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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你杀了明春?!”是阿图塔
“不错,是我。”顾昀坦然回视,眼中坦坦荡荡,一片澄明。
阿图塔突然冷静下来,收了脸上暴躁的表情,道:“我听说,那个叫粉兰的丫鬟经常来照顾你啊?”
顾昀瞬间瞪起眼睛,道:“你动她了?”
“哦,这倒是没有,只不过你杀了明春,我缺个可人,半月后我会娶你过门,这你要是想跑或是想什么别的歪点子,我不保证你下次见到的,是她的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好好养伤,我可不希望大婚时你束手束脚的。”
顾昀的神色犹如冰封三尺,喝到:“滚!”
西北玄铁营
“哟,你不是挺能跑的嘛,继续跑啊!”曹春花用他那日渐拐的找不到北的腔调恐吓道。
李坚闭嘴不言。
长庚面色阴沉的盯着李坚:“你说,还是不说?”
李坚人竟也如其名字一般固执,“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出卖他。”
长庚冷笑一声:“呵,朋友?你倒是义气地很。为什么帮你的朋友,却让别人受罪,他在害人,你不清楚吗?”
李坚咽了口唾沫道:“他害了谁?”语气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笃定。
“我的人。”长庚毫不犹豫的回答。
李坚被堵的哑口无言。
“我已经在你身上花了五天,你再不说,你这条狗命便不必再留了。”长庚甩袖转身负手而立,眉眼间全是戾气。
“他……他是西凉人,应该是运去西凉了,我觉得既然是有副好皮囊,有可能是运去青楼楚馆了吧,他小心谨慎得很,从来什么都不愿多说。”李坚闭了眼,却不知他如此评价的“朋友”此刻已经暴尸野外了。
长庚立即召集三十玄铁将士着鹰甲往西凉飞去。
静室
顾昀算了算天数,还剩三天,抿唇叹息。自从那天阿图塔来后,粉兰就没来过了,还有长庚,也不知道在哪里找他,肯定要哭鼻子了吧。
而长庚几乎逛遍了青楼楚馆,烟花之地,这西凉国也真是国风开放,隔不了一条街就有一家馆子,有女妓有小倌,每天都热闹得很,长庚根本没有心思欣赏这街道一片繁华的景象,每天一早从客栈出来找到很晚才回去。
“陛…公子,休息一下吧,你看你的脸白的没一点儿血色,子熹见了,会心疼的。”沈易夹了许多肉给他。
“就是,大哥,你这段瘦的都只剩骨头了,多休息一会儿吧,多吃点,不能见了大帅让他担心不是?”葛胖小跟着附和道。
长庚拿起筷子,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我要是……找不到他怎么办?”他已经无法再忍受一次又一次地从山巅跌入谷底的感觉了。
“什么?”沈易这老妈子问了句。
“没事,吃饭。”长庚压下了心头的念想,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饭。
时日还未到,顾昀胸中已然略微有些焦躁,这在平时是不可能有的情况。“吱呀—”有人推门进来,顾昀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看到来人,才松口气。
一众丫鬟袅袅婷婷,鱼贯而入,手上拿的托盘里放着红艳至极的嫁衣,还有张扬灿金的凤头钗。
“公子,王爷让你试试这嫁衣。”
