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戏道侣

作者:灵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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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两相忘


      楚怀风住在薛沉璧的偏殿里,一连住了数十天,俞少阳从来没有找过自己。这让他心情一直处于低落之中。

      他找来鬼十三问:“俞少阳最近在干嘛?”

      “操练士兵,和他的兄弟们把酒言欢。”鬼十三说。

      “他身上的伤没事了?”

      “那天,他和我们聊天的时候说起一件事,他在被天雷击打前吃下了金刚丸,据说是一个神秘的黑衣人给的。这四十九天他又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

      “其他人都在干嘛?”

      “大哥回了星州,我和怀月打算明天回万灵山了,新来的那个傻大个住在山下第一殿了,叫什么威武将军,魔殿现在是五将了。”

      楚怀风听了这些,又问:“天庭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天帝老儿在到处问责,但是所有人都推得干干净净。二大爷也把自己摘出去了,也辞掉了职务。据说天帝现在整日头疼,四处寻找神将,准备抵御魔界的攻打。”

      鬼十三出去之后,怀风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过了一会儿,薛沉璧回来了:“怎么自己在这里枯坐呢,不去魔殿?大家都在商议攻打天庭呢。”

      “哦,那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拿点东西,你别在这里坐着了,跟我一起过去。”

      楚怀风跟着薛沉璧到了魔殿,俞少阳正和众人议事,看见楚怀风来了,说到:“你怎么来了?”

      这一问,不仅楚怀风愣住了,其他人也都愣住了。魔尊为何这么说话?这不是他最心爱的人吗?但是大家没有说话。

      楚怀风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薛沉璧说:“我见怀风自己在屋内枯坐,就叫来一起了,多个人多分力。”

      大家纷纷说:“对呀。”“是呀。”

      俞少阳低下头,手里转着茶杯说:“楚怀风,你先回避一下吧。”

      顿时,屋内鸦雀无声,大家大气不敢喘,看着怀风。

      怀飞这一刻惊讶、羞愧,红着脸出去了。

      楚怀风回到偏殿,坐下气得摔了杯子,这时候鬼十三和怀月进来了。

      十三:“二哥,你,你还好吧?”

      楚怀月气愤地说:“怀风,我们明天回万灵山,你一起走吧。这个人对你戒备心这么大,你留在这里看人家的脸色有什么意思。”

      楚怀风说:“是没什么意思。但是,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自己走了。你们先回隔壁的侧殿吧。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鬼十三拉着楚怀月就出去了。

      楚怀风心乱如麻,他开始以为俞少阳有情绪是因为受到了雷刑,可他对别人都和颜悦色,只是对自己冷淡、防备。那以后呢?俞少阳打算一直和自己这样吗?

      想着想着,心里越来越烦,于是拿出一坛酒出来喝……等薛沉璧回来的时候,怀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次日,十三和怀月过来告别,楚怀风还在睡着,两个人也没能和他说上一句话,就走了。

      这样,楚怀风一直住在薛沉璧的偏殿,薛沉璧经常被叫到魔殿去议事,而楚怀风这个人就像被人遗忘了一样。慢慢地,下面的魔兵对他也没那么尊重了,有的见面就当空气一样。

      又过了两个月,楚怀风终于忍不住了,在傍晚时分来到了魔殿,俞少阳正在喝茶,看见楚怀风进来,他打量了他一下,瘦了许多。

      楚怀风走到俞少阳面前说:“我想和你聊聊。”

      “可以,想聊什么?”俞少阳问。

      “你究竟对我有何不满?”楚怀风问。

      “没有不满。我对你,能有什么不满。”俞少阳淡淡地说。

      “那你对我不理不睬是怎么回事?”

      俞少阳听了,半晌才说:“我~只是有点厌倦你了。”

      只听得“啪”的一声响亮,俞少阳的脸火辣辣的,楚怀风在盛怒中甩了他一记耳光。

      “楚怀风!你给我客气一点,这是在魔殿!”俞少阳假装愤怒地说。

      “啪!”又特么一记耳光。

      俞少阳站起来说:“我就是玩够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光明珠被你家怀月吞了后又给了你。楚怀风,我们分开吧!”

      “啪!”又一记耳光。

      俞少阳攥住楚怀风的手,说:“你给我适可而止,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楚怀风怒目而视,恨恨地说道:“俞少阳,你就是个畜生!当初,你说强要就强要,说胡来就胡来,好像没有我就活不下去,现在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当我楚怀风是块抹布吗?”

      “你先出卖我,现在敢打我,今天我非要休了你不可。”

      楚怀风:“俞少阳,你就别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不就是烦了吗,那这次说好,你若无心我便休!”

