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尽头之兄长听令

　　灯火璀璨，傍晚的弗朗大厦依旧如白日般明朗。

　　一位身材高挑，卷发披肩的女人脚步轻快的迈进了弗朗的大门。

　　“Miss Li.(李小姐)”服务台的工作人员恭敬道。“Do you have an appointment(请问您有预约吗？)”

　　“No.”女人摆摆手，“I\'m waiting for someone.(我等人。)”

　　抬手看一眼时间，平时这个点儿向铖早该出来了啊，今天怎么晚这么多？女人心中开始忐忑，知道他一向躲着自己，但今天，她总隐隐觉得不安。

　　转头向工作人员问道。“Excuse me，Did Mr. Xiang go to work today（打扰一下，向先生今天上班了吗？）”

　　“Mr. Xiang？Sorry，he\'s away on business.（向先生？对不起，他出差去了。）”对方挂着职业的微笑回答。

　　李瑞希心中微松，出差就总有归日。本想多问几句，但转念间，她想起了一个更为合适的人选。

　　“Thank you.”

　　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弗朗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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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话酒吧里，惜文如临大敌的看着反常的程艺。任由惜文如何着急，程艺都好像平静的很，只喝酒，不说话。

　　表面越是平静无波，内心越是惊涛骇浪。

　　褚诏安抚的拍拍惜文的肩，示意她不要心急，坐下来慢慢聊。他知道兴许是姑娘家的心事，便对二人说：“你们聊，我去前台看看。”

　　“褚诏。”程艺却开了口。

　　看着定住脚步，回头看她的褚诏。程艺咧嘴一笑，好似平时一样没心没肺的笑容，惜文看着却十分揪心。

　　程艺抓起惜文的手，朝褚诏挥了挥，“发生什么事情，才会让你舍得放开惜文的手呢？”

　　褚诏和惜文皆是一怔，褚诏不语，似在思考，惜文却有些羞赧。

　　程艺却没有真的想要一个答案，她好似把惜文的手当救命稻草一般，喃喃道：“总不会是为了寻一个更有价值的...总不会是三言两语就能舍弃的。”

　　“可他却会。”程艺笑着摇头，满脸是泪。

　　惜文听懂了程艺的话。声音有些冷，轻声问她：“郑容？”

　　程艺点点头。

　　惜文接着问：“他...移情别恋了？”

　　程艺犹豫了一瞬，点点头。

　　“那你们...解除婚约了？”

　　程艺点头。

　　惜文捋了捋程艺有些乱的短发，柔声劝道：“他这样的的人，丢了就丢了，小艺这么好，怎么会缺人喜欢呢？”

　　程艺摇头，抬头对上惜文关切的目光，哭的却更凶了。她扑进惜文怀里，抽泣着说：“我...我不仅丢了他，我还丢了你，丢了这座城市，也...丢了我自己。”

　　惜文愣了。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会错了意。她求证般的看着程艺的眼睛，“什么意思？”

　　程艺看着她，哽咽道：“程家要把我送走，我...明天就得离开了。”

　　惜文说不出话来，她搞不明白，程家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小艺。

　　程艺却好像轻松了一些，缓缓说：“我祖父觉得，程攸蓝更适合嫁给郑容，郑家...也同意了，的确，她父母在程氏都是顶梁柱，娶了她，的确比娶我一个无父无母无靠山的孤女来的划算。”

　　“既然已经达到他们的目的，为什么还要送你走？”惜文语气冷冷的，恨不得找他们程家当面理论。

　　程艺握住惜文的手，“我早猜到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这么快。”她轻声道：“那偌大程家，祖父，舅舅，舅母，表哥，表妹...没一个能容下我的，我知道自己是个外人。”

　　惜文知道她在程家的处境一向不容乐观，可没想到已经到了无法相容的地步，“都是姓程的，为什么会这样？”

　　程艺摇头，“我猜，是和我妈妈的死有关。”看惜文一脸愁容，程艺笑着宽慰道，“好啦，我哭也哭了，酒疯也撒了，我没事儿了，放心，我去的不是什么穷乡僻壤，是去香港上学，到时候日子可比你过的滋润呢。”

　　话虽如此，二人眼中却皆不见喜色。

　　褚诏不知何时离去的，现在拿了几瓶好酒过来，看着呆坐的两人，有点好笑：“打算这样坐一晚上？”说罢指指桌上的白兰地，“好酒我都拿来了，今晚，不醉不归如何？”

　　程艺抹掉脸上的泪，笑到：“好！今天一定把你褚老板喝穷！开酒！”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神话到了营业时间，早已人满为患，三人碰杯的声音淹没在嘈杂中，辩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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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总，唐助。”身着职业装的干练女人恭敬的与向铖和唐哲握了手。“一路辛苦了，我叫艾米丽，是总监的助手，总监有个视频会议要开，所以无法来接二位，只能由我代劳，还请见谅。”

　　向铖摆手，道：“太客气了，多谢。”

　　唐哲倒是不见外，朝艾米丽笑道：“大家都是同事，这么客气做什么，咱们现在什么安排？直接去公司吗？”

　　“随二位心意。”说罢递上两个文件袋，“总监特意给二位准备的公寓，离公司不远方便出行，地址和钥匙都在里面。”

　　唐哲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感情总监这么贴心！”接过文件袋，“明天我一定当面谢过！”心中想着：本来还盘算住酒店算了，这总监还真是雪中送炭，像是知道他要什么，正好能瞒住他家老爷子他已经回国的事。

　　向铖看了眼唐哲，明了他心中所想，不禁弯了下嘴角，知你者，除我向铖，倒还有一人呢。

　　向铖推回艾米丽手中的文件袋，“多谢好意，我回家就好。”

　　艾米丽却不肯，“向总，总监说既然是为二位准备的，随您怎么处置都好，您只管收下就是，我也好交差。”

　　向铖挑眉，看了眼唐哲，这是...爱屋及乌？也罢，想着便伸手接过文件袋，道：“却之不恭。”

　　艾米丽任务完成，展颜一笑，“司机在门口等二位，回去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公司见。”

　　走到门口，搬了行李上了车，唐哲朝向铖嘀咕道：“阿铖，这总监有点意思，咱这待遇不错啊！”

　　向铖但笑不语，心说，明天见了人，才更有意思。

　　唐哲看向铖笑的头皮发麻，“你老笑什么啊，不是那天晚上哭丧个脸的时候了？瘆人！”

　　向铖敛了笑意，的确，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即使聪明如他，也想不出一会儿妹妹见到自己，究竟是喜是怒，应该，是怒更多一些吧。

　　“你去公寓？”向铖开口。

　　“可不是，现成的清净地儿，为什么不去。”唐哲斜睨了眼向铖，“怎么，想请我去你家坐坐？”

　　“还不是时候。”向铖波澜不惊。

　　唐哲知道他肯定不少事儿处理，也不多问，便道：“好，时候到了，我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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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都毫不犹豫，向铖以为，他还能像五年前一样，毫不犹豫的走进沁园，可惜，现实告诉他，你不配如此冠冕堂皇，你只能一再犹豫，踌躇，才配得上这五年的所作所为。

　　向铖自嘲一笑，该我受的，我一样都不推辞。

　　本以为推门便是狂风暴雨，可谁知，天不遂人意。

　　家里空无一人，向铖竟然有一瞬的侥幸。将客厅灯打开，他看着她生活的痕迹，常年没有温度的心，竟然热了起来，可当他眼睛扫过沙发，餐桌，衣架，鞋柜，渐渐的，像是看见什么利刺，心中的温度，冷了下来。

　　原来，她早已不需要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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