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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都是假的
“你......你！”宁妈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爆血管了，她拎起一只靠枕朝如晴砸过去，“你给我滚，滚出去！”
靠枕擦着如晴的耳际飞了出去，如晴根本没含糊，拎起包，摔门走了。
战争过后的硝烟没那么容易散去，宁妈久久沉浸在女儿那一番话的包围圈里，发泄似的怒骂着，“滚出去就别再回来！死外边吧！哎呀，这现在养孩子都养出罪过来了，供你吃，供你穿，结果还要挨你的审判？我当初怎么就没掐死你呢？气死我了！”
老宁看着妻子满脸通红，试着安慰，“你消消气嘛。”
“你刚才可都亲耳听见了，她怨我呢，怨我把她养成这样！那我长成这样应该怪谁？我妈？以后啊，她爱怎么样都行，别说结不结婚，就是死不死也别来找我，没饭吃她去路边讨饭，看哪个妈好她就找谁去吧！”
老宁伴着妻子没完没了的数落陷入沉思，许久后他神情复杂地说道，“孩子说的虽是气话，但还是有道理的。”
“什么玩意儿？有道理？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啊？明儿再继续查脑科，查精神科去。”
“难道孩子说的不对吗？我们本身就有我们的问题。我的问题我会反省，现在我说说你，你看看你刚才，你骂如晴那种歇斯底里，就是每一次跟我吵架时候你的样子。你一生气就口无遮拦，什么死不死啊，滚出去啊，还有更难题的话，难道你不任性？”
“我？”宁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但凡跟你意见不合，你就非得把道理讲到自己那边去，一旦失败，必定大发雷霆，然后就是刚刚这一幕，什么都骂，恨不得对方死去。但事实真是这样吗？你说你这些话说出来，如晴出门真出点什么事，你能原谅自己吗？她身上有些尖锐的地方，跟你如出一辙。当然，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脱不了干系。”
“我......”宁妈紧抿嘴唇，缓了一会儿，“看在你明天还要检查的份儿上，我不跟你争。”
她起身晃晃悠悠进了卧室，准备闭目养神。
老宁靠在沙发上，一脸愁容，接着沉沉地吐出了一股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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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何安并不知道宁家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在满心期待地等着捷报。
只是给如晴发信息她一直都不回，又想着或许她心情不好，也没敢多打扰。
第二天上班，给宁妈发信息也没见对方回复，崔何安心里开始打鼓。
怎么回事儿？向来阿姨回消息都积极着呢，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下班时间一到，他赶紧给宁妈拨过电话，这才知道，老宁住院了。
胃肠镜的检查结果显示，结肠有息肉，这个倒没什么，主要是胃，胃粘膜脱落和溃疡严重，甚至糜烂已扩散成斑点状，做胃镜的医生看了这个情况直皱眉头，对宁妈说道，“患者怎么早不来看呢？我已经取了活检，下周看活检结果吧。”
宁妈吓得腿都软了，颤颤巍巍地问，“不会.......是癌......”
“癌”字已经鼓足了勇气，“症”是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还是要等检查结果。”
这样一来，医生赶紧安排老宁住院，先输液改善情况，剩余的事情要等活检结果出来才能定下来。
崔何安赶紧赶到病房，跑得呼哧带喘，看了老宁的检查结果，他也直皱眉。
宁妈终于忍不住泪水，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小崔，咱们这关系你也别拐弯抹角地说话了，你就有啥说啥，你叔叔这个情况，是不是没救了？”
崔何安抬起头，语气轻松地说道，“阿姨，您可别胡思乱想，现在真的看不出什么问题，如果是不是癌症用眼睛都能辨别出来，那还要活检干什么，对不对？不过叔叔的情况比较严重就是了，这跟多年的不良生活习惯有关，又没及时看医生，所以发展得比较严重。等结果出来，即使没什么事，也要在医院打上至少半个月的针。假设，我是说咱们把不好的情况也考虑到，假设叔叔有事，那也基本是早期，积极治疗什么问题都没有。”
“真的吗？你没骗我？”宁妈擦着眼泪问。
“当然，这种事情没必要骗您的。”
两人目光同时看向躺在床上的老宁，见他脸色煞白，崔何安赶紧安慰，“宁叔叔，您别害怕，真的没什么事。”
“害怕？我怕了吗？”老宁嘴硬。
崔何安见风使舵，“叔叔肯定是不怕的，我这不是安慰阿姨嘛。”
“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就知道哭，有什么大不了的呀？”
宁妈瞪了丈夫一眼，“等会儿我就给你那群酒肉朋友打电话，让他们以后少联系你，成天胡吃海喝，胃还能好？”
