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引

作者:日出迁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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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 章


      有了方向,石勒重新焕发活力,驻扎在上党一壁垒里的胡部大张督、冯莫成了石勒率先狩猎的目标。
      上党,古人云:“地极高,与天为党,故曰上党”,今古潞泽辽沁四州一带,是由群山包围起来的一块高地,这里虽风光优美,却地势险峻,自古金戈铁马,烽烟不断,为历代‘建功立业’者所倚重,素有‘得上党而望中原’之说。
      张督、冯莫率部众几千人驻扎在这里,一是这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二是此地山高林密,资源贫瘠,司马家的王爷们瞧不上。
      中原峰烟四起,百姓生活困苦,游牧民族的张督、冯莫生活更加艰难,他们部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处境尴尬。
      张督为人平庸,没什么大志向,满足于有衣穿,有饭吃即可,冯莫早就对此不满,一直想取而代之,却因张督身边跟着几个忠心耿耿的死党,苦于无下手的机会没能得逞。
      而他们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势力,正是石勒眼下最需要的,于是他和姬乘风一番合计,投了张督。
      张督见石勒带着姬乘风等十八人来投,大喜。汲桑石勒率众攻城掠地,在民间名声极显,又见姬乘风等十八人,气宇轩昂,身上隐隐透着杀伐之气,喜欢得不得了,对石勒等人的到来很是热情。
      石勒也没让他失望,带着他的兄弟们四处征伐,很快张督的地盘扩充了好几倍,抢掠的粮草、金银珠宝不计其数,一些小部落纷纷来投,张督的麾下很快就有了近两万余人。
      张督喜不自胜,对石勒更加倚重,石勒见时机差不多了,一日二人在一起喝酒,石勒问道:“部大,您觉着我们比刘渊刘单于的实力如何?”
      张督想都没想地回道:“自然不如,刘单于起兵反晋,定都离石,二十日就聚众五万,哪里是我们能比的。”
      石勒接着又问道:“那大哥为何不效仿刘单于也自立为王?”
      张督苦笑一声,说道:“我自知才干平庸,哪里有自立为王的本事,就算如今统领这两万人,还有许多人不服我,更何况是要自立为王呢!如今还只是部族内部不服我,如果我自立为王,很快就会引起其他势力的注意,吞并咱们也只是朝夕之间的事。” 张督很有自知之明。
      “那部大为何不投奔刘单于,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部大无自立为王之心,在刘单于帐下做个将军,有个仪仗,岂不是更好?”
      张督面露为难之色,说道:“我以前也不是没想过投奔一方势力,只是下面的兄弟们意见不一,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刘单于和司马家的人打得热闹,兄弟们怕投奔过去被当了炮灰。”
      石勒点点头,表示理解张督的顾虑。
      “部大,相信我吗?”石勒问道。
      张督见石勒如此问,胡人单纯,少有狡诈之辈,又与石勒同甘共苦了一段日子,自从石勒到来,他的势力日渐一日的壮大,拍拍石勒的臂膀说道:“兄弟,这段日子多亏了你,大哥怎会不信你!”
