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学园第一位的快穿

　　矢量操作倒是不受限制，但是他还没有接触过神秘侧，就像无法控制魔法一样改变不了妖力神力这些东西，想要攻击发挥效果还是要落在麻叶童子身上。
　　因此一方通行毫不客气地对他施加压力，尽情摆出自己的恶人脸恐吓对方。
　　麻叶童子被龙神充满威慑力的竖瞳紧紧盯着，周围空气随着时间流动不断向内收缩，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困在棺材里一样，呼吸困难，肢体无法移动——这个自称黑龙神的古怪孩子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他比之前被妖怪盯上的时候感觉更要糟糕。
　　但即便如此——
　　“你能……救我的母亲吗？”
　　男孩顶着无形的威压艰难开口，同时一点点抬起头，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这位契约者，表情倔强：“如果你能救我的母亲，就算在这里直接杀了我也无所谓。”
　　一方通行沉默下来，他看着面前的少年，这家伙眼睛里的倔强不输给他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小鬼。也是，能够作为世界重要支点的存在，即便年幼也该有这样的决心和觉悟。
　　空气安静了两秒，一方通行忽然抬起拳头，狠狠敲在麻叶童子脑袋上，语气凶恶地呵斥道：“蠢货！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类似的话，身为我的契约者，你的命无论何时都是最重要的东西，就算死到临头也不能认输！只要你不想死，哪怕整个世界的人都想要杀了你，你也能活下来！”
　　麻叶童子猝不及防遭到这样的攻击，表情一时变得呆呆的，看上去反而非常符合他现在的年龄。
　　一方通行看他这样子，顿了顿道：“而且你的母亲不希望你用自己的性命换她活下来吧，如果知道真相，知道儿子是为了自己而死，她可能会连最后一根稻草都抓不住。要知道人这种生物，有的时候非常坚强，但大多数时候都过于脆弱。”
　　麻叶童子没想到这个在他心里相当冷血的妖怪也能说出这种话，一时对他有些改观，但仍旧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不想失去母亲。”
　　一方通行切了一声，眯起眼睛道：“虽然实力发挥不出来，但我可是龙神，完成信徒的祈愿是我的工作——人类向我奉上祭品，我满足他们的愿望，所以唯有这时候我的神力可以不受限制。”
　　因为是借助信仰构筑通道来传输神力，传输总量上限只与想要达成目标的愿力强弱有关，倒是不担心对契约者造成负担。
　　麻叶童子本就十分聪慧，闻言意识到什么，惊喜地睁大眼睛。
　　“你既然是我的契约者，理所当然该有些优待，直接向我许愿吧，无论什么都可以满足你。”话音落地一方通行又补充道，“不过只有这次。”
　　毕竟这种方式对神力消耗太大，性价比非常不划算，而且不能用在一方通行自己身上，想用它来打架或者打擦边球提升麻叶童子的实力完全不可能。
　　不过夺走世界基石之后，他的矢量操作辐射范围一下子扩大，就像现在他站在深山，却能轻易观测到山脚的矢量，世界运转在他眼中再无秘密可言。
　　麻叶童子的母亲严格来说并不是生病，而是受到了某人的诅咒。这并不奇怪，毕竟在原本的世界线，这位可敬的女性没有经历过这场险些夺走性命的大病，只在最后被驱魔人害死。
　　麻叶童子不知道一方通行在想什么，也完全没在意他后面那句补充，一听到母亲有救，他甚至顾不上质疑一方通行的身份，就相当干脆地默认了他黑龙神的身份。
　　他两眼紧紧盯着白发红眼的孩子，毫不犹豫道：“请您让母亲恢复健康。”
　　一方通行淡淡说：“你的请求我已经接到，以黑龙神的名义允许。”
　　确定病灶之后，解决起来就很简单，动手那人偷偷摸摸，唯恐动作过大被世界发现自己的身份，所以用黑龙神的神力驱散诅咒再补充点生命力就可以了。
