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青梅有点甜

作者:谨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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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快快把郎中喊来!”安平侯夫人见女儿不断呓语,急着直落泪。

      一个丫鬟闻声从外头进屋,无奈道:“夫人,郎中被侯爷吓跑了。”

      “他这个时候乱发哪门子疯!”安平侯夫人又急又气,转身就出外头要找丈夫算账。

      她一脚还没迈过门槛,就见有人影从院门口奔来。急急慌慌的,见到他们还没张口说话,来人身后先传来拔高的一声:“此处可就是谢姑娘的院子?”

      说话的是位三十出头的女子,扶着位头发半白的嬷嬷进到院子。

      来人皆穿着宫装,特殊的装扮让安平侯夫妻都心一紧,不明白这两个宫人怎么到女儿院子来。就连没有精神靠着柱子的谢煜锋都站直,紧张盯着来人。

      不管是什么事,牵上宫里都是大事。安平侯心沉了沉,从庑廊下走出来,朝已经走过庭院的两人道:“正是,不知两位是……”

      两人得到准话,这才向安平侯见礼,宫嬷道:“侯爷,我是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姓桑,是来给谢姑娘传句话。”

      太后身边的人。桑嬷嬷让三人更加诧异,他们连皇后都少来往,更别提慈宁宫那位祖宗了。

      “嬷嬷,实在失礼,小女正在病中,烧了整夜,到现在还没能醒过来。”安平侯知道来人身份,不敢怠慢,拱手朝桑嬷嬷陈情。

      桑嬷嬷眼睛里闪过诧异,心里在想怎么这般巧。瑞王殿下说谢家女不会进宫,她到侯府来,人家姑娘就病了?

      桑嬷嬷在宫里数十载,见惯各种手段,当下面色不改,径直拾阶往谢幼怡闺房走,还一边说道:“怎么忽然病得这般重,这发热可不是小事。”

      她这么说着,谢家人都不好拦,何况不作假,只能任她闯进去。谢煜锋却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想到父亲昨日说的,如若兵权在手,他妹妹就该进宫去了那句话。

      难不成这个嬷嬷是来说合什么的,不然怎么能惊动到太后!

      桑嬷嬷快步往里走。

      屋里的窗户都紧闭着,有浓郁散不去的汤药涩味,让她皱了皱眉。等穿过隔扇,来到屏风后那张闺床前,面容精致的小姑娘就躺在那里。

      她小脸潮红,唇干得起皮,正不安呢喃什么。

      “嬷嬷,这……”宫人一眼就知这真是病重。

      桑嬷嬷没说话,把手往谢幼怡额头上贴去,被烫得缩手,再又不死心往被子里去找她的手。

      一番试探下来,桑嬷嬷再没有什么好怀疑了,太后让她来带的话也咽回去。转身朝正盯着自己看的谢家三人道:“姑娘病得如此重,娘娘让我传的话恐怕姑娘也听不清楚,我这就回宫给娘娘回禀。”

      两人风一阵来,风一阵去,留下谢家三个主子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安平侯夫人不安地望着门口,下刻想到女儿烧到说胡话,一拳锤在丈夫胸口,“你快去给窈窈请郎中啊!你还傻站着干嘛!”

      主母发威,侯府再次乱做一团。

      谢幼怡还陷入十二岁那年的噩梦中。

      她被一个小厮带着跑进谢家,穿过许多被绑着大哭的下人,她急得眼前一片模糊,不断高喊着宋晋庭的名字。

      她忽然被人撞开,模糊的眼前变成一片血色,有人拽住她胳膊,在阴森森地说:“这里还有漏网之鱼……”

      她挣扎,拼命喊庭哥哥,却被人推搡在地,她吃疼倒在地上,眼前的景色就变得无比清晰。

      她正对着一扇门,门口堵着几个穿着掌戎司服制的男人,门内正有女人嘶声哭喊,夹带着男人邪|淫恶意地笑声。

      一截白净的胳膊从堵门的那些男人脚下挣扎伸出来,很快却又不见,女人的哭喊声在她耳边就成鬼魅的惨叫。带她进宋家的那个小厮的脸骤然出现在她眼前,大睁着的眼空洞狰狞,就那么盯着她看……渐渐地,那张脸不知怎么就变成她一直在找的宋晋庭。

      “庭哥哥!”

