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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再醒来又是在医院了。
只不过,居然是vip病房。
李芷珏惊了一下,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坐起来,就看到沙发上坐着几个人。
陈羽霖和徐南凝见她醒了,都激动地跑上前来。
“吓死我了,小珏!”陈羽霖握住李芷珏的手,皱起眉头,“你怎么对辣椒过敏不和我说啊?还吃了那么多辣椒。”
李芷珏眨眨眼,糟糕,她都没问过蔡晓芹她对什么过敏。怪不得她会晕倒在地。
陈放走上前,瞟了她一眼,冷冷地丢下了一句。“笨蛋。”推开门就走开了。
“这人,刚不还挺着急的嘛。”陈羽霖莫名其妙地看着陈放离开的背影。
“我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陈少坐立不安的样子。”徐南凝捂着嘴笑。
“你别说,我也是第一次。”陈羽霖想起中午那个画面还心有余悸。“你不知道你当时有多吓人啊,脸和白纸似的,噗通就倒在地上。”
听两个女孩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完,李芷珏才知道,她是被陈放抱出校门的……
“阿放那一个公主抱,妈呀,真是神仙偶像剧啊!”
“你都没看到陈少当时盯着你的眼神有多着急!”
“当时周围那些女孩脸上的羡慕嫉妒恨啊,都恨不得过敏的是她们啊!”
“你看到校花芮念之的神情没有?她脸都绿了!”
“羽霖啊,你说陈少是不是动心了?”
“这榆木头终于开窍了?我还以为他性冷淡呢?”陈羽霖向来说话直爽,想到什么说什么,她一脸坏笑地看向李芷珏。
“小珏啊,这个便宜你了啊!我们放放的第一次就交给你了啊!”
“喂喂喂!”
……
女孩们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护士在门口扣了扣门,尴尬地咳了一声。
三个人这才注意到,陈放以及医生护士都在门口默默地站了不知道多久。
李芷珏觉得,她27年来的人生,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丢人过。
“第一次?”大佬走上前,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第一次谈恋爱,哈哈哈哈。”陈羽霖连忙打圆场。
明明都是陈羽霖她们在调侃她,陈放却只盯着她看,似乎在质问她似的。李芷珏真心觉得莫名其妙,又不是我说的,干嘛朝我凶巴巴地吼啊……
本来还想感谢他把她送来医院,现在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医生过来给她检查了一下,点了点头。“没什么大碍了,今晚再观察一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今晚,要住这里吗?”李芷珏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她的家人居然还没有来。
“小珏,你要是害怕呢,我今晚来陪你吧。”陈羽霖很肝胆地拍拍胸脯。徐南凝也举手表示加入。
“得了吧,你上次和叶科凡夜不归宿开房被你妈抓包,她还会让你在外面留宿呢?”陈放抱着胳膊,冷冷地怼了一句。
徐南凝也犹豫了一下,“我最近也不大好开溜啊,我爸刚从国外回来了又盯着我了。上次小测考砸了还被他臭骂了一顿,说我天天晚上都在外面瞎玩,真是冤枉。”
“没事,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李芷珏摆摆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还真不是小孩子了。
陈放的眸子深了一下,嗓音喑哑又笃定地说了一声。
“我待这。”
几个人听到这句话都沉默了。
刚还说要不回家打个招呼的徐南凝顿时禁了声,陈羽霖眼珠子一转,顺水推舟。“那也好,一个女孩子待着也不安全。我和凝凝就先走了啊,天很晚了!你们慢慢聊,慢慢聊哈!”
说完,陈羽霖朝徐南凝使了个眼色,抓起包两个人道了声别就脚底踩油火速开溜了。
陈羽霖走到外面,边走边笑,“我说阿放是真的动心了吧?一开始我还不信呢,不过你说从小到大见过他对几个女生这样过?”
徐南凝耸耸肩,“反正在德威四年了,我可从没见过陈少对哪个女生那么上心过呢。说实话,我一直怀疑……”
“有没有!”
两个人似乎是想到一块去了,“基佬!”
“不过。”陈羽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摇摇头,“也难怪他会这样。”
她叹了一口气,“你别看他这样凶狠的样子,他其实挺可怜的。”
……
病房里现在很尴尬。
李芷珏本来想拒绝这个提议的,但是想了想,二人世界的相处或许可以更好地增进感情?
别忘了她进德威的目的,可是让陈放爱上她啊。
这样想着,她就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呼唤起陈放。
“陈放~”
双齿抵扣,轻轻放出一声喟叹,有一点点撒娇还有一点点可爱。
陈放突然很想多听女孩叫他几声,顿时心里又烦躁起来。
他张嘴就是一句凶巴巴的“干嘛。”
李芷珏差不多也习惯了,这人就是这样,总是无缘无故地生气,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她气定神闲地靠在枕头上,学着那些绿茶婊撒娇。“人家要喝水水~”
陈放瞪了她好一会儿,突然嗤笑了一声。“说人话可以吗?”
沪上名媛大小姐不干了,李芷珏深呼吸了一口气,露出张牙舞爪的小兽模样,“我快渴死了!”
