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下

　　八年前，小轩窗里姑娘们的闲言碎语磨透了窗纸。八卦的心驱使着正要去隔壁休息的本公子，只好再绕回去再次看望那些在我落榜后一直安慰我的“章台杨柳”们。
　　门竟然半开着，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当然很识情趣，并没惊动她们。
　　“竹露滴寒盼雪泥，”芸不是很会谈笑，终于吐出一联。她刚从窗边转过身来，这句是想告诉我她发现我来了。
　　本落榜生也不能沉默，随口道，“鸿爪袭风枫似琛。”本公子总一出口便觉自己考不中也算正常。
　　“妙，公子的步履正如雪泥鸿爪般不易使人察觉。”另一女人发现我后笑盈盈地对我说。
　　芸为我沏茶，微笑道：“几日不见，还顺利吧，”又转而十分忧虑，“举大事虽不易，也别太过紧张。我知道你累的。”我虽与她总无话不说，此刻却不敢正视她，只是盯着杯里的茶叶。
　　显然刚刚的话题引起了某些人的兴趣。“何止是人的步调，人一生活地颠簸也是不留痕迹。”穿紫色袄裙的大姑娘说。
　　总是很大声笑的她突然这样忧愁，让我顿觉有趣，笑问她：“何出此言？”
　　她抬头：“要听？”不等我回答，随手甩开扇子：“二十年前，我们这里曾有位女子，我来的时候她就走了，才高八斗，容貌礼仪简直是艺术品。她也因此得以从良，夫君是去世的杨公，从前常听朝中大人也用崇拜的口气说他的故事。如果他还在，也应是你这般年纪。”
　　难得偷闲，我便想听她说说这传说中的杨公。
　　果然和诗经一样，故事都是从爱情开始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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