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学园第一位的快穿

　　“……我想怎么样呢？”六道骸喃喃自语，他抬起眼睛，直直盯着面前低声下气、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凤梨，慢慢勾起嘴角，异色瞳子却冷得结冰。

　　“我想让你死。”男孩轻声道。

　　“！！！”凤梨明显吃了一惊，头上叶子齐刷刷向上支楞起来。

　　“吓到你了？”六道骸没什么诚意地安抚道，“别担心，在解决掉另外那个家伙之前，你还有用。”

　　“……”你这么一说就更吓人了好吗？！

　　凤梨不甘心承认自己被这个人类的气势摄住，虽然不知道六道骸所说“另外那个家伙”是谁，但也听得出这家伙的狂妄。

　　所以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它不服气地顶了回去：“说什么大话，不过是区区人类！我掌管无数个世界的轮回，你却只是其中一个世界微不足道的一员，根本不可能对我造成伤害！”

　　六道骸默不作声地抬手指了指它头上的叶子。

　　凤梨一开始不明所以，不过在六道骸怜悯的目光下，它具现化一面镜子摆在眼前，然后看到了自己被烧掉一半的头发。

　　“啊！”

　　六道骸早有预料地堵住耳朵，面无表情地看着凤梨比之前更加激动地横冲直撞，像只漏气的气球般在缩水了大半的黑色空间里到处乱飞。

　　——都说过了，使用人间道的时候，情绪不受他的控制，想停也停不下来，所以在凤梨和他谈话的时候，黑色火焰丝毫没有停下入侵的脚步。

　　说实话，看到眼前的景象，六道骸都不知道凤梨，也就是轮回碎片将他拉到这处空间想干什么了，如果有办法杀他，为什么还不动手？

　　被他逼到这个地步，没理由继续忍下去吧？有什么杀招都该使出来了。

　　虽然六道骸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保持沉默，静观其变，但人间道放大了他内心的负面情绪，六道骸看着凤梨拟人的抓狂表现，恶意翻滚上涌。

　　尽管他的声音听上去和平常一般无二，略带笑意的音调背后却藏着不怀好意的嘲弄：“原来生死关头，神明和人类也没什么区别。不知道自诩掌握人类命运的世界意识，临死之前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真让人期待啊。”

　　“——！”

　　听到这话，满空间乱窜的凤梨猛地刹车，嗖的冲到六道骸面前，急得被烧掉一半的叶子哗啦啦直抖。

　　“你疯啦？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对什么东西宣战吗？那家伙的本体可不是我制造出来的低配轮回世界！是真真正正的无数现实世界集合！你想要杀了它，意味着跟兆亿平行世界角力，就好像一只蚂蚁说自己想要搬山一样大言不惭！”

　　六道骸早知道它是这个反应，坐在地上动也没动，掀了下眼皮笑道：“你太紧张了吧？听到我想杀死那东西，比听到我想杀你反应还大——难道不是应该觉得高兴吗？毕竟你一直觉得我碍眼，现在我走上一条注定不可能成功的道路，最后一定会死。”

　　“但是你会把我害死的！”凤梨尖叫道。

　　这就让六道骸意外了，男孩升起一点兴趣，微微往前凑了凑身子：“为什么这么说？”

　　“比起这个话题，你难道不应该先想办法灭火吗？再烧下去我们两个都会完蛋的！”黑色火焰舔舐着凤梨的粗糙的表面，幽深的蓝色外壳上顿时染上一层焦黑。

　　“kufufu，这不是正好吗？”火焰从六道骸右眼中源源不断向外倾泻，他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虽然极力压制，但强烈的破坏欲还是影响了他的思维模式，通红的眼眶在白皙皮肤映衬下显得触目惊心。

　　“既然更大的目标实现不了，那就和你在这里同归于尽吧！”

　　“你真的疯了……”轮回碎片欲哭无泪，“刚才还说不会解决掉另外那个家伙之前不会杀我，转头就要拉着人一起去死……”

