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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石林中千尸将行5
“倒是生了一副白净皮囊。”花易殊挑起将臣的下巴,用食指在他唇上划了一下,脸上有些笑意,却是冷得要命。
“妖女,妖女!”将臣疯了一样挣脱开花易殊的手,转身向后跑去。
“抓回来。”花易殊收起笑脸,对着周围的护卫寒声道。
护卫领命,手中长枪精准无比地穿透过将臣的膝盖,又迅速收了回来,将臣一下子摔在地上,捂住血流如注的左膝蜷在地上,就像是一只被狩猎的小兽,完全没有一丝反抗能力。
“可怜之人呐。”花易殊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进将臣,在一旁观战的陆南卿看得心惊。
六元聚魂阵只能查看回忆,也只能更改特定的一部分,要是强行更改其他部分的话,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将臣,都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敢冒险。
“要怪,就怪你那个不识相的母亲吧。”花易殊右手朝着那群干尸啃食的对象一挥,血肉模糊的一句尸体浮空,还在向下滴着血。
花易殊虚攥一把,那具尸体轻飘飘地游了过来,几具干尸似乎还没有享受够,一瘸一拐以一种及其僵直的状态走了过来,花易殊身边的护卫倒也不是吃软饭的,几枪下去,将那些干尸刺了个透心凉。
花易殊将尸体放到将臣面前,将臣很明显地抽搐了一下,也不顾伤口,疯了一样死死抱住那具尸体,已然有些暗淡的双眼盯着花易殊,满满都是绝望。
“话太多的人,可是会被人讨厌的。”花易殊轻笑道,指尖点了一下将臣的额头,便是一道小小的伤口,血液留下,将臣似乎感受不到疼痛,还是盯着花易殊,只是眼中又多了几分惊恐和骇然。
“说什么我喜欢用人皮作衣,这不是让我在徐州混不下去吗?”花易殊把将臣额前杂乱的刘海分了分,另一只手搭在将臣右肩上,轻轻一拧。
“啊!!!!!”
将臣嘶吼一声,右手无力地垂下,怀里搂着的尸体失了平衡,“咣”的一声倒在地上。
“太聪明的人,可是会被人讨厌的。”花易殊最后冲着将臣笑了一笑,转身离开,临走前跟护卫交代了一句,饶有兴趣地瞥了将臣一眼,上轿,踏着风尘走远了。
乱石林的夜晚,并不像陆南卿先前看到的那样热闹,想来也是因为将臣后来做出了改变,才使得这样死气沉沉的乱石林变成那样的吧。
陆南卿看着远处独自一个人,用仅剩的一只左手刨着地面的将臣。
乱石林多是石地,单用一只手,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将臣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看着先前的地面,左手的五指已经被磨短了一截,看着甚是吓人,却还是不停地重复着刨地的动作。
夹杂着血沫的石子滚到陆南卿身前,看的让人心疼。
“娘,要住上,好屋子。”将臣语言有些不连续,只是呆呆地重复着几句话。
“别,怕,臣儿一定让娘,住上,好屋子。”
“这样的,这样的话,娘一定会,再醒过来,再醒过来看看臣儿的,对吗?”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辛酸中却仍是期待着,期待着身旁那个已经被啃的不成人形的尸体再爬起来摸摸自己,一下,两下……
“娘……”将臣终于停下来,左手手臂盖住双眼,抬起头,任由泪水混着被磨碎的血肉从脸上滑落。
“醒醒啊……臣儿不会惹你生气了,再回来看看臣儿啊,娘!!”
将臣一个劲儿地喊着,回应他的,却只有远处传来的干尸的觅食声。
陆南卿走到将臣身边,看着跪在地上的将臣,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了。
到底,喊了多长时间,才能变成以后的样子。
到底,要独自一个人待过多少时光,才能变成以后的那种样子。
一年?十年?还是一百年,一千年?
