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

　　何欢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

　　昨晚的记忆模糊不清。她记得她喝多了蹲在许晏清的旁边，他拉她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她不去非要蹲在这边。许晏清还笑她不能喝酒就少喝，别逞强。然后呢，然后，何欢蹲在地上被气哭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生气地推着许晏清，嘴里嘟囔着，“我再也不和你好了。”顺带还骂了句，“王八蛋，快滚开。”

　　……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何欢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脑子里装着的都是浆糊，摇摇还跟着晃。她觉得她以后蹦迪是蹦迪，不能再喝了，容易出事。

　　她翻了翻床上，把被子都掉了个个，就是没找到她手机在哪。蓬头垢面地趿拉着拖鞋出了房间。

　　一开门便看见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许晏清笑着对她说：“早上好。”

　　何欢给了他一个白眼，趿拉着拖鞋，步子慢悠悠地去阳台找手机。

　　阳台干净整洁，没有了昨晚的凌乱。昨天现摆的小方桌也被男孩儿收了起来，仿佛昨夜种种好像是梦一场。

　　何欢眼神闪烁，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回过神来接着去沙发上找手机。

　　“找什么呢？”

　　何欢接着找手机，没抬头看他，“手机。”

　　“鞋柜上。”

　　这夏天本来就热，屋子里还没开空调，何欢憋了一身汗，有股火也来凑热闹，随手抓过手边的抱枕直接扔了过去。

　　许晏清恰好接住，把它重新摆上。

　　何欢拿着手机，果然没电自动关机了，她着急回屋充电，就听许晏清在后面慢悠悠地说了句，“你记不记得昨天你对我做什么了？”

　　何欢身子抖了下，听他这语气不像什么好事儿。难不成她昨晚把许晏清给打了？不至于吧，她再怎么讨厌他妈，也不至于打许晏清啊。何欢在原地背对许晏清苦思冥想，身后人直接给了她明确的答案。

　　“你昨天亲了我，我还没和别人亲过。”

　　何欢手机直接摔在地上，巨响。她的腿跟着脚都在软，颤悠悠地躬下身体去捡手机，碰手机的手都跟着抖啊抖。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在何欢未察觉时，许晏清已经站在何欢身后了，蹲在地上把何欢的手机塞到她的手里，慢声细语地说着，“你要对我负责。”

　　何欢抓起手机，冲到卧室里，“砰”的一声把卧室门关了。

　　站在门外的许晏清眼神里藏着戏谑与愉悦，眼底里藏不住的笑意，他看着禁闭的房门，回想起昨夜。

　　*

　　“说了，没用。”

　　许晏清这么对何欢说着，何欢的意识已经成为一团乱麻。她看着许晏清的薄唇一张一合，整个人离他更近。

　　两人鼻尖轻轻碰上，呼吸都乱成一团。

　　许晏清看着何欢微红的眼睛，他声音沙哑，“如果你再靠近，我就亲你了。”他说完这句话后，咽下口中的口水，喉结都跟着滚动。

　　何欢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亲不亲的，不就是一个亲，好烦，闭着眼睛就把红唇送了过去。

　　蜻蜓点水般的吻，闹事者不自知，他却方寸大乱。

　　那双时刻透亮的眼眸中第一次染上一味无措。

　　何欢红着脸看着许晏清，果然亲了他，他就不烦她了，她轻易挣脱了他的双手，蹲在他的脚边，像个小孩子一样儿地拆着椅子上缠着的胶带。

　　许晏清回过神时，何欢玩得津津有味，他双手捏了捏鼻梁，一副思考的模样儿。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染上几分浓烈，或许简单的追逐与守护不够，还要用些手段。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像是火柴与火柴盒，一点就着，但燃起来的火苗却不一定是爱情，他想，他要做那个点火者，做那个引领燃火苗方向的人。

　　原来，关系界限的突破，只需一刻点火。

　　*

　　何欢坐在椅子上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她昨天把许晏清给亲了。她怎么能对着那小孩儿下得去嘴啊。

　　一想想许晏清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她悠悠叹了口气，唉，说不准就是鬼迷心窍了呢。

　　何欢调整好心态后推开房门准备去洗漱，果然许晏清还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出来给他个说法。

　　何欢一副坦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语气平静，“亲了就亲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晏清没想到何欢会是这种平静的反应，明显被她噎住了。

　　何欢见许晏清终于闭嘴了，有几分得意的去刷牙。

　　身后人又慢悠悠地说了句，“让我亲回来就行了。”

　　“……”

　　*

　　“你知道吗！”何欢刚吼完这句话，双手指着自己这双眼睛后又指着程念的眼睛，“我俩刚眼神一对，这小屁孩儿就把我亲了！”

　　程念笑得前仰后合，难得遇上何欢情绪这么失控的时候，指着何欢道：“我听说何欢非礼别人，可第一次见有人非礼何欢的。”

　　“你还笑笑笑，可愁死我了。”何欢给了程念一个白眼，“这咋办啊，这是欺负小孩儿呢，还是小孩欺负我呢。”

　　“你看你一口一个小孩儿和小屁孩儿的，他多大个人了，你还叫他小屁孩儿。”

　　“他不就是？”

　　“你的桃花里是不是有大一的学弟？”

　　何欢点了点头，“有啊。”

　　“那不就得了，”程念巴掌一拍，“许晏清长得那么好看，近水楼台，你也不吃亏啊。”

　　“你是不懂，”何欢喝了口水，“我和许晏清他妈就是水火不容。”

　　“你不就是嫌许晏清他妈插足你家吗？”

　　“嗯。”

　　“你把她儿子吃得死死的，看她好不好受，”程念换了个坐姿，“到时候你和许晏清她妈闹归闹，许晏清夹在中间，难受的不还是许晏清她妈和许晏清啊。”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何欢想了想，报复秦芸的路子她没想出来，程念这么一说，她突然有点灵光，“会不会有点太缺德了？”

　　“缺德？”程念冷哼一声，“她妈当三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缺德？”

　　何欢犹豫了下，觉得程念好像变了个人，她没直视程念，眼睛向下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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