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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伟坐在办公室茶几前耐心的刷洗茶具,他只要在厂里每天都会认认真真的把茶具清洗一遍恭候可能进门的朋友或者客人,他说生意人就需时刻准备着,并且要从小事情上着手开始。吴伟本身并不是一个多么精细的男人,他不会弯腰擦鞋,更不会叠衣折被,很多时候他只是假装精细,不过精细起来却又一点都不含糊,所以他只能拿洗茶具这事来应证自己,茶具总是被他清洗的一尘不染。
张童生进来时他正打开一包茶叶准备沏茶,时间刚刚好,当即扬手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顶级金骏眉,你小子有口福呀。”
吴伟比张童生年长四岁,喊声小子反而显得亲切,这是他的一种能耐,不管与谁相处可以令人亲切感油然而生,哪怕有些人仅仅初次相识。
这是为人处世方式,张童生很羡慕却学不来,他也遇见过其他人这么做,但是却给别人一种东施效颦般即视感,而吴伟在这方面却显得很自然,仿佛性格本就如此。不过张童生曾遇见过一位做物流生意女子,长的圆润肤白风姿卓越,接人待物特别厉害,张童生与她有过数次接触,深受感染,除了竖个大拇指喝声好,再就只能第二次竖大拇指以表内心钦佩。这女人接人待物完全可以根据对方的性格而调整自己的状态,矜持,温柔,娇媚,江湖,任何气质皆可信手捏来,因人而异的在同一环境下在不同人跟前而随意转变,居然还没有一丝丝的违和感,更令人钦佩的是不管一个饭局有多大,桌上坐了多少人,她都能做到不落一人的与众人不卑不亢交流,并且一视同仁面面兼顾,真切带给对方足够的尊重,尊重是一种美德,若非奇人绝难达到如此境界。
对于这个女人张童生除了五服投地之外更学不来,他倒也不复杂,只想做自己。
吴伟给二人斟上所谓的顶级金骏眉,问杨艳:“你一定是弟妹吧?”
张童生连忙接话道:“朋友,杨艳,安沙的信息就是她提供。”
“喝茶。”吴伟不是一个八卦男人,不再多问,礼貌的做了个请的手式。
张童生端起茶盏放在鼻子下方嗅了嗅,一缕香气袭来,浅尝一小口,感觉任何好赖茶味入他嘴都差不多不见得比白开水好喝,他知道这是个人口味问题,可惜好东西让自己糟践了,放在茶盏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分香烟。倒是杨艳放下茶盏时说了两个字:“挺醇。”
接下来三人步入正题,基本上都是张童生说其余两位听,这回说的详细,直至张童生将自己的意图和想法表述清楚,吴伟才拍了一下茶桌,痛快且坚定道:“可以搞。”
张童生料想不到吴伟会应允的这么爽快,反而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杨艳这才插了一句:“事成后前期可能还需要吴总您支持一下。”
“别喊的这么见外,喊我一声吴哥就行。”吴伟大手一挥还是那么潇洒,问张童生:“你是不是前期无法垫资?”
张童生点了点头,说道:“我的意思是若事情真的顺利拿下,咱俩按比例分成,你拿大头我这边拿小头,兄弟你尽管说比率我绝不二口。”
张童生话才起个头,杨艳就察觉他接下来想说什么,暗道不妙,这土豆又在拿感情谈生意,话既出口已来不及阻止,当即道:“对,吴哥占大成,我与童生占小成。”
杨艳看似顺着话往下说,却已暗中纠正了张童生原话,把两股改成三股,这样能够争取张童生这边多一点股权,在这事上她已然将自己与张童生捆绑一体,只是不自知罢了。
话说的很隐晦,两个大老爷们都听不出其中区别。吴伟又问张童生:“那前期你能拿出多少?”
