官多年却屡遭贬斥，最终贬到知县。三年前，宿敌与当地恶霸联手行刺罗锦，罗锦一家老小皆被害，自己也身受重伤，眼见得性命攸关，灵儿路过救下了罗锦，罗锦也心灰意冷，从此便与灵儿行走江湖。
　　一路上，灵儿问着：“罗叔，你带我去见谁？”罗锦温和一笑：“带你去见一个熟人。”灵儿有些奇怪的望着罗锦，罗锦笑着指着前面一家客栈：“好了，进去不就知道了？”灵儿也无心再问，跟着罗锦进了客栈。待罗锦推开房门，只见里面坐着一位三十五六岁的妇人，听见门响猛的回过身来，妇人一身鹅黄衣裳，脸上虽已有了皱纹却不难看出年轻时的秀丽。见了灵儿，妇人显然十分激动，两眼含泪望住灵儿，灵儿一愣，罗锦望向灵儿：“灵儿，这就是你经常提起的救你的奶娘郑氏夫人啊！”郑氏忍不住，哭唤一声：“小姐！”拜在灵儿跟前。灵儿回神忙扶住郑氏：“奶娘？您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我寻您这么多年都不曾......”郑氏摇摇头，叹道：“小姐，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当年府上遭难，我抱着您逃出来，后有追兵，我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路过一个庄子的时候，追病已近，我只好将你藏再庄外一个隐蔽之处，自己想引开追兵，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料那追兵竟不知怎么走错了岔路，没有追上来，我逃过一劫，等再回来找您，您竟不见了。后来就一直找您，直到前些日子罗大侠找到我，我就一直在这等您回来。”灵儿的泪一下子用了上来，闭上眼，强忍着泪：“奶娘，我......多谢了！”说着话就要拜下去，郑氏吓的忙跪下：“小姐，您折杀奴婢了，奴婢一家受老爷太太大恩，纵是粉身碎骨难报分毫，您这奴婢如何担当得起？”灵儿闭着眼，几乎说不出话来，罗锦叹了一声，劝道：“好了，大喜的事儿，哭什么啊！快坐下说吧！”
　　第二天，灵儿对郑氏道：“奶娘，京城也不是久住之地，您先到苏州等我们，那里自有人接您，我们随后就到。”郑氏点了点头。灵儿雇了马车送走郑氏，和罗锦慢慢往回走，走着走着，灵儿忽然身子一颤，顿了一下。罗锦抬头望望路旁门上的朱红牌匾，又望望灵儿，叹了一声：“果然是十三阿哥。灵儿，你若实在放不下，就进去吧！”灵儿低头问道：“您怎么知道？”罗锦道：“傻丫头，这京中的事哪能瞒得了我？众皇子中只有四阿哥，十三阿哥去了江南，四阿哥与你年龄不符，何况他素有‘冷面王’之称，与你性子也不合，这样一来，必是十三阿哥无疑。你自从江南回来，脸色一直不好，明明是为情所困，京中也传出十三阿哥爱上一个江湖女子的传闻，我还能不知道？灵儿，去吧！”灵儿双眸已闪起了泪花，半晌，一挫银牙：“我们走吧！”罗锦摇摇头，跟在灵儿身后，回了客栈。
　　灵儿虽然没去十三阿哥的府第，却也一直没离开京城。罗锦一向纵着灵儿，反倒劝她道：“灵儿，十三阿哥也是个苦命人，他两岁上母亲出宫带发修行，从此倍受欺凌，连宫女太监都欺负他。阿哥们一同读书习武，十三阿哥受的责罚最多，他性子又倔，可没少吃亏。半辈子没人疼没人爱，也实是可怜哪！你家的事与他没关系，你怎能因此而毁了你们两个的幸福啊？”灵儿原本就惦念胤祥，听了罗锦这番话，缓缓摇了摇头，闭上眼：“您别说了，我知道。只是......”罗锦自然知道灵儿的心思，叹了一声：“这么久了，也该想清楚了。他现在帮四阿哥催那些老臣们向国库借的钱款，老臣魏东亭欠了国库三十二万两银子，原都是花在皇上身上，魏东亭一向喜爱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对他也是敬爱有加，可是爱莫能助，他哪有那么多的银子？正着急呢！”灵儿低头，许久，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夜里，城外密林之中。月光透过层层枝叶，更显黯淡，万籁俱寂。蓦的，一声嘹亮的哨响，在墨夜中显得极为悠远。工夫不大，四名佩剑的黑衣少年已立在林中，抱腕道：“姑娘有何吩咐？”树后走出的正是灵儿，一身白衣在这墨色的树林中更为显眼。灵儿望了望来人：“三十二万两银票，明晚二更，我在这里等你们！”四人应了一声，转身要走。灵儿忽然开口：“慢着！”四人站住转身，灵儿俊脸上带着一丝冷笑：“这银子，让胤祀他们来还！”四人对望一眼，心照不宣，道声“遵命”，随后几个跳跃，消失在林中。
