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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今天弯了吗?
帝王选择李云深做为继位者其实是经过多方考虑的,比如他死后淑贵妃的后半生,他把自己心尖上的姑娘宠坏了,实在不能想象他崩猝之后被他纵容的不可一世的姑娘该怎么办。
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他曾经尽天下之力捧在掌心里的人,就是在他死后也不应受任何委屈。
——他的三子自幼孝顺,也是阿宓和他唯一的子嗣,想必以后不会让阿宓受半分委屈。
他的长子是个冒牌货,嫡子早逝,四字子出身卑贱,六子天生病秧子,边疆还有母族支持,云深以后功勋卓著手握兵权,未来该是一帆风顺才是。
帝王考虑的如此周详,千算万算,却唯独忘了问他那个儿子愿不愿意当皇帝。
“......”
他觉得所有人都该眼馋那个至高的位置,却忘了他的傻儿子向来不走寻常路。
帝王薄情,但对自己身上流下的血脉还是心慈的,他知道他的几个儿子中秉性最值得信赖的大概就是他那个正直的有点傻气的三子,他清楚那孩子的脾性,也知道唯有他继位才能保住他那些兄弟的命。
——放那些兄弟宗室一马。
但帝王最后却没有想到,李云深确实有心放过,但最后仍是结局凄然,他的所有兄弟全部身死,宗室被屠戮殆尽,无一生还。
这可能就是命,又或者是帝王家的宿命。
——
王爷本质其实有点作死,也不是他作,就是天生的不会知情识趣,不知真相的外人总觉得谢公子恃宠而骄,然而其实并不。
王爷很懂恃宠而骄,因为他拿捏的准谢公子舍不得。
——
王爷成婚头两年一直在外征战,开疆拓土,功绩显赫一时,和谢公子经常见不了面,靠着书信续命。
谢公子信里特别乖顺,天天按时吃饭,按时喝药,作息规律不劳累不熬夜,不因国事废寝忘食,每次李云深都看的自己心里发痒。
——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于是某一年快马加鞭回去给人庆生,当然是在不影响国事的情况之下。
勤政殿里安静的很,侍卫宫婢在跪地之前被他示意噤声。
他悄声过问这几日的膳食,小安子有苦难言,低声跟他打小报告:“殿下今天的晚膳到现在还没入口——”
外面天色漆黑,已经是谢青吾信中所说沐浴歇下想他的时刻了。
李云深提着饭盒进去时谢青吾仍在批折子,听见脚步声微微皱眉,连头都未曾抬:“下去吧,等批完再用。”
然而脚步声仍然未停,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妥,抬起头来的时候李云深已经走到他眼前,俊朗深刻的一张脸上有着笑意,声音却不太友善。
“已经上榻休息,这个时辰该是想我了?”
谢公子:“……”
——自然是时时刻刻都想着殿下的。
后来被李云深亲手抱着喂完了晚膳,李云深性子直对很多事都是不拘小节,心眼不足,但唯独对他的事格外上心。
“殿下匆忙赶回来,用过晚膳了吗?”谢公子比起自己倒是更关心李云深多些。
“等你吃完了我再吃。”
李云深回答的一脸正直,但是谢公子显然不太正直,闻言便是一愣,继而勾住李云深的脖颈,在他耳边哈气:“殿下,吃完了……”
李云深:“……”
等等,我说的吃不是那个吃啊!
李云深绷着一张脸,内心崩溃片刻后顺从本心的把自家谢公子抱上了龙榻。
“……”
事后还要揉着谢公子的腹部告诫他不要太晚用膳,免得胃疼。
……
王爷和谢公子每年有固定的时间出去走走,几乎都是冬天,因为每年都要去祭拜杨子仪。
宋城每年酿酒,即使和王爷不复从前亲密也依然每年送酒过来,杨子仪不在了,于是他的那一份也给了王爷。
每年的冬天都在杨将军的墓前喝一回,酩酊大醉都是由陈林背回去的,和帝王一样,无论再如何公务繁忙,杨子仪的祭日他都从未缺过一次,他知道那人回不来了,但是他心中一直存着一个念想。
——他的杨子仪在这世上某一个地方活的好好的,一生圆满,万事如意。
只不过不在他身边而已。
自欺欺人是病,但至少梦里遂意。
——
王爷一生无兄弟儿女,但他有谢公子。
谢公子是个货真价实的病秧子,所有人都以为他活不长久,也确实如此,三天两头的病着,一年有一次大病。
某一回病的狠了,三天三夜的高烧险些就没救回来。
醒来的时候他在王爷怀里,额头上有炽热的液体落下来。
半梦半醒之间他听见李云深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你要是走了,我就去陪你好不好?”
——吓的他当即挣扎着醒了过来。
谢公子病弱身体一直算不上好,平时大病小病未曾断过,但还是慢慢悠悠的和王爷一直走到了白头,甚至熬过了许多说他不能长命的大夫。
王爷这辈子最得意的事不是开疆拓土也不是诸子夺嫡取胜,而是他能和谢公子共赴白首。
——
谢公子在王爷登基的第二年接到密报,说是蜀地传来消息,有一对极似李云安和李云鸿的外地人死在了当年三月里,一个先病逝,另一个紧接着殉情。
当时距离杨将军的祭日不过三天,谢公子静默片刻,将折子烧成了灰烬。
就这样吧,只是肖似罢了,就让殿下一直不知道消息,想着他在这世上尚还有兄长幼弟,只是厌倦了皇室之间的斗争,在外间山林闲云野鹤,自在逍遥。
——没有人知道李云安和李云鸿到底是金蝉脱壳还是藏身火海,这是一个自由心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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