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折花

作者:颓丧青年没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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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柬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日的五更天,打更人方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走过,隔着几重院墙都能听得见,除此之外,除了偶尔还有一些蛐蛐儿鸣叫两声,就只剩下了一片寂静。

      睡得时间太长,就容易头疼,不知是何时留下的病症,宁边安皱着眉起身,两指并拢用力地按揉着太阳穴也缓解不了,外头小心翼翼地轻叩门扉,“主子,您醒了么?”

      “进。”她的语气还带着疲惫和淡淡的烦躁,头疼难耐,甚至因为不得章法地按摩愈发疼痛,犹如千万根银针往里扎一般难受。

      “属下炎天见过侯爷。”

      “嗯。”

      宁边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应答,穿上了她送来的新秋衣,在她的服侍下洗漱完,坐到桌边简单用了点粥水,问那边正在帮她更换衣装的暗卫道,“花公子他们可起了?”

      炎天道,“回侯爷话,不曾。”

      她点点头,拿起勺子,忍着头疼,略用了两口,就丢下勺子不愿再动。粥是素粥,浓稠适宜不错,只是底料是鸡汤,她素来不爱鸡汤,或者说只有那么一两种鸡汤愿意入口,但这回显然不是她好得那一口,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甚至呼吸都屏住了,朝炎天冷冷道,“撤了。”

      说完,就起身往外走去,炎天不敢阻拦,垂头站在那,直到她出了屋子的门,这会正是宁边安满肚子火气的时候,不敢往上撞,不一会外边就传来了舞剑发泄的声音,炎天叹了口气,端起那边几乎没有动过的粥消失在原地。

      可练了一会,她又气冲冲地归剑入鞘进了屋,头疼欲裂,下腹坠痛,让她无心练武,此刻更是看哪哪儿不顺眼,恨不得全砸了,左手紧紧握着拳,从塞北离开起,她就一直腹痛,只是隐忍着没有让花满楼发觉,如今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为了不让自己失去控制发狂,她曾经跟着游方的道士学过《清静经》,深呼吸几次,走去窗边榻上坐下,佩剑搁在桌上时仍然失了力道,发出重响,她盯着那处看了半晌,才脱去鞋子,五心向天静默心经。

      随着平缓的默诵,浮躁的心渐渐地沉淀下来,虽然还有疼痛侵扰,但灵台是清明了,这一静下来就察觉自己的裤子有些湿漉漉的,好歹已经过了小姑娘的年纪,尽管月信总是不准,可处理起来也有些心得了。

      立刻起身将脏污了的新衣裳脱下,打开衣柜,本以为没有备用的月事带,不想里头已经有放着的了,她只以为是炎天适才放进去的,不曾多想,取了一条到屏风后换上了,每到这时她总是容易浑身无力,当初镇守边关时没得注意,去岁一闲下来,每一回总恍惚去了半条命似的,这次居然没那么难受,然而她正处于特殊的时期,已经失去了探究的心思,不愿深思。

      在榻上坐久了容易腰酸,于是,她搬了个凳子放在脚踏上,将桌上的烛台取了一个放在上头,随意蹬了鞋子,往下腹塞了一个软枕头,就趴在那里出神,两眼的神光都是散的,头疼渐渐消退,腹下坠感加深,阵痛使人清醒又混沌。

      入了秋,外头的天光又渐渐地推迟了亮起的时辰,天气微凉,起了薄雾,呼吸都带着潮湿的感觉,要降露水了,宁边安摊在身侧的手摸索了两下,捏着杯子一角一甩,盖上了部分身躯,不再动弹。

      卯时二刻,花满楼踏着天光进了她的厢房,这会外头的雾气已经淡了,可朝阳还未升起,她能闻得外头的声响,脚步声是她最为熟悉的,便不勉强自己起身,还是瘫在那里,除了呼吸起伏,就像是一个人偶一般。

      “安昭,起了么?”花满楼轻轻地叩门唤道。

      下一瞬就听得里头,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又仿佛带着无限的委屈,“进罢,七童。”