　　淡淡的光华从他身上飘起，在半空悬停一阵，以极快的速度化成一道长长的光束径直飞向山脚下的村子，落在村子边缘独栋木屋中，准确地找到躺在床上的女人，融入她的身体。
　　光华消失的同时，女人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凹陷的脸颊也变得丰盈。
　　另一边，一方通行说完那句话后完全没做解释，甚至无视麻叶童子心急如焚想要下山查看情况的请求，挥手召出一摞厚厚的书堆在麻叶童子面前，无情道：“既然我满足你的愿望，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信徒，给我拼上性命学习，敢放松的话就不要怪我下狠手！”
　　实在没办法的话就学一下里包恩的教学手段，能把迪诺那个废柴教成合格的家族首领，放在本来就天赋不错的麻叶童子身上应该会更好吧。
　　麻叶童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本能打了个寒战，从看到成堆书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警惕又戒备地看了一方通行一眼，然后目光再度粘在那些书上。
　　“这些都是给我的吗？”他小心翼翼地摸着书，不敢置信地问道。
　　一方通行倒是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但既然如此就决定先看看情况，点了点头道：“这些是入门，我不擅长你们人类的法术，书用来收藏。所以等你学会之后就去平安京拜师，然后在最短时间成为大阴阳师。”
　　不过在那之前他八成已经离开了，只要麻叶童子灵力与高级妖怪的妖力持平，一方通行使用出来的力量就可以弑神，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三年。
　　花的时间有点长，不过毕竟是晋级世界，比之前难度高也很正常。
　　麻叶童子多看了两眼地上的书，收回视线，对一方通行道：“我明白了，从明天开始我会每天到您这里来学习阴阳术，现在我能回家看母亲了吗？”
　　一方通行看出他已经相信自己没有敌意，但关于母亲的身体还是抱有疑虑，于是也没有继续为难他，挥了挥手将他送下山——黑龙神嘴上说着“只有一次”，还是用神力实现了信徒迫切想要回家的愿望。
　　。
　　一年后
　　对村子里的人来说，当初干涸多年的深潭一夜之间注满清澈的泉水，并且有人在潭底看到黑龙这件事已经逐渐淡忘，只会偶尔当作怪谈对孩子和过路人讲起。
　　毕竟那天集整个村子之力举办的庆典没有赢得龙神青睐，而那之后前往深山也找不到通往深潭的路。虽然当时引起轰动，但在意识到这位龙神不喜欢人打扰后，村民们连祂的名字都很少提起，久而久之自然没有多少人记得。
　　但是对于麻叶童子来说，这一年却是愉快又充实的一年。
　　“今天是符咒详解。”白发红眼的黑龙神坐在水潭边的树上，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带着苍白的神力在空气里勾勒纹路，几个呼吸就画出一个烈火咒。
　　符咒成型的那一刻，一只火鸟从虚空飞出，发出一声暴躁的鸣叫，转头冲向将自己召唤出来的龙神，一方通行见怪不怪地一巴掌拍过去，将这只不听话的火鸟拍散。
　　然后向树下嘴角抽搐的麻叶童子丢出去一本书并厚厚一叠符纸，漫不经心道：“照我刚才的样子画三十张烈火咒，必须全部显出灵体。”
　　听到这个要求，一贯只看任务效率的系统都听不下去了：【喂喂，宿主这也太过分了，只有灵力控制绝无差错，精妙到极点才能让普通烈火符显出灵体，你自己有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辅助计算，别拿这个开挂的标准为难孩子啊！】
　　然而麻叶童子并不觉得为难，恰恰相反，遇到学习的事他立刻神色端正，斗志昂扬地承诺道：“今天太阳下山之前我会完成五十张符咒！”
　　“这倒不用，等你画完三十张，还有新的课程等着你，不会让你空下来的。”
　　“是，师父！”
