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妃子我不攻略了

作者:江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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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奋?”“是。”


      皇帝一连几日没来后宫,程笙乐得清闲,正好,柳美人递来请柬。她便一口气将宫里其他几位妃子都邀来了。

      “见过昭仪娘娘。”

      柳美人带了些亲手做的糕点,江南又多糕点,林林总总做了一大盒。

      打开时,众人皆是惊叹,柳美人真真手巧。“柳美人好手艺!”

      程笙没见过这样精致漂亮的糕点,顶多是书生上了集市给她带的几包糕点铺子的糕点。远远比不上柳美人手中地地道道的江南糕点。

      她眼睛微亮,也赞:“柳美人这糕点可是给我们这场小宴增色不少。”柳美人被众人夸得不好意思,垂下的脸微红,“臣妾头回在宫里做,昭仪娘娘和众位姐妹喜欢便好。”

      “哦,看来是陛下没有口福了。”李嫔是个心直口快的,吃了糕点,便将心中说法都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微变了脸色,连李嫔也察觉自己说话不对。有些讷讷。程笙四处看了看,笑着看向李嫔,“无事,陛下又不在。”

      也不理暖秋那欲言又止的面色,程笙又继续说道:“大家都是宫里的,我希望咱们以后相处的和善些。”

      李嫔深以为然,重重点头:“入宫之前,常听说宫里勾心斗角,但我好说歹说,也住了一年了,可没听过什么腌臜事传出来。风平浪静的。”

      程昭仪和李嫔这番话似乎是意有所指,又似乎不是。柳美人低下头,没说话,给苏贵人添了茶。原先她邀程笙是存了些心思的,毕竟淑贵妃独宠的时候,几乎没有机会接见陛下。

      淑贵妃那样高傲的性子,也不会把她们这些不收皇帝重视的妃子放在眼中。

      程笙就不一样了,她出身低微,看起来没有什么架子,像是个好相与的。

      苏贵人听不懂这么高深的话术,只觉得二位姐姐说得对,柳美人做的糕点也很好吃,比起御膳房照例送来的不知好吃多少。

      “是啊是啊,诸位姐姐都很好的!”

      柳美人看着她温柔地笑,摸了摸苏贵人的头发,她想起家中的庶妹了。

      程笙扫了一眼,将众位妃子的神情都收入眼底,淡淡笑着。这宫里的女子,到底不像外头说的那般吃人。

      要说吃人,哪有这围起来的宫墙吃人更严重呢?

      此时外头传了一阵喧闹,万公公捧着拂尘走进来,见到众位妃子都在,他不由得笑道:“哟,诸位娘娘小主都在呢?”

      “见过诸位小主。”

      万公公来的赶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程笙面上笑容不变:“万公公来了。我今日邀了众位姐妹来,柳美人还特意做了糕点,你有口福了。”

      万公公脸上褶子笑开花,“是,奴婢多谢几位娘娘了。”说完,他脸上的笑又盛起来,“不过奴婢此次来,是有陛下的旨意的。”

      “哦?”

      “陛下说,娘娘这几日养伤辛苦,特赐南海珍珠一串,帝王翡翠玉牌一块,黄金五十两。”

      众妃子眼神惊叹羡慕,落在程笙的脸上。程笙走下来,脸上笑容丝毫不变,向万公公行了一礼,从:“臣妾,谢主隆恩。”

      帝王翡翠摆在红绸之上,显得格外通透,碧莹莹地招人眼。南海珍珠个个颗粒饱满圆润,甚至还透着淡淡的浅粉色,在日光下散着柔润的光。

      众位妃子看得眼中不免露出羡慕,又觉得酸涩,自己从入宫到如今,都从未有过这样好的赏赐。

      而程昭仪呢?只不过在宫中养伤,便有了那么多的珍稀物件。甚至不是什么重伤,不过手上被茶水烫红罢了。

      帝王翡翠和那串南海珍珠送进朱雀殿库房之后,万公公便走了,留下几个妃子你瞧我我瞧你,气氛也没了之前那般和谐。

      “哇,陛下待昭仪姐姐真是极好,我还从未见过这样好的翡翠呢!”苏贵人嘴里塞着糕点,一双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羡慕,再无其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衬得分外天真。

      柳美人也附和着跟着笑:“昭仪姐姐好福气。”

