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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反侧
严家的别墅一楼有个大露台在后花园里,木栈道铺得齐整,长条木桌上铺着雪白餐桌布,蔷薇花架下是苏浅的秋千,透过玻璃穹顶能看到深蓝色夜空和闪烁的星子。
今晚的月色也极好,泼泼溅溅像天河水从天上倾倒下界,润泽了万物。
苏浅从冰箱里翻出来码得整整齐齐的各色RIO鸡尾酒,摆了半张桌子,然后把提前买好的一些凉菜卤菜和零食水果都装好给大家端出去。
幸好今天夫妇二人把陈姨也给带走了,不然她看见了非得骂死苏浅不可。
有了这些狂欢标配,年轻人们立刻HIGH起来,畅饮无限肆意笑闹。
严柯愤然离席之后沿湖边走了很久,觉得无处可去,也不想搭理任何人,最终还是回到栖月苑来,躺在床上发呆。
只是没想到苏浅把人都带回家里来HIGH了。一没了大人管束,这丫头简直要无法无天!
苏浅跟着他们喝了两罐白桃味的鸡尾酒之后就有点发晕,端了一盘葡萄躲进客厅里来吃。
这个季节原本不该有葡萄的,也不知道陈姨从哪儿买来的。
大型忠犬莫雷见苏浅走了,立马跟了进来。
苏浅正半倚靠在沙发靠背上,见他进来,一脸甜笑逗他,“老实人,吃葡萄吗?”
吃,怎么不吃,女神给的东西,他永远不会拒绝的!
她的纤指拨弄着那串葡萄,摘下一颗来,送到他嘴边,他方才张开嘴,她又迅速收回手里的葡萄塞到自己嘴里。
她一边大笑一边嚼着葡萄,双眼明亮愉悦,颊上漫出两朵浅色木芙蓉来。
薄醉微醺的小美人,媚骨天成风情初绽。
“你看过《青蛇》吗?”苏浅笑问道,“难道不知道张曼玉是怎么喂老实人吃葡萄的吗?”
“我只看过……新白娘子传奇……”,莫雷嗫嚅道。
“这样啊……”,苏浅笑得分外媚人,“那我来教你好了。”
霜色玉指拈起一颗紫葡萄,含在唇间,浓重的乌紫色配上她淡淡粉色嘴唇,对比鲜明,令人眼见难忘。
她含着葡萄不能说话,手势示意莫雷靠过来衔走她唇间的葡萄,眼神里笑得妩媚得意。
可怜莫忠犬一颗小心脏,疯狂跳动如密集鼓点,差点就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颤抖着,一点一点靠近苏浅,靠近她如同月色一般美好的脸庞和……嘴唇……
他越凑越近,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要碰触到她的嘴唇,苏浅突然大笑着往后一倒,咽下了唇间那枚果子。
莫雷原本就被她撩拨得三魂七魄都不在状态了,她这么一倒,他没站稳脚跟,跟着她一起跌到了沙发里!
忽然有人一把拎起了他摔到一边,苏浅也被拽了起来!
严柯气得颜色都变了,拖着她往楼上走,也不管她怎么挣扎不休。
“放开我,严柯!!!严柯!!!”苏浅大声叫喊,见他充耳不闻,只得用还自由的那只手拼命拍打他胳膊。
他转过身,一用力将她掼到墙壁上!
苏浅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到墙上,瞬间地转天旋,整个人差点被摔散架!
“你干什么?”她怒视着严柯,揉着脑袋。
“你问我干什么?你自己又在干什么!!!”严柯双臂撑在墙上,丹凤眼里目光凌厉如雪刃。
“我在干什么?”她微微一笑,“我在给老实人喂葡萄呀!”
他离她极近,看她这一笑之下,眉眼玲珑,漫出无限风情,不由胸口一窒。
“莫雷是老实人,就跟许仙一样,心里怎么想的脸上都能看出来;哥哥却不太老实了,就像是法海,明明动了心还要暴起发怒赶走别人”,她含辞微吐,气若幽兰,被酒精熏染过的嗓音里有一丝丝喑哑,别具风情撩人心弦。
她才十六岁,还是小萝莉的年纪,这样的媚然动人绝对不是后天能学出来的,那是藏在骨子里的媚意,酒意催发了它,使得这样的她危险而魅惑,像是茫茫大海上怒涛席卷的礁石间唱着歌的美人鱼,长发纷乱,眼神诱惑,吸引着水手们前赴后继死在她身侧的海水里也不后悔。
严柯听见自己的声音受了蛊惑一般的迷醉,“妹妹说我动了心,却不知是对谁动心?”
苏浅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贴上去,曼曼笑道,“哥哥似乎忘了胭脂?是真忘记了还是假忘记了呢?你的第一个女人,还为她打架负伤,这几年也不见你对她热络。明明动心了还死死忍着,不过是觉得她从小辍学在外面晃荡,身份太低贱吧!”
她猛然推开他,“你真是虚伪,就跟法海一样虚伪!!!”
