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主仆虐文里的暗卫跑了

　　灰衣老者略一颔首，接过印信什么话都没说就消失在原地。
　　“王爷，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进山？”罗鸿提着剑警惕地环视着周围。
　　草丛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些弓箭手在缓缓逼近，这是派了多少人过来截杀？对方铁了心要用人命堆也要把东方靖留在这里吗。
　　“把人召集回来，以荣伯的脚程去镇西军找人至少有三个时辰的路程，点兵也需要时间，这一来一回的，我们得撑到天亮了。”东方靖飞快地计算着周围的地势，夜晚不利于弓箭手射击，他们应该会转近身搏斗。“山中无光，方便我们躲避那些弓手，进山吧。”
　　果然，又一轮密集的射击后就再没箭矢声传来，他们开始趁着光线低沉穿梭在山林里。
　　这一夜正好月明星朗，不至于完全睁眼瞎，他们哪方都不愿点灯暴露自己。秦朗内力调动不了自然体力跟不上他，咬牙强撑了一个多时辰的徒步爬山后他渐渐体力不支，这个时候掉队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一边拨开树杈灌木，迈着灌了铅的腿攀爬着难行的陡坡，一边脑子飞快地转着，不能再继续逃下去了，不然他要首先累死在途中。
　　这条路先前秦朗在高处的时候就看到过，若是朝东进入深山，还不知道有什么野兽藏身其中，且路不熟悉容易迷失方向，而另一边走上半个时辰就是悬崖，崖面陡峭像被直直削了一边，下面就是红夕江。
　　看起来两边都不好走，但是秦朗会游泳，红夕江就是他留给自己的后路，如今得提前拿出来用了。
　　“王爷，属下知道一处可以躲避的地方。”秦朗回忆着白天看到的方位，“往西行二里左右，有一处山坳可以一避。
　　“在什么地方？”
　　秦朗指了指右边，“属下先前就在山顶看到过，这条路上去，有个十多米宽的溪流河床，现在是枯水期，长了不少树木乱石，可以一避。重要的是，那河床尽头就是一处峡谷，若是当真躲不过，红夕江应当可以作为最后的退路。”
　　“红夕江不行！”罗鸿立刻否决掉。
　　“……带路。”东方靖略一犹豫就决定按这个路线，对秦朗说的地方他也是有一点印象的，他知道秦朗没有骗他。
　　“可是王爷，您水性……”
　　“不一定要跳江。”东方靖看了一眼罗鸿，“山中不辩方向，若是走岔了道反而错过援军。”
　　“……是。”罗鸿无法，只得领命。
　　一刻钟后，他们来到秦朗所说的河床，大约十多米宽，还有少许水，但是两边都留有大片的岩石斜坡，这种地形不利于弓箭手的躲藏，他们要敢追出来，也是把自己暴露在东方靖的银衣卫的剑刃下。
　　留了一对人马埋伏在这里，东方靖几人越过河床到了对面树林密集一些的地方。
　　“原地休息吧。”即便有内力加持，大伙儿也有些疲累，既然已经跟那些刺客划下道了，他们在这里等着就是。
　　秦朗暗暗松了口气，噗通一屁股跌坐在一块石头上，喘息声此时才无所顾虑得放至最大。
　　东方靖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终于起身走到秦朗身边坐下，“手伸出来。”
　　秦朗疑惑，但是却毫无防备地将手递给东方靖，见他握在他脉搏上，在习武人看来，这就是命门所在，只有最信任的人才让他触碰。东方靖心中满意，握在他的手一探，果然气息混乱，他声音低沉不急不缓地指点道：“内功第一步就是先学会吐纳，你既然忘记了内力，也怪不得你，接下去路上就随我修习内功心法，日后在疾行时便不会这么难受。”
　　说着，一股内力缓缓传入秦朗的经脉中，秦朗能感觉到有股温和的气自手腕传到身体各处，滞闷胀痛的胸腔一瞬间就缓和了下来，疲惫都一扫而空。
　　秦朗感觉后背来自罗鸿等人的目光令他头皮发紧，但是他只当不知，硬是顶着他们谴责的目光受了东方靖的内力按摩，许久直到手腕上的力道松开，他才恭敬地单膝跪地对东方靖
　　行礼道：“属下谢过殿下。”
　　东方靖缓缓调息了一下，看着黑暗中不辨神色的秦朗，目中隐含深意。
　　“二乙，接下去的路可不平，显然本王的那些个侄子不太喜欢本王这个王叔，今夜是铁了心要本王死在这里。”靖王的手轻轻搭在秦朗肩上，说：“既然你武功不行，待会儿追兵一到，刀剑无眼你很难活下来，即便是本王功力深厚，也不能确信能不能安然无恙。”
　　秦朗沉默不言，东方靖说的是事实。
　　东方靖话锋一转，继续道：“但是你知道的，本王心悦你，不愿看你做无谓的牺牲。本王给你活命的机会，即可让人送你离开，只你一人，想必那些人不会追着你不放。”
　　好个心机深沉的男人，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试探他吗?
