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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这里没有光,没有动静。
黑暗和死一般的寂静使得人心底深处的恐惧封印被揭开,害怕从四肢百骸延伸蔓延开。
荼蘼躺倒在地,手脚被东西紧紧缚住,几乎整个身躯都被缠住,动弹不得。
她费劲千辛扭动身躯,试图打探所处的环境,碰到墙壁便再挪不开。
“咚咚——”
脚步声轻缓地靠近,在这异常安静的黑暗中,脚步声被放大。
荼蘼的心提到了喉咙口,因为恐惧,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人未至,摇曳的烛影已然在墙壁上跳跃。
荼蘼借着昏弱的烛光看清了这间密室。
墙壁上摆满了各色刑具,便是刀也分了大小、长短、宽窄,甚至还有纹理之分,几乎应对人躯体该有的刑具一应俱全。
那人还没有到,他像是刻意放慢步子,为里面关着的人营造阴森恐怖的氛围。
声源处的人终于揭下了神秘面纱,男人长相生冷,容貌平凡,手拿着烛台。
不知是否是昏迷太久,虽然距离不远,但荼蘼却有些看不清,微眯着眼睛才确认自己没见过此人。
荼蘼正欲出声,却见那人往边上退去,露出背后之人的面容。
萧崇焕。
荼蘼才意识到,刚才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是因为为首的男子武功高强,走路无声。
“我原本打算放过你。”萧崇焕摇了摇头,“可是你却不听话。”
他几步上前蹲在荼蘼身边,冷眼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上自己的视线,“朕明白你国宴上为何救朕了,因为你想让朕死在你手上。说,你连夜赶往江北是在找谁?”
闻言,荼蘼心中松了一松,既然萧崇焕不知道她在找谁,是否表示公子没有背叛她?
也许那只是公子的计谋。
萧崇焕眼神阴冷,“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人告诉朕?朕已经知道你与三年前的废太子一案有关,只消一猜便知你的目的。”
荼蘼瞳孔微顿,萧崇焕从不做无把握的事,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代表他已有了半数以上的把握。
但她仍装不知,“荼蘼也想知道一个奴婢能有什么目的。”
萧崇焕却是笑了,“还在做无谓的挣扎?”
他手上的力气重了几分,荼蘼下颌痛极,眉头疼得发皱。
“你以为朕会不知朕在外面还有个皇侄?”
荼蘼胸口猛跳,认定萧崇焕是在骗她,为的就是让她知难而退,又或者失去了希望自露马脚。
他带着讥讽,凑近的脸上敞开嗜血的笑,“那你又是否知晓当年送皇侄离京的是谁?”
荼蘼蹙眉看他,心中已有了猜测,却又希望并非如此。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没错,当年送皇侄去青河县的人就是朕。”他笑,“否则何以你刚离开青河县不久,朕就到了?”
荼蘼瞳孔皱缩,只听头顶的“恶鬼”还在继续,“朕一直命人暗中‘保护’皇侄,所以在你踏上青河县的第一日,朕就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朕若没猜错,你便是闻颖施……的婢女,若没记错,月萝,这可是你的名字?难怪我第一次见你便觉眼熟,原来曾见过的。”
荼蘼的心悬起又落下,她咬紧了牙关,看着他怒极恨极,毫无征兆地咬上他的手,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眨眼间,伤口便已淌血。
一旁的暗鸦见状,一刀砍过去,他出刀极快,锋利的刀锋刚靠近便砍向荼蘼,荼蘼本能闪开。
萧崇焕痛得嘶声,往后倒退一大步,被咬的右手不住颤抖。
暗鸦面色一沉,随即就要替他包扎,却被萧崇焕拦住。
他冲荼蘼笑,“你想找的人,只要朕不让他出现,他就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京城中,你已经败了。”
“既如此,我便杀了你为闻家报仇!”
“你如今手脚都被束缚住,怎么报仇?既然你没法动手,那么就轮到朕了。”
荼蘼意识到什么,动作比他更快,猛地朝墙上撞去,“嘭”的一声响,头晕眼花,眼前更加模糊。
萧崇焕眼神一紧,好在暗鸦及时拦住了她的进一步自残行为。
他这才敛了笑,声音一沉,蹲下身,用那只受伤的手喂她吃下药丸。
那药遇热即化,荼蘼只觉药汁渗入体内后,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却在迅速抽离出去。
“虽然你为了报仇一定不会死,但朕怕你咬舌自尽,只好散了你的一身力气。”他起身,面容一冷,“暗鸦,你跟了朕这么久,一定没有尝过女人滋味,这个女人就赏给你了。”
荼蘼目光一滞,“萧崇焕,你就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对一个女人?”
他有些伤脑筋地说:“你一无所有,我也只能想到用这种方式挫伤你的尊严了。”
“萧!崇!焕!”每个字都从齿间走过,倾尽她满身力气。
暗鸦微微拧了拧眉,“属下遵命。”
陈封的记忆终于还是被残忍地暴露在阳光之下。
萧崇焕在一旁站着,背对着这一切,这里的一切动静都被放大,耳边充盈着女人微弱却又满是杀意和痛苦的绝望嘶喊,他心情大好,仰头一笑。
完成任务的暗鸦整理好衣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向萧崇焕复命。
“女人的滋味如何?”
