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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
四月的雨还夹杂着些刺骨的风,这不经让段涠微微发了下抖,“今儿运气不错嘛,咱前面小馆歇歇”说着摸了摸马鬃,这马倒是有灵性,一路直奔向前。
“哟,客官淋着了吧,快快里面请”,这店小二也是个灵快的,段涠下马摘下斗笠,将马绳甩与他“上好的马料和水,身上的水也给它擦擦”说着便大步向前,“好嘞,您就放心吧”,说着便把马儿牵走了……
段涠进门环顾了一下四周,蛮大的,不过这荒山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这般大的酒家,这不得不让人提防,他暗自摇摇头由着老板娘领进房间“公子’长得真俊,我在这里这些年就没有见过长得像您这样英俊的”段涠拉下老板娘挽着自己的手,“哈哈哈…,我这样的样貌当然是世间少有了”说着整整衣袖,虽然觉着恶心,但是夸他的话他还是很受用的。“劳烦了,热水也备好了,您看您…”睁着明眸望向老板娘,言下之意……,“您瞧我,您先洗着,热乎饭给您备着呢“用手推了下段涠,笑盈盈地扭着屁股三步一回头的出去关上了门,段涠不禁又一抖,心想到:
这老板娘搔首弄姿的样子比这四月的雨还冷以及令人讨厌
不过他可不是楼下那帮傻大个,真以为这是什么好店家,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他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老板娘,您看……“喂完马的小二弓着腰眼神往楼上瞟,跟随老板娘的步伐去了后厨,”机灵着点,大买卖,我看他长相和穿着都不一般,衣服是上等的云锦,身家财产必定不少“脚步忽停,转身对着小二仔细吩咐道:”这样,你等会饭菜里多下点,屋里香也点上,先别动手,我亲自来“,手指着小二的头”可记仔细了“,”好嘞,我办事,您放心“,笑嘻嘻的送走了老板娘”我呸,骚婆娘,还不是看上了那小白脸“唾了一口,骂骂咧咧的去做安排。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还伴有山雷,段涠不喜下雨天,即使是消暑的雨也让他感到寒冷,他自认为所有不好的事都发生在了下雨天。穿戴整齐之后,便关了门来到了长廊,往下一望,下边的人还在吃酒,断断续续的在讨论着什么“玄青“什么”岳清观“。这一路下来段涠耳朵都要听出茧了,一道士出山,搞得是名动天下。连宋止水这么急着找他回去都是因为这事,他中都都还没走到呢,这才出来多久啊,此刻脑子里想着的是中都美人,燕山美酒和塞外的美景,心里却在唏嘘着这道长。
雨越下越急促,房间的光也跟着暗了几度,雨声阵阵,催得段涠有些犯困,他正欲抬脚往屋内走时,楼下的大门嘎吱一声开了。所有人的目光循声而去,段涠也停下了脚步,只见那人取下伞来,着一身青衣,头绾木簪,背后包袱和腰间青布所缠的一把剑,里面竟还带着斗笠,这真是怪哉,是有多怕被淋着,段涠只觉有意思,又转过身来。老板娘正欲上前迎客,却被接下的一幕惊住了脚步,手都不知该放向何处。
应该说是屋内但凡见着其容貌的,皆是目瞪口呆 ,包括段涠。
段涠自认为不是楼下那帮山野村夫见识短浅,从小到大,各式各样美丽的皮囊见着也不算少了,尤其是翌城那样风水养人的地界。微微回过神来的段涠不禁感叹:
真真是祸国殃民,不见君,不知何为人间绝色……
男人看了都动心,何况是女人,这不,这老板娘回过神来已经领着人上来了嘛,殷勤极了……楼下那帮人的眼光也是一直追随着。
这人走路倒是沉稳,周身散着清冷之气,外面的瓢泼大雨也没将他淋湿,只是鞋和裤脚的泥点子预示着他确是来自人间。