　　它见六道骸完全没有改变主意的念头，偌大的黑色空间又被火焰烧得只剩下它和六道骸容身的角落，眼看就要彻底崩塌。

　　只能咬了咬牙，没有五官的凤梨表面皱了皱，莫名让人品出几分坚毅，没等六道骸笑出声，凤梨猛地转身跳进了火焰之中。

　　六道骸睁大了眼睛。

　　他确实对轮回碎片抱有杀意，而且在人间道能力影响下，这股杀意几乎控制了他的行动，但也只是几乎。

　　他很清楚虽然看起来轮回碎片被他逼得狼狈不堪，但如果这东西这么好解决，他和一方通行根本不用那么辛苦地通关。

　　所以六道骸根本没指望过黑色斗气真的对那只凤梨造成伤害，表现出步步紧逼的姿态也只是在试探对方的弱点和刺探情报。

　　毕竟他和一方通行想要世界意识，却对这个敌人一无所知，唯一有可能接触到的情报渠道就是轮回碎片，所以有机会当然要抓紧。

　　虽然觉得轮回碎片不会简单地被他的火焰灭杀，但亲眼看到这只凤梨跳进火焰，六道骸还是感到了几分挫败——这意味着只靠他的力量，确实不能动摇这家伙的根基。

　　凤梨很快被烧得一干二净，但是六道骸可以感觉到那东西只是失去了媒介，本体融入了这处黑暗空间……不，也许这个空间才是它的本体。

　　主人回归，在空间大肆破坏的黑色火焰一下子受到削弱，六道骸跟着受到影响，不由闷哼了一声，然后反应迅速地收回了人间道。

　　好在不再使用人间道的力量后，六道骸内心被放大的负面情绪也逐渐消退，他现在本来就是意识体，精神上压力减轻让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好了一点。

　　而且理智也跟着回升，一些想法变得清晰。

　　而另一边，没了搞破坏的，无形的力量开始修复摇摇欲坠的黑色空间，碎渣飞起填补空洞，很快空间就修补了一小半，只剩角落的凄惨场面不复存在。

　　紧接着六道骸又在意识里收到了不知从哪里来的传音。

　　“小子，刚才是我让你，现在你还有办法对付我吗？”

　　虽然轮回语气很凶，但六道骸还是没忍住笑了一声——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将咬牙切齿和趾高气扬在一句话里体现得这么淋漓尽致。

　　这家伙一贯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两种语气全都是发自内心，也因此让六道骸察觉了不少东西。

　　“你果然还是受伤了。”六道骸说，“可见刚才那个状态，人间道的火焰确实对你有用，所以你为什么要用凤梨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一开始就直接躲进本体，我根本奈何不了你吧？毕竟怎么说也是神器。”

　　“那是因为……”轮回碎片一时语塞，然后胡搅蛮缠，“和你没有关系！反正你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怎么处置都看我的心情！”

　　话音刚落，修补空间的无形能量就被分出一半冲向六道骸，冲击波像枚炮弹似的轰在六道骸身上。

　　他具现出来的意识体一下子被打散，虽然下一秒又被重新聚集起来，但蓝发孩子的身影肉眼可见变得虚弱，如同半透明的鬼魂。

　　但六道骸丝毫不觉得落于下风，反而苍白着脸笑了起来。

　　这块脑子缺根弦的轮回碎片太老实了，真的是六道骸问什么都会给出回答，虽然并不是直接的答案，但那些反应里可以分析出许多情报。

　　连撒谎都说不好的蠢货，智商低的让六道骸都开始有点怜悯这家伙了，但是出手的时候却丝毫不会手下留情。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空间不止是你的，更多是我的东西。”六道骸笃定地说，“所谓轮回，就是判定有灵魂的生命死后归处的权力，这里就是裁判所或者说控制室一类的东西。”

　　“你、你说什么……这里明明是我的主场。”六道骸脑子里的声音一开始底气不足，被戳中软肋，但下一句话，它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仿佛挺直了腰板。

　　“在这里，我想让你死你就得死！”随着这声恶狠狠的宣言，又是四道无色冲击波从四个方向朝六道骸夹击而来，看那来势汹汹的样子，恐怕这次一定要将六道骸彻底击杀。

　　但六道骸面对这次更加强大的攻击，却不慌不忙地闭上了眼睛，不躲不闪地慢悠悠抬起手，刹那间，一柄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三叉戟凭空被他抓在掌心。

　　毕竟他被拉过来的只有意识，觉醒轮回记忆获得的精神能量被隔在外面，除了人间道这种纯粹依靠负面情绪点燃火焰的技能，他应该用不出任何力量。

　　然而事情切切实实发生了，作为六道骸精神力量结晶的三叉戟被召唤了出来，可那只红色的轮回眼中标的数字却不是“五”。

　　这说明六道骸找到了其他的力量来源，比如这个轮回空间。

　　三叉戟一出现，那四道冲击波也定住一般僵在半空，不得前进。

　　而六道骸抬步走在空无一物的黑色空间，穿过这些冲击波，笔直地向某个方向而去。

　　他一边走还一边有心情分析： “六道中已经有四道在我的掌控之下，按照规则，我通关了试炼，就收获了对应的权力，作为你的主人，权限优先级别本该在你之上。”