      李嫔跟着柳美人后头的话接上:“是,我入宫这般久了,就没见过陛下几面,还是程昭仪有福气,独得盛宠。”她的话赤诚,没有任何嫉妒和拈酸吃醋的意思。

      就好像是擂台之上与人比武,她输了之后同对手说话那般豪爽。可,这宫里的事情,怎么能用擂台之上比武来形容,弱便输,强便赢了。

      气氛渐消,众人不由得悻悻向程笙告了辞,意兴阑珊。

      程笙静坐在主位上许久,盯着空了的座椅,不知道在想什么。“娘娘,这两样物件,您打算佩上吗?”暖秋过来回话,语气带着喜意。

      昭仪娘娘这般受陛下的重视,她们身为朱雀殿的奴婢,主子一荣俱荣,自然是高兴的很。

      “收起来吧。”东西虽好,送东西的人她不喜欢,也提不起什么大兴致。和书生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稀世珍宝捧到自己眼前,心中竟没有什么大的波澜。

      程笙呵笑,反倒还因为这个伤了和宫里那些姐妹的感情,她实在是,讨厌极了这种感觉。

      “娘娘。程府送来的人到了。”宫女进来回话。

      程笙郁结了整个晌午的心气这才稍稍缓和,“银环?”

      “奴婢银环,参见程昭仪。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银环站起身,这才敢抬头看人。程笙仍是一身的素色衣裳,没有多余繁复的花纹,和当姑娘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娘娘…”许久未见,不由得红了眼眶。“娘娘回来便好,奴婢还以为永远也见不到您了。”

      听说银环在她灵堂前哭成了泪人,那时她吃了药,对外界无知无觉,这些事情还是听程如月说起的。

      “你跟我进了宫,可有后悔?”程笙走下来,抚上她的手笑问。

      银环飞快摇头,眼看着泪又要迸出来,程笙忙又说道:“好,不说这个。你愿意来跟我,我很高兴。”进了宫,就少有出宫门的时候,银环家中父母都在程府,日后在宫里久了,难免思念伤情。

      这才止了银环的眼泪。

      暖秋上前问道:“娘娘,今夜要用些什么?小厨房做了鸡丝粥,天气燥,娘娘吃些清淡的?”

      银环悄悄看暖秋,端庄从容,比起程府里最有仪态的嬷嬷礼仪不知好上多少倍。这就是宫里人吗?她又看了一眼,心底又暗暗下了决定,日后一定不让自家小姐因为自己的事情丢人。

      “好。”她想着,自己身上的伤好了,若是陛下今夜来,也逃不过侍寝去。

      之前吃下铃兰花,躲过侍寝。书生与自己的约定还在,让程如月送出消息去,无论他如何表态,自己总有份安心在。

      至于皇帝,程笙垂垂眼,咽下粥羹。早日怀上自己的孩子,才能在宫里活的不像淑贵妃那般被动。

      她想着,今日送了赏赐来,想来不过多久,自己就该侍寝了。“暖秋,去把我的汤药拿来。”

      “是。”暖秋捧出一碗散着苦涩腥气的药,银环问她:“娘娘,这是?”

      自从程笙是假死之后,银环便知道,自家那个面上柔弱无害的二姑娘,并不简单。

      暖秋给程笙递上蜜饯,她一向不爱苦,“娘娘日后承泽,总要多些准备。”

      银环心下了然,不过到底是黄花闺女,面上红了脸。程笙喝了药便觉得发困,望了眼殿外,没有人来的痕迹,打了个哈欠:“歇息罢。”

      夜深人静,银环跟在程笙榻边伺候,暖秋早就退了出去。“银环。”

      主子柔软的声音在夜里炸起,将银环吓了一小跳,她回道:“是,娘娘。”

      “大姑娘在你来之前,可有同你说什么?”程笙问,目光落在纱帐顶上的金器装饰,眸色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姑娘…”银环微微思索,后终于记起,“对了!大姑娘说,话已经带到了。”

      有风吹来,帐子边挂着的小器物摇摇晃晃,轻轻细细地响。程笙轻啊了一声,又带着释然,轻吐口气:“这样啊。”

      屋内静了许久,程笙声音又响起来,静静的:“银环,我很少找东西撒气的。”

      被亲生父亲遗弃到乡下不闻不问,生恩,养恩,他一个都没有做到。跟在母亲身边的老嬷嬷在她三岁时便撒了手,一个幼女一个老人,过的本就艰苦,现在只剩下一个小女孩,饿死只是时间问题。

      幸而,村里人大多淳朴。安定的年代,总不好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活活饿死。这家喂一点,那家养一段时间,她兜兜转转,有一顿没一顿地吃着百家饭,竟也奇迹般地长大了。

      再好的人也有善意消失的时候,程笙一天天长大,身子抽条般地长,惹来不干净的手。
      那年,她十二岁。

      银环不知道程笙说的什么意思,以为自己听错了。“娘娘?”

