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飞舞

　　有一天深夜，一遍一遍地听着“青蛇”的主题曲，最爱那个前奏，婉转凄楚，玲玲琅琅，若有所诉。
　　我被这样的调子缠绕住，了无睡意。
　　开着电脑，连着□□，却始终隐身。喜欢这种感觉，好象被淹没。
　　不知多少年以前，看到屠格涅夫说，我正沉在河流的底层，一时不能明白。
　　却在不知是在什么时候，突然了解。
　　了解是因为正在经历。
　　当我真的沉在河流的底层时，才能体会，那种感觉，周围的一切从自己身上流动过去，瞬息万变，而我不动，听任周围的一切，在我的身边，起起，落落，分分，合合。
　　是一种蛰伏，也是一种，淹没。
　　这样的夜里，这样的音乐。
　　突然，想轻轻地，跳一支舞。
　　这样的情绪，没有因由。
　　就象爱上一个人。
　　第一次看青蛇这部电影，刚刚上高中，不记得是哪个电视台放的了，调到那个台的时候已经演了大半，待我把人物关系勉强搞清楚时，已近尾声。只是喜爱那华丽缤纷的颜色，并没有太多的感慨。
　　不久以后，因为爱上笑红尘那首歌而买了陈淑桦的专辑。一连多少天，都只执着地听那一首歌。直到某一天，顺势听下去，当那个美丽的前奏响起时，突然间，仿佛被击中。
　　这才发现，原来是那部早已看过的影片的主题曲。
　　上大学后，曾经找来李碧华的书看了原著，电影好象也重头至尾地看过一遍。只是，坦白地说，这个故事，这部电影，王祖贤或张曼玉，依然不能，给我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相比之下，倒是更喜欢白蛇传原本的那个故事，没有那么多的人世的爱恨纠缠。单纯，美丽。神话本该如此。
　　在这样的心态下，能记住的，仍然还是那首主题曲。
　　流光飞舞。
　　偶然间，在网上看到这首歌，已经很多年没听过了，下载下来。当和那个旋律重逢的一刻，发现自己，依然为之感动。
　　半冷半暖秋天，半醉半醒之间，一场柳丝春风，云中飘雪般的爱情。
　　到现在都不觉得，这首歌，与那部影片，有什么清晰的关联。
　　突然想到自己，多少个日夜都那么过去了，曾经怎样的甜蜜与疯狂，怎样的等待与煎熬，怎样的挣扎与失落，怎样的痛彻心肺，怎样的欲罢不能。林林总总，那几乎以为自己不能再承受下去的绝境。恍然一梦般的。
　　轻轻地，就那么过去了。
　　流光最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再回首，一切的一切，清晰如昨，却已开始褪色。
　　那些曾经认为可以为之生为之死的理由，还，重，要，么？
　　春花，秋月。终于渐渐走远。
　　是流光在我身边飞舞，还是我在流光中飞舞。我想不清楚。
　　那首歌还在唱下去。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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