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争春

作者:西林莫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chapter 2



      荼蘼肩膀抖成筛子,脸上早已失了镇定。

      “别怕。”轻风细雨般的声线入耳,冰凉的手背上一暖,连带着让她那颗跳动不安的心也跟着静下。

      “公子……”

      “如今你的脸也变了,声音也和从前大不相同,他不会对你起疑。”公怀砚目光温暖,“他只是多疑。”

      公怀砚的声音有着奇怪的信服力。

      荼蘼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脸,扭头往四周看了看,目光触及床边的铜镜,她快步过去。

      铜镜里的女子长相一般,这模样叫人见之即忘,和从前那个仪态端庄的漂亮脸蛋有着天差地别。

      荼蘼终于打消了顾虑,心下放松,那张脸上又没了表情。

      她不紧不慢地走到公怀砚身旁站立,“往后荼蘼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让公子担心了。”

      ***

      太皇太后的身子逐渐好了起来,公怀砚的名号也慢慢在宫中响亮了起来。

      有人说传说中的医圣传人也姓公,因此公怀砚一定是医圣传人,能治好太皇太后自然是小菜一碟。

      而公怀砚断定太皇太后身中两种毒的消息也在宫里传开了,人人知道圣上仁孝,一定会查出对太皇太后下狠手的人,严惩不贷,但却迟迟都未见上面有任何彻查的动作。

      渐渐,公怀砚等人入宫已有一月有余。

      太皇太后坐在案前,慈眉善目地望向公怀砚,“公先生,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的药了,哀家觉得身子是越来越好了,要不是你,哀家这条命可就没了,你想要什么赏赐,哀家去跟皇帝说。”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只听下人通禀,“信阳公主来了。”

      荼蘼立在边上一直没有反应,听到这四个字,稍稍抬起了目光,望向门口。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清新淡雅的鹅黄色广袖缀花罗叠宫装,乌黑秀丽的长发凸显的萧聘君的那张脸更加得雪白亮眼,明艳美丽,她过得比从前更加滋润,所以当得这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可就是这样一张脸,总叫人噩梦不断。

      “太奶奶!”萧聘君小跑着到了老人跟前,咬着下唇,眼泪欲滴,“您可算是好了,可担心死信阳了。”

      太皇太后皱起眉头,像个孩子似的不看她,“一个月都没来看你太奶奶。”

      萧聘君身旁的写意忙帮着解释,“太皇太后,公主自从知道您病了,便一直出外苦寻名医,直到半月前才收到神医已为您治好病的消息,便立马往宫里赶。”

      太皇太后又惊又喜地回看向曾孙女,有些感动,“真的?”

      萧聘君有些委屈地低了头,“太奶奶,可信阳并没有帮上忙。”

      “好孩子。”太皇太后轻轻抱住她,“是太奶奶不对,错怪了我最懂事的小曾孙。”

      萧聘君摇摇头,“太奶奶没事就好。”末了,她退出怀抱,“那个治好太奶奶的神医在哪儿?信阳得好好感谢他才对。”

      太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为两人做起了介绍,“信阳,这位就是救了你太奶奶一命的公怀砚公先生,公先生,这是我的宝贝曾孙女信阳。”

      公怀砚微微揖手,“公主。”

      见公怀砚一直低着脑袋,萧聘君皱起了眉头,而后跟着歪着脑袋打量这位传说中的神医。

      她十分好奇这么年轻的人究竟是怎么治好她太奶奶的,可当看清公怀砚的脸,她只觉得胸口里的心快要跳脱了。

      萧聘君本能地吞了口口水,目光呆了几秒,笑道,“没想到公先生不仅年轻有为,还有着天仙似的容貌。”

      太皇太后嗔怪她,“姑娘家怎能如此说话?这孩子。”

      萧聘君调皮地吐了吐舌,“多谢公先生救了太奶奶,信阳感激不尽。”

      公怀砚淡淡道,“公某也是尽力而为。”

      太皇太后不再和萧聘君说话,忽而想到了什么,转向公怀砚,“公先生,可有婚配?”

      公怀砚恭敬有礼,“公某家中尚有一未过门的妻子。”

      闻言,荼蘼心中讶然,但并未表露出来。

      她认识公怀砚三年,从未听说过公怀砚还有一门亲事,但细细一想,她认识公怀砚也不过三年,他又怎会事事都让她知晓?

      太皇太后显然也不相信公怀砚的话,反看向一旁的公怀砚的侍女,“荼蘼,你可曾见过你家公子的那未过门的妻子?”