　　“……”轮回碎片无话可说，事实上，如果它有人类的实体，现在已经憋得面红耳赤了，因为在暗中它正在拔河一样和六道骸争夺着控制权。

　　“不过空降上司总是比不上经营多年的职场老油条，培养起自己的势力之前，连办公室都要被下属侵占，甚至可能性命不保。”

　　六道骸已经走到了黑色空间尽头，然而他却没有停下，而是像没发现前方是一片虚无般继续向前迈步，仿佛下一步就会一脚踩空。

　　轮回碎片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然而六道骸没有掉进空间外的虚无之中，他每一步落下之前，都有蓝紫色的能量飞快向他脚底聚拢，凝成坚实的地面托住他的身体。

　　有一点点像佛教描述的步步生莲。

　　随着他继续前进，被他抛在身后蓝紫色地面向四面八方扩散，浸染侵蚀着黑色空间，同时不断向虚空扩张，几个呼吸之后就将轮回空间变成了蓝紫色的地盘，并且比破碎重组之前的空间更大。

　　“你……你怎么做到的？”

　　掌控轮回空间之后，六道骸轻易发现了轮回碎片藏身的位置，心念一转，蓝紫色的能量就将对方装进凤梨壳子里拖到了他面前。

　　六道骸看着这只瑟瑟发抖的凤梨，暂时没有回答它的问题，反而脸上带笑地举起了三叉戟，狠狠戳了下去。

　　“我知道你这家伙没那个脑子想出来这么复杂的计策，告诉我，人间道的试炼是谁想出来的？”六道骸语气温柔地问道。

　　对应的，三叉戟穿过凤梨的叶子，牢牢将对方钉在地上。

　　看着六道骸脸上和煦的笑容，凤梨只觉得一阵发冷，半点不敢隐瞒，哆哆嗦嗦开口说道：“是我老大，祂说只要我吞噬掉你的意识，就允许我夺取你的身体，代替你走世界线，只要既定的命运结束，我就可以获得自由。”

　　六道骸对这个答案没有意外，毕竟除了世界意识，谁能影响觉醒了自我的轮回碎片？所以他只是弯了弯眼睛，笑道：“kufufu，不听话的棋子直接放弃吗？可以理解。”

　　但是听到他这看似宽容大度的谅解词，凤梨抖得更加厉害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它强忍着恐惧问道。

　　“我只是个区区凡人，能拿你怎么办呢？”六道骸轻笑了一声，拿凤梨之前说的话堵了回去。

　　凤梨吓得差点晕倒。

　　死亡威胁下，它不知道哪里爆发出了勇气，大声道：“你不能杀我，这个轮回空间还有三分之一的权限在我手上。如果我死了，就用那三分之一权限彻底锁定出口，你会永远被困在这个地方！”

　　“kufufufu，你在威胁我吗？”六道骸不怒反笑。

　　“对！除非你承诺放了我，否则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凤梨显然是豁出去了，哪怕站在大魔王面前，直面对方可怕的笑脸，随时都可能支撑不住倒下去，但它也没有服软，似乎将这手段当成了脱困的唯一方法。

　　不过虽然吓得软成一滩凤梨酱，轮回碎片还是觉得自己可以活下来，毕竟只要六道骸有点理智，就不会选择两败俱伤的选项。

　　轮回碎片相信因为自己刚才的爆料，在六道骸心里，老大的仇恨值肯定一跃跳到最高。如果因为跟自己赌气被困在这里，就没办法向对方复仇了。

　　所以六道骸短暂的沉默，在它眼中是妥协的前奏，于是慢慢放松了心情。

　　噗嗤——

　　凤梨被三叉戟贯穿，死不瞑目。

　　……其实没有死，不过也差不多了，外壳再次缩水，被六道骸一只手抓住，什么力量都用不出来。

　　“你在干什么！剥夺我的力量你自己也用不了，我们两个都要困在这里！”它咆哮着直接将念头传到六道骸意识里。

　　“确实打不开出口，看来管理门的权限在你那里的情报没错，”六道骸自言自语，然后微笑地看着小型凤梨，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不过没关系，我的同伴在外面通关人间道之后，你的权限会分到我身上，到那时候，我就可以开门了。”

　　“……有必要吗？直接放了我不行吗？”轮回碎片郁闷极了，“你既然不想杀我，那把我放了，然后从这里离开更节省时间吧？”

　　“因为我不相信你，”六道骸淡淡道，“我最大的敌人本来就很强大，如果和它战斗到了关键时候，你在背后搞鬼，行动不是彻底失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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