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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杨满第一次遇到张坤的时候,她才小学四年级。张坤是她哥哥田天的好朋友。
这哥哥不是亲的,杨满妈妈是田天爸爸的妹妹。两兄妹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一起上学了,小学四年级时他俩一块转学到了离家更近一点的立军小学。
因为是一块儿长大,两兄妹关系好的不得了,杨满还记得,他们两个人小学一年级入学第一天,坐的还是父母安排好了的一张桌子。后来老师要按照身高排座位了,杨满一贯胆子大爱说话,她就想和哥哥一块坐,于是小小的她找到老师,抱着老师的腿说:“老师,那个是我哥哥,我想和他坐一块!”于是后来,老师排座位时,就把原本坐一块的两个人调开了,毕竟小姑娘说了,旁边那男孩儿是她哥哥,两熟悉的人做一块容易讲话,也不利于同学关系发展……
但是当四年级转学之后,杨满和田天并没有像一年级那样幸运的分到一个班,再加上男孩儿女孩儿长大了,兴趣爱好不一样了,两兄妹也就没以前九年那样黏黏糊糊在一块了。田天有了新的朋友,每天下课铃一响,几个男孩毛乎乎的小脑袋就凑到一起,开始玩那年最流行的“打包”,将纸叠成厚厚的正方形,再用力甩下去,如果将对方的包打翻身,那就算赢,就可以获得对方的包。就这样你来我往,构成了那时男孩们最爱的游戏,每一个课间、放学后,男孩们都或跪或趴在地上,玩的不亦乐乎。
“这有什么意思。”对于四年级的杨满来说,“打包”这游戏实在是太没意思了,整天在地上蹭来蹭去,太脏了!实在是太脏了!她喜欢跳皮筋,那时候的皮筋已经不是像以前一样那种细细圆圆的红白相错的“烂皮筋”了,女孩们这样称呼那种皮筋,她们用的是那种扁扁宽宽的、五颜六色的皮筋,有的皮筋上有着细白的蕾丝,还有的皮筋有着飘带,晃起来时像是在跳舞,但是杨满不喜欢飘带款皮筋,因为这会影响她发挥。女孩们在长长的走廊上牵起一根弹性十足的皮筋,按照关系远近、实力强弱分为两组边迫不及待开始跳了起来,课间只有十分钟,不分秒必争,整个课间可能就光是分了个组啦!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这便是杨满的四年级。
等到周六周天,男孩女孩们离开了学校的同学,作业也早在周五晚上在鸡毛掸子的胁迫下完成了的时候,田天就会去找他的朋友们玩。杨满和田天的爸爸妈妈都是做生意的,他们都在一条街上做着最普通的营生,他俩课外的朋友也都来自这一条街,要么是街上住户的孩子,要么是和两兄妹一样,是街上商户的孩子。张坤便是后者。
杨满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田天就和杨坤成了好朋友了。每到周六周日,田天总是往外跑,边跑还要边大喊:“我去找张坤玩啦!”,然后就往街头冲。张坤家在杨满田天家隔壁乘八,家里是卖烟酒的,有两个十分漂亮的姐姐,但田天不是冲着漂亮小姐姐去的,他是冲着张坤家的电脑去的。那时候的电脑是个非常稀罕的玩意儿,杨满有时候不甘寂寞跟着田天去张坤家玩过几次,发现十岁的男孩们热衷于操纵着充满肌肉的大哥哥和袒胸露乳的大姐姐互相斗殴,压根儿没有理她的意思时,也就不爱去玩了。当然这是杨满认识张坤之后的事儿了。
那天杨妈妈去张坤家买晚上招待客人的酒水饮料,杨满也屁颠屁颠跟着去了。相熟的妇女见面了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张妈妈夸杨满乖巧懂事有礼貌,杨妈妈说:“哎呀你别说了,这都是你们看来的,在家里压根儿不听话。”,张妈妈连忙说:“女孩子总归比男孩子好带一些的”,说着就冲里屋喊,“张坤!快来看看!这儿有个小妹妹还是姐姐来着?”,杨妈妈急忙接上:“99年7月的!”。“啊!那就是姐姐了,我家00年3月8号的!”,张妈妈话音刚落,张坤便走了出来。
那是杨满第一次看到张坤,她从小最熟悉的男孩便是田天了,田天因为小时候补钙补坏了,现在身材跟吹气球一样膨胀,细细长长的小眼睛,一看就是老实憨厚的小胖墩,但是张坤不一样,他有一双杨满九年来看过的最圆的眼睛,眼睛上有褶皱深深的双眼皮,嘴唇和杨满自己薄薄的嘴巴不一样,他是厚厚,因为不爱喝水而干裂了,皮肤则因为常年在外面疯跑着玩而晒得黝黑。
那是杨满第一次看到张坤。
等到后来他们熟识了,杨满已经经常跑去张坤家看他们打拳皇时,张坤妈妈开玩笑的和她说:“满满这么喜欢来我们家玩,以后嫁给我们鹏鹏怎么样啊?”
杨满说出了一句她后悔至今的话:“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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