　　三更时分，十三阿哥府里。胤祥恨恨的在屋里踱来踱去：“好你个胤禟，说什么给我个女人，分明就是安了个眼线在我身边。什么乔姐，想做我的女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爷怎么耍你！”说着起身往卧室去了。
　　推开门，室内果然左着个女子，那女子二十来岁，一身的水乡之气，江南风情。一见胤祥，忙站起身来行礼：“奴婢给十三爷请安，爷吉祥！”胤祥暗中冷笑，脸上却带着笑容：”好好，不必多礼，起来，坐吧！”乔姐起身坐到床边，低头弄着衣襟。胤祥在屋中踱了几步，忽然见地上放着一口箱子，上前打开箱盖，里面是满箱的珠宝。胤祥眼前一亮，上前坐在乔姐身边：“哎，乔姐，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乔姐低头道：“有事爷就吩咐吧！”胤祥道：“我有点事想用钱，你那箱子......”乔姐低着头，小声道：“人都是您的，何况箱子，您用就是了。”胤祥大喜，犹豫片刻，终于一咬牙，抬手想搂一下乔姐，眼前寒光一闪，胤祥大惊之下收手转头，只见身后墙上钉着一支金镖，镖下系着厚厚一摞银票。胤祥拔下金镖，数数银票，整整三十二万两，胤祥怔了一下，“腾”的站了起来，冲出门去。四处观望却不见人影，胤祥呆楞半晌，脸上神情忧喜参半：“才说后院干净，这儿就有了吃醋的了！”胤祥叹了一声，一个人朝书房走去，就在书房中睡了一夜。
　　因魏东亭还了银子，众老臣无话可说，也只得纷纷还钱，康熙十分高兴，加封胤祯为郡王，又摆下酒宴款待肿老臣，众位阿哥也奉命前来。胤祀他们虽然丢了许多银子，却因那银子原就是赃款，也不敢声张，只能忍气吞声。酒席之间，十阿哥胤俄（没那个字，抱歉）多喝了几杯，捺不住嫉妒之心，端着酒杯到了胤禛跟前：“四哥，你筹粮催款，都干的不错，如今升迁，是应该，应该！来，兄弟我敬你一杯，你不喝可不行，那就是不给我面子！”胤禛一见胤俄神情不对，也站了起来，还不待答话，胤祥已端着酒杯上前笑道：“十哥，醋坛子翻啦？得了，今儿个咱是喝酒来了，可不是喝醋来了！来，我敬十哥一杯！”胤俄被揭穿心事，恼羞成怒，“啪”的一声把胤祥的酒杯打掉，骂道：“我敬四哥酒，关你屁事！你神气什么，皇阿玛也没给你加封！野种，你也配和我喝酒？！”胤祥的一张俊脸涨的通红，揪住胤俄的领子，咬牙道：“你敢再说一遍？”胤俄骂道：“野种，我骂你怎的？”胤祥抬手就是一耳光，两人扭打起来，胤俄那里是胤祥的对手。正在这时，只听康熙喝道：”都给我住手！“胤祥气不过，虽然住了手，却还揪住胤俄的领子不放。康熙气的脸色铁青，怒道：“这两个孽障，把他们分开！把胤祥带下去，重责四十刑杖，关入宗人府！胤俄也带回他的府第，不许他再出来！”说罢，拂袖而去。
　　深夜，宗人府的囚室外。两个侍卫正议论着，其一道：“这种地方，没人来，再说皇上早晚也得把十三阿哥放出去，用不着看着，咱们睡去吧！”另一个道：“别！这十三爷伤的这么重，有没有命出去还是一回事呢！他伤重而死倒是没什么，要是被人行刺，那可是咱的责任！”话音刚落，他的脸上已挨了一记耳光，那侍卫正要破口大骂，忽然眼前一花，一为白衣少女已站在他的面前，手中长剑直指他的咽喉。少女一身白衣，宛如仙子，只是那一双星眸射出的两道寒芒，让人不寒而栗。少女正是灵儿。本来上次给胤祥送罢银票，灵儿十分生气，到了客栈就要回苏州，罗锦明知她是一时赌气，将她劝住，果然，今日一听胤祥受罚，二话不说就来了宗人府。
　　灵儿宝剑一紧，左手抽出一张银票，低喝道：“若不声张，银子归你们，我也不会动十三阿哥，若是喊嚷，你们定然没命，你们的十三爷也不一定在这了！”那两人吓的连连点头。灵儿冷冷看着两人：“别指望我进去你们逃走，”灵儿探手取出两支镖：“明白吗？”两人忙道：“我们不敢，不敢。”灵儿点头；“还有，你们记着，以后再咒十三阿哥，就不止是一个耳光了！”两人连连点头。灵儿这才撤了剑，走入囚室。两人走不敢，动也不敢，又怕别人知道灵儿在这儿，没办法，只好替灵儿放起风来。