　　“说了不要叫我师父，本大爷有名字。”
　　“我知道了，一方通行师父。”
　　“该死的小鬼……”
　　眼看麻叶童子挥了挥手去画符，一方通行嘁了一声，才在脑子里回答僵硬得跟化石差不多的系统。
　　“不算为难，你也说了这种神秘侧的技术不止看客观控制能力，还要看精神意志这些东西的影响。我召唤出来的灵体总是对我有敌意就在于此，因为我画的时候心里很讨厌这东西，响应我的情绪诞生的灵当然也是这个德行。”
　　他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地面上穿着短褂的、毫无阴阳师风雅的麻叶童子，果然见这孩子提笔毫不犹豫在符纸上落下一个个玄妙的纹路，不可否认字迹显得稚嫩，拐角处还因为手腕力道不足有些扭曲，但其上灵光璀璨，每个部位之间交相辉映，分明是一幅充满自然意境的景物画。
　　“每个人都有擅长的领域，”一方通行淡淡道，“这个世界赢到最后的胜利者，是个天生感应自然、与自然呼应的天才，所以才能掌控伟大意志。”
　　麻叶童子最后一笔落成，通体燃烧着金红火焰的灵猫从符文中跃出，亲昵地跳到他的肩上蹭了蹭少年的脸颊，比起一方通行这边的剑拔弩张简直温馨得让人落泪。
　　尽管一方通行留下的任务量很重，但麻叶童子还是没有赶时间匆匆打发走灵体，而是认真和对方交流，顺了顺毛捏了捏小爪子后，才挥着小手送走了火焰灵猫。
　　【他不喜欢人类，但是对存在于自然之中的灵体倒是非常亲近，难怪会走到最后那一步。】系统看着麻叶童子脸上开朗纯粹的笑容，联系未来发誓灭世的大魔王，有感而发。
　　一方通行对它的感慨丝毫不以为意：“六道骸第一步想要毁灭黑手党，第二步想要改变世界，他现在不是还得住在泽田家每天给那个笨蛋小鬼补习功课吗？”
　　【呃……也是，既然您来了，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做错。】
　　“我只是个□□，不会干涉他们的选择。”一方通行的红眸暗淡了一秒，毫不犹豫地反驳系统，“而且这个世界我已经打定主意不和他走近，无论他做什么都和我无关。”
　　【但您肯定不会让他以那种方式失去母亲，也不会允许他对无辜的普通人动手，这不就是在干涉吗……】系统小声嘀咕道。
　　麻叶童子不知道被他当成师父的黑龙神又在立flag，他只是想到新的课程就心情愉快，动作也越发流畅，不到黄昏就提前完成了今天的训练量。
　　“一方通行，接下来要做什么？”他身上灵力耗得七七八八，但眼睛却无比明亮，满是期待地看着黑龙神。
　　是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契约者似乎很不习惯别人对他过分尊敬，不仅拒绝了“师父”的称号，在他喊“黑龙神大人”的时候反应尤其激烈，像只炸毛的毛。
　　麻叶童子忍不住恶作剧的心情，不过被毫不留情揍过两次、又被踹到满是食人鱼的河里感受了一把什么“斯巴达”教育，他就老实下来，只会偶尔喊一喊师父。
　　只有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顺从对方的意愿直呼姓名，和正常情况奇妙地反了过来。
　　“新课程是召唤持有灵，可以说是式神的一种，不过专指死者的灵魂。”一方通行一边说一边将他带到提前绘好的阵法当中，“今天先教你召唤，明天教你学习阵法。”
　　——话说这个阵法真的很难啊，以一方通行的计算力也没办法做到完美控制灵力输入，主要困难就是阵法快成型的时候周围一大群妖魔鬼怪异形灵体争着抢着想要和阵法建立联系，响应黑龙神的召唤，然后被这剧烈变化的气场影响，阵法失败了好几次。
　　一方通行忍了他们两次，最后一次不辞辛苦找上门一个一个收拾了一遍，让它们老实下来，总算才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前后拖了一个月，召唤、契约、驭使式神的课程今天才正式开始。
　　“急急如律令！”
　　阵法中麻叶童子大声喝道，被他捏在手中的灵符明光大放，一阵刺眼的光线之后，阵法中央出现了一个呆头呆脑的灰色幽灵，身影单薄，随时可能被风吹散。