      她惨然惊呼,惊动屋里所有人。

      织墨见她睁眼,一下就哭了出来:“姑娘醒来了!”

      床前瞬间围满了人。

      谢幼怡还陷在那种惊心悲怮的情绪中不能回神,愣愣盯着帐顶,比往日更木然的表情让谢家所有人心都凉了半截。

      **

      “真是的病得那般重?”

      宫里,太后得到桑嬷嬷的回复,目光虚虚看着大殿中飘着轻烟的香炉。

      桑嬷嬷道:“奴婢不会看错,是真的病了。”

      太后叹气一声:“可能真是无缘吧,哀家要对瑞王食言了。”

      她说着慢慢站起身,桑嬷嬷忙搀扶她。

      太后就那么踱步,围着香炉走了几圈,像是思索什么。很快,她严肃的面庞慢慢又有了笑意。

      侯府又兴师动众请郎中,在掌戎司的宋晋庭很快就收到消息。

      不惑眨巴着眼看自家公子,一脸纠结:“公子,你要不要去探望谢姑娘,但是你不能再乱来啊。要不……还是算了,你去了,安平侯估计要拿棍子的……”

      宋晋庭低头盯着手边的卷宗,完全没去听小厮的碎碎念,只在想她怎么好好的就病了,还发热得昏迷不醒。

      恐怕还是被那报信的百户吓的!

      宋晋庭把卷宗一合,清俊的面容都是冷色,一手抓起佩剑扣腰间就往外走。

      不惑自己还在那里纠结的念叨着,转眼就见公子跑了,忙不迭跟上。结果他被宋晋庭带到大街上,听到他吩咐道:“你去,把京城的郎中都给请到侯府去。”

      “哈?!”

      不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被屁股传来的痛拉回现实。

      没错,他家公子就是那么吩咐的。不惑哭丧脸哀嚎:“公子,你知道京城有多少郎中吗?!”

      于是安平侯被一个又一个跑来侯府的郎中闹愣了。

      安平侯夫人见郎中都快在院子里站不下了,气得伸手就在安平侯胳膊狠狠扭了一下:“你疯了吗,是郎中就请来!何况窈窈都醒来了!”

      安平侯被掐得眼泪汪汪,站在那里一头雾水。

      随着谢幼怡醒来,用过新的方子,到晚上高热总算退了。谢家众人都松口气,被她劝着回去休息。

      等人走了,她却坐在床头,让人搬了张短案放边上,就着灯烛在翻看账目。

      “姑娘,你歇下吧。”绘雪第三回来劝。

      银灯下的少女眉目如画,表情寡淡却独有另一股风情。

      她一手捻着纸,把账本翻了一页说:“睡不着了,左右无事。”

      屋里忽然响起重物跌在地上的声音,惊得绘雪三步两步就往发出声响的地方跑去,织墨已经比她快一步,正警惕看着从窗子偷偷进来摔得咧牙咧齿的不惑。

      “你!”

      绘雪瞪圆了眼,伸手就要去扭不惑,窗边又出现一个身影,是轻松就跃进来的宋晋庭。

      他径直越过两个瞪大眼的丫鬟,快步往走到还亮着灯盏的床边。

      谢幼怡正看得入神,手里账目就被人抽走了。

      “绘雪,我晚一会儿……”她伸手去夺,抬头就见到身形修长的男子抿紧唇盯着自己。

      他一身简单的玄色劲装,凝视着她的眼眸漆黑,站在她跟前还理直气壮的,像一只闯入别人地盘还嚣张跋扈的黑猫。

      “你怎么来了。”她垂了眸,也不要那本账本了,伸手去抓桌子上的另一本。

      他手掌压下来,按着她手背,让她什么都拿不了。

      “怎么不歇着。”宋晋庭按着她的手,慢慢拢到手心里,指腹探到她手心温热。

      “睡一天一夜,怎么还睡得着。”她抽手,却没能从他手掌里抽出来,只能抬头看他,好看的眼眸里闪动不悦。

      他不为所动,攥着她手,去托她下巴:“怎么,又要放什么我们要两清的狠话?”