      荼蘼几乎没有犹豫,“见过。”

      太皇太后看看公怀砚,只觉得遗憾,这么好的男子,即便是家世单薄了些,但这段时间已知晓了公怀砚的人品,若是能配给她的信阳,到时候再叫皇帝封个官,也是一桩美事。

      可惜,以他的人品,定不会同意娶信阳为正室。

      她的信阳可以嫁一个寻常人,但却不能给人做妾。

      一旁的萧聘君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太奶奶,你莫不是还想给信阳指一门亲事?”

      “你都十九了,寻常百姓家的姑娘在你这般年纪,孩子都有了,你也不急。”

      “太奶奶也说了,那是寻常百姓家的姑娘,信阳是公主,身上肩负着咱们庄国的使命,现在宫里就我一个公主,指不定皇兄还指望着信阳以后和亲呢。”

      “不会的,有太奶奶在,谁敢让你和亲?”

      “太皇太后说得对,朕不敢。”

      声音里带着笑意,却也带着一丝上位者的威严,长信宫里随即跪了一片。

      信阳也跟着敛了笑意,请礼问好,“皇兄。”

      萧崇焕坐到太皇太后对角的椅子上,“更何况,庄国如今还没沦落到需要用公主和亲来换取安定的地步。”

      萧聘君低头微笑,“是。”

      太皇太后摸上信阳的手,却被那过凉的温度一惊后笑了笑,“听到了吗?你皇兄怎么舍得把你这个唯一的妹妹远嫁?”

      萧聘君:“皇兄自然不舍得。”

      荼蘼在一旁看得清楚,萧崇焕来后,萧聘君在面对太皇太后时的那副小辈的俏皮模样就收敛了,变得恭敬端庄,虽然仍旧在笑着,但那副笑容里却像是藏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

      荼蘼没再听他们的对话,等她回过神来,只听到他们正在商讨该怎么赏赐治好了太皇太后的公怀砚。

      “既然是赏赐,自然要听听公先生自己的意思。”萧崇焕将话题抛向公怀砚。

      公怀砚揖手道,“这都是公某应做之事,不过公某确有一事相求。”

      “哦?”

      “宫中医药库中有着这世上的各种稀世灵药,公某所求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看这医药库里的灵药,第二件事,公某想向皇上求一味药。”

      萧崇焕笑起来,“别说是一味药,公先生治好了太皇太后,医药库的灵药,公先生想要什么,拿就是了。不过,公先生进宫就只是为了求药?”

      “是,公某要救的那两人,若是没有这味药,只怕时日无长。”

      太皇太后叹息一声,“果然是医者仁心。”

      “既如此,朕倒是有更好的法子。”萧崇焕道,“公先生医术了得,何不留在宫中?公先生若是爱研制药,便在宫中研制。”

      公怀砚有些犹豫,眉头微蹙,“宫中虽有灵丹妙药,但一些寻常药材也只有宫外才有,公某制药是为普通人也能用得起,所以公某平常只以寻常药草入药。”

      萧聘君眼珠转了转,提议道,“这个不难,公先生日后要出宫采药,叫人知会信阳一声,信阳带你出去。”

      萧崇焕不露痕迹地瞥了萧聘君一眼,然后收回,“公先生若是留下,宫中所有药草,先生随意,朕也允你随时出入皇宫,无须通传。”

      见状,太皇太后也跟着劝公怀砚留下。

      宫中危机四伏,对于皇室中人而言,有公怀砚在,他们便多一份心安。

      公怀砚最终还是答应留在了宫中,却不愿意顶上太医的头衔,萧崇焕没再强迫他,给了他许多赏赐。

      皇上的重视让宫中人人都对公怀砚一行人礼遇有加,再者公怀砚不端架子,就连宫女太监也一视同仁帮忙治病,因而宫中的人更是打心眼里敬重他。

      “公先生长得可真好看。”宫女甲道,“我还是第一次瞧见长得跟神仙似的人儿。”

      “你们是没瞧见太皇太后看公先生的眼神,只怕太皇太后想让公先生做驸马。”

      “吓,真的?可我听人说,公先生家中已有妻室。”

      “男人嘛,都那样,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公先生人这么好,若是娶个乡野村妇多委屈他?”

