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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初开
她将乳名告诉我，难道也是对我有意……？
厉皓轩神色有些飘忽。他努力定定神，以理智的思维看待问题：女子“结发加筓”礼成后才会取名，囡囡应该还没有正式名讳。
厉皓轩连忙见礼：“庞暄见过囡囡小姐。”
楚萤被他这一套套逗乐了：“你怎么就对我行上了礼？”
厉皓轩也后知后觉地想他自己都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他的耳朵尖儿渐渐红起来：“我……上次一别，我一直在……”
楚萤见“庞暄”一副情窦初开的少年模样，心里咯噔一声。“庞暄”的确是难得的好人。可她无心情爱只想痛快复仇、做一番事业。
据她前世听闻、亲身经历，庞暄也不是耽于情爱的人，是奇谷众多弟子中难得有仁德之心、底线的真君子。
他们这些兵家，都想着投奔个一统天下的主儿。好证明自己的才能，以兵家第一人的身份名垂千古、被后人赞叹。十国混战说是君王们的霸业、野心，不如说是奇谷弟子间的争强好胜、追名逐利。
楚萤想打消“庞暄”继续留在尤国的心思，进而远离她、淡忘掉萌生的情愫。再者前世陈光被厉皓轩弄死，整个过程也没出现过“庞暄”。
既然“庞暄”早晚会舍弃陈光，另投明主。那不如早早离去，早占其他先机。没准能够改变前世轨迹，获取比厉皓轩更大的成就。
最重要的是，陈光也是她前世的仇人。陈光必须死。
楚萤思索着说出陈光前世早期的事：“上次听闻先生在陈将军府？
陈将军领兵打仗有勇无谋，更是视百姓为鱼肉。
下属强抢民女，陈光竟然将上门喊冤的民女夫君斩杀，将民女充入女闾。
他说‘既然民女说嫁给谁也不嫁他的属下’，那就让天下男人给她当夫君。”
厉皓轩没听说陈光做出过这件事。但仔细一想也附和陈光的本性，类似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也许是他来尤国之前发生的事吧。
楚萤目光撞进厉皓轩眼底：“先生想要辅佐的就是这样的人？”
万万没想到“庞暄”竟笑起来：“囡囡在为我担忧？”，笑容收敛些许，“陈光重兄弟义气，心中无大义无百姓，甚至无君王。”
楚萤得知“庞暄”深知陈光本性，那肯定是已经存了离去的心思。既然如此：“先生打算何时离去？”
她竟然知道我打算离开！厉皓轩瞳孔猛缩，心跳都慢了半拍。
囡囡绝对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也绝对不知道他的具体计划和图谋，可即使这般也当真是与我心有灵犀。
厉皓轩震惊过后心神大动，只觉鬼神待他不薄。前世众叛亲离悲苦惨死，才换来今生与一知己恩人相遇相识。
他不打算欺骗哄骗楚萤，似是而非的说：“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就会离去。”
楚萤懂了：“庞暄”从不是真心辅佐陈光，而是另有图谋。
楚萤摇头轻笑：“是我自以为是了。”
“不。原本我也有些犹豫，是否要直接离开。”厉皓轩富有深意的说着，侧头望向身边轻纱覆面的楚萤：如若可以，想带你一起离去。
尤烈装扮一新，在众人拥簇下怀着颗激动的心大步来到宴会。
眼瞅全宴的人跪倒在地呼喊大王。尤烈一双眼睛只放在女眷中搜寻。
尤烈的视线压迫感十足，几乎化为实质钢刀一般，在跪地的人们头皮上刮来刮去，使得众人头皮发麻四肢颤抖。
这个时候他们有些理解当众失禁的程雁，因为他们也……
尤烈没找到楚萤，眉宇间隆起山峰般的褶皱低语：“萤儿在哪？罢了，全给寡人将头抬起来。”
尤烈已经发现楚萤并不在人群中，但还是忍不住留有一丝念想。
他更多的是认定赵含海竟敢阳奉阴违，没有带楚萤出席宴会。一时间恨不得将赵含海那个狗东西拖出去砍了。
福顺愣是缓了会儿才弄明白尤烈在问谁：是传闻中需要藏起来不被大王看到的赵大夫家的美人表小姐。那美人叫萤儿？
不是，大王您啥时候知道人家的名字的？谁告诉你的？