太长了。
长到能让所有人自以为放弃一切。
却终是不敢念,不敢想,不敢忘。
陆南卿缓缓蹲下身,双手环抱住将臣。
将臣愣了,撤开手臂,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名的白衣男子,有些不知所措。
“别哭了,总会过去的。”陆南卿下巴抵着将臣的头,一下一下拍着将臣的后背,轻声道,“总会过去的。”
“不管有多少人挡着,总会度过去的。”陆南卿道,“你应该要明白的,总要一个人面对所有所有,不过是早些晚些,痛与不痛的区别……”
所以,别哭了……
权当自己比别人倒霉些,但还是要向前看看啊……
将臣蒙了半天,缓过神,左手胆怯地学着陆南卿的样子环到他身后,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
谢谢……
自己和小时候的将臣抱了多久,陆南卿也不记得了,他也不打算记,安慰的话都说了,还在意抱多长时间干什么玩意儿,而且要是让景慕知道肯定又要吃醋。
但就这样回去又有些无聊,陆南卿便顺着将臣的记忆向下看。
千尸认主。
境泽宫被烧成废墟。
花易殊的下巴被将臣硬生生地从脸上撕了下来,血腥程度堪比十八禁。
看得陆南卿一阵解气。
果然小奶狗变大狼狗手撕仇人的戏码最过瘾了……
虽说是真的动手撕了呗。
“啧,还不回来。”陆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殿下这是……”这声音陆南卿不能算是熟悉,但好歹是刚从这人回忆中穿回来,陆南卿还是认得出的。
也听得出,将臣很担心。
陆南卿有些想笑。
“笑了。”景慕看了一眼陆南卿上扬的嘴角,道。
陆南卿立马收了回去。
糟,皮过头了。
“呵呵。”陆随笑了笑,语气冷得陆南卿打了个寒颤。
“哎呀……”陆南卿装作刚醒的样子,揉了揉头,“这是哪儿……”
陆随一拳打在陆南卿肚子上,狠狠道:“别给我装。”
“噗……”陆南卿装模作样吐了几斤肉眼不可见的“血”,“虚弱”道:“啊~要死了~”
陆随攥了攥拳头,眼中闪烁着红光。
陆南卿立马坐直,顿觉哪儿哪儿一阵舒畅。
可能身体机制被吓回来了。
陆随撇了撇嘴,道:“就知道装,能不能正经点儿。”
“你不还是一直要揍我,明明我是来救你来着……”陆南卿嘟着嘴抱怨。
陆随:“……”
陆随:“我就是想打你你有意见吗?”
陆南卿:“好的,没有,我很认同。”
陆随受用地点了点头。
将臣在一旁咬了咬牙,冲着陆南卿又拜了一拜。
情感很浓厚。
就是这动作像是祭祖一样,让陆南卿感觉他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他死去的母亲……
“多谢殿下。”将臣低声道。
将臣原来的声线就是深沉款的,现在这样,又多添了几分稳重,嗯,只比自家木头的声音难听一点。
欧吼吼吼吼吼吼吼~
等等现在不是傻笑的时候。
陆南卿咳了几声,道:“不必客气,这是我……”
陆随瞥了他一眼。
“这是你应得的。”陆南卿改口。
陆随点了点头。
景慕叹了口气,果然,无所谓吵架不吵架,这两个人从来就没想过要好好相处过。
但就是这种打打闹闹的相处方式,似乎让他都有些乐在其中。
“可是在下无以为报。”将臣说着,一把拔出太阿,横在脖子上,“唯有这条命,殿下随时拿去。”
“哎哎哎!”陆南卿赶紧趁他手滑自刎之前拦住了他,“说什么无以为报,我还没让你报呢,你就想血溅三尺了?咱能不能霸气点儿!”
慢着……
这好像是他对文曲说的词?
算了,就一句话的功夫不碍事。
(远在文曲殿整理文书的文曲:阿秋!)
“可!”将臣有些手忙脚乱。
陆南卿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先欠着吧,就当你欠我个人情,以后我找你的时候记得帮忙。”
将臣眨了眨眼,不情不愿地把太阿放回去,应道:“好吧……”
陆南卿:“……”
欠我这个人情你好像很难过啊兄弟!
谁也不知鬼扯了多长时间,屋外的干尸们好像又活跃起来了,各种脚板摩擦地面的声音让陆南卿有些想杀人。
“咱们就先聊到这儿,我们还有事呢。”陆南卿皮笑肉不笑道。
将臣看出他的异常,挠了挠头,道:“抱歉殿下,我忘了你们还要去冀州了,那这次决斗?”
将臣绝不只是问问。
陆南卿觉得只要他说一句将臣输了,将臣绝对自刎的干脆利落快。
“我昏的时间比你长。”陆南卿摆了摆手,“你赢了,再见。”
将臣甚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几人离开,说是目送几人,眼睛却从未离开陆南卿一寸开外。
陆随、景慕:“……”
情敌?
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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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看不忍看(咸鱼捂脸)
将臣:“(o??ェ?`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