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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希莉斯特眨了下眼睛。不太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变脸变得那么快。
或许不该这么说，毕竟面前的秃子打从一出现就始终表达出被人侵犯了领地的不高兴，脸上客气又兼具傲慢的笑容从未改变，只能说不再有刚开口时那种让她全身细胞都发出警告的危险感。
这很不对。
毕竟秃子身上手无寸铁，也完全没有魔力反应，不论从哪方面看都不该让她的潜意识想要攻击。
会是因为……
“看来你对我非常陌生。”见希莉斯特不接话，秃子试图继续表达友好，“我是莱克斯·卢瑟。”
【杀了他！】
她就知道。
尽管很不合时宜，希莉斯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说真的这么多年来，她已经非常习惯凭依在自己身上的幻灵时不时语出惊人了，但不知为什么，希莉斯特总觉得今天的“它”格外活跃，情绪也异常火爆。
可惜作为一个冷感的魔术师，她不是那么容易被煽动的。这才第一次见面，无冤无仇的，没什么必要动手。何况医生也曾说过，在迦勒底之外哪怕和人动手也不能取人性命，要尊重普通人的理念和法律。
身体支配权仍然属于自己，没有被“它”取代的迹象，因此希莉斯特选择继续无视“它”的存在。
“卢瑟先生。”希莉斯特冲着秃子点点头，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建筑物标志上的字母，“很抱歉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借用了您办公大楼的楼顶，我会马上离开。”
并且为了您的生命安全着想，我们以后最好别再见面。
卢瑟总是能准确地分辨出谁才是地球上真正的异类。然而他却发现，这个纯粹的人类——可能会一点魔法，某些方面要比那个飞来飞去的外星人更加不正常。
至少超人在和人交流的时候始终保持着发自内心的真诚，而这个魔法师流露出的真实情绪只有敷衍。
她既不为踏上别人的私人领地感到抱歉，也不为被主人抓了个正着而感到不安。无视了他的邀请，还在应付他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别的事情。
很好，那个该死的外星人竟然又带着一个怪胎大摇大摆地飞到大都会来！
他可从没被人如此轻视过。卢瑟把这笔账记在了超人头上，愚蠢的氪星人连什么人需要警惕都分辨不了！
克拉克飞上楼顶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卢瑟的瞪视。
我太难了，真的。
他还在双足飞龙砸出来的坑外面接受同事的采访——这也是很普通的流程，每次超人解决了什么麻烦之后都会对着镜头说几句话，以此来安抚那些在事故中受惊的人们。
前提是他没有听到莱克斯没有向希莉斯特搭话。
“超人在采访中途忽然离开，是否发现了新的危机？”克拉克已经能够想象出明天星球日报的头条标题了。只希望露易丝能够手下留情。
不过卢瑟和拥有奇特世界观的魔术师接触确实是大危机。
“莱克斯，希望你没有在打什么歪主意。”
“监视你和你身边出现的可疑人物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外星人。”卢瑟的态度同样强硬。
在同一个词反复出现之后，希莉斯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卢瑟所说的外星人是指超人。
“所以你是一个foreigner。”她显然没有不该插话的自觉，对超人投以惊讶的一瞥。
注意到希莉斯特的用词是“外来者”，超人和卢瑟不约而同地停滞了片刻。
听上去要比“外星人”温和多了，克拉克有些感动。
可惜卢瑟的反应很不友好：“所以你还隐瞒自己的身份骗到了一个法师入伙？”
“收起你的恶意，莱克斯。”克拉克其实已经习惯这个了，只是为了不让希莉斯特产生什么误会，他必须义正言辞地阻止卢瑟的挑拨离间。
然而希莉斯特显然不会有什么正常人的表现，能抓住的重点永远和别人不一样，克拉克的良苦用心注定要被辜负了。
“为什么你会觉得魔术师那么好骗？”希莉斯特觉得外部世界的人对他们魔术师有很大的误解，“如果不是出自自身的意愿，我们一般不会管别人的死活，更不会和魔术师以外的人合作。”
很好！一个在地球上完全不受约束的氪星人，和一个自以为是的疯子魔法师搭伙处理突然冒出来的魔幻生物，正义联盟的人都死了吗？！蝙蝠侠是怎么回事，竟然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莱克斯·卢瑟是清醒的，只有他才能杀死超人，阻止这个氪星人带着他的小团体在地球上制造混乱！
克拉克对卢瑟的表情变化极为敏锐，那毫不掩饰的仇视眼神也熟悉得根本不需要深入分析。但他从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一个场外援助。
如何才能阻止两个理解能力太离谱的人挑起矛盾？尤其是莱克斯会把所有锅全都扣在自己身上？
