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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
“李大人！”
“郭大人！”
户部正堂内，几位大人相互间打着招呼。三月一次的上缴结算，总是大家最忙碌的时候，当然也是不少人最有收获的时候。
李卫到户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因为性格直爽，为人大方，也结交了不少的朋友。不过，这三月一次盘点结算，对李卫是个不小的难题。几省进，几省出，该如何权衡，如何分轻重，如何让上下都满意，可不是李卫一下子就能学会的。
“郭大人，”李卫轻声说道，“我这次做点儿什么呀？”
“呵呵，”郭大人一笑，“李卫，户部的事儿别着急。慢慢来，你人聪明，这里面外面的事儿很快就明白了。”
“里面外面？”李卫没听明白。
“那个……”郭大人刚想说什么，就发现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大模大样，也不知说了什么，还是根本没说什么，总之，包括郭大人在内的户部官员都迎了过去，点头哈腰的忙着跟他说着什么。
没有多一会儿，这个人就走了。一直在旁边站着的李卫就没凑上前，更没听见说了什么。直到郭大人重新走了回来，李卫才把郭大人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这个人有来头？”
郭大人轻笑着，说道：“你知道老王爷？”
“他是老王爷的人？”李卫问道。
郭大人点了点头。
“他来干嘛？”
“抽分利呗。”郭大人说着，自然的好像李卫本来就应该知道似的。
“抽分利？这国家的事儿还能像做生意似的？”李卫对生意上的事儿还是很在行的，只是……
“嘘……”郭大人止住了李卫的话，“兄弟，你小点声儿。这事儿大家心知肚明，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嚷嚷啊。”
李卫看了看周围，又对着郭大人说道：“那你就给我讲讲嘛。”
“简单说，老王爷的分利，每收钱粮一千两，加收损耗十两。”
“什么？”李卫的声音又高了起来。
郭大人一咧嘴，轻轻打了李卫一下，“你这小子，是不想活了？少说话，多办事儿啊！”
李卫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册子，千两抽十两？这还得了？
“哎，李卫，李卫！”郭大人一抬头，就看见李卫走了出去，琢磨着什么，好像根本没听见自己叫他。郭大人摇了摇头，继续按着规矩做着账。
二
“今天日头八成从西边出来的。”胤禛一踏进敞云轩就朗声说道。
云悠从里屋出来，笑着撇了胤禛一眼，瑞琦在一旁倒好了茶，递给了云悠。
“王爷这话从何说起啊？”云悠说着把茶递给了胤禛。
胤禛喝着茶，似乎并不急着说，闭上眼睛品了品，点着头，才慢悠悠的说道：“这一大早，福晋给准备了早膳，还亲自送到书房；这从宫里回来，就先有人送来了点心，说让我尝尝，歇歇；这边敞云轩又三催四请的，我这王爷当到今天，似乎才有些感觉呢。”
云悠把茶杯轻夺了过来，下巴轻抬，依旧微笑着说道：“我们都想您了呗。”云悠回头，对瑞琦说道，“吩咐上菜吧。”
“嗻。”瑞琦施礼退了下去。
云悠拉着胤禛走到桌旁，让胤禛坐在了正坐，自己则从胤禛身后绕过来想坐在一旁，搭在肩上的手被胤禛一拉，云悠就从背后贴住了胤禛。
“真的想了？”胤禛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云悠的手背。
“想——”云悠拉长了声音，就势靠在了胤禛的背上，“也不知道王爷这几天忙的什么，面都不露一次，谁不惦记？”
“你呀！”胤禛拍着云悠的手臂，说道，“这话怎么就那么不真实呢？你的目的单纯，就是想知道弘历的消息，我明白。不用一桌子好酒好菜，多浪费啊。”胤禛说着，侧着眼看向云悠。
云悠直起身，走到胤禛身旁，坐了下来，说道：“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很想知道弘历的情况。格格那边你刚不也交待了？”
“弘历现在交给密嫔娘娘。”
“胤禄的额娘？”云悠说的很轻。
胤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胤禄和胤禧跟他一起，教些枪法什么的。算是一切都好吧。”
“什么叫算是啊？”云悠笑着，此时，瑞琦已经上好了所有的菜肴。
“爷，主子请用膳。奴婢告退。”瑞琦说着退了下去。
胤禛笑着，拿起了筷子，看了看菜说道：“我也不是进宫专门看他的，只是侧面打听了一两句。”
“你根本没见到弘历？”云悠显然有些意外。
胤禛点了点头，说道：“主要还是到沈阳祭祖的事儿，”胤禛压低了声音，说，“总是感觉皇阿玛精神大不如前了，就问问弘历的事儿，算拉拉家常，可也没说两句。他也顾不上。”
云悠明白胤禛的意思，在雍亲王府是捧着的阿哥，到了宫里，也不过就是众多贵胄之一了。
“我们女眷能找个机会进宫去看看吗？”云悠问道。
“不好。”胤禛握住了云悠的手，“关心则乱，把孩子送到祖父那儿，就这么不放心？三天两头儿要探视？找机会吧。”
“真香啊。”这三个字，吓了云悠和胤禛一跳。一抬头，两人发现是胤祥走了进来。
胤祥两步走到胤禛身边，坐下来，夺过了胤禛手里的筷子，就先吃了起来。
“你这——”胤禛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做兄弟的怎么这么没规矩？这内眷的院子你不通报就进来？我这私房里的菜肴，你也没问过我，说吃就吃呀！”
胤祥倒是满不在乎的嚼着反问道：“规矩？哥你这儿有过规矩吗？有规矩你上次让我进来挨板子？”
“你！”胤禛突然间想起是上次喝醉酒的事儿，微微一笑。
“呵呵，”云悠笑出了声，站起身去让下人为胤禛取筷子。回身后对胤禛说道：“来了就是客，你又挤兑他。”
“哎！”胤祥说道，“云姐姐说对了一半。我不是客，可我哥确实经常挤兑我。”
“吃着还不能堵住嘴吗？”胤禛故意正色道。
“呵呵，”云悠给胤祥布菜。
胤祥说道：“我来可是有件有意思的事儿要说。”胤祥说着，看着胤禛，胤禛却丝毫没有理他的意思。
“什么事儿？他不听，我听。整天在园子里，也不知道外面的事儿。”云悠打着圆场。
“是户部里的事儿。云姐姐听着别烦。老王爷现在管着户部呢，谁都知道他抽那点利，谁也没说过什么。你猜今天怎么着？”胤祥还故意卖着关子。
虽然没听明白，可云悠知道，胤祥是说给胤禛听的，所以没细问，只是接着问道：“怎么着？”
“有个叫李卫的新官，刚上任，给老王爷在户部正堂的廊檐外，放了一个大柜子，把那些利钱就变成白花花的银子，放在里面，外面还着‘老王爷盈余’，哈哈，你说可乐不可乐？”胤祥说着，不时看着胤禛。
“李卫？”胤禛念着这个名字。
“哥你认识他？”胤祥看了看胤禛，问道。
“呵，”胤禛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不过，今天，就算认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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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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