      俞少阳心里很难受,但他早就决定好了,一定要把楚怀飞摘出去。于是,他取了一块白绢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写上:休书。

      写完后,一把扔到楚怀风面前,楚怀风弯腰捡起,看了看,讽刺地笑了笑,把休书攥在手里突然一发力,然后用手一扬,片片碎布犹如雪花般落下。

      楚怀风转身就走,嘴里说到:“从此以后,我们不必再见。”

      俞少阳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只是他不知道,楚怀风说这句话时,眼泪也簌簌下落。

      楚怀风离开了苍月山,本来想飞回万灵山的,中间伤心过度,落了地,在一个小镇找了个酒家,喝得酩酊大醉。

      楚怀风再也不想回到任何一个让自己伤心的地方,想来想去,回了南照寺。

      这么多年过去了,南照寺已经破败了,没有人再来这里上香。他走了进去,先去正殿拜了拜,看着落满灰尘的各个殿,又想着自己如今的光景,也是落满了灰尘。

      楚怀风先是打了水,然后打扫大殿,擦拭佛像,接着又把其他殿都打扫了一番,然后再到寮房。
      他坐在自己曾经的寮房里,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百感交集。或许,他和少阳的这段孽缘到此为止了。

      第二天,在第一缕阳光照进寮房的时候,楚怀风这个名字再次随风逝去,镜中那个心如死灰的和尚叫行衍。

      虽然心中的伤痛还在,但是,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终将会过去。而关于外面的那一切,他都闭上了耳朵,再也不想听了。

      旧时经卷,执手相看,皆是泪眼;昔年木鱼,再次敲响,却是遗憾;点上香烛,俯身作礼,红尘缘断。

      而另一边,俞少阳攻打天庭前,事先放了风出去,因楚怀风背叛自己投靠天庭,已经解除道侣关系。随后,仙魔大战又一次开始。

      这一仗一打就是数年,天庭败多胜少。俞少阳一直以为楚怀风回了万灵山,而鬼十三和楚怀月一直以为怀风还在魔殿,楚青城辞官后带着天心闭关去了,而楚怀风在南照寺的这些年里,都是一人一寺一禅地过着。

      仙魔大战的第十个年头,楚青城带着天心出关了,上了天庭。出了天宫后,天心问他:“关于怀月吞了珠子,后又给了怀风哥哥的事,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不让俞少阳打得天庭彻底服软,这些话说来无用。”

      “那天帝会同意讲和吗?”

      “由得他同意或者是不同意吗?他别无选择了。”

      “听说星州也参战了,我想栾亦平的目的也是想再查一下当年的事情。现在我们去找怀风哥哥吧,真是一别十年,好久了。”天心说。

      “十年久吗?对于我们这些仙人来说就是弹指一挥间。多少个十年我们都等了。”楚青城说。

      二人飞到了万灵山,远远看见楚怀月在荡着小船,鬼十三坐在岸边看着。

      天心远远地喊道:“多年不见,你们倒是悠闲得很。”

      怀月和十三抬头一看,二大爷带着天心正下来。

      四人进了怀月的留香洞,楚怀月让大家落座,上了茶。

      “二伯多年不见,今天怎么来了?”怀月问。

      “仙魔大战十年之久,俞少阳打得天帝已经没有脾气了。所以,现在,我们集合栾家,俞家,可以提一些要求了,相信天帝不会不答应的。”

      “那二大爷去了星州吗?”十三问。

      “还没有,我想把少阳和亦平都请来万灵山一起议事。这样,十三你去星州一趟,天心你去苍月山。”楚青城说。

      几天后,俞少阳带着薛沉璧来到了万灵山,栾亦平跟着鬼十三也到了。

      俞少阳看着所有人,却没有发现楚怀风,但是自己也没脸问,也许怀风不想见他故意避开了。

      鬼十三问:“魔尊,我二哥没跟你们一块来吗?”

      这句话问出后,俞少阳登时变了脸色:“怀风他不在万灵山?”

      “他是你的人,怎么会在万灵山。”鬼十三说。

      俞少阳一下子站起来:“他从来没回过万灵山吗?”

      “没有啊。”

      “十年了,他没回来过?”俞少阳再问了一次。

      “什么十年了,怎么回事?”鬼十三问。

      众人也都看向俞少阳。俞少阳迫不得已把他和怀风已经分开十年之久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为什么这么对怀风?”楚青城有些怒了,这小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上仙,当年我已经发誓要和天庭对抗到底,胜负未知,我不想把怀风,还有栾家都搅进来,所以,我才那样做。”

      “俞少阳,若不是有大事在前,我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是欺我楚家没人了,是吗?”楚青城生气地说。

      俞少阳一抱拳:“上仙,是我的错,当务之急,我们先把怀风找到再说。”

      “这能去哪里找,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栾亦平说。

      “十三,怀风隔空化物,会有线索的。”楚青城提醒到。

      鬼十三:“可是,他一直也没有取过什么啊。”

      “这就难办了。”楚青城闭上了眼睛。

      “十三哥,那怀风哥哥以前去过的地方有哪些?”天心问。

      “万灵山没有,魔界没有,那就是南照寺,还有杜鹃岭了。”十三说。

      “这样好了,亦平和怀月去杜鹃岭,十三和少阳去南照寺回来我们再议。”楚青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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