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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凭什么呀
是啊，没事不是就好事儿吗？
如晴坐在车里，把座椅放平，闭目养神。
楠楠语重心长，“如晴，你真的不应该生气。叔叔阿姨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他们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开这样的玩笑呢？”
“他们的道理？呵，那不是显而易见吗？先骗我得了癌症，马上让我管厂子，又点名说想让我跟小崔在一起。利用我的心软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就是他们撒谎的道理。”
“但是，你也撒谎了呀。”
没错，自己又何尝不是个骗子呢？
“可是，”如晴坐直身体，“那不一样啊，有先有后。他们骗我在先，性质恶劣，而我之所以撒谎，还不是为了让他们开心？”
“可是他们也是为了锻炼你啊，叔叔一定是觉得，厂子早晚要交给你，你如果一直什么都不懂，他怎么能放心呢？再说小崔，他们只不过是说希望你能跟小崔在一起，又没有强制你什么。你那铁定了单身的样子，我都瞧不下去，别说他们了。”
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但如晴就是......好气啊！
楠楠继续道，“听我的行不行，别生气了。你骗了人，也被骗了，这事儿就一笔勾销吧。现在叔叔身体健健康康的，不是比什么都强？”
如晴点点头，“我先去一趟纳美市中心店，看一下那的格局。”
同时顺手给崔何安转账250元。
“可是如晴，你在纳美身上花费的精力也太大了吧？现在又要找设计师给方案，人家那个大设计师肯定不能白干活的，佣金给出去，万一后面谈不成，那不是白搭了嘛。”
崔何安回过信息——嘿，良心发现啊，主动结款？
如晴盯着手机说道，“这件事情我也仔细想过。首先，家具厂的活儿零零碎碎的，现在这个市场，纳美的订单已经算诱人了。更可况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攒足了劲儿就想把它谈下来。再说那个设计师吴淞，她很有才华，即使这次不成，以后也会有机会合作的。”
如晴回复崔何安，如实相告——我爸没病，我也不想再骗他了，就到这儿吧。
楠楠目光慵懒，“你想的挺透彻，我呀，在家待的脑子都锈住了。”
“反正往前冲总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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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门正开着小会呢。
崔何安被如晴的信息弄得心情不佳。
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她说“就到这儿吧”，就是没有以后的意思了？
凭什么呀？说开始的是她，稀里糊涂结束的也是她，那自己算什么？
明明是一场雇佣关系的结束，可崔何安愣是体会到一种失恋的痛苦。
小会结束后，有小护士通知他，院长找。
崔何安大概猜到了院长找自己的目的，本就不佳的心情立刻又蒙上了一层霜。
但院长的面子必须得给，他没耽搁，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埋头伏案，日理万机的样子。
崔何安探头敲了敲门。
“哎呀，小崔请进。”
他迈步进去，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院长您找我？”
“是啊，小崔你把门关一下。”
崔何安照做，又按照院长的指示，在沙发椅上坐下来。
“听说交女朋友了？”
刚收到了如晴那样的消息，现在就被人这样问，崔何安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回答，“是的。”
“怎么突然就谈恋爱了呢？”院长对这个答复似乎不大满意。
“缘分来了躲不开呗。”
“那姑娘是干什么的呀？”
“个体。”
院长捋了捋花白的头发，“小崔你这就想不开了，堂堂医大医生，这么多单身同事你不考虑，找什么个体嘛。”
崔何安默而不语，无奈地看着院长。
“昨天小薇跟我说你交女朋友了，我还挺替你高兴，可没成想竟然......当然了，不是说工作有什么高低贵贱，只是找同事更便于互相理解工作性质嘛。”见崔何安仍沉默着，院长便问，“小崔，你觉得呢？倒是说句话啊。”
“啊？说什么？我和我女朋友处的挺好的。”
得，白说了。
院长撇撇嘴，“这谈恋爱啊，是挺重要的一件事儿，我是过来人，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门当户对很重要。你说你，医大医生，大好的前程，你父亲也是医生，母亲做生意风生水起，结果你找了一个体，个体有什么保障啊，今天开个服装店，生意不好关门了，明天再开个火锅店，能干几天是几天，混日子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你看小薇，医学世家，跟你正相配。”
崔何安明白了过来，“奥，我女朋友家不是开店的，也是做生意，跟我家门当户对的。”
