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娘也要走江湖

　　小谷的内心简直躁动的要烧起来了，她从来在菜市场都是费心费力选实惠的食材，贵一点的菜她都怕浪费挨掌柜骂，现在她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买最好的的食材了。

　　两人一路赶回了酒楼，尤其是小谷，她生怕河鲀鱼里的碎冰化掉让鱼不新鲜，奔向厨房直接就开始制作。

　　她先把鱼整个泡在水里，来祛除残留的血水，用流水不停地冲洗和高温烹制可以减弱毒性，尽管被再三保证了安全无毒，她还是不放心，

　　然后她把鱼皮单独拿出来，放在砧板上，留出一半切成细丝。因为鱼皮富含胶质，所以小谷想做一盘鱼皮冻，她觉得如果一只河鲀只做一道菜简直是浪费。

　　她煮了一锅开水，把鱼皮丝和鱼骨放进去慢慢熬煮，最高级的食材只需要最简单的做法就能激发出最深的美味。

　　河鲀几乎没有腥味，所以平常用来去腥的香料葱姜一概不需要多放，小谷只简单的加了一根葱结。

　　咕嘟咕嘟，锅里不停地冒着细小的泡，鱼皮的胶质经过长时间的熬煮，都溶在汤里，本来清淡的白水也变得浓稠起来，小谷稍微加了一些酱油，颜色就变成透明的琥珀色。

　　小谷将浓稠的汁水倒在平盘中，去掉里面的鱼骨，放去一边冷却。然后把鱼肉切成小段准备红烧。虽然整条上桌比较美观，但是切成小块更能渗透酱汁的滋味

　　在岭南地区，有一种做法，把活鱼直接片成薄片，然后蘸料或者直接吃。河鲀肉质紧实弹牙，正适合这样做。但是小谷还是决定安全第一。

　　她拿出了一节新鲜的春笋，切成滚刀块。春笋的鲜味和河鲀鱼的鲜味，搭配起来相得益彰。

　　锅中加底油，她先把小块的鱼肝放入锅里慢煎，鱼肝本来就含有丰富的油脂，用火一逼全都流了出来，把鱼肝铲出，加入蒜末和姜片爆黄爆香。因为是要红烧，所以需要丰富的味道。

　　把鱼肉和鱼肝鱼皮倒进去翻炒，这步看起来麻烦，其实如果早先不把鱼肝捞出的话火候就会大了。之后就是调味，生抽老抽和糖是红烧做法的灵魂，少许的料酒除了去腥还能起到增香和丰富口感的作用。

　　等到汤汁渐浓，小谷再加入春笋块，盖上锅盖焖。一刻钟后小谷打开锅盖，浓郁鲜美的滋味随着锅里升腾的白雾飘了出来。

　　她把鱼盛进盘子里，撒上一小把葱末，翠绿的葱末让人眼前一亮，整道菜顿时充满生机。

　　正好，刚才的鱼皮冻也已经放凉成型。小谷把皮冻倒在砧板上，皮冻柔韧又富有弹性，在砧板上不住的轻颤，她用刀切成薄片，摆盘码齐。

　　菜都制作完成，小谷把两盘鱼料理端了出来，放在小桌上。今天只有戚霁一个食客，小谷不敢叫其他人也来试吃，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不怕中毒的功夫。

　　戚霁加了一块鱼皮冻放在口中，皮冻入口即化，仔细嚼鱼皮韧性又有嚼劲。河鲀鱼独特的鲜美滋味在他口中绽放。

　　他眯起了眼睛，又夹起了一块鱼肝。张嘴一咬，鱼肝里的油脂满溢出来，肥美丰腴的滋味让他难以忘怀。

　　“美食在前岂能无酒？”戚霁吃的尽兴，小谷也赶忙去准备，毕竟他现在已经是酒楼里最大的金主了，小谷可怠慢不得。

　　小谷拿了多余的鱼鳍，放在锅里煎到焦黄，放进烫过的清酒中。清酒与浊酒不同，是经过蒸发的酒气重凝结而成的。价格不菲，古有诗词云金樽清酒斗十千正讲的是这酒。

　　这酒经过烫制又泡入煎至焦黄的鱼鳍，戚霁小酌一口，清香凛冽又带着河鲀的鲜味，这样的鱼鳍酒正好搭配这一桌河鲀宴。

　　最后脆嫩的春笋和比别的鱼更富嚼劲的鱼肉，戚霁吃了个干干净净，就连那汤汁也是浓郁醇鲜，戚霁拌着米饭一同吃下，盘子里什么都没剩。

　　小谷惊呆了。她也曾见过将菜品吃的干净的客人。但是面前这盘子已经不是干净了，而是如同蝗虫过境一般。而罪魁祸首还正在自己面前美滋滋的喝着酒。

　　戚霁轻抿着杯中清酒，温热的酒气散到四肢百骸之中，整个身体都暖起来。他舒爽的叹了口气，向后依靠在椅背上，食指在桌上轻敲：“简姑娘，这一顿真是令人难以忘怀啊。以后菜单里就加上这套菜吧。”