      石勒笑道:“部大信我就好,我听说下面一些来投的小部落私下里接受了刘单于的赏赐和招募,常常有人聚众密谋,如果部大不早下决断,恐怕这风头就成别人的了,到那时部落四分五裂,部大就算去投刘单于也落于人后,不得刘单于重用,部大要早下决断。”
      张督一向没有谋略,又害怕真如石勒所说部下背着自己悄悄投奔刘渊。于是,偷偷跟着石勒单骑去见刘渊。
      刘渊大喜,特别是见到石勒,这可是员悍将,他现在就需要这种能领兵打仗的将领。当时就任命张督为亲汉王,冯莫突为都督部大,任命石勒为辅汉将军、平晋王,统率张督、冯莫突等人。
      石勒见刘渊给自己的权力还在张督之上,怕引起张督不满,与张督拜了把子,认了兄长,并给张督起名叫石会,意为张督是自己遇到的知己。张督人虽平庸,却也知道石勒的能力远在自己之上,既已投奔刘渊,以后只怕少不了还要借石勒的光,并无丝毫不满,高高兴兴认了兄弟。
      投了刘渊,得了封赏,石勒的第一步走得很漂亮,可石勒也知道,刘渊手下能人众多,如若他不做出些成绩,那他与在张督部落中的待遇也无甚差别,就算是现在统率的也还是张督部落里的那些人。
      他把目光又瞄上了乌丸人伏利度,伏利度统兵二千人,驻守在乐平壁垒,刘渊屡次招募,伏利度根本不加理会,刘渊很是气恼。
      一日,石勒在营中与部下饮酒作乐,被前来巡视的刘渊撞个正着,刘渊大怒,怒斥石勒扰乱军心、败坏军纪,不顾属下劝说把石勒拉出去,在一众下属面前施以鞭刑,石勒被打的皮开肉绽,在床上躺了一月有余才能下床。
      石勒好了以后,叛出刘渊,带着姬乘风等十八人投了伏利度。
      伏利度人很鲁直,头脑简单,见大名鼎鼎的石勒来投,非常高兴,只简单问了问石勒为何判出刘渊,又核实了一下,就相信了,并无丝毫怀疑。为了拉拢石勒,还与石勒拜了把子,结为兄弟。
      石勒带着姬乘风等人和伏利度的人,四处劫掠,所向无敌。胡人崇尚武力,实力强横的石勒渐渐赢得了伏利度部下的心。石勒也不贪财,抢夺来的金银财宝多分于部下,此举更得人心。
      看着伏利度的部下越来越畏服的眼神,石勒知道时机成熟了。一日,众人劫掠归来,聚在大厅中饮酒庆功,酒正酣时,石勒给姬乘风使了个眼色,姬乘风绑了毫无防备的伏利度,伏利度的亲卫们要上前解救,又被姬乘风的手下给制住。
      突然的变故把众人惊呆了,一边是大首领,另一边是威严日盛的石勒,众人不知该做何反应,都僵立当场 。
      伏利度酒意尽散,看着石勒怒道:“石勒,你这是何意?”
      石勒看着伏利度道:“大哥,对不住了,我奉刘单于之命前来收伏你及你的部下。”
      伏利度此时方知中计,眼睛通红,目眦欲裂,怒道:“奸贼,你尽然算计我!”
      石勒静静看了他片刻方道:“大哥,识时务者为俊杰,刘单于乃当世豪杰,归顺于他有何不好?”
      伏利度呸了一声,道:“我乌丸人为何要归顺匈奴人,现在刘渊与司马家的人打得热闹,刘渊奸诈,归顺于他,岂能不被当炮灰使?我伏利度不愿我的族人们为匈奴人打天下!”
      伏利度的言语,大厅内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一些人面上现出赞同之色。
      石勒扫视全场,众人的神情石勒看在眼中,石勒微微笑了一下道:“我们本就人少地寡,而汉人人多势众,只单一方势力恐怕难夺这天下,只有抱团取暖、互为仪仗,才能得一方安宁之地,只要刘单于能带着我们大家夺了司马家的天下,让我们能吃饱穿暖,他是匈奴人又如何?如果大哥有刘单于的才干,有他的号召力、影响力,我石勒就奉大哥为主,可惜大哥没有刘单于那样的才能,却心胸狭隘,见识浅薄,只顾一已私欲,不愿族人跟随才能更加卓绝的刘单于,谋取更远大的未来,这恐难以服众。”
      伏利度冲着石勒啐了一口,道:“奸贼狡辩,我说不过你,既然落在你手里,是汉子的给我个痛快,那么多废话干嘛!”
