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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救美”进行时(四)
正是那一阵风,给了钟离皓袭击老四的机会,但也正是由于这一阵风吹开了遮挡月光的树叶,在月光下,老大看见了面前躲在灌木附近的钟离月知。老大抓住了钟离月知的同时,钟离皓也拿回了传世玉珏。
此时抓住钟离月知的老大才发现自己的同伴不见踪影,原先应该是同伴在的地方只站着那个孩子——钟离家那位本来被雇主灌了毒药丢在坟地身死的少年。
“你还活着?”老大有些吃惊,但紧紧控制住唯一的人质。
“是的,放了我妹妹!”钟离皓正视老大的眼睛,没有丝毫退缩。
“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他们人呢?”老大有些慌了。
“想知道他们,就先放了我妹妹!”钟离皓握紧手中的分魂草,盯着老大手中横在钟离月知颈前的刀,只要老大稍一用力,刀就会带出一道骇人的红痕,他的妹妹就会没命。但他看得出来老大对那四个兄弟是在意的,这是一个有力的突破点。
“放了你妹妹可以,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诈我。更何况钟离府中早有传言,钟离家的少爷根本不待见他的妹妹。我可不相信你会这么在意这传闻中克亲的霉星妹妹。”老大虽然很担心自己兄弟的安危,但也只能赌这一把——赌钟离皓对他这个妹妹的在意程度。
月知听到老大这番话,看向了钟离皓:她知道老大所说的那个传言,她也知道那“克亲”的含义,是啊,一出生就克死母亲,没多久又克的亲舅舅失踪,近来又害死了父亲,再加上自身那异于常人的地方,或许她本身就是个妖怪吧。可她还是有所期待,他说哥哥就该保护妹妹,所以她动摇了父亲所教授的“所有人都不可信,即使是至亲,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的训言。那么哥哥现在会怎么选择呢?
“传闻终究只是传闻,不可尽信。我的妹妹怎样我自有判断,她是不是霉星不是你说了算,克亲,呵,这种说法本身就是个笑话!你想救你兄弟,简单,他们四人的命换我们两个的命,你看如何?”钟离皓有些怒了,传言什么的最烦了,还有什么霉星称呼,不知道实情就乱传,根本就不知道这样对别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四命换两命,你倒是会打算盘,但是我要如何确保你不是在撒谎?”老大警惕地看着眼前那位少年,“除非让你妹妹作人质!”
“我和她换,让我妹妹先走,这样我在你手中你不是更放心,更何况我妹妹只不过一孩童,比起我,她对你的威胁更小一些不是吗?”钟离皓提议道。
“……那好吧。”老大觉得钟离皓所言有理,便同意了。
“在我妹妹离开之前,我想先和她说几句话,你放心,我会信守承诺。”钟离皓将手中的分魂草放下示意,老大也放松了对钟离月知的钳制,向后退了几步。钟离皓快速上前,将月知抱在怀中,确认月知没有再受伤后,松了口气。
“没事了月知,不要怕。”钟离皓将从老四那里拿回的玉珏递给月知,“你看,哥哥帮你拿回来了。”
月知抱着玉珏,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哥哥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哥哥是在意她的,哥哥是可以信任的。
“虽然说要一起走,但现在……月知,听哥哥的话,一会向山下跑,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回头,哥哥一定会去找你的。”钟离皓轻声说道。
“好。”钟离月知虽然不知道钟离皓想要做什么,但她还是答应了。
钟离皓将月知护在身后,轻声道,“跑!”钟离月知照着指示做了。
老大看着钟离月知离开的身影,道:“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将解药拿出里来吧。”在看到钟离皓手中的草的时候,老大就猜到钟离皓应该是利用那种草对自己的兄弟下了毒。
“解药?”钟离皓被问懵了,什么解药,他又没下毒,只是利用了分魂草的药效而已,他连装解药的瓶子都没有,哪来的哪门子解药!
“你在装傻?还是说你觉得我傻?”老大怒了,他已经照那小子的话做了,也承诺放了他们,然而呢——被当个傻子耍!那小子根本就没打算给解药,那他的兄弟岂不是……
思及兄弟,老大失去了理智,一刀指向钟离皓砍去,却被钟离皓躲开,更加愤怒。
“不是,你先冷静一下!”钟离皓不知老大为何会突然像失去理智般攻击自己,刚才的躲避险之又险,但他不能向月知逃离的方向跑,只得在躲避老大攻击的同时改变方位,将老大相反方向引。
“冷静我很冷静,既然你不肯交出解药,那我就杀你为我兄弟们血祭!”老大已经认定钟离皓不想就自己兄弟的事实,现在只想杀了钟离皓泄愤。
“等等,你听我给你解释啊,大兄弟!”钟离皓侧身闪过从上劈下的刀,劝道。
“呵,再信你的鬼话我就跟你姓!”老大又是一记横劈。
“不是啊,我没有骗你,你咋就不信我呢?”钟离皓没法,只能更加努力的去躲避那劈过来的刀,然而老大攻势却不减分毫,招招向着致命的位置砍去。
钟离皓欲哭无泪,咋就不听人把话说完呢。
越是向上跑,光线越是明亮,林荫的减少使得钟离皓的躲避动作在老大眼中越发清晰明显,想要躲过迎面而来的杀招也是越发不易。
终于,钟离皓被逼上了断灭崖口,身后就是悬崖底,面前是老大的刀。钟离皓慌了。
老大笑了,“呵,怎么不跑了?你倒是接着跑啊,你不是挺能躲吗,现在还躲得了吗?”
老大提着刀渐渐逼近,钟离皓缓缓向后退,崖边的石头随着钟离皓的动作悉悉索索的滚动,落向那不见底的深渊。
老大将刀举起,冷笑一声。钟离皓猜老大要进攻,便向后一退,谁料一个没踩稳,竟直接滑出了悬崖边,掉了下去!
老大也被钟离皓突然的滑落一惊,刀掉在地上,一个前扑伸手去抓钟离皓却还是晚了一步。他本想吓吓那小子让他老实点交出解药,然后再杀了他泄愤,谁知竟会有这样的意外!
跟在他们身后的钟离月知看到这一幕,以为是老大将钟离皓推下了悬崖:哥哥掉下了悬崖,哥哥掉下了悬崖,是他害的,都是他害的,她好不容易才……就在一瞬间,失了神。
老大叹了口气,刚站起身,腰后部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伸手一摸,满手鲜血,怎么会这样?突然听到一阵喃喃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片刻所有的感觉消失殆尽,连带着意识一起消逝了。
钟离月知回过神时看到的就是沾上鲜血的双手握着刀柄,刀尖刺入了那个人的腰后部,这是怎么回事?钟离月知不知道,但是这样的场景让她感到恐惧害怕,喃喃地说着对不起,眼泪不知不觉地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那刀刃上,混合着那人的血液,渗进他的身体。只是片刻,他便没了声息,倒在地上。
等意识到自己的泪水时,却怎么也控制不住。钟离月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泪水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坑,便渗入地底,以坑为中心,枯败之势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原先茂密的树林灌木,草地瞬间枯死,所有的叶化为灰飘散,此时的月光遍地洒下,而在地上颗颗鲜红此时便清晰的显现出来,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突如其来的异变吓坏了神智清醒的老二老三老四,只能暗暗祈祷老大千万不要出事。
看着这异变,钟离月知喃喃道:“我果然是个怪物……为什么,为什么?如果,如果真的有神能帮帮我,哪怕,哪怕……无论怎样,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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