严柯被她突然的投怀送抱弄得微微有些晕眩,她说的话更是令他摸不着头脑,此刻又莫名其妙被她推开老远,一时风一时雨的,令他有些气恼。
苏浅站直了身子,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着严柯,“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占便宜的。”
她莹洁如梅花瓣的手指摩挲上自己的唇瓣,笑得水色生香,“我的初吻,要留给我将来的男朋友,留给我第一个动心的人,自然不会随随便便给人的。”
经过刚才这一番折腾,眼前的人儿星眸朦胧,桃花满面,玉指纤长,唇若绯樱,严柯看着她,心里那些潜伏已久的念头又蠢蠢欲动了。
他想起四年之前的那个万物萌动的春夜,他第一次在春梦无边里梦见的娇弱天真的小女孩,和面前这个桃花为颜暖玉为骨的女孩融为一体。
“你不会再有机会遇到那样一个人了。”严柯迫近她,声音低且沉,像上好的沉香木跌入一池山水,跌宕不休。
“为什么?”她疑惑看他。
“因为我不准!”
话音未落,他已经欺身上来。
他终于能品尝到她的唇,柔软,清甜,弥漫着桃子甜甜的香味。
苏浅被严柯摁在墙上亲吻的那一刻心里是骇然的!
尽管过去了四年,她仍然将自己当年那么大的反应归咎于不满哥哥真正意义上被别的女孩霸占。
她虽然看不上胭脂,可是潜意识里觉得严柯是喜欢那样的女孩的,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潜移默化里朝着胭脂的风格改变过去。
至于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行径,她更是不能容忍。
他自己的女朋友一茬一茬地换,却不许她多跟别的男生说一句话!
她都说了他不要认这个哥哥了,他凭什么还总是理所当然管着她教训她!
哥哥……哥哥……她的哥哥……在亲吻她!
像男朋友对女朋友,像男人对女人那样!
这是□□吗?
她一旦想到这一层就更加惊恐了!拼命扭着身体想挣扎开他的怀抱!
“哥哥……哥哥”,她在他温热唇舌步步侵袭里顽固抵抗,“哥哥你不能这样,我是你妹妹!”
严柯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语气如春风般醉人,“你是我亲妹妹吗?”
你是我亲妹妹吗?
当然不是。
苏浅想起来她摔了手机的那天晚上,她在楼梯口问他,“你是我亲哥哥吗?”
当然,也不是。
所以,他为什么不可以亲吻她?她为什么不可以让他陪着她一辈子?
他们若是想只属于对方,明明可以的。
“傻丫头……”,严柯轻叹一声,她低着头认真思考的样子真的很诱人,跟他从前辅导她数学作业她困到睡着的样子一样可爱。
他搂紧了她的腰,重新覆上她的唇,被他亲吻之后如樱桃一样鲜艳的唇。
房间门被打开来,严柯一路吻着她直到两人搂抱着一起跌进大床里。
身下的柔软触感简直令人销魂不已,他已经不再满足于只是薄薄两片嘴唇的辗转亲吻,舌头强硬撬开了她的芳唇贝齿,品尝她滑腻的丁香小舌。
苏浅从青蛇白蛇恒娘身上学到的“媚”只是一种未经人事未曾体验过的简单层面的撩拨,她以为她已经足够可以把人心玩弄于股掌而不动声色,可是严柯的吻却让她体会到什么叫做天旋地转,什么叫做花花枝春满。
月光从敞开的窗户里照进来,照得他眉目生辉,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认真打量过他,不是妹妹对哥哥,是女孩面对自己喜欢的男孩那样,用眼睛,认真地,一寸一寸肌肤看过去。
严柯睁开眼睛,看着她眼里的春水澹荡,“在想什么呢?”
“在想……”,她调皮地盯着他,“哥哥究竟有过多少女人?”
他一愣,旋即觉得尴尬不已。
这是无法回避的事情,苏浅还是干干净净的小女孩,而他,陷在自我怀疑里的迷乱生活她都是清楚的。
“她们都比我好吗?”苏浅用一只手半撑起自己的身体,目光灼灼逼问他。
她一侧的肩带滑落下来,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严柯只觉得如此雪色艳光当真是令人无法自持!
“没有,她们都没有你好,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别人,我保证!”严柯看得眼热,用力埋首在她劲窝里,啃咬舔舐那一小片细腻肌肤。
苏浅初时只觉得痒,还笑着推他,渐渐只觉得一阵酥麻的感觉慢慢弥漫开来,似乎是躺在温水里,懒洋洋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漫天星斗下,海棠花艳色的花瓣一片片飘下来,滑过她的肌肤,那种触感无比美妙……
“哥哥……”,她从喉咙里无力挤出来的破碎音节,像一架低吟浅唱的箜篌一样美妙。
情动的声音分外魅惑,严柯只觉得她是那么温软可人,他总也抱不够亲不够,只想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
他突然从她身上翻下来,一把捞过旁边的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很是狼狈。
“你怎么了,哥哥?”苏浅觉得莫名其妙。
她半趴在床上爬过去准备掀他的被子,红裙子的吊带刚才被他那样肆虐一番过后,垮到更下面了,隐隐能看到少女的峰峦丘壑。
真是要人命!