　　秦朗抬眼看向靖王，东方靖其实真的很俊美，月光下，他眉目更显深邃，瞳眸似深潭般凝视着自己，可惜隐藏的煞气透露出他的不好相与。
　　要走吗？再跟着他，不是被他压在身下当个禁脔直到某天厌了被处理了就是被掌控在手心时不时担心自己惹怒了他受罚，乃至小命不保。
　　所以再好看也是白搭。
　　虽心中这般这般分析着，秦朗的动作却半点犹豫都没有垂首道：“属下是王爷的人，岂会抛下王爷独自逃命，即便是死，也该是死在为王爷阻挡刀剑下。”
　　“你不信本王。”东方靖俯下身，捏着秦朗的下颚将他的脸抬起，“你不信本王会放过你?”
　　“属下不敢，属下绝无此意。”秦朗神色坚毅。“若王爷执意让属下独自逃命，就请王爷现在就赐属下一死……唔……”忽然喉咙一紧，骤然阻断了呼吸让秦朗反射性地抓住了脖子上的手。可是他立马意识过来，却也不把这只手拉开，反而像是亲昵一般虚虚扶在他手背上，憋着气吃力地说：“王爷，恕属下……无能……不能继续为王爷……尽忠……”
　　“你以为本王不会杀你吗？”王爷轻笑地凑近：“既然都是死，倒不如……死在本王手中，或许死后也寸步不离本王身边，待百年之后你就是本王的阴兵。”
　　回答他的是秦朗平静闭上双眼的坦然之色。
　　到了现在，你也不愿意放下你的面具吗？就甘心这么死在我手里？东方靖幽幽地看着秦朗的脸，手越收越紧。
　　“咯……唔，王……”秦朗苦笑一下，缓缓松开手，仿若当真已经放弃所有生的渴望。
　　可是在身体承受极限时脖子上的手指一松，秦朗忍不住软下身伏在东方靖膝上重重的倒抽了一口气后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秦朗感觉不到背上轻轻拍着的手，此时他只觉得面前这货当真是喜怒无常，前一刻用内力给他纾解，后一刻就要杀他，妈的刚才差点真的要死了，濒死却不得反抗的感觉实在不好，他是用了所有的意志力克制着本能，真不是人干的活。
　　不等再缓和一会儿，秦朗就被东方靖拉起身狠狠吻住嘴唇。
　　秦朗：——！！！
　　许久后两人都有些气喘，东方靖抵着秦朗的唇角轻轻一笑，“也罢，既然你愿陪我同生共死，旁的，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总归有什么事，本王给你兜底就是了。”
　　“二乙，你既认定了本王，你可愿告诉本王你的本名?”东方靖轻声问道‘二乙’只是暗卫营的一个代号，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如今唤起这个名字总觉得冷冰冰的不够亲昵。
　　“……”秦朗真要为这位爷鼓掌了，先是威逼，还当他真的彻底放心，居然临时杀了个回马枪怀柔了。这是得多契而不舍，秦朗都要扛不住怀疑自己被查到真实身份了。
　　幸好他从头至尾没松懈心神才能以最快速度调整好表情，茫然地抬头看向东方靖，“属下没有其他名……”随即仿佛明白过来什么，脸色渐渐白了下去，“王爷其实还是不信任属下是吗?”他忽然将军刺向自己的心口扎去。
　　秦朗很小的时候听过一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以他当初文化水平不高的阅读理解得出自己的一套道理——在没多少筹码的时候，就必须得压上全部才能赢得最多。
　　就让他赌一回看看，老天爷是让他死还是让他活！
　　“住手!!!”东方靖脸色大变，猛然出手握住离心口只有半寸距离的刀，轻微的裂锦声传来后，下一秒一道刺目的殷红顺着军刺滚下。
　　“王爷！！！”一直注意着这边的罗鸿面色大变，立刻握刀上前，却被东方靖抬手制止。
　　同时，秦朗也失措地急忙放开军刺，慌乱地摸索着身上，取出金疮药却仿佛不知如何下手。“属下……属下该死!”
　　东方靖瞪着他，胸腔重重起伏了几下才平复下来，神色狠厉：“……你在做什么？！”
　　“属下……属下只是觉得，若是王爷始终不信任属下，那不如便将命给了王爷……”秦朗呐呐地道。
　　东方靖复杂地看着秦朗，“……罢了。”
　　“今日过后，若我们安然，你便是本王的二乙，再无人可质疑你!”说着他的目光严厉地环视了周围那些近卫，罗鸿等人立刻垂首应声。众人心中一凛，这是自家殿下的警告，日后只要二乙不做出明确背叛的事，他们就不得对他的身份有任何怀疑了。
　　“只是你记住……日后，若是让本王知道你骗了我，那……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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