“不喝喽，这下可老实了。不过，我什么时候能吃东西啊，现在胃里空空的，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
“下午吧，下午阿姨您给叔叔弄点粥。”说完，崔何安又问，“如晴呢？”
“别跟我提她。”宁妈别过脸。
老宁小声说道，“昨个我们一家子吵架了。”
“啊？为什么啊？”
“乱七八糟的事儿赶一块了呗，我也懒得回忆了。小崔，昨天如晴跟我们说了，你们俩都是假的，是吗？”
“假的？她是这么说的吗？”崔何安赶紧向二人求证。
接收到了肯定的目光后，他又说，“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是假的，至少我不是假的。”
宁妈揉着额角，“太乱了，我也弄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回事，现在也没有精力关心别的事情。”
崔何安鞠了一躬，“叔叔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
出了病房，崔何安直接进了安全通道，那儿清静。
见周围没人，他立刻张牙舞爪地原地抓狂乱蹦，嘴上说着“宁如晴！宁如晴！你还是不是人啊！”
“崔医生，您这是在干嘛？”病房护士听到声音探头进来询问。
崔何安猛地立正，把手机举到耳边假装打电话，看了看小护士，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机，露出亲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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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如晴有些后悔。
可以说非常后悔。
她坐在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张报表，思维却怎么都停留不到纸上去。
为什么要那样讲话呢？父母说到底是为了自己好，怎么就忍心伤害他们呢？
后悔和愤怒总该有人背罪，所以阳平理所应当成了这个角色。
一想到当初分手的时候自己没有把事情做绝她就恨得牙痒痒，早知道他还会跳出来作妖就应该狠心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跟鬼叫唤去。
思维混乱，手里的笔也不听使唤，好好的一张白纸被她随手画的圈圈叉叉弄得惨不忍睹。
她把纸团在一起，扔向垃圾桶，却没有命中，纸团在垃圾桶边沿弹起，落在了外面。
楠楠推门走进来，“吃饭了。”
“你吃吧，没胃口。”如晴没有起身的意思。
楠楠关上门，“不就是家里那点事儿嘛，我这刚跟高大圣吵了一架，也没说不吃饭啊。”
“高大圣又骚扰你了？”
“是我主动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抽时间离婚去。”
“渣男原地爆炸去吧。”
正说着，那个陌生的号码又来了电话。
如晴愤怒地一脚蹬地，座椅随之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档案柜上。
砰地一声。
她身体猛地一颤，接着灵光一现，面露喜色。
楠楠看得心里发毛，“怎么了这是？笑什么啊？”
“想了个好点子，估计可行。”
她做了安静的手势，接通电话。
“喂。”
那边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说道，“如晴，谢谢你能接我电话。”
“你又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实话实说，就是想你。”
这一次的“想你”，没有把如晴激怒，反而语气温和地说，“别闹，有事儿说事儿，是不是又缺钱了？”
那边顿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奥，那就可惜了，正好我手上有这么一件赚钱的活儿，既然你不是这种人，我就找别人吧。”
假装要挂电话，很快就听到对方的阻拦，“哎......你看你，上来就聊这些事情。”
“那我应该聊什么啊？”
“算了，咱们还是见面聊吧。”
“你在垣南？”
“只要你愿意见面，我今晚就到垣南。”
如晴厌恶地翻了个白眼，“那明天吧，好吗？明天你到火车站，我去接你。”
“我太感动了，真的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你说。”
“好了，那就这样吧，我这还有事呢。”
见两人聊得这么平心静气，楠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以及一切感官，心想这宁如晴是被什么世外高人给点化了吗？怎么就能突然跟混蛋冰释前嫌了呢？
挂上电话，如晴特别真诚地对楠楠说道，“我要收拾渣男了，要不要联手？”
“联手？宁如晴，你可别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啊。”
如晴嗤笑，“放心吧，我可没那么蠢。我要让混蛋发挥他们最大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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