　　看起来这是菜的味道被承认了。小谷开心极了，身为厨师，最高兴地时候就是菜品被人开心吃完的时候。更何况还被推到菜单中，这是对她极大的肯定。

　　只是可惜自己还没有仔细品尝，只是用筷子尖蘸着试了下味道。安全已经被确认的话，下次再做来吃就好了，反正现在钱是够用的。她在心里想。

　　吃饱喝足当然也不能忘了正经事，关门歇业正是为了开业以后给客人一个崭新的明月楼。

　　明月楼的改造不只是菜单，餐具和屋内的装饰一律要换新。毕竟这是个历史悠久的老店，之前那个抠门的掌柜也不管这些，桌子和碗筷已经显得老久了。

　　戚霁喝完最后一口酒的时候，小谷已经把锅碗刷干净从厨房出来了。她的动作可是快得很，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戚霁打扫的足够彻底。

　　“小谷，收拾好了我们一起出去买餐具吧，原先店里的这一些我叫铁柱他俩收拾一下，能用就留下，老旧的随便扔了送人就好。”戚霁一脸淡定的样子。

　　小谷知道他很大方，可以随便买自己想用的食材，没想到他竟然连那么多的餐具眼睛都不眨说扔就扔了，难道大侠都这么有钱的？

　　她也不敢吱声也不敢问，就这样也不去管那些旧餐具的命运，就跟着戚霁出门买新的。

　　她没怎么休息，出门跟着戚霁走了好远，从早上到现在走的有些累了，速度慢了下来。从和戚霁并肩一起走，慢慢的落后一步，到落后了三五米。

　　戚霁皱了下眉头，显然是发现了小谷的不对劲。他一向练武身体好，没觉得有什么，可小谷她是普通人，身体素质明显赶他不上。

　　他从兜里一顿翻找，终于在一堆小瓷瓶里拿出了一瓶来。行走江湖随时可能遇上不同的状况，所以药总是要备全的。

　　他手里这一瓶上什么标志都没有，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戚霁拔开了瓶口的软木塞往手心里倒出一颗滴流圆的丹丸。然后走过去塞在小谷嘴里，

　　小谷把这丸子直接吞到肚子里，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又甜又苦，可以说是很难吃了。小谷她很少生病，更别说几乎没吃过什么药，这么苦的还是第一次吃。她的脸都要扭曲变形了。

　　“戚掌柜，你这是给我下的什么药？苦死我了。”小谷问他，她可要把这药名字记住以后再也不要吃了。

　　“唔。这是回元丹，在疲惫的时候恢复精力用的，有人参甘草什么的还算甜是比较好吃的，如果解毒丹那种清热降火药里面有黄连莲子心可是更苦。”戚霁故意吓她，小谷果然浑身打了个哆嗦。

　　虽然药难吃的很，但是疗效也不是一般。这才刚吃下去片刻，小谷已经觉得力气从腹中涌了起来，身体也轻盈很多。

　　他们先去买碗筷。他们走到了一家杂货店，杂货铺虽然听起来就像是街边没什么东西的小店。但是如果杂货铺开大起来完全不一样，日用百余种货物应有尽有。

　　就像是筷子，这里一共就有三四十种。一般筷子有竹制木制金属，经久耐用，不怕摔落。更贵重一些的还由瓷质和象牙制成。

　　小谷撘眼看去，不止有平常常用的楠竹和铁木筷，还有用珍贵红木制作的，比如鸡翅木筷，红檀木和酸枝木筷。

　　这些筷子制作工艺各不相同，或圆或方，有的不加修饰，有的镂空雕刻，有的在筷头加以彩绘。

　　小谷没下手挑，她等着看戚霁会选出什么样子的筷子。她装作挑选的样子，其实注意力根本没放在筷子上，瞥着眼神偷偷盯着戚霁看。

　　只见戚霁一排排的挑过去，有好几副小谷挺喜欢的红木裸筷他都没看上。最终他停在一排擦漆筷前。

　　小谷凑了过去，问他：“戚掌柜，你怎么选这样的筷子啊？”

　　戚霁转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回来看着手里的筷子，嘴角带起一丝弧度，看起来心情不错，“在酒楼筷子是要经常泡水使用的，如果用裸木筷，无论什么材质泡久了水都会变得不干净卫生，严重的还会变形。”

　　“漆正好可以起到保护作用，大漆无毒防水，而且生漆还有透明的红褐色，更显得稳重。不过大漆造价昂贵，我们这里只要薄薄擦上一层的筷子就可以了。”

　　小谷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的木筷都用不久就会旧掉变形，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把筷子装了一袋，大约能有个四五十副。接下来就要去买碗和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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