这题超纲了。
B赶紧说点什么，我知道你在听。
克拉克想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修罗场，出乎意料的是，希莉斯特虽然完全没有察觉即将一触即发的火药味，但也没有继续在楼顶上停留的意思。
“我们要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吗？”她看着超人，“周围还存在魔力反应，或者由我去处理，你和……”希莉斯特停顿了一下，找出了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们的关系，”……你的朋友再叙叙旧？”
不，求你别说了，我觉得莱克斯真的要炸了。
克拉克一把扣住希莉斯特的肩膀，冲着卢瑟点点头：“正义联盟的工作，我们先走一步了。”
从超人抱着魔术师的背影来看，完全感觉不到任何落荒而逃的意味呢。
留下独自一人在楼顶上吹冷风的卢瑟暗自捏紧了拳头，该死的外星人竟然认为面对自己是浪费时间！你等着！
如果克拉克知道卢瑟的想法，一定会感到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他真的完全没有轻视莱克斯的意思，魔术师说的话要选择性地听啊。
不过无论如何，卢瑟忽略希莉斯特继续针对超人大概也算一件好事？至少不论是克拉克还是正义联盟，绝不想看到卢瑟把希莉斯特惹毛，以魔术师的思维模式来看，完全无法揣测她在生气的时候会做出什么反应。
相信一定不会是小场面。
在打倒了一群骷髅兵之后，克拉克平复了纠结的心情，然后想起了希莉斯特的古怪认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和莱克斯是朋友？”
“难道不是吗？”希莉斯特显得很吃惊，“难道他不是因为你才来和我谈话的？”
“而且……”她回忆着短暂接触中两人的言语和表情，“你叫他莱克斯，他在你出现之后完全无视了我。还有，如果我没有开口，说不定你们现在还在楼顶上进行理念交流？”
一言难尽。
克拉克听到了联盟通讯中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好在其中没有蝙蝠侠，这让他的心底生出了些许安慰。
似乎还嫌不够，希莉斯特强烈希望从他身上要一个表态：“虽然卢瑟先生的表达方式有点扭曲，不过你们应该是朋友吧？是我理解错了吗？”
克拉克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这其中的复杂性：“只能说我和他曾经是朋友，不过现在是敌人。”
“哦，这样啊。”希莉斯特点点头，“那要是以后我不小心在他身上失手也没关系吧？”
不，你到底理解了什么，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失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希莉斯特倒真没想对卢瑟做什么，只是想给超人打个预防针而已，根据“它”今天的活跃程度，要是找到机会说不定就会把卢瑟给解决掉。
虽然她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小。希莉斯特相信自己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也相信老所长对“它”做出的限制，仅仅是目前这种程度的干扰，还不至于导致她在施术过程中失误。
不过哪怕可能性再低，她也应该给自己的盟友一点心理准备，考虑到他们应该会合作很长时间，适当进行一些秘密交换能更容易地拉近人与人的距离，从而提高合作效率。
只是看超人的表情，这个预防针打得似乎不太成功。
希莉斯特暗自在心中摇了摇头，外界的人实在是太不坦诚了，还说自己和卢瑟不是朋友，这个生怕自己对卢瑟做些什么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没关系，她能理解这个。在人生道路上分道扬镳的朋友，虽然仍然在意对方，两人却都不肯承认，好像一旦坦诚就输了一样。
她不会再去问他们是不是朋友了，这简直是在戳人伤疤，唯一需要注意的只有一点，以后在面对卢瑟的时候她需要更加注意“它”的动静，以免真的失手把卢瑟给解决了。
超人肯定会伤心的，希莉斯特不想引起别人的难过。她是一个温柔体贴的魔术师，相信医生一定会为她的成长感到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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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克拉克：为什么你的理解能力这么优秀
希莉斯特：医生教的好
罗马尼：不要把锅都扔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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