“您请,热水在备了,还有什么尽管吩咐,全着呢”老板娘笑盈盈的,更衬得这一身红衣格外扎眼,“多谢”低头含颈以示感谢,这一声不急不缓的的声音,清透干净还带有磁性,让人心生涟漪想要靠近,老板娘再这样下去,脸都要笑烂了。
段涠看在眼里却也心道好笑,看他步伐和气息,武功自是不一般,腰间的剑也看不出深浅,看来老板娘梦要落空了,手倚长廊,打了个哈哈,正欲转身的段涠再次望了过去,竟发现此人正也望着自己,眼神呆滞,带着空灵,段涠愣了一下后微微一笑,只见那人迅速的关上了门,只留下这尴尬的空气和老板娘走来的身影。
“公子看来以洗漱妥当,这饭菜照您吩咐,马上端来您房间,这下雨呀,潮虫就多,等会叫小二给您点上驱虫的香,今晚您就舒舒服服的休息”这老板娘的高兴劲都写在了脸上了,段涠也不甚在意,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就看谁的聊斋玩得好了。“有劳了,我进屋等着”段涠哈哈一笑,他的笑似暖阳里的风,带着暖意,拂面而来,惹人着迷。
楼下在叫添酒,老板娘也就应和着下了楼,许是今天运气是真好,有钱“赚”,又大饱了眼福,这走路都有点飘飘然了。段涠进了屋关上门,自觉得这楼下的那帮大汉不太对,说是山里汉,这眼光泛精,说是浪迹江湖的逍遥客,又一身的匪气,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一个女人开个酒馆……想着打开了窗户,看见了后面的地形,马厩里的马一蹶不振,后面都是山坡,草木丛生,因为大雨的缘故,一片雾蒙蒙的看不清地势,段涠心里暗叫不好。
脚步渐近,段涠关上窗户,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咚咚…咚”敲门声此起彼伏,楼下似乎也没有了喝酒打趣声,陷入了一片寂静。“进来”,小二听见后,端着酒菜就进去了“客官,您的放菜”,说着便依次将放菜摆放整齐“这酒啊,是我们老板娘自个儿酿的,这香驱蚊的,也给您点上,今晚保您睡个安稳觉”说着就在点香,不过这话段涠听着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安排倒是周到,酒是好酒”拿起来闻了闻酒,赏了些银钱给这小二,乐得他直道谢,“这隔间的客人点了些什么?我看他……不太有钱的样子”段涠打趣到,说自己可以为他出钱,大家出门在外的。“他呀,他未点菜,说是不饿,我看他通身青衣,一个包袱,确是看起来拮据,不过生得了好皮囊啊,老板娘愿送,都给严拒了,心气还挺高的,不比您”这店小二奉承着“不过还是为他点了香,这地界呀蚊虫着实厉害”,看着段涠用下了部分菜和酒,放下心来,再说了几句奉承话就离开了。
好家伙,当他是大肥羊的宰呀,酒里,菜里和香都不放过……
段涠拿出腰间银针,为自己逼毒,服下了一颗清毒的药丸就倒下了,至于这香对他根本就没用,过了阵见有脚步声也就闭上了眼……,门开了,夹杂着凉风也灌入了进来,段涠感到冷,但这次他没抖。有人上前来拍了他两下,见没反应,对后头说道“晕死过去了”,此时天也已经黑尽了,屋内蜡烛被刚刚的冷风吹灭了,火星重燃,段涠的脸也映入了老板娘的瞳孔之中。
“将他身上财物仔细搜搜”老板娘现下早已没了之前的谄媚劲,半张脸隐在黑暗之中,凶相毕露。“当家的,隔壁那个晕的透透的,动不了了”这一脸大胡子的莽汉正是之前楼下那桌吃酒的其中一位,果然是进了土匪窝了。
