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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当当当地,吓得不轻的村民急敲陆三木的门。
“怎么了吗?大伯。”陆三木开了门。
“不,不,不好了,三木,二虎子不见了,一家几口四处都找遍了,也没找见啊!”老人家十分着急,担忧之色加上脸上的褶皱纹更加显得年老了。
“你跟着仙师习过法,能不能帮我们找找二虎子?我们实在是四处都找遍了,”面对乡民的哀求,陆三木觉得很不是滋味。
“大伯,您先别急,我跟着您去找找,你再回去多叫些人,”陆三木赶紧回屋拿上外衣就和老人出去。
回屋拿佩剑时,瞥见尤朴子睡得应该是熟了,便也没叫上他,关了门出去。一间里屋,屋子不大,尤其是放了两张床,就略显挤了。其实,也算不得两张床,有一张是树板子装的。尤朴子倒是想赖着陆三木的床,只可惜陆三木宁愿睡光床板子,也再不和他睡一张床上。
可尽管如此,每次早晨,他还是会发现,自己睡回在床上,尤朴子还是扒着他。
陆三木一出门,尤朴子便醒了。
这一夜一无所获,既没能找到人,也没有发现其它什么蛛丝马迹。
天已经大亮了,陆三木刚踏进院子。
“哟,这一晚上的,去哪儿啦!跟哪个相好的出去鬼混,学会夜不归宿了还?嗯?”
“看你这般劳累模样,怎么?”
“昨晚纵欲过度了?”
“不是我说你,对我你也就算了,人家小姑娘细胳膊嫩腿儿的,你怎么仍是不知节制,怜香惜玉一些呢!”尤朴子一番霹雳的发问调笑,陆三木恼了。
陆三木已经累极,听到这些污言秽语,本是不想搭理,不知是哪一句让他忽来了精神,他朝尤朴子吼到:“别人可没你这般轻贱!”说完便摔门而入。
尤朴子本是在做‘早饭’的动作乍然一顿,低下头轻笑了一声,“也是。”
而后又乐吱吱的继续做早饭。
“尤大哥,三木回了吗?”丁采薇在篱墙外探问。
“哦,他刚回来,好像有些乏了,你先进来吧,我给你叫他一声。”说着就要朝里面喊。
丁采薇忙忙制止了,“不了不了,三木昨晚帮我们找了一夜二虎子,我就是来问问他,没别的事,让他先休息会儿吧,我先回去了。”
丁采薇前脚刚走,陆三木又从屋里出来,看也没再看一眼尤朴子。
村民帮着找了几天,都没找见。顿时间人心惶惶,说是邻村的灾难开始传到这儿来了。
就在人们都还惶惶不安时,有人拍响了二虎子他们家门,说二虎子找着了。
已经过了六日,二虎子是找着了。
有个妇人早晨去洗衣服,看池塘中央飘着一条死鱼,还特别大,叫人打捞时,才发现,这是失踪的二虎子。
二虎子尸体已经泡胀发臭,皮肤坑坑洼洼的被鱼啄食了。二虎子爹娘伤心欲绝,本以为是被吃人的妖怪抓了去,可现在看着溺死的孩子,心里突然更不是滋味儿。
山雨欲来时,一派死寂。
这阵子失踪的人已经愈发不可收拾,从几个邻近的村庄到这个小山村。有人出了远门,说是去请除妖师来,有人说,这根本不是妖,是吃人的恶魔。
还有人说,就是由于陆三木带回来这个人,根本不是人。
漆河一向安宁,可陆三木带着尤朴子回来,一切都变了,村民终日惶惶不安,遇见尤朴子,都开始远远避开走。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两人耳朵里,只是他们都不坦白。
这日云压得极低,仿佛伸手可触,不多时雨便下了下来。
这阵子在恐惧之中度过的村民,终于有人带头,前来讨伐这个食人魔。
火油浇过的火把没有因雨熄灭,只是这雨下得大,火同这些百姓一般 ,弱小,挥手可摧罢了。
带头的人敲开了陆三木的家门,陆三木开门,院子本就不大,此刻站满了人,院子里站不下,或者胆小些的人,就站在院外。比当初来帮忙的村民多出好大阵仗。
领头的人讲:“三木,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便也不想为难你,你将他交出来,我们只带他走。”
“他不在。”陆三木倒不是故意放走了他,他只是不相信。或许说是相信了,却不肯信。越发明显的事情真相仿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本以为他窝藏尤朴子,不肯交他出来,村民开始交头接耳嘈杂起来。
只听陆三木掷地有声的说:“我同你们一道去找。”