顾昀脱掉外袍换上那红嫁衣,端的是肤若白雪,眉眼如画,明俊独绝,眼角朱砂红似血配着红嫁衣,衬得整个人美艳不可方物。
对,是美艳。
红嫁衣外拢着一层薄薄的红纱,红纱上着金丝线绣着一个展翅欲飞的凤凰,从衣领到衣摆凤尾直拖在地上,到腰处收得恰到好处,能看出纤细的腰肢,桃花眼中即使毫无温度,也显得风情万种,摄人心魄。
还未着红妆,这人便如此好看,几个丫鬟都看呆了去了。
“好了吗?”顾昀轻启薄唇,眸子淡淡地看向她们。
“好了好了。”几个丫鬟反应过来忙帮他除去了嫁衣,退了出去。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大婚前夜,几个丫鬟伺候他换上了嫁衣,顾昀坐在凳子上,任下人怎么折腾,他恐自己的表现而让粉兰有闪失。
妆娘给顾昀细细描了眉,抹了口脂,较好的唇线勾勒出一个寡薄多情的唇,不笑也微微上挑,含着三分笑意;眉心点着一个艳丽的荷花,娇艳欲滴,眼角朱砂勾了一个繁复的花纹,眼线勾出眼尾,斜斜地看人一眼,当真是勾人魂魄,像个花间的妖精一般美艳绝伦。
“奴婢按王爷的要求给您化的妆是偏女性的。”妆娘微微欠身,又动手收拾顾昀的墨发去了,挽了一个极复杂的发髻,在一侧饰上凤头钗。
妆成,迷得一屋子的丫鬟都移不开眼,连妆娘也惊讶于他的容貌。
“有点心吗?”顾昀张口,红唇一张一合,吐露出动听的音阶,声音低沉性感,却透露出一些疲惫,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疼。
几个丫鬟七手八脚的端来几盘荷花酥和糯米糕,修长白皙的手指自宽大的红纱下伸出,端的是肤如凝脂,冰肌玉骨。
当日清晨,顾昀披了红盖头准备出门,忽的听到外面有两个丫鬟在窃窃私语:“那个粉兰,真惨啊,昨日被罚仗刑。皮肉都打烂了,最后活活给打死了。”
下面的话顾昀已经没有听清了,‘我…终究还是害了粉兰吗?’顾昀胸口一闷,向前倒去,一旁的丫鬟七手八脚地给扶住了,急道:“快叫大夫来,新娘晕倒啦!”
顾昀的头,昏昏沉沉,晃晃乎乎,不知今夕是何夕,眼前一点一点的流光凝成一个小女孩,待看清后,顾昀睁大了眼:“粉兰,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啊。”
“不是你,大哥哥,你还说要带我去大梁呢,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粉兰笑了笑,显得很乖巧。
“那你,真的……不怪我么?”顾昀说话吞吞吐吐,声音越来越小,很没有底气。
“当然不怪啦,哥哥,不要自责,就算没你,我也迟早要死的,因为我不听话总想着跑啊呀,王爷想杀我很久了,这不是个意外,好啦,我要走啦!大哥哥,别担心,粉兰会再入轮回,投个好人家去的,大哥哥好好活着吧,有人要来接你回家喽。再见啦!”粉兰的脸越来越淡,到最后化为流萤飞向远方。
顾昀心里一惊,醒了过来,见旁边放了一碗药,扶了扶额头,自己怎么这么娇弱,怎么晕倒了呢。
“把药喝了吧,公子,我们还得上轿出去完成婚礼。”一旁有个管事的红娘,指了指药碗。
顾昀端药的手都是抖的,腿也发软,刚下地就踉跄了一下,一旁的红娘伸手欲扶,顾昀摆了摆手道:“走罢。”
长庚心中很躁,还在兀自急着,见街道上都是红彤彤的,随手抓住一个商贩,问到:“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街上这么热闹?”
小商贩一摆手,道:“嗨,这不是王爷娶亲呢吗?小伙子,你是个外地人吧?”