      “我很少找东西撒气的。”程笙默默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淡淡。随后坐起身,来到妆镜前,她打开妆匣,那串南海珍珠,在不甚明亮烛火下散着柔润的光。

      她拿出来,虚虚地戴上。银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也跟过来:“娘娘这是?”

      程笙眼睛放到妆镜上,她问:“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的!陛下这般喜爱器重您,赏下这样好的东西。”银环语气不自觉带了羡慕。

      不知道这句话刺到了程笙心中哪点,她猛地一把扯下来,向外走去,院中树下一口枯井,平日里看着深不见底。程笙将手中的东西一把扔了进去。

      东西坠地的声音响起,她站在庭中,好歹将心中的郁结散开些。“你知道吗?那个狗皇帝,简直卑鄙无耻下流到了极点。凭什么?你说他凭什么?将自己喜恶加诸与人,生生拆散他人?”

      “就凭他是从太后的肚子里出来的种?莫不是脑中患了什么症状?”

      程笙声音饱含冷讽,全然没有平日的柔弱,银环愣住了。

      程笙冷笑,“怎么?你觉得我可怕了?我告诉你,之前全是我装出来的,我背地里就是个阴险恶毒的小人,不仅嘴上喜欢咒骂别人,手段也阴毒得很,你要是怕了,赶紧回程府!”

      银环微微瞪大眼睛,当即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抱住程笙的身子。
      她颤抖着声音,语气轻哄:“二姑娘,没事的。二姑娘,听话。啊。”

      程笙还是在冷笑,面上讽刺丝毫不变,一字一字:“我巴不得,皇帝,去死。”

      “二姑娘!”银环微微提高了声音,手又轻轻放在程笙的背上,一下一下地拍着:“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银环不是个笨的。她早该知道二姑娘这样的人,为了逃避进宫,假死之法都能使出来,现如今进了宫,心中怎么没有郁结。

      她哄孩子一般地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姑娘,都会过去的。”

      银环靠在程笙的肩头,又轻又柔地,重复了一遍遍。不知道过了多久,程笙埋进她的肩膀,有湿冷的水意。

      昭仪娘娘终于被银环哄了回去,重新睡下,庭院中恢复平静,月色高挂,树影婆娑。

      中央那口井中,慢慢爬出一个人影。他一身夜行衣,没有平日的繁琐的宽袖大袍,捏着手中的那串南海珍珠,目光落在紧闭的屋门上。

      炙热又幽深,一双眸里隐隐藏着兴奋。

      最后,人影终于慢慢从朱雀殿走了出去。陈公公站在皇帝寝殿门口,急得团团转,陛下这大半夜的,教人找来夜行衣,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陛下!”

      侍卫自然见过陛下的脸,纷纷行礼,陈公公赶忙跑过去,“陛下,您去哪了?叫老奴急得哟!”

      皇帝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看面具。”

      “可,这宫里哪有什么面具啊?!”陈公公还觉得疑惑。

      原本打算翻的程昭仪的牌子,可临时又改了主意,找了夜行衣,也不让人跟着,不知道哪时候来的兴致,竟然还要出去!陈公公扶额,陛下近日来,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自从听到程昭仪大不敬的话之后,变得愈发奇怪,不仅批奏折的时候自言自语地念着程昭仪的名字,连用膳的时候都在出神!

      可偏偏,又不去翻人家的牌子!陈公公长叹,只能说君心难测,君心难测。

      “宿主,你为什么要躲在人家的井里?”

      沈羿握着南海珍珠的手一顿,指节不自觉摩挲,想起方才程昭仪说的话。他答非所问:“她说,她巴不得我去死。我还卑鄙无耻,下流。”

      系统绕回,方才的话题,“为什么要躲在人家的井里。”

      沈羿此刻显然兴致极高,轻笑出声:“不然怎么能听到我的好昭仪骂我?”

      “程昭仪骂你很兴奋吗?宿主。”系统不是很懂这些来自人类的真实情感。

      皇帝陛下脸上笑得温柔,启唇回答:“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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