      “你们说,为什么公先生这么好,他身边的那个婢女却整天冷着个脸,简直就是狗仗人势。”

      宫女乙并未察觉到同伴的挤眉弄眼是在打断她的话,仍在继续骂,“也就是公先生人好,才会容得一个下人作威作福。”说到下人时咬牙切齿、满脸嫌弃。

      只听背后脚步声近,宫女乙心头一紧,扭头正对上她口中的那个低等婢女。

      荼蘼冷冷地望着宫女们,毫无温度的视线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前者喜怒难辨,后者们做贼心虚。

      终于有人大着胆子继续,“都是下人,谁比谁高贵?整天端着副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千金!”伴随着的冷笑声引得同伴大笑起来。

      荼蘼幽幽抬眸,盯着她们看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

      翌日,听说有五个宫女得了病,身上奇痒无比,抓了一整晚,手上、肩膀上的皮都抓破了。

      转为宫人治病的医官查不出病症,而太医不可能为她们治病,她们只得找上公怀砚。

      公怀砚不愧为医圣传人,涂了他给的膏药,宫人们当晚便不再痒。

      公怀砚捏了捏眉心,望向一旁的荼蘼,“荼蘼,你这样只会树敌过多。”

      “荼蘼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倘若我藏着掖着谨慎行事,反而会被怀疑。”

      这样,她才能和从前的自己判若两人,任是谁也不会想得到,已经死了的人会活着回来,还成了医圣婢女,使得一手好毒。

      “也好,当初我教你制毒也是为了让你能够自保。”公怀砚不再责怪她,“她们说了你什么?”

      荼蘼如实告之,“无非是说我脾气不好,依仗着公子狐假虎威。”

      “刚刚好。”

      “什么?”荼蘼不解。

      公怀砚浅尝名茶,低笑不语。

      由于身上病症未大好,五个宫女便告了假在房内休息,只做些不用出门做的活。

      琉杏边清理屋子边看了眼手臂上的疤,很是心疼,“手上留疤了可如何是好?”

      翠芜:“公先生一定有办法祛疤,过几天咱们再派个人过去一趟?”

      “我总怀疑这事是那个荼蘼做的,不然怎会这么巧,前一刻咱们还在说她坏话,她走了以后,咱们就都病了。”琉杏想到了什么,停下动作,“公先生会医术,她的婢女会用药也不奇怪。”

      “肯定是她!那个小贱人!”翠芜咬着牙,恨恨地说着。

      其余宫女也纷纷恨上了荼蘼。

      但人人心里都清楚,她们对荼蘼的恨不仅仅是因为她下药,更重要的是,凭什么都是下人,荼蘼的主子对她那样好。

      她们自知配不上公怀砚,这事她们也并未想过,可伴在这样神仙似的人身边,已是最大的幸运。

      女人的嫉妒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简单。

      荼蘼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恨上了,不过即便知道,她也不在乎。

      而这其中,有一名宫女,恰恰是信阳公主府上的侍女,花舞。

      花舞从翠芜那儿得知下药之人,已经是三天后,她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这么一听,再看到手臂上留了疤痕,更觉得这事跟荼蘼脱不了干系。

      否则为何医官连查都查不出的病因,公先生的一罐膏药就止了痒?分明是公先生很清楚是谁下的药,但为了包庇婢女,只能假装不知。

      正如其他侍女一样,因着公怀砚的那副好皮囊,花舞将错都怪责到了荼蘼身上。

      花舞正要端起厨房的果盘,就被落霞拦下,“你莫不是想把病传给公主?”

      花舞赔着笑,“落霞姐姐,我的病已经好了,况且公先生说了,这病不会传染人。”她不能被换下去做粗活,总不能一等侍女没混着,还丢了二等侍女的地位。

      看到她撩起的袖子下不算清晰也没有消减的疤痕,落霞皱起了眉头,“行吧。”

      侍女在为萧聘君涂丹蔻,她靠在矮榻上,曲着腿闭目养神。

      听到动静,萧聘君睁开眼瞧见花舞,便笑了,“花舞,病怎么样了?”

      “多谢公主关心,奴婢已经没事了。”

      萧聘君点点头,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喂她。

      花舞放下果盘,随即用签子插了一颗葡萄果肉送到萧聘君唇边。

      “落霞。”萧聘君说,“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落霞随即道,“查到公神医等人第一次出现的地方是丰和县,只是他们并不住在丰和县,且附近村子里的人也都没听过公神医的名字,奴婢以为,医圣传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像公神医这样的人,一定是隐居在山野之中。”

      “那也就是说,你没查到他那个未过门的妻子?”