福顺他也不敢问，他也不敢说，只阴冷地看着下面重复：“没听见吗？大王吩咐，全部女眷将头抬起来。”
跪倒在地的人们顿时心里惊恐骂娘，之前不是说要我们以文会友找到情意共鸣的成亲对象，然后为我们赐婚吗？原来还是选妃啊！
适婚女眷们更是眼泪开始在眼眶里面打圈圈。努力告诉自己不能成为第二个程雁不能出丑！可要是被选入宫中，三月不孕就会死啊。
女眷们再不乐意，也只好缓缓地抬起脑袋……
就在这时，宴会外东院传来女子喊破喉咙的惊怒尖叫：“来人啊！啊！啊——！滚出去滚出去！”
整个宴会因为大王在场，噤若寒蝉，也就越发显得突如其来的尖叫刺耳明显。
明显到程亦和程英杰同时一震：“雁儿？！”
程亦起身就要冲出去，程英杰抓住他。
一时间程亦和程英杰开始怀疑是大王公报私仇，借着宴会料理猎场触犯大王的程雁。就像之前在家中程亦猜测的那样。
程英杰对着尤烈跪拜：“大王外面呼救的是我家小女，还请、还请……”
尤烈对他人的眼神小动作表达的意思一向敏感，因此才不喜欢、砍杀后宫中害怕自己的嫔妃，也因此才情绪激烈被称为暴虐。
他气得直接站起身：“程大夫以为本王会对一个小丫头如何吗？来人去救人。寡人倒要看看，是何人敢在寡人的宴会上行不轨之事！”
尤烈跨步走下王座，程家父子紧忙跟上。
宴会中男女老少互相看看，压抑不住地跟着追过去看个究竟。有胆子小的女眷落在最后面，眼瞅着没人了才犹豫着随大流地追出去。
赵含海被挠成了血葫芦从东院跌跌撞撞逃出来，他摔倒在地双手摆动：“不不不，程小姐您……这其中必定有误会，是有人要害我。”
“我要杀了你个老东西！”程雁气势汹汹追出来，手中举着铜脸盆就往赵含海脑袋上砸。
没等她砸下来，赵含海就被程亦一脚踢飞。
程亦脱下衣服罩住程雁，双眼赤红地瞪向赵含海：“赵含海！你竟敢意图欺辱我妹妹！”
程亦眼神闪烁惊疑不定：赵含海怎么会在东院，妹妹怎么会落入圈套，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哥！快杀他！”
程雁挣扎出程亦的衣服，一抬头看到以尤烈为首的浩浩荡荡、鸦雀无声的一群人。
尤烈看向显然被欺负了的程雁：“你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程雁对上尤烈暴虐的目光、狰狞的将脸撕裂两半的伤疤。当日在猎场的种种在脑海中闪过，她抖了抖吓得几乎晕厥。
尤烈见此心下恼怒。
但看在她是程英杰的女儿，而且遭遇了眼前的事情。也就暂且压下不悦，转而威逼地看向赵含海：“你说。”
赵含海连滚带爬，眼珠转动：“大王！臣万万不敢说谎，是宫人引臣来的说有人爱慕臣。
进屋后黑乎乎的，有人就从暗中扑出来对我拳打脚踢。那时臣不知对方是程小姐。
以为施暴者看上我才高八斗貌若潘安，知道我对自家夫人情深似海不肯就范，一气之下对臣实施暴力。”
程雁羞恼痛骂赵含海胡说八道。
程亦心慌心虚。
程英杰气得翻白眼痛骂。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嗤笑出声。
赵含海说着还看向人群中的苏芸：“夫人我对你是一心一意呀，”
赵含海和苏芸在他人看不懂的情况下对了个“你知我知”的眼神。
苏芸便气得从人群中冲出，扯住赵含海耳朵：“你个老不羞！人家程小姐还能对你……”
赵含海配合着嚎叫：“那必然是叫错了人、认错了人啊！定然是将我当做了佩儿。我当时还纳闷宫人为何叫我赵少爷呢！”
苏芸心下有计较，嘴上也说得顺溜：“我要替佩儿打死你个老东西。程小姐放心，佩儿是君子，知道您一番情意必定不会在意这等小事。他会负责，会娶你进门的。”
尤烈脸黑开口：“闭嘴。”
声如洪钟饱含久经沙场的狠意，震得场面瞬间落针可闻。
苏芸目光对上尤烈，双腿一软扑通跪地，双股战战：“臣妇有罪，臣妇该死。”
尤烈：“既知道，痛打二十大板。堵上嘴，太鼓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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