长庚早就派玄鹰摸清了地形,转头吩咐道:“带我去王府。”长庚心中有个冥冥的预告,好像告诉他,他的子熹,就在那里,于是长庚不受控制的想向那边去。
王府门口,轿子一停,顾昀下轿,脚一落地,甩掉红盖头就想跑,刚跑两步远,两个打手就围了过来,王爷就在府门口盯着他。
顾昀面目沉毅,和打手拆起了招,只是力气明显不如两个壮汉,节节败退,眼看着快退到了悬崖边快点下去了,顾昀拳风一变,换了个招式,比方才的更加吊诡难应,勉强招架住了两个打手的拳打脚踢,情况僵持了下来。
长庚飞奔至王府,看到悬崖边一个火红的身影正在跟两个大汉缠斗,只消一眼,他便认出了,那是他的子熹,他朝思暮想寻了好久的人。
顾昀余光里有个黑色的人影飞快奔向自己,许是心灵感应,顾昀瞥了一眼,招数一滞,也就是这一瞬的功夫,顾昀被一掌打出了崖边,长庚瞳孔急剧缩小,睁大了眼睛,痛呼出声:“子熹——”竟御轻功一瞬来到了悬崖边,可也是鞭长莫及,他连顾昀的衣角都有没拉到一片。顾昀看到长庚焦急恐惧的面庞,他笑靥如花,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眸中柔光似水,看着他一生都不能放下的挂念,用口型无声道:“长庚,你来接我啦,还有,我爱你。”这么直白表达心意的话,顾昀平时说不出口的,可现在他坠下万丈悬崖,终于藏不住他压在心底的那句话。
长庚,我爱你
长庚眼睁睁的看着顾昀急速下坠最终被山间的雾气吞没,再也看不见。他今天穿着红嫁衣,特别美,是自己没有见过的模样。他坠下悬崖时说的话,他也看的一清二楚,刻在了心里。
迟他一步的沈易过来一把拽住长庚,长庚反手拽住沈易问道:“子熹……我的子熹呢?”他声音很轻,像是怕震碎了他最后一丝希望,他不相信这是现实,只觉得这是个噩梦。
沈易眼眶红了:“长庚,你……冷静点,他说不定…还活着。”沈易自己都不相信这鬼话,这悬崖太高了,生还的几率很小。
长庚挥开他的手,痛苦的抱头蜷起身子,悲鸣响彻崖谷,“啊————”
众人惊恐的看着长庚像魔化了一般,满头墨发散开,一寸一寸变成了白发,一瞬白头。
天不老,情难绝。三千青丝,寸寸白雪
不疯魔不成活
长庚直起身来,眸中血红,仍有疯狂之色。凛冽的风袭面而来,长庚抬起手,任风从指间滑过,晕开一个极致温柔的神色,声音轻柔和缓:“起风了,你还回来吗?”
沈易捂着嘴,脸扭到一旁,泪水已经行夺眶而出,他努力不想让自己哭出声刺激到长疾,而跟来的玄铁营将士,有几个年纪小的已经泣不成声了,大点儿的还在死死忍着。
王府前丫鬟仆人们早已作鸟兽散去,府中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只剩阿图塔一人着红袍站在门前,玩味地打量着长庚,“呦,这是哪个小情人啊用情这么深啊,啧喷,可惜了。”
长庚转过头,狠狠瞪着阿图诺、眸中怒意涛天,像个被激怒的兽王;杀意一瞬间便锁定了阿图塔,口中吐出冰冷的词句:”玄铁营,压境!”
从驿栈里,饭馆里各种小商小贩的店里走出了整齐划一、着鹰甲或重甲的玄铁鹰将士,齐声回道:“是!”声音浩荡,余音不绝。
阿图塔脸上笑意顿无,急速向身后吩咐:“拿我的甲来,集我一万私兵,迎战。”
这一仗打得酣畅淋漓,阿图塔的一万私兵根本没能阻挡玄铁营,西凉的军备,实在是太差了,一个国家也没几套甲,只能做玄铁营的刀下鱼肉。
长庚杀红了眼,手中割风刃不断收割一条一条人命,很快便杀出一条血路到阿图塔面前,兵器相接,不断擦出火星。
长庚冰冷的声音响起,“你碰他了?”
阿图塔哈哈大笑,“你这小情人味道可真是不错。”
长庚左手“啪”的一声,甩给了阿图塔一巴掌,“你怎么敢?”
