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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新居
没过多久,我们的新房装修完工,可以搬进去了。
我们找了个星期天,请了工人把家具搬过来。婆婆虽然非常不舍得我们离开,还是积极地帮我们收拾屋子,打点一切。
等安排就绪后,城旭拎上旅行箱匆匆忙忙去赶飞机出差了。
他事先没跟我们提起,可能怕我们知道后体谅他,不让他插手搬家事宜。但他很清楚,有些事情,旁边没个大男人帮忙会很麻烦,而公公身体不好,没过来。
他这么为我们着想,我还是比较感动的,心里也有点担心,他忙碌了一天又要去出差工作,身体吃不吃得消。这是作为一个妻子应该想到的吧,没有其他原因,我告诉自己。
晚上,我还是回婆婆那里吃了饭,但坚持要去新居睡觉。回来路上顺便去了以前那套公寓,想整理整理,把需要的东西——也就是一套完整的厨房设备,其他我们几乎买全了——带走,明天退租。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这里了,心里有很多感概。
在这套房子里,我告别了我的少女时代,初为人妇。看看四周一切,熟悉的环境早已深深印入我心里,说不定,若干年后突然在梦里见到,醒来已是“梦啼妆泪红阑干”。
看看一样样家具物件,我不由自主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以前没注意到的人事,如今仿佛都有了新的意义。
怀旧说明我们老了。唉,我老了。
走进主卧室,一眼就望到被子凌乱的堆在床上。这个希夕,睡完觉就走人,真当我这里是免费旅馆啊?以后没有了!
因为新居里大件都买了新的,这些床啊,被啊,书桌啊之类的都都被它们的主人抛弃了。我真有点不敢面对,时间久了,总归是有感情的。
我感情还真丰富!自嘲了一下,我还是拿齐什物带上门出去,这些东西,明天退租时就让房东处理好了,说不定还有用。
想到希夕,我又有点哭笑不得,她和阿远在新年那时已经和好,中间应该有我一点苦劳。不过希夕打电话时,告诉我她是受人提点,幡然悔悟。这个家伙,居然说幡然悔悟,真想去看看那个幕后高手,感谢之余顺便取取经。
我自己虽然不相信爱情,对能为恋人们带来幸福的爱情,还是非常祝福的。
城旭打电话过来,说三天后回来。所以当第二天晚上,有人打开我们新居的房门时,我真吓了一跳。
正在厨房辛勤工作的我立马颤颤抖抖拿起大菜刀,纯粹给自己壮胆。心里骂自己大学时太懒,没去报个空手道到什么的选修课程,学来防身。
当城旭厚重且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时,我真的严重松了口气。
“怡青,你在吗?我回来了。”
“是你啊,吓了我一大跳。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说明天吗?”
“业务后期进展得比较顺利,提前签了合同,我就想早点回来休息,这几天几乎没怎么睡觉,那个客户真会折腾人。”
看我从厨房出来,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他居然觉得很奇怪:
“怡青,你在厨房干什么?”
这是什么话?难道厨房有鬼,我不能进啊?
“现在是晚餐时间,我当然在煮饭。”
“哦?你会煮饭?”
听到他这种不相信的口气,我有点气急,居然怀疑我的厨艺,活得不耐烦!
“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就不能煮?”
听出我话里明显的气愤,他自然地笑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先前和你一起买家具时,见你没买厨房用具,所以以为你不善此道。看来是我误会了,对不起。”
他果然是极度疲惫的,嘴还说着话,眼已情不自禁闭上:
“那我就等大厨开饭了。”
先前那抹笑还他挂在嘴角。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自然的笑容,毫不带任何无奈成分,配上天生俊朗的脸,显得如此,迷人。
不经意间,我也微微一笑,心想幸好当初死不放弃我的三个原则,现在收获了啊,帅哥就是帅哥,养眼!
不想打扰他,我轻手轻脚走向厨房,接下来配料炒煮格外用心。一定是因为刚才被城旭的话激怒了,想好好表现一番,让他后悔小看人!
煮汤的当儿,我的头脑也空下来,想到我和城旭才认识三个月多一点,就那么自然地生活在一起,毫无拘束感。人与人之间,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开饭的时候,城旭吃的很卖力,以示对我厨艺的赞赏,一方面本人的厨艺的确是一等的——又自恋了,另一方面,他可能是想弥补刚才说的话,不想我因此生气。
我想,他的目的达到了。
吃完饭,他马上去洗澡睡觉。我在厨房洗着碗,突然觉得,这样的夫妻生活,很平凡,也很温馨,美好得让人无法抗拒。
第二天早晨,我像往常一样7:45起床时,城旭还在沉睡中,看来真的累坏了。我轻轻带上卧室门,然后开始动作麻利地洗脸刷牙,准备早餐。因为准备了两份,我出门时时间已经有点紧了。看来以后得提早几分钟。
晚上回到家,城旭不在客厅。我放下包,就看到客厅桌上放着一本书。随意拿来一看,居然是本精美的建筑设计图册!
看那题目,我确定这是买给我的。
当初给他看这房子的设计草稿时,我曾无意中惋惜地说过,行内有本设计图册,非常有名,可惜这里买不到,里面有我想参考的东西,可以让我们的新居更加完善。当时他也无意地问我书的题目、出版地什么的,纯粹是找话题聊天而已。没想到这次他去了那个出版地出差,居然想到了!
这时,城旭从房间出来,睡足的他显得非常精神:
“怡青,你回来啦?”
我“嗯”了一声,他的目光随着我的,盯到我手里的书上。
“哦,对了,这本书是买给你的。我路过书店时,突然记得你以前说过书的出版地,刚好就是我所在的城市,就顺便买了。是这本,没有买错吧?”
“没有,就是这本,难为你还能想起。真是太谢谢你了,城旭。”
“你喜欢就好,我也是顺便。”
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我心里突然有点过意不去,看来,他是真的在为我们的婚姻努力着,那么我呢?我是不是就欠他什么了?真伤脑筋,不要想了!
吃晚饭时,城旭半开玩笑的称赞我的厨艺: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吃饭时,都不满意那家餐厅的食物,好像是牛排吧。当时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对食物很挑剔。现在知道我猜错了,你是因为自己的手艺比人精湛啊!”
提起我的骄傲,我的话也不由自主多起来:
“呵呵,那当然啦,厨房可是我的最爱!当初兴致正浓时,还差点一个冲动去考厨师证,就怕爸妈受不了这个打击,才作罢。比起来,建筑设计反到成了我的业余爱好。”
“你是无师自通的天才罗?”
“这倒也不至于。暑假寒假也回去向高手取经的啦,再加上经验,慢慢琢磨才有今天的小成就。呵呵,说起来,连希夕这个朋友都是被我的厨艺吸引来的呢。”
“哦?人家以文会友,你是以厨会友啊,异曲同工,佩服。”
难得今天的气氛如此轻松,我们聊得很愉快。
不经意间,他说道:
“怡青,说实话,认识你这几个月,我经常处于惊奇状态。每次总是在以为了解你的时候,误打误撞看到你的另一面。有时候我也糊涂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这番话一说出口,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我的头脑得到严重警告,玩过火了!
他马上转移话题,打破突然出现的尴尬气氛:
“好了,我吃饱了,托你的福,这两天晚上我胃口极佳。今天的碗我来洗吧,反正我吃饱了饭也没事干,你烧菜,我洗碗才比较公平,我可不想被你背地里骂大男子主义。”
厨房传出哗哗的水声,我却还是愣在那里。
他果然不笨,已经看出什么了。原来,我不个好演员啊,情节一复杂就应付不过来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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