雨下得淅淅沥沥,四月的雨,也不打雷。只见一团团火光在山间攒动,他们从村里摸索上来,越靠近,越是不敢分开太远,绕着那座传闻中见到尸骨的山搜进。
“啊~~!” 这一声彻底划开了笼罩在他们之间的恐惧,他们迅速寻声围了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站着那个身影熟悉,周身却笼满黑气,截然不同的人。眼往下移,是个姑娘。浑身鲜血因雨水晕染开来,浅淡淡的血色,脸被雨水冲刷得干净,大家看清人脸,都呼吸一滞。
匆匆赶来的陆三木更是当场愣在原地,脚上若有千斤重。他轻轻呢喃唤了一声:“朴子,”这声音连他自己都没听见,可尤朴子仍是转身看向了这边。他皱起眉,神色清冷。他看见陆三木的错愕失神和悲戚,他是在为他脚下这个丫头伤心吧,尤朴子想。
大家都不敢靠近,只围在外围。
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句 “除妖师请来了,大家不要怕,抓住那个吃人的妖怪,为我们的亲人报仇,大家不要怕……”
自然是不自量力,众人正打算一拥而上。陆三木忽然红了眼,一把拔出剑,从人群里分离出来,反过身对着他们,厉声吼到,“都别动,别过来。”
剑端指着那些之前亲切叫着的大伯,大哥。局面一时竟僵持不下。
“大家不要怕,三木被那妖怪迷了心智,不要怕,我们一起上,帮大师除掉那个妖怪~”
众人皆道是陆三木被迷了心智,只有尤朴子知道,陆三木是在给他们留最后一条生路。
可是混乱间,人群还是一哄而上,其中有的是几名修士,并非什么除妖师,再者,他哪算得上妖怪。
尤朴子自是不惧于他们玩儿上一玩儿,曾经那些亲切的村民,如今个个想要了他的命,当然,是他们自己不惜命,怪不得自己。尤朴子对付这些人,简直如同碾死一群蚂蚁。可是他还是留了手,或许他这样做,那个人能少怪他一点。
可是混乱间,当他瞥见,陆三木在混乱中被乱刀砍伤,又被乱剑刺中。陆三木在阻止他们送死,可他们却以为陆三木就此与他们作对了。
他恍惚了一眼,立即冲了过去抱起他。
陆三木伤得不轻,已然没有了回转的余地,此刻又看见他,心又紧得一痛,“为,为什么骗我?”似是在询问,问的是什么呢,骗他,他是因为喜欢,才跟着他;还是,为了当初在竹林,坏了他的好事,跟着他,途经之处,遍杀生灵?
见尤朴子久不答话,陆三木已经没力气睁开眼,看看他脸上的表情,是不是有嘲讽。他等了好一阵子尤朴子的回答,终是没等到,他再拼不下一口气给他一掌,失血过多他已经没力气牵动身体。但他还是轻笑了一声,“也罢,”
怀中人已逝去,一名修士趁其不备,在尤朴子背后捅了一剑。
“啊!”
一声嘶吼,或是剑刺得确实疼了,或是,一些不知名的原因。
当夜,这个一向安宁的小山村,又在一场大火中恢复了宁静。
山雨下得急,匆匆把火浇熄了,这场火便也未烧得干脆。
“哎,大师兄,你去过很多次仙义大会吧,你说那些人是不是真的特别厉害啊?你呢,有没有什么旧识,要去见见的?”
叶不往在阮灵溪旁边晃荡,晃荡得他实在是烦了,一把刀子抵在脖子上。
“哎哎,大师兄,你怎么这般暴脾气,修仙之人要心平气和,忌浮忌躁的。”说着试着把剑推离自己的脖子。
“我未曾去过仙义大会,往年师尊不在峰中,也禁止我们私自前往,凌云峰和其他峰系每轮会去,不然你去凌云问问尊主仙义大会上的人都厉不厉害?”
“灵溪师兄,我看你这剑也挺好的,有名字吗,要没有,不然我帮你想一个?肯定威武霸气,真的!”三指指天立誓。
“你拿师尊的剑学好了?不然我们别等仙义大会,现在比比剑如何?”阮灵溪本是在清点杳禺的账目,奈何这有个叶不往!
这一下子戳中了要害,阮灵溪本以为他得老老实实的出去了,手还按在桌案的剑上。
可阮灵溪刚拿起笔,“那到底有没有嘛,我跟你讲,我取名字可好听了,我的名字就是我自己取的,怎么样,好听吧。”
“你出去。”指着门,见叶不往还是不动,起身连推带赶地,才好不容易将他送走。
阮灵溪看了看剑,这剑是师父赠予他的,而这剑也奇,似乎是早认了他。这剑,叫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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