严柯闭上眼,颇为烦躁地驱赶这个好奇宝宝,“回你房间去!立刻!马上!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哼!”苏浅对这个反复无常的人没了耐心,干脆匍匐着从他身上翻到床的另一边下地去。
她懵然无知地越过他,浑然不觉自己无意间路过一座竭尽全力按捺心火爆发的活火山!
严柯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要原谅她,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我去喊他们早点散了吧,等下我妈估计要回来了”,她交代一声,脚步轻捷几步到了门口,像柔软的猫科动物。
“你站住!”他突然想起来他们之间还有没解决的事。
他朝她招手,“过来!”
“干嘛?”苏浅很是不满,“我是小狗吗?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叫你过来就过来,哪那么多话!”严柯在身心双重煎熬之下,实在没有好脾气。
苏浅撇一下嘴,当他是更年期提前了算了,原谅他!
她才一靠近床边就被严柯一把拽到怀里,狠狠咬了一口她的嘴唇!
“呜呜,痛!”她按着嘴唇,一脸委屈。
“给你个教训!”他笑得很是嚣张,“以后不许故意逗别的男生,不许故意抛媚眼,不许对着别人笑得那么勾人,不许闲得无聊撩拨人家,给我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跟十二岁以前那么乖,哥哥才会疼你。”
“那岂不是要我学小龙女?目下无尘冷若冰霜?”她歪着脑袋扮可爱。
严柯推一下她的脑门,“你哪里能当小龙女,最多也就是神雕大侠罢了。”
“还好意思说,是谁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的!”苏浅想起她独臂上学三个月的日子仍然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还眼睁睁看着我被冤枉呢,”他拧一下她的鼻尖,“我被我爸踹了几脚,还扇了一耳光,还被逼着去给你道歉!他说我不道歉就要把我的手也打断!”
“哇……严叔叔当年对你那么凶残啊!”她眼睛里亮晶晶的,明显就高兴得很,迟来的幸灾乐祸。
严柯跟着笑,握住她的手,“记得我说的话,不要再去招惹别的男生!那个老实人,你也放过他吧,小心惹出祸患来。”
苏浅眼神微动,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趴在他胸口上,语气幽微,“哥哥跟我算总账,我也要跟你算清楚了,在你心里,胭脂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
绕来绕去还是绕回这个人,她始终对她耿耿于怀。
严柯抚摸她的长发,语气平静,“对于她,我只有抱歉,没有爱。你看到的那一幕,其实并不代表什么,我只是想通过她来确定我并没有对你动心,确定这一切都只是荷尔蒙在作怪而已。”
苏浅猛地从他身上抬起头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在这样莹澈的眸子里看到自己当年的龌龊心思,仍然觉得难以启齿,“苏浅,你那时才十二岁,还那么小,我……梦见你,真的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我从来都不知道……”她喃喃自语。
“我去浙大之前揍了那帮人,不过是恰巧遇上他们欺负胭脂而想起来你被卓风带到我面前的那次,更多的,是为了给你出口气。”他现在讲起这些来都只是云淡风轻,可当初捱的那一棍子实在是疼得很,他断断续续咳嗽了好几个月,没敢给家里人知道。
“哥哥……”,她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心里好生不忍。
她那时还在气他和胭脂去开房,他受了伤也完全不闻不问。
他那时候,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傻丫头”,严柯摸摸她的眉毛,无奈又宠溺地笑。
“哥哥,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她凑过来,在他嘴唇上轻轻碰一下。
严柯的眼神瞬间变暗,他才好了些,她又来招他!
“哥哥,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喊你哥哥了?”她笑嘻嘻讨论另一个话题。
“那你想喊我什么?”他看着她,眼神依然很灼热。
“阿珂?”她摇头晃脑,自己先乐了。
严柯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笑得分外危险,“你敢这么叫我绝对会让你后悔的!”
想起他们初见时的情景,她一边摆手一边笑得喘不过气来,“那喊什么,喊严柯啊,听起来就觉得好严苛好怕怕!”
“那你还接着喊哥哥吧”,他笑得眉眼生动,带一丝丝邪魅,“我就喜欢你躺在我身下被我亲吻的时候喊哥哥的声音……”
“流氓,变态!!!”他这话太露骨,苏浅一下子害羞起来,她摔开他的手站起来回自己房间去。
严柯只是笑笑,看着她的背影分外愉悦。
“喂,”苏浅正要开门的时候又回过头来,“你刚才到底怎么了?突然就那样了,还一直躲在被子里不出来?”
严柯扶额,深觉无奈,“你们学校没有生理卫生课吗?”
苏浅想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顿时羞得落荒而逃。
他听见她“砰咚”一声关上房门的声音,不由得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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