他这才去饮水机装了水,递到女生的面前。
刚聊了半天天,她这才发现自己好渴。大口大口地捧着水杯喝着水,也没注意樱桃小嘴外流出来的水正要沿着下巴滴到被子上。
陈放看着女生浸润了水后饱满湿润的嘴唇,越看心里越烦躁,终于忍不住伸出大拇指抹去女生嘴角的水渍。指腹划过她娇嫩的嘴唇,有点点触电般的感觉。陈放面上强装镇定,嘴里还冷冷地嫌弃她。
“和小孩似的。”
被小孩说像小孩?李芷珏愣了一下停下了喝水的动作,脸又不自觉地羞红了。这个身体有个毛病太不好了,她一感到害羞,脸就发烫,根本掩饰不了她内心的情绪!
“你才是小孩呢!”
“你是。”
“你才是。”
陈放也说不上为什么,他会有耐心和这个女生幼稚地讨论这个话题。
只是看她气呼呼的样子,还挺有趣的。指腹上还留有她唇边的温度,他两指轻轻揉搓着,直勾勾地盯着李芷珏的嘴唇看。
“下次记住了没有?”
“记住什么?”
陈放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总要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李芷珏低下头想了想,突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事了。
学校里都传言,蔡晓芹是为了陈放自杀的。虽然这个说法也并不准确,蔡晓芹自杀是因为很多原因,陈放后来躲着她也是一点,只是这和他本人没关系。蔡晓芹也从来没有怪过他。
“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懂吗?”陈放此刻的神情很严肃很严肃,“除了你家人,没有一个人会心疼你。敌人会笑你,朋友会忘了你,只有你的亲人活在失去你的痛苦里。”
说这话的时候,李芷珏突然觉得,他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而像一个历经沧桑世事的中年人。
他眼里一瞬而过的伤感就这样,被她轻易捕捉到了。
她不自觉地就伸出了手,拍了拍陈放的手背。
“逝去的人并没有真的逝去,她们会换一种方式在你身边陪着你。希望你开心,希望你幸福。”
陈放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会在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女孩面前展露自己的内心情感。一刹那的功夫,他紧关心门,抽回手,又换上了一副厌戾的模样。
“别乱摸。”
李芷珏:???
刚谁还摸我嘴唇来着?这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时候,门外有人急匆匆地推门进来。
蔡海斌愣了一下,女儿床边正坐着一个英俊的少年。
陈放立马站起来,“伯父好。”
蔡海斌顾不上打招呼,朝少年点了点头,几步上前就开始训斥女儿。“晓芹啊,你怎么这么粗心呢!”
“你妈走得早,要知道我把你照顾成这样……哎……”说着,他不知道怎么开始有点想流泪。
他总是忙着加班,升职加薪,忙忙忙,忽略了晓芹,甚至女儿出了事他都走不开。想起亡妻,他又自责又愧疚。虽说他和她结婚的时候没什么感情,但好歹也是糟粕之妻,同甘共苦过来的。
“爸爸我没事的。”李芷珏连忙安慰他。“同学们都把我照顾得很好。”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同学都在欺负你啊。”蔡海斌脱下眼镜,抹了一把眼泪。“但有什么办法,爸爸没用啊,只能让你受委屈了……”
李芷珏鼻子一酸,她最看不得这种场面。她看得出这是一个勤恳老实又无力的丈夫和父亲,他不是不爱女儿,只是不懂得表达。
“伯父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陈放的语气淡淡的,但却十分笃定有力。蔡海斌抬眼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年纪看上去不大,看着却让人觉得挺稳重可靠的。
他平复了情绪,“医生说今晚你要住这里,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我来陪你?”
“不用。”李芷珏答道,“你腰不好,明天还要上班。一会我……闺蜜会来陪我。她们……现在去吃饭了。”
蔡海斌想了想,“要不要叫你姐姐过来陪你?”
“不用不用!”李芷珏否定得很快,“姐姐功课繁忙,就别打扰她啦。”
妹妹住院姐姐连探望都不来,陈放拧眉,大概也便知道她俩关系并不好。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啊。爸爸还要赶回公司呢。”蔡海病又叮嘱了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医院。
离开之前,他战战兢兢地来到收费处,问了一下护士,vip套房多少钱。
“有人帮你们付完了。”护士查了一下电脑。
“是谁啊?”有钱人家的小孩就是不一样,看了一眼数字,蔡海斌咋舌。
“陈放。”护士看了下名字,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娇羞。“是下午那个小帅哥啊。”
周围几个小护士都捂着嘴嘻嘻哈哈笑起来,女孩子的那点思春情怀,昭然若揭。
蔡海斌没说什么,心情复杂地出去了。
“你是不是,特想我留下来。”
目睹了女生刚才在爸爸面前面不改色的撒谎,陈放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扬起一个邪恶的弧度。
“啊?我……”
还不是为了和你增进感情?
李芷珏一时语塞,干脆承认了。“对啊。不行吗?”
“那……”陈放俯下身,单手撑在她腰旁的位置,贴近她颈边。她脖颈处似乎有一股好闻的栀子花香,直钻入他心扉,钻得他心里有是一阵骚动。
“你想我今晚睡哪里?”
李芷珏长睫垂下,听到这句挑逗意味十足的话,顿时羞的面红耳赤。她推了一下陈放,正要开口骂他。
陈放单手被她推开,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了女孩的身上。李芷珏只觉得身上,铺天盖地的都是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这时候门开了,几个男生走了进来。
“卧槽。”
“卧槽”
“天啦噜!”
林城南和宋毅手上提着的水果掉在地上滚落了一地。
“陈少,你也太狂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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