院长比划了一个夸张的手势，“做大生意的吗？”
“家里有厂。”
院长语塞，片刻后，“哦......这样啊。”
“嗯，我还怕高攀不上呢，死乞白赖追到手的。”崔何安站起身，“院长，我待会儿还有手术。”
院长堆起笑容，“快去吧，工作重要。”
崔何安从院长办公室走出来，再次把如晴的聊天页面点开，越看越气。
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电话打过去，誓要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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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晴正在纳美店里，刚跟店长道明身份，准备用手机拍视频给吴淞作为参考资料，刚要按下拍摄键，崔何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接的很快，“喂？”
“宁如晴，你这算怎么回事儿？”
要不是对方叫了自己名字，如晴还以为他拨错电话了，“我怎么了？”
“你在玩儿我吗？凭什么你说结束就结束啊？”
这大哥不会喝了吧？
如晴给楠楠递了个眼色，自己快步出了美容院的门，“我爸根本就没得病，他骗我是想让我顺了他的意思，所以我才雇的你，现在真相大白了，结束不是很正常吗？”
是啊，不是很正常吗？
崔何安有苦说不出，急得原地打转，“你那边是没事了，可是......可是我跟我家说了，我跟同事也说了，现在你撂挑子，我怎么跟周围人解释啊？”
如晴歪着头琢磨，“哦？意思是你已经‘昭告天下’了？”
“可以这么说吧。”
“你有病啊？”
“嗯？”
“我撒谎是为了让我爸妈开心，你撒谎图什么？”
“你别管那么多，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不能说结束就结束。”
如晴透过玻璃门看着认真拍摄的楠楠，有些着急，“行啊，你有需要也可以雇我，没问题的。”
嘿！她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怎么雇？”
“跟你一样啊，但我不接受预付款，必须全款提前支付。先不跟你说了，我这儿忙着呢。”
“哎，你在哪儿呢？怎么周围那么乱啊？”
“纳美，市中心店门口。”
冷静过后，崔何安陷入困惑。好像自己平白无故地分裂成了两个个体，一个负责疯癫，一个负责质疑。
疯癫的那个自己，简直让人无法理解，为什么会突然哀怨满满，像个弃妇一般？而质疑的那个自己则开始理智分析，细想后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似乎自己对那个宁如晴已经动了心，这让他有些不愿接受。
准确地说应该是莫名其妙。她，那个宁如晴，从一开始并没有任何吸引自己的地方，那么究竟是怎么一步步沦陷到现在的呢？
还好有工作傍身，崔何安得以迅速从困惑中抽离，努力地让自己投身于对患者的“望闻问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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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宁在家如坐针毡，跟妻子一起准备等女儿回来当面认错。
“现在露馅了，孩子不能一朝回到‘解放前’吧？”
“爱咋咋地吧，”宁妈一副大势已去的样子，“只要别再让我这么撒谎了，怎么着都行。”
“那......如晴跟小崔的感情不能受影响吧？”
宁妈胸有成竹，“这个肯定不能的。他俩在一起是咱们给促成的，感情这个东西，一旦生根发芽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放得下？说到底，咱们如晴是个重感情的孩子。”
钥匙转动门锁，如晴回来了。
老宁把坐姿调整到乖巧模式，又赶忙摩挲了一下嘴边，把零食残留的碎渣清理干净。
如晴走进屋，没好脸色瞥了一眼客厅，径直回了卧室。
楠楠是后进来的，热情打招呼，“叔叔阿姨好啊。”
“哎，好。”
“楠楠今天还顺利吗？”
“顺利，我还得慢慢磨练呢。”
如晴低沉的嗓音拖长了尾音道，“楠楠，你给我进屋来。”
楠楠吐了下舌头，又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轻手轻脚地跟进了卧室。
“你看你，不是说好了不生气了嘛。”楠楠略带责怪。
“我不生气了，但不代表我要微笑服务，他们还是得深刻地检讨自己。”
楠楠苦笑，“你呀你呀，真愁人。那你要不要跟他们坦白一下小崔的事情啊？”
“现在不行，我要是说了，他们就没有负罪感了，等以后再说吧。”
楠楠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眼屏幕，脸色一沉，“我婆婆。”
“纠正一下，那是高大圣他妈。别接，别管她。”
“还是接吧，万一有什么事呢。”楠楠按下接听建，纠结了几秒钟叫了声，“阿姨。”
大圣妈嗔怪，“这还没离婚呢，连妈都不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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