“还不错。”
萧崇焕点点头,重新走回荼蘼面前,她因服用药丸,浑身松软无力,即便解开了绳索也如同一具尸体,唯有眼眶中不断流出的眼泪证明她还活着。
荼蘼的下巴再次被钳制住。
“你模样不怎么样,这副躯体倒不错。”
荼蘼没有力气,说不出声,她能做的只是恶狠狠地看着他。
满目的恨意牵动了萧崇焕的兴致,他忽然出声,“暗鸦,再去找几个人来,让她再多尝些滋味,怎么说也算是闻相府上的丫头,总不好亏待了她。”
暗鸦的动作很快,一刻钟后便带了三个平民穿着的人到了密室。
那几人起初还有些害怕,听萧崇焕说了后再看荼蘼身形婀娜,突然对这昏暗的环境没那么害怕。
萧崇焕双手背在身后,“暗鸦,你在这儿看着,别让她死了。”
暗鸦抱拳接命。
他们如同对待一只笼中猎物一般,并不急着动手,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边靠近。
隐约中,萧崇焕仿佛听见了低低的啜泣声,声音恸哭无力,仿若地狱。
“她脸上这是什么?”只听得这么一声,紧接着却听三个男人惊恐地往后退倒,倒坐在地。
“鬼啊。”
“怪物!”
萧崇焕脚步一顿,有些好奇地折回来,却见荼蘼脸上除了泪水和血水,还有一张被撕了大半的皮。
看上去的确阴森恐怖。
然而被掀起这么一整块,却只有刀伤处隐隐有血迹。
萧崇焕没有丝毫惧色,他快步上前,顺着那向上翻起的皮,往上一撕,面皮揭去,女子真实的面容终于现于他眼前。
昏暗中,她面色白皙胜雪,小巧的鼻梁挺直,唇红如点绛流丹,本就漂亮的眉眼中此时缀着满含晶莹。
这样哀泣而愤恨的眼神,萧崇焕在三年前见过。
他眼珠乱转,过往一切在脑中回转,忽的方寸大乱。
“你为何不说。”他眉头紧锁。
那几个男人见那只是面皮,而面皮下藏着的却是这样一张倾城容貌,顿时也不怕了,想到刚才什么还没做,不免有些遗憾。
见萧崇焕目不转睛,以为他也瞧上了这女子,讪笑着,“爷,要不您先来?”
萧崇焕眸中寒光乍现,“暗鸦,杀了他们。”
话音刚落,那几人甚至才刚反应过来,刀光一现,便这样没了命。
萧崇焕脱下外衫,在荼蘼眼中看到了嘲意和鄙夷。
他只是替她盖上了身躯,而后打横抱起她往外走。
荼蘼身心俱疲,她实在吃不消,最终还是累得在萧崇焕的怀中阖上了眼眸。
睡意朦胧中,总听见有人在说“你终于回来了”。
声音如泣如诉。
第二日,荼蘼醒来却发现天又黑了,黑洞洞的,竟是一点光亮也没有。
看来萧崇焕又将她关进了密室。
但这一次倒是没有缚住她的手脚,荼蘼忍着身上的痛觉,胳膊肘撑着床起身。
等等,床?
接着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她按着嗫喏,竟是头疼欲列。
只听得脚步声响起,她的肩倏忽被人按住。
“头疼?”
荼蘼忍着晕眩感,面向声源处,“萧崇焕,你究竟还想玩什么把戏?”
“荼……”说了一个字,他忽的改了口,“闻颖施,莫不是你更希望我折磨你?”
她嗤笑一声,“萧崇焕,你折磨我的次数还少吗?也对,你和萧聘君两个也真是亲兄妹,最喜欢让男人折磨我,所以……这次是几个?”
萧崇焕看她的眼神中噙着笑意,以及另一种复杂的情绪,“好啊,既然你这么想要,那么今日便由你来侍寝……反正,也有三年没碰过你了。”嗓音低沉撩拨。
萧崇焕一把抱住她,荼蘼撒了泼似的挣扎出去,推搡间却是滚下了床。
衣物都被换了,藏于袖中的银针也被收走,加上现在身边并无毒草,她又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荼蘼吃痛地紧,却还是胡乱摸索着床沿站起,但眼前一片黑,她探出双手探寻前路跑离。
萧崇焕见她这模样,察觉到端倪,悄声靠近,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荼蘼毫无反应。
听得耳边有动静,荼蘼警觉地扭头。
看着她稍有偏离的视线,萧崇焕拧着眉道,“现在是正午。”
荼蘼愣住,很久后才抬手很慢地在自己眼前挥了挥。
她的世界依旧一片黑暗,这一次,即便光出现,她看不见了。
……
下人给荼蘼送吃食,她滴水未沾,她静坐了一整日,终于接受了自己眼瞎的事实。
萧崇焕倒是找了个大夫来给她看眼睛,对方把不出任何问题,瞥见她额头上的撞伤,便觉得是撞伤所致。
但荼蘼倒是记了起来,自从那次以身试毒后,她似乎常常眼花,想来是毒性生猛与她体内毒素混合,毒伤了眼。
荼蘼苦笑一声,真是命运弄人,大仇未报,如今却连眼睛都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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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我有预感这章又要劝退一拨人,不对,要劝退早就劝退了,留下来的大概是真爱……虐文了。但我总觉得我的虐文有种故作矫情的感觉,如果你也这么觉得,请不要告诉我,给我留点面子。
总之下本新书我还是写甜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