      他打开门,“失礼了。”对她此时的状态多少有些了然,脚步只在隔开里外间的屏风处顿了顿,也只有那么一息的功夫,就径直走到了床头,凳子上的烛台还在燃烧着,宁边安也知道,但她不想动,哪怕只需要她抬起身子,一伸手就能够到。

      花满楼一走近,才拿起烛台和下头的凳子,就听她喃喃道,“七郎……我难受。”钢筋铁骨的宁将军,突然就觉得很委屈,忍不住地委屈。“好疼啊,七郎。”

      这一声声‘七郎’唤得两人都酸楚不已,花满楼吹熄了蜡烛,将烛台和凳子往旁边挨不着的地方一放,就撩着下摆坐到了床边,眉宇间的心疼挡也挡不住,他柔声道,“昭娘翻个身,让我给你把个脉,好么?”

      她哼哼唧唧不肯动弹,只将冰凉的手从被褥中伸出,塞进他的手心,他虽然无奈,还是就着这个姿势诊了脉,少顷,将她冰凉的手合拢在手心,帮她捂着,安慰道,“无妨,无妨,这回是不是好多了?只要昭娘乖,咱们好好调养身子,很快就能不疼了,这段时日再忍忍?”

      听完这话,她抽回手,带着软枕一同挪了挪身子,愈发靠近花满楼,然后将脸整个埋进了他的手心,闷闷地说道,“好,都听七郎的。”

      说话时湿热的气息扑在他的指尖,令他的双手忍不住有些发颤,一手托着她的脸,轻轻地放在腿上,一手抚过她的发,待她的情绪过去,弯下身在她眉间落下一吻,说道,“我去给你取些朝食用,早间听说你还不肯用粥?”语气带着三分笑意。

      宁边安哼了一声,“那鸡汤粥腥气得很,冲鼻地我没胃口。”

      花满楼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啊,且等我一会,嗯?”

      “速去速回。”她侧首在他掌心落下一吻,又趴了回去。

      “好。”

      谁知花满楼趁她挪动时,上半身腾空的一刹那,将人翻了过来,她甚至愣愣地眨了眨眼,半天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自己已经靠着其他的软枕仰天半坐半躺着了,姿势也算舒服,她将身子完全靠下去,朱唇微微开启,无声地呼唤着那个为她折腾早膳的男人。

      手肘不经意地一动,触到了一个尖硬的角,顺势低头一看,一封花里胡哨浑身透着富贵气息的请柬引入眼帘,她嘴角一抽,从未见过如此……实诚的请柬,上头珠光宝气阁五个颜筋柳骨的大字倒是浑厚大气,只是这花边不知该让人说什么好。

      拿起请柬,入手就是冰蚕丝柔滑的触感,打开一看,里头的花笺也是上京最流行的样式,花笺里头还镶着金箔,无一不富贵,除了和‘珠光宝气阁’五个字如出一辙的字迹,上头写着,“问侯爷安,三日后戌时正,敬备菲酌,为君洗尘,务请光临”。后头写着,“闫铁山十月初十于山西敬上”。

      三日后?今日十一了罢,宁边安一挑眉,心里盘算了一下从峨眉到山西时间,差不多,那会独孤一鹤就该到了,也好,这两日再让她歇一歇罢,难得惫懒,想着又躺了回去。

      一刻钟后,花满楼端着清香四溢的红糖小米粥,带着一叠新鲜的凉拌菜而来,抱着人到外间坐下,照顾地无微不至,粥是花满楼喂得,她连手也不愿抬起,捂着小腹,难得地躬身驼背坐着,抽空问他何时送来的请帖,花满楼只道是昨日傍晚,闫铁山亲自坐着马车送来的,她点了点头,对此不置一词,专心用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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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预估失误,明日赴宴,忘了还有这个没写到了。
    今天更新到一半无线鼠标没电了,明天去买新的。
    不然,手机网页半天打不开,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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