　　麻叶童子顾不得失落，连忙通过契约向这个鬼魂灌注灵力，点燃对灵魂有益的草药放在它身边，一番忙忙碌碌后总算将这个濒临消灭的灵魂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
　　按照流程，他本来应该询问鬼魂的名字，然后询问它的能力，但是麻叶童子回过神转头一看，直接从地上跳起来，抓着头发惨叫道：“天快黑了！不按时回家母亲会担心我的！”
　　他转头睁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黑龙神：“一方通行，我想回家……”
　　今天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麻叶童子用上山打猎砍柴采药等等做借口得到母亲许可出门，但相对应的却得到按时回家这个约定，麻叶童子有次沉迷学习，天黑后一个小时才想到回家。
　　回到家才知道母亲找他差点找疯。
　　嘛，虽然师父每次都说“下不为例”，但麻叶童子知道他就是嘴硬心软，只要自己确实有需要并且提出要求，一方通行从来没有拒绝过。
　　麻叶童子为自己受到的偏爱得意洋洋，果然就听到他师父训斥了他两句后还是抬起手打算送他回去，但是在感觉到熟悉的能量将自己包裹时，他清晰地听到一句话。
　　“是时候离开了吧？等这小鬼召唤出靠谱的式神……”
　　麻叶童子站在这个传送设定好的目的地，也就是森林边缘，面上表情阴晴不定。
　　他可以确定刚刚一方通行没有张口，看表情也一如既往无奈，所以那句话绝对不是对他说的。但是声音又确实是师父的声音，究竟怎么回事？
　　这时候一道灰色灵体从麻叶童子袖子里飘出来，正是他刚刚召唤出的那一个鬼魂。
　　鬼魂受到滋养，这时候神智已经恢复正常，飘在麻叶童子面前露出一个腼腆又好奇的笑容：“我是乙破千代，麻叶童子大人就是我的契约者吗？多谢您刚才把我救回来啦！”
　　虽然救回来了，但这家伙还是非常虚弱，担心它晚上扛不过去，麻叶童子就顺手将它带走，打算晚上继续给它补充灵力。
　　麻叶童子听到鬼魂的话稍稍调整了下表情，笑着和它打招呼：“确实是我将你召唤出来的，不过没想到你是那种状态，原本以为响应召唤的都是比较强大的灵体，所以省略了询问意愿这一步。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随时可以解除契约。”
　　怎么说他也是黑龙神的弟子，对那些强大灵体的吸引力应该不低，结果反而是这个没有神智的灵魂被阵法捕捉然后拖进来，有一点奇怪。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麻叶童子得到乙破千代肯定要留下的答案后，咬了咬嘴唇，还是下定决心问道：“那么，你的能力是读心吗？”
　　乙破千代惊讶道：“我确实有这个能力啦，不过正确说法是灵视，可以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它还想说些什么，结果一抬头就看到麻叶童子相当难看的脸色，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你还好吗？难不成因为这个能力？确实，生前的时候好多人因为我的能力觉得我很恶心，结果死后也只能给契约者带来麻烦……”
　　“不，请不要误会。”麻叶童子勉强从那股强烈的懊恼情绪中挣脱出来，对自然和灵的善意让他下意识想要对乙破千代露出温和的态度，但是他的情绪实在太差，试了几次都没能勾起一个平时的笑容。
　　他只好这样勉强笑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本来以为自己很受宠爱，对方那个态度只是嘴硬心软，但其实我确实是被讨厌着的。”
　　“也是，那可是神灵，神灵有什么理由对人类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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