阿图塔右脸火辣辣的,而招式又不如长庚用得精,只得用嘴反击:“怎么生气了,他在床上叫的……”话没说完,阿图塔就闷哼了一声,他的肩膀被割风刃绞得血肉横飞,额角顿时有冷汗滴落。
沈易从旁赶到,拉住长庚,道:“长庚,你先带几个将士叫上轻絮到崖下找子熹,这个人交给我了,快去。”
长庚被他推的踉跄了一下才如梦方醒,叫了几个玄鹰到山下去寻顾昀了,再顾不得这里的战况。
长庚褪去轻裘在崖底漫无目的地寻找,这个悬崖太高了,并不清楚顾昀到底是从哪里掉下去的,只凭感觉有一个大概的方位。
这崖底怪石嶙峋,草木丛生,长庚不敢想顾昀到底怎么样了。
“陛…陛下,你看那儿是不是有片红料子!是大帅穿的那件是吧!”一名士兵指着不远处的一垛草丛,激动的手都抖了。
长庚快步向前拣起,盯着看了看。布料本是艳红的,可现在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长庚睫毛颤了颤,忽然一把抱住那块儿残破的红料子攥紧按到心口处。
“加快速度,继续向前找!”长庚声音抖的几乎散了一地。
越向前走,地面上,岩石上,草木上的血越多,血迹越新鲜,有的还没干,长庚急不可耐地越走越快,最终跑了起来,双手和脚踝被枝木划破了也没感觉,不知跑了多久,长庚只觉得很漫长,太漫长了,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走尽了一生的路,才找到那个浑身鲜血,红衣散尽,光华褪尽,躺在一株树下毫无知觉的顾昀。
长庚屏住呼吸,伸手探了一下他的呼吸,没有探到,长庚不死心,执着的伸手又探了一下,还是没有,第三次他开始跟顾昀讲条件:“子熹,不许骗我哦,你…许了我一生到老的,不许食言,你要是还好好陪我,以后什么都依你,行吗?可以喝酒,也不逼你吃醋泡香椿了,只求你…再陪我久一点,好吗?”长庚死死的憋住泪水,伸手去够最后的一丝希望,他稍稍稳住心神,在顾昀鼻下探到了一丝呼吸,把手放在顾昀动脉处,感受到了一下一下虽然凌乱,微弱但确实有的跳动。长庚的心脏才终于活了过来,泪水夺眶而出,一滴滴滚圆的泪珠打在顾昀脸上,冲淡了他脸上的血污。长庚跪在地上抓过顾昀的手,近乎虔诚的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将额头贴了上去。
“陈圣手来了,陈圣手来了!”
陈轻絮面色凝重的走过来,抓过顾昀的脉摸了一阵,又按了按他的胸骨,眉间阴郁散去了许多,“陛下,大帅的伤不重,只是皮外伤多,看着惨了点儿,倒是不如当年打仗时受的伤重,断了两根肋骨,脚踝骨裂,别的……就是身体里的蛊了,一个使人全身无力,一个废去了他的武功,我会尽快调制解药,先把大帅抬出去再治吧。”
长庚听了陈轻絮的话稍稍安了心,却一直牵着顾昀的手不肯撒开。
陈轻絮迟疑了一下,才问到:“陛下,您的头发……”
长庚回过神来,“哦,刚才一时悲愤,就白了,有办法挽救吗?”
陈情绪点了点头,道:“有的,不过材料要提前准备,一会先治大帅,再给你染回去。”
刚把顾昀抬到床上,顾昀就发了高热,陈轻絮开了退烧药,把胸骨,脚踝固定了一下,然后把顾昀裹成了一个粽子。长庚忙前忙后,到半夜才闲下来。
至于阿图塔,当然是玄铁营赢了,而且,大获全胜,伤亡极少,这西凉国的国王吓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忙递议和书,书中谴责了阿图塔,说全凭长庚处置,长庚对此毫不在意,也没做理会,他只想陪着顾昀,一刻也不想离开,他怕黄粱一梦,也怕又有什么人来把他的子熹抢走。
刚睡了一个时辰,长庚被顾昀的喘息声惊醒,见顾昀额角冒着冷汗,嘴唇发白,吓得长庚魂都飞了,赶忙抱住他道“子熹,你怎么了?”