      她眸光微微一闪,不知该说他太过敏锐,还是自己表现得不够决绝,刚才就不该多说话。

      宋晋庭见她视线游移,摆明是被他戳穿心虚,她再气人,心也硬不起来。松开她的下巴和手,一屁股就坐到桌面上,侧头跟她说话:“年纪越长,倒是越能气人了。”

      语气埋怨又带着包容的宠溺,无奈得很。

      谢幼怡就有些无辜,敢情她为他着想,全成无理取闹了。她看他坐在那里,账本估计也不能看了,索性靠着床头闭眼,不理他。

      他瞅她半天,她把眼一闭上,那张脸面无表情的,他就什么都猜不出来了,拧着眉头无可奈何。

      片刻后心念一动,身子就往她那边歪,再次旧计重施:“窈窈,我这白日里在衙门当一天的值,听说你病了,昨日被你气成那样都放下身段来找你了,你怎么还把我往外推呢。你不知道,我那几年受了不少苦,一到晚上这背啊胳膊啊吹风就隐隐作疼……”

      “来人!快来人!!”

      他正声情并茂说到一半,谢幼怡猛然睁开眼,放声大喊。

      这一下把宋晋庭吓得差点摔下桌子,扶着桌沿才稳住身形,脸色铁青:“窈窈,你喊人干什么?!”

      守在外头的丫鬟婆子已经听见了,纷纷喊姑娘怎么了,引得院子外的护卫都往里跑。

      杂乱的脚步声传入宋晋庭耳中,当真要被她赶人的这招气死了。可他还能怎么着,只能落荒而逃,把还在嘴甜喊绘雪织墨姐姐的不惑拎着,一块跳窗跑得飞快。

      在他离开同时,婆子们已经进来,喘着气问:“姑娘怎么了?!”

      “我看见一只大黑耗子,被吓着了。”谢幼怡面不改色,依在床头懒懒地说。

      在外头的宋晋庭气得直磨牙,一张温润的脸都磨得略略扭曲。

      她还骂他是耗子。

      屋里就响起找耗子的动静,他知道不能再呆着了,护卫正好被引进来,他能顺势再翻墙离开。

      到最后,耗子自然是找不着的,丫鬟婆子们一无所获离开。绘雪织墨被她也吓一跳,站在床边频频瞅她,好半天才回过神。

      谢幼怡把人逼得跳窗而逃,想到他刚才狼狈的样子,半分不见耍心眼时装的矜贵温雅,眼里笑意涌动。

      让他再来哄人卖惨那一套,她不受了!

      她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可织墨绘雪却能瞧见的,那张在灯火下莹然的面庞,正被她眼角勾起的弧度刻画出一抹喜悦。如同在死寂的夜忽得一盏明灯,将她整个人都照得明艳了。

      两个丫鬟差点要高兴得喊出声,激动得去紧紧握住彼此双手。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谢幼怡夜里又反复烧了两回,到天明才算彻底稳定下来。

      安平侯夫人一早来看女儿,手掌心贴着她额头,整个人都松口气:“退热了就好,可把我们吓死了,你这些日子就好好歇着,哪儿都不许去了。”

      郎中说她是劳累受惊才一下病得卧床不起,惊退了,再好好调养自然就能痊愈。

      谢幼怡乖巧应好,却有人跑得气喘吁吁来通报:“夫人,昨儿来过的桑嬷嬷又来了!”

      安平侯夫人被惊得站起来就要往外去,桑嬷嬷还是和昨日一样,强势地自己进了屋,见昨日躺着的小姑娘今日已经醒了,嘴角一弯笑道:“姑娘万福,太后娘娘昨日听闻姑娘病重,打夜里一夜没睡好。今日一早就派我前来,说要把姑娘接进宫,让宫里的太医都给姑娘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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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鞋都跑掉的宋晋庭:套路不管用了……
    谢幼怡:呵……男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
    明天开始,更新时间还是固定在晚上九点呀~
    ————
    感谢在2020-01-07 22:10:10~2020-01-09 11:29: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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