　　囚室里只有一张床，胤祥伏在上面，头发蓬乱，脸色惨白，此刻还是昏迷不醒，灵儿见了胤祥这副模样，不由得心里一酸，泪顺着玉颊滑了下来，快步走到床边，半跪榻前，抬手抚着胤祥惨白的俊脸，连声唤道：“胤祥，胤祥！”胤祥哪里听的见？原来这些掌刑的本是前明东厂的出身，现在又是十阿哥的门下，本来寻常的四十刑杖不算什么，可这群人，打胤祥使足了阴劲，四十刑杖，把个生龙活虎的十三阿哥打的三魂七魄去了一半还多。灵儿抚着胤祥苍白的俊脸，一时间仿佛万箭穿心，泪落如雨。
　　忽然门外有人大声道：“四阿哥吉祥！”灵儿猛然站了起来，望向门口。果然，胤禛走了进来，灵儿毫不闪避，直望向胤禛的一双利眸。胤禛显然一愣：“燕姑娘，你怎么在这？”灵儿冷然道：“我怎么能不在这？他伤成这样，我不来，难道等着他死了我再来吗？”胤禛脸一沉：“燕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快走吧！”灵儿冷讽：“怎么，我若不走，你就不客气了？——我倒要看看，四阿哥要怎样处置我？处置得了我么？！”灵儿冷冷的盯着胤禛：“若不是为了他，我一辈子都不会正眼看朝廷，我承认自己放不下他，可是，四阿哥，你不觉得心存愧疚吗？胤祥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而你，他受罚，你连情都没求！他是为了你才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可你——竟想赶走他最想见的人——就因为我不是旗人，我配不上他吗？”灵儿顿了一下，依然盯着胤禛：“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做什么福晋，更不想见到任何皇室中人！”灵儿缓缓回头，心疼的望着昏迷中的胤祥：“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爱上了胤祥，爱上了那个倍手欺凌却傲气不改的十三阿哥！我们本来都是没人疼的人，同病相怜吧！你放心，我不会做他的福晋，但是——也永远不会离开他！”灵儿转身，依旧盯住胤禛：“而你，你没权利让我走，你保护不了他，保护不了那个为了你可以赴汤蹈火的十三弟！或者，有的时候，你根本就不会去保护他。我知道你不是甘于平庸之人，甚至有一天会君临天下，可是——”灵儿凌厉的星眸望进胤禛的眼中：“你永远是一个孤王！”胤禛的身子不可察觉的颤了一下，没有答话。灵儿依旧盯着胤禛，毫不退缩。胤禛望着灵儿，眸中的锐气渐渐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油然生出的敬佩，同时，也有几分苍凉，几许震慑。半晌，胤禛转过身：“我会送药来，十三弟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着大踏步走了出去。
　　灵儿望着胤禛出去，长舒了口气，转身回到胤祥的床边。三天三夜，胤祥依旧是昏迷不醒，多少药喂了下去仍不见效用。灵儿的俏脸上也已添了几分憔悴，又加上焦急，心疼，泪终于忍不住，滑了下来：“胤祥，你醒醒，醒醒！胤祥！”许久，胤祥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接着缓缓睁开了双眸。灵儿见他醒来，一时间悲喜交集，更是泪落不止。胤祥见是灵儿，显然一喜，慢慢抬起手臂，替灵儿拭了拭泪，虚弱的一笑：“我还当黄河又决口了呢！”灵儿忍不住，哭唤一声：“胤祥！”伏在了胤祥的床边。胤祥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感动与喜悦，抚着灵儿一头秀发，半晌轻笑道：“没事儿，这点小伤，用不了几天就又生龙活虎了！”灵儿低着头，又疼又怨的轻嗔：“你这笨蛋，明知最后总是自己吃亏，还逞什么强？这回好了。”胤祥的脸上笑意渐无：“不然怎样？由着他们欺负？爷不是那块料！再说，就算我真有什么事又怎么样？我从小没娘，反正没人疼，皇阿玛儿子多，也不在乎少我一个，死了就死了，没人在乎。”灵儿猛的抬头，满脸泪水：“你住口！谁说没人在乎？我不是人吗？”胤祥愣了一下，望住灵儿，忽然笑了：“你总算是回来了，哭什么？再说，我又没事儿，不用心疼。”灵儿俊脸一红，轻啐道：“臭美！”