“长庚,我疼…长庚…”顾昀迷迷糊糊伸手回搂着长庚,因为没什么劲,声音软软的,还带着些黏黏糊糊,腻腻咕咕的哼唧声。桃花眼中含着氤氲的水汽。许是发了高热,脆弱的情绪全都一股脑表现了出来。
长庚心疼的胸口都麻了,低头浅啄顾昀的嘴角:“子熹不哭了哈,不疼了,再忍忍,一会儿都不疼了……”长庚一直低声哄着顾昀,直到顾昀精神不济又昏睡过去,长庚才小心翼翼的轻拥他入眠。
次日,晌午,沈易来叫长庚时,长庚才醒过来,多少天没睡这么个安稳觉了,一时还有点不想起来,可自己这头发着实不能再拖了,起来后让陈轻絮给染了染,除了浑身浓郁的药味,和以前也并无差别。
到下午时,顾昀才醒,刚朦胧的睁开眼,一个温软湿润的东西贴了上来,“唔…长庚……”
长庚用力加深了这个吻,亲得他的小义父眼角绯红,喘不上气了才移开。
“嗯……大白天的,这刚醒呢,就欺负我。”顾昀伸手掴了长庚一巴掌。
长庚眼眶微红,有些委屈的小声嘟囔道:“我…子熹……我太想你了,真的…”正说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落了下来,滴到顾昀手上
顾昀顿时什么责怪的话都说不出了,他心疼的要命。顾昀其实也想他想得紧,只是不太习惯那么直白的表达。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儿就成了这样。顾昀叹了一口气,拉了拉长庚,道:“来,我看看。”长庚身子往前倾了倾,抽了抽鼻子,把眼泪忍住了。
长庚脸颊瘦得下巴都尖了,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手上青筋凸出,眼泪还在眼中打转,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瘦了这么多,没好好吃饭吧,以后我监督你,不听话就打屁股。”顾昀嘴很硬,手上却很温柔,摸了摸长庚的头,眸中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了。
“好,我乖乖的,唔…子熹,抱……”长庚伸开胳膊。
“抱抱抱。”顾昀张开怀抱,侧首在长庚的耳尖上亲了亲。
两人亲亲密密的黏糊了好一阵,顾昀动了动鼻子“什么味儿啊,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没,没受伤,这是给你抓药的时候染上的味儿。”长庚撒谎溜得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顾昀虽然还有些怀疑,但到底没想这么多,顾昀精神还是不太好,和长庚一起吃了饭就又睡下了。
夜里三更天
顾昀胸口闷疼,吃力的翻了个身,抓起被子给长庚盖上,刚要收回手,长庚动了动,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喜道:“我抓住了!”
顾昀一开始还迷,抓住?抓住什么了?突然想起那是他坠下悬崖,长庚迟了一步没能抓住他。“这竟成了他终身的遗憾吗?竟然在梦里也难以释怀。”
长庚这一喊好像把自己喊醒了,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借着铺满房间的月光看向身边的顾昀,一语未发,到先落下泪来,伸手拥住他,“子熹,我也爱你。”
顾昀心中一片柔软,“我爱你。”手上不断地顺着长庚的毛,平复着长庚的心情。
长庚抽泣着趴在他的肩头,语气可怜巴巴的,简直像个小奶狗:“子熹,拜托你陪我久一点……不要丢我一个人。”
“小混蛋,我怎么……怎么舍得扔下你,怎么可能放下。”顾昀轻启薄唇,声音能酥到骨子里,“不哭了,不哭了哈,义父心疼。”
闻言,长庚泪落得更凶了。
顾昀一巴掌掴到了长庚背上,没好气道:“小兔崽子,故意的是吧。”
长庚从他怀里起来,不置一词,只是盯着顾昀落泪,委屈巴巴又可怜兮兮。
顾昀被长庚这样的眼神盯得受不了了,忙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来,义父给亲亲。”顾昀捧着长庚的脸,从眉心到眼睛一路下滑到嘴唇,长庚也不动,乖乖的让他亲,在顾昀亲到锁骨时,长庚终于不愿再当个小奶狗,露出了属于帝国狼犬的獠牙,“我要盖个戳。”说着“嗷呜”一口咬在顾昀耳朵上,又是亲又是啃又是咬,毫无章法。
“嘶——”顾昀吃痛骂道:“属狗的混蛋玩意儿,松口!”
“唔……”长庚用虎牙磨了磨,显然是不想松口。
“啧,快睡觉,只管点火不管灭。”顾昀仰着头,眼角带着一丝绯红。
长庚只得不情不愿的松了口,用手指细细的摩拭了一下顾昀颈子上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不情不愿道“好吧,睡觉。”
长庚紧紧搂着顾昀,沉沉睡去,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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