“当家的,就这些,我看这小子也就是个空壳子,包袱里也就一套衣服,除了这袋银钱,啥都没有”,小二将袋子送与老板娘,还恨刮了段涠一眼,心里骂道穷酸鬼,徒有其表。段涠心里正在诽谤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打斗声,“砰”,两大汉摔门而出,这三人齐出门望去,只见那青衣男子站在晕死大汉的旁边,风吹过他的脸颊,带起了屡屡头发,,这一声也引来了楼下十几个匪徒,全都望向这青衣男子。段涠发现情况有异,便睁开了一只眼睛,而楼下也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我见他明明晕死过去了,为何……”这莽汉说着就跳下去帮忙,因为那十几个人俨然已是招架不住了,“当家的,这如何是好啊?”小二转向老板娘,思虑了片刻“走”字话音刚落,就被银针给定住了,楼下也是七仰八叉的倒着一群人。
“走?哪那么好走啊?”段涠走到老板娘身前,拿走自己的银袋子,放进怀里,留下诧异的老板娘和小二。“这位兄弟武功真是厉害呀,剑都没出就打倒了十几个壮汉”段涠双肘放于栏杆上,手托着脸,看着楼下的青衣男子,一脸微笑,而男子也望向他,周围传来到的只有土匪的吃痛声和渐行渐小的雨声,这一眼仿佛过了千年。
“道长,玄青道长,我们有眼不识,多有冒犯”这地上有一土匪跪下来不断的磕着头,他这一出声,全部人皆是哑口无言,“你说他是玄青?这……怎么可能?”老板娘仍是不敢相信“不会错的,我见过那竹牌,只有岳清观才用此,而传闻只有玄青道长才以金线红玛瑙挂之”从人也是闻声而去,段涠看见他腰间确实多了一个竹牌,虽然光线昏暗,但金线串连竹牌的中间那颗红色玛瑙石在发着红光,其实再仔细看会发现的中间刻着以个很小的“涠”字。
如果说是害怕玄青那倒是不至于,因为他不杀生,不过他不杀,有人会代替他杀,凡是得罪过他的都死了,无一幸免。其实他身居观中,未曾外出,何来得罪一说呢?这是因为早些年有人因为段家事想讨伐玄青,问出段涠下落,但是为首的开始就莫名奇妙死了一些,凶手还留下字样“凡为难、口诛已经伤玄青性命者,死!”这在当时以然引起了轰动,有些不怕死的仍然在跃跃欲试,都命丧于黄泉了,后来也无人敢对他说三道四,而这距离段家灭门仅一年。
段涠站在楼上若有所思,这江湖事他自然是听过的,但是亲自见着感觉还,是不一般,尤其是十几个人磕头求饶的场面,还有店小二的泪流满面和老板娘的目瞪口呆。看来这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这段家灭门和这玄青出山也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管怎样,人是跟定了。
“你们走吧,我不为难你们”玄青垂下目来,外面的雨也渐渐的停了,十几人一听这话便拔腿就跑,冲出门外,风也夹杂着细雨渗透进来了。玄青转步上楼,未看段涠一眼,但段涠却拦住了他。
“原来你就是玄青道长,真是久闻不如一见,这乌漆嘛黑的怪让人害怕的,有道长在,也让人宽心了很多,道长若护我周全,我帮道长除余毒”此话一出,玄青看向了拦在他对面的段涠,二人没隔多远,这玄青竟比我高近半个头,段涠心里第一个想到的竟是这个。玄青没理会他,走到老板娘面前“解药”,说得是铿锵有力,但是老板娘心里是泪流满面。
“没用的,这香是没解药的,至于怎么解,只有我知道,因为这毒是我制的”段涠歪着头看向玄青,满脸的期待。只有老板娘和小二心里叫苦,这是什么运气,当真是出师不利,还遇到了制软香的制毒手,倒了八辈子血霉也不过如此了,老板娘只能对玄青无奈的摇摇头
玄青进门前路过段涠,停下来说了句“解毒”便进了房间,并未关门
“好嘞,稍等片刻”说着就利索的去房里拿了绳子绑了老板娘和小二,顺便迷晕了他两进了玄青的房门。
不管怎样,这个人情得先让他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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