　　两人沉默一阵，胤祥忽然道：“灵儿，上次给我送银票，怎么不见我？害我好找！”灵儿听他还敢提起，当晚的醋意又来了，把手一摔：“谁给你送银子？我不过是见魏东亭可怜，关你什么事？”胤祥一愣，忽然想起，一脸的尴尬，见灵儿还是怒气未消，胤祥转了转眼珠：“灵儿，我有件事一直想告诉你，你过来！”灵儿只当没听见。胤祥一脸严肃：“这可是件大事，你快点，别磨蹭！”灵儿略一犹豫，终于附下身来，胤祥枉着另儿近在眼前的俏脸儿，忽然搂住灵儿，在他玉颊上狠狠亲了一口，灵儿一愣，猛的起身，胤祥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反手握住灵儿的手，灵儿狠命一甩，把胤祥整个人带的往前挪了一下，胤祥皱着眉“哎呦”了一声。灵儿一闭眼却还是没动，过了一阵，终究还是心疼胤祥，却又不肯服输，别别扭扭硬声问道：“怎么？疼了？————你——活该！”胤祥苦着脸：“灵儿，那天——唉！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碰别的女人，看也不看总行了吧！再说，我也没怎么着啊！早就把她送走了，这还不行啊！”灵儿樱唇紧抿，并不答言。胤祥有些急了：“灵儿，其实那天......那天我本是想说‘爷今儿个有事先走了’谁知道你就差这么句话不肯听？”灵儿望望胤祥，忽然笑了：“我知道——偷腥也不找个时候，偏偏被我撞上，瞧你的倒霉样儿！”胤祥笑道：“这回我家后院可有了吃醋的喽！”灵儿啐道：“谁吃醋？少臭美吧你！”胤祥歪头笑道：“那你还管我？”灵儿俊脸儿通红，又啐了声：“臭美！”
　　皇上一直没有放胤祥的意思，两人也就一直住在这宗人府中。灵儿本来精通医术，因调治得当，胤祥的伤好了许多，只是天天被关在宗人府，他又惦念着朝中的事，心神不宁。这天中午，灵儿端着药进来，胤祥正在屋中踱来踱去，灵儿轻唤一声：“胤祥，吃药了！”胤祥心里正烦，皱着眉硬声道：“不吃！”一句话就把灵儿的脾气给激了上来，灵儿把碗往桌上一放，似笑非笑的望着胤祥：“真不吃？”胤祥正好踱到灵儿跟前，他又是当惯了主子的人，皱着眉道：“说了不吃就不吃，你哪那么罗嗦！”灵儿望望胤祥，伸手端起碗就喝，胤祥一愣：“哎！”就在这一瞬间，灵儿已经上前，搂住胤祥的脖子，樱唇便往胤祥唇上贴去。隐祥一怔，一口极苦的药已喂到了他的口中，胤祥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被呛的咳了几声，灵儿瞪了他一眼：“我倒看你喝不喝！”胤祥瞪大了眼睛，灵儿原以为他要发作，也瞪着他毫不示弱，没想到胤祥竟歪头笑道：“一碗药换美人一吻，值！”端起碗，一仰头“咕咚咕咚”将那碗药灌了下去。被他这么一说，灵儿反倒是玉颊通红，白了一眼胤祥：‘这会儿不吃药，看待会儿谁受罪，我懒得管你！”转身就走。胤祥明知她是心疼自己，只是嘴硬，要不她早走了，笑了笑，上前拉住灵儿的手：“行啦行啦，我不都喝了吗？”灵儿嗔道：“在这种地方，本是难得清闲，哪想你还真是挨累的命，带着伤还闲不住！”胤祥笑着拥住了灵儿，灵儿靠在胤祥肩上，叹了一声：“胤祥，你在担心四阿哥，是吧？”胤祥一愣：“你怎么知道？”灵儿淡淡一笑：“你不必担心，他不会有事的。他——必成大器。”胤祥浓眉一扬，望住灵儿：“什么？”灵儿笑了笑，起身：“朝廷的事，你比我懂。好了，我把碗送下去。”说着话端起碗，转身出去了，只留下一脸惊愕疑惑的胤祥，不知灵儿到底说的是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胤祥正愣着，胤祯已经大步走了进来。胤祥见他神色有异，忙上前问道：“四哥，出什么事了？”胤祯皱着眉：“皇阿玛要废太子！”一语既出，如晴天霹雳，震得胤祥愣在当场，半晌才回神：“怎么会呢？”胤祯压低声音道：“太子和皇阿玛的媵嫔郑春华......唉！让皇阿玛撞上了！皇阿玛大骂太子禽兽不如，一怒之下要废太子！”胤祥正要答话，忽听门外轻咳一声，二人一愣，喝问：“谁？”灵儿的声音传来：“有人带了皇上的口谕，放十三爷出去，请进来吗？”胤祥腾的站了起来，面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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