      石勒把目光投向厅中众人,问道:“有愿追随我投奔刘单于的站到我这边来。”
      厅中人静了半刻,石勒来投伏利度已半年有余,伏利度部下早就被他的勇猛擅战征服,其手下姬乘风等人武力值也远高于众人,胡人思想很简单,强者为尊,谁强我就跟着谁走,呼呼啦啦一大堆人站到石勒身边,原地只稀稀拉拉站着二十几人未动。
      伏利度闭了闭眼,知道大势已去,心如死灰,只等石勒刀剑加身。石勒却走到他身边解开捆缚着他的绳索,说道:“大哥,自我来后,大哥一直待我如亲兄弟,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我敬大哥是条汉子,不为难你,你这就离去吧。”
      伏利度没想到石勒还能放了他,按照胡人的规矩,不降则杀,免除后患,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石勒,半晌,石勒神情未变,伏利度才知道石勒是真的要放了他,他虽恨意难消,也知多说无意,带着剩下的二十余人含恨离去。
      石勒带着伏利度的部下归顺了刘渊,刘渊大喜,也看到了石勒在军事方面的才能,加封石勒督山东征讨诸军事,把张督、伏利度的部众一并交给石勒指挥。至此石勒坐稳了刘渊帐下的位置。
      姬乘风走后,杨易也没闲着,他在长安附近的深山中寻了处隐僻的地方,建了个秘密基地,收拢了近两千多无家可归的孤儿,交给司马颖的隐卫加以训练,以备将来之用。
      这日,杨易来到山谷中巡视秘密基地的情况,看着谷中热火朝天训练着的孩童们,心里很高兴,这些都是未来可成为他臂膀的人,是未来的希望,他要加大对秘密基地的投入。
      随着他的摊子越铺越大,杨易越发觉着他的钱不够用,人也不够用。山中训练孩子们的费用、襄助石勒,这些都极烧钱,还有摊子越大,跟随他的人也就越来越多,每月的开支都极为惊人。虽然石崇的那些财宝他动用的不足一半,蓝掌柜又很得力,把四海车马行已经开到了南方,首饰店的生意也蒸蒸日上,现在的杨易可谓是日进斗金,可他依旧觉着钱不够用。他很苦恼,时间紧迫,必须想办法再弄些钱了。
      猴子在官场混得如鱼得水,已娶了老婆,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他对现状很满意,这日他来寻杨易说话。
      “大哥,我都娶亲了,老婆也怀上了,你现在还单着呢,可得抓点紧,要不可就被兄弟我落下了,翻过年我可就当爹了!”猴子说着替杨易着急的话,可面上却怎么看怎么得意,竟是来炫耀的。
      杨易笑骂道:“行了吧你,知道你日子过得美,到大哥这来显白,明个儿就给你娶个嫂子,看你还得瑟不。”杨易说这话的时候,脑中不自觉闪过王初玥的身影,心想也不知道她定亲了没有。
      猴子乐了,挠挠头,笑道:“让大哥看出来了?这还不都是咱爹咱娘,让我催你来着嘛,他们催了你那么多次,也不见你有动静,家里也来了好些说媒的人,都不见你吐口,爹娘让我来问问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杨易心里想着王初玥一时没接话,猴子与杨易相交多年,马上看出不对劲,诧异道:“不会吧?大哥你真的心里有人了?”
      杨易点点头,道:“算是吧,不过我这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心里都没我,估计现在都忘了我是谁了。”
      猴子来了兴致,催促杨易:“说说,说说,是哪家姑娘,让大哥这么神思不属的?”
      猴子是自己的好兄弟,杨易也希望心事能有人分担,于是问道:“你还记得去年我去过一趟琅琊郡吧?”
      “记得啊,那单生意四海车马行损失惨重,你回来后好一阵不开心,这我怎么可能忘记啊!”猴子回道,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问道:“不会吧,那单生意送的是琅琊王氏的人,大哥你……,你不会是喜欢上琅琊王氏的小姐了吧?”
      杨易苦笑,点点头:“正是琅琊王氏四房的大小姐王初玥,自从见了她后,我瞧着谁都没感觉。”杨易对此也很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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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未至秋已凉
    民国言情,苏媚儿雷啸天你我是互相生命中的插曲!短篇,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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