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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叶郎主自京畿刚风尘仆仆的回到叶家的时候,在大门儿口恰逢撞上了收拾了行装准备北归柳府过年节的柳依思。
这是柳依思是第一次见到叶郎主,也是娃娃第一次在叶家和叶郎主逢面。
许是混迹官场的缘故,叶郎主的目光虽然平淡却暗含着威严。
娃娃心里一紧,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也就直视了回去,反是一直沉稳大气的依思开始忐忑紧张,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郎君。
柳依思的这些小动作自然被叶郎主都看到了眼里,叶郎主笑了笑,带了长辈慈善的打趣走上前拍了拍叶从之的肩,着重强调了让他要多送上柳依思一程。
柳依思面颊羞红,轻咬了唇角,在再看向叶从之的目光中也平添了儿女情态。
叶郎主和娃娃一起目送了一大行人的离去。
经过简单洗漱后,叶郎主就去敲响了娃娃的屋门。
娃娃面对着木门,她觉着自己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小西院的仆人都被叶郎主叫退了出去,叶郎主要对她说什么,她大约也是心知肚明。
娃娃拉开了门,叶郎主跟进。
“叶郎主。”娃娃端坐在红木椅上,声音清而脆。
她来叶家已经快接近了一年。
“许久未见,殿下可好?”叶郎主微微倾下身。
娃娃微微闭上双眼,等再度睁开就是另外一番神色,眼眸里不再全是幼童的稚嫩烂漫,多添了肃穆庄重。
她用指尖捏住了点缀在衣衫上的珠坠,有一下没一下地缓缓转动着,“叶家招待周到,本殿宾至如归。”
叶郎主笑了笑,“臣也没想到从之竟会将殿下带来了叶家,殿下真是和小儿有缘。”
又忽的话锋一转,“但有今日,不知道当初殿下救与不救他有什么区别?”
娃娃轻皱了眉,一时无言,待到要开口时,却又听叶郎主轻轻说道:“我也知道是阿紫在将我们往死路上逼。”
阿紫是云妃子的闺名。
娃娃闻言目光顿时锐利,她喝道:“郎主无礼!”
叶郎主没有理会,他回身开了窗,冷风铺面,倒是很醒神。
“殿下似乎忘了很多事情。”叶郎主叹息道。
“从之曾问殿下那日为什么要出手相助,殿下可还能记得起来自己是如何作答的?”
风呼呼吹得打开的窗框摇晃作响。
“殿下的恩赐,我叶家无福消受。”叶郎主自嘲一笑,他自怀袖里掏出了块玉牌,姿态谦卑地呈送给娃娃。
娃娃摸着那块冰凉的玉牌,只觉得自己的身上也跟着发冷。
她抬眼看过去,叶郎主又变回了方才的姿势,背着双手,站在窗边,刹那间看过去,眉目间仍是清雅俊朗。
娃娃突然记起来,若没有今下声名鹊起的从之,或许名满天下的依旧还会是这位叶郎。
娃娃就是不再想留在叶府了。
娃娃软声道:“宸宸,可是我好累,我们回去好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这段时间里阿姐是最辛苦的了。”
“但快了,马上就要结束了,再坚持一下就好。”
娃娃不放弃地继续劝说:“宸宸,我们听母妃的话,好不好?母妃既然说现在时局不稳,说明肯定就是有顾虑的,所以,我们的计划为什么不再等上一等?”
宸宸的声音突然就变冷了。
“阿姐,晚了。”
墙外传来他离开的脚步。
娃娃挣扎了很久,但手中握的光滑石块终是没有递出墙外。
她眨眨眼睛,硬生生逼回了泪水。
宸宸,对不起。
不晚的。
人总是想为自己活一次,来做一次决定,任由心之所向,哪管他功亏一篑,也在所不惜。
现在天冷着,往湖下难看到鱼。
叶从之披着长长的裘衣,裘衣的内里是黑色,但在袄的领口袖口都外加了白绒,只是看着也觉得柔暖。
“郎君真是好久没有过弹琴了。”娃娃趴在绒毯上,手轻轻摸上古琴的尾端,“真是可惜,依思来了这么久也不曾听见过。”
叶从之焚上香,跪坐着抚上古琴弦。
“有想听的什么吗?”他侧低下头问娃娃。
“随郎君。”娃娃乖巧。
叶从之少穿黑色,制衣也都大多选了柔和颜色的布料。
娃娃的手撑起下巴,如果说柔色衣裳趁郎君儒雅,黑色就是实打实的俊杰了。
恐怕宫中也找不到郎君这样的不仅多才又有好相貌的琴师。
不对,是去哪里也找不着了啊。
娃娃身体虚寒,一直是怕冷的,即使她都已经穿成了球可还是觉得发冷。
所以,她就给自己寻了个暖和地方。
一道颤颤的弯音,琴声止歇的突然。
叶从之愣愣看着自己大裘袍下窝缩起的小娃娃。
娃娃朝他呵呵的笑。
她不好意思的打了个滚起身紧靠着郎君跪坐起来,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掏了掏囊袋,她抬伸起了手,一块玉石就摇摇晃晃的悬在叶从之面前。
“这是郎主给我的,我给郎君。”
叶从之随手接过去,可当他看清楚那块玉石是什么时,猛得睁大了眼睛。
“我想了,这琴曲郎君只能弹谈给我听。”娃娃自顾自说道。
我怕别人也听着了,也如同我一般,克制不住的喜欢。
她的动作慢慢的,将头趴在叶从之腿上,汲取着郎君身上的暖,假寐起来。她回想着刚才郎君的笑容,似乎整个冬日都不大冷了。
叶从之把娃娃抱入了怀中,给她寻了个最暖最舒适的位置。
“阿止。”
在真的入睡前,娃娃听到郎君这样轻唤,她险些没反应过来。
这许是郎君给她起了名字后,第一次这样去唤她。
郎君唤她名字的声音很好听。
可她听郎君说话却总是感觉空空的,不真实。
让她觉着好遥远,好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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