      落霞点头,“查不到,但奴婢有一点觉得很奇怪。”

      萧聘君将果核吐在花舞手中,“说说看。”

      “公神医进宫前身边还有个小厮,但却带了个婢女进宫,留那小厮在宫外为一些下等人看病。”

      “哦?”萧聘君似是来了兴趣,眼睛带笑。

      写意看出萧聘君对公怀砚有好感,便补充道,“公神医心肠真好。”

      “奴婢也这么认为。”花舞拧着眉,“只是他身边那个婢女心肠歹毒。”字里行间还带着明显的仇恨。

      “谁允许你插话?”萧聘君一记眼刀过去,花舞登时吓得一抖,果肉随即落地。

      花舞的本意是让萧聘君也恨上荼蘼,但却忘了萧聘君本身就是个歹毒之人。

      萧聘君并没准备罚花舞,正欲让她起身,目光却扫过她手臂上的疤痕,“这就是你说的病好了?”她冷哼一声,“公主身边的侍女手上有疤,你是想让别人看到,然后传出公主折磨侍女、心肠歹毒?”

      花舞跪地求饶,头磕得很响,“奴婢知错,奴婢知错。”知道自己大难临头,花舞忙道,“奴婢这伤就是公神医身边的婢女下的药!”

      萧聘君眸光微顿,忽而笑着让她停下,“她怎会向你下药?”

      “那日我们几人……”花舞将说荼蘼坏话的内容减少了些许,多形容荼蘼如何仗势欺人,顺便还补了一句,“奴婢说了自己是公主府的人,可那个荼蘼却说她家公子如今是圣上身边的红人,还说……”她忽的伏低了脑袋。

      落霞瞪她,“还说了什么?!”

      萧聘君没有放话,花舞怎敢出声。

      萧聘君用帕子擦拭唇边的果渍,“说。”

      “她还说公主……无权无势。”声音越来越弱,突然间,花舞只觉心头被掐住,仿若命悬一线。

      “放肆!”落霞怒骂,“你这个贱骨头竟敢……”说罢便要对花舞拳打脚踢。

      “落霞。”

      见萧聘君制止了落霞,花舞忙求饶,公主不会杀她,她看得出,“多谢公主扰民,多谢公主。”

      萧聘君用帕子掩唇,惊讶道,“本宫何时说过要饶你一命?”

      花舞不再磕头,惊得整个人愣住,只听上位者继续道,“没想到公主府里还有如此不懂规矩的人,居然还在宫里说公先生的人坏话,简直可恶。”

      萧聘君摇着头,“拖下去,杖责三十,卖进窑馆。”

      “公主,奴婢听说京城里有一处窑馆是专对下等人开放的。”一直涂丹蔻的写意说。

      见萧聘君并未补充,落霞便拖着求饶不断的花舞走了。

      萧聘君来了兴趣,“什么样的下等人?”

      “乞丐。”写意道。

      “有趣有趣,以后罪奴都往那儿发卖了。”

      “不过。”写意说,“公主,你信花舞的话?”

      萧聘君收回手,自己拿起一颗荔枝肉放进嘴里,轻勾唇角,“一试便知。”

      ***

      荼蘼睡在公怀砚的紫木古床对面的小榻上。

      夜已经深了,她和公怀砚都没睡。

      屋子里有一股清凉的流风缓缓拂过,吹动了烛火,影影绰绰地模糊着他们的脸庞。

      荼蘼仍旧是面无表情,而向来和颜悦色的公怀砚此时跟她同频,噙笑的眼里没有半分柔和,两人凝神定睛,看着棋盘上的棋局。

      公怀砚执黑子,思虑后缓慢放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荼蘼眼睫轻抬,“公子,结局已定。”

      公怀砚唇边夹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荼蘼,你输了。”

      他放下最后一子,原本明朗局势却是转机乍现,并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改变了结局。

      棋场如战场,一子错,满盘输,攻和守同样重要。

      公怀砚说得没错,荼蘼输了。

      但幸好,他们是一伙的。

      公怀砚用茶盖轻轻刮去水面上的茶叶,“也不知道苏木办得怎么样了。”

      荼蘼收棋,“苏木定不会辜负公子。”

      “既然相信苏木,为何你还愁眉不展?”

      荼蘼叹了口气,她相信公怀砚,自然也就相信苏木,可时移世易,三年了,她怕横生意外。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趁着关站十五天,我又把这文给修了修嘻嘻嘻。
    本文中所有药方和治病方法均为作者凭空想象,考究党可以科普,但不要骂作者,谢谢合作。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4260860/2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炸TA霸王票
    地雷(100点)
    手榴弹(×5)
    火箭炮(×10)
    浅水炸弹(×50)
    深水鱼雷(×100)
    个深水鱼雷(自行填写数量)
    灌溉营养液
    1瓶营养液
    瓶营养液
    全部营养液都贡献给大大(当前共0瓶)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更多动态>>
    爱TA就炸TA霸王票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