听得张童生窘迫不已,恨不得在地砖上凿出一条地缝,吞吞吐吐道:“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这样啊,”吴伟表现的很平静,短暂陷入沉思。
“根据以往反馈信息,安沙这家公司信誉一直很好,并未出现拖款记录,这一点还请吴哥相信我们。”杨艳担心吴伟改变主意,开启自己的商业模式。
“那对方账期是多长时间?”
“通常都是二至三月。”
账期在合同上都有体现,再根据其他单据记录,安沙这家公司与王杰合作期间每次都能准时履行合约,合同上的账期是二个月,这些细节来吴伟这边前他俩已经了解清楚,杨艳之所以把账期说到三个月,为的就是后续的不确定因素给自己留点缓冲余地。
吴伟略加思索,看向张童生:“张兄弟,不谈分不分成,客户资源是你与杨艳妹子的,这方面我不参与,你们只管与对方去洽谈,若是谈成了就放在我这边产生,成本多少你我之间没有秘密,我按百分十三毛利给你,另外三个月账期我另加百分之二当做利息,你看这样如何?”
“这怎么可以,”听得张童生惊慌失措,吴伟不仅出乎意外主动退出分成,还按降低成本支持,与杨艳面面相觑,连忙说道:“在商言商,兄弟照顾我很感激,没的说,不过没有这样做生意的,还是按分成的方式吧。”
吴伟笑了笑,“不要认为我在做善事,另外还有附加条件的。”
“你说。”张童生倒是希望吴伟把条件开高一点,摆脱自己空手套白狼的嫌疑。
吴伟喝着茶却是不紧不慢,掏出手机在这节骨眼把自己媳妇喊过来。吴伟婆姨姓高名英,个头不高,长着一张橄榄型脸庞,染黄的波浪发左右均匀往下垂挂,越过高耸的胸膛直达小蛮腰,把娇小的脸颊托衬出另一个风格。
高英上穿白色带图案卫衣,下穿淡蓝色破膝盖牛仔,配上粉边回力鞋,然后迈着带节奏的步伐,一路魅力四射。
高英在厂里负责场内财务,说直白就是管钱的。吴伟拉过婆姨让她与自己挤在一个宽椅上,搂着她的细腰给二人介绍,然后笑呵呵对媳妇道:“这回我总算把张兄弟给盼过来,进了咱们这个坑就没可能放他归山的道理,现在你给我出个主意,怎样把他禁锢在我们这里呢?”
张童生不知道吴伟唱的是哪一出戏,也不搭话,直勾勾的看着对面这对夫妻秀恩爱,高英没接老汉的话而是望向杨艳,眼瞳逐渐放大,啧,啧两声后,赞叹:“弟妹真是好看。”
“嫂子才叫漂亮哩。”杨艳回以礼报。
张童生一旁解释道:“嫂子误会了,她叫杨艳,是我朋友。”
“我知道她叫杨艳,”高英“哦”了一声,转眼看了看蓬头邋遢的张童生,二人并排坐在一处画面极具落差,忍不住嘻嘻笑道:“心底还正替杨妹妹叫屈,原来是我点错鸳鸯谱。”
“嫂子说笑了,童生好着呢,他才瞧不上我”杨艳回了一句。
“滚,滚,滚,”吴伟做势把高英往外推,“什么破嘴,一点把门都没有,不要以为自己长的水灵就可以胡说八道。”
张童生倒没把高英的话往心里去,只是微微一振很快释然,他当然清楚自己往日里是个什么鸟模样,何况今日的杨艳还特意装扮打理过,哪里会计较这个,接着之前话题继续问道:“不知嫂子有什么要求?”
高英伸出细长的手指在吴伟嘴上轻轻搧了两下以示惩戒,跟着又亲昵的勾住对方脖子,妩媚且娇气,毫无人前忌讳,“这还不简单,买只鸡,鸡脖子一拧,三支香一插嗜血为盟,叩天拜地结为异姓兄弟,再来一段荡气回肠誓言什么的不就结了。”
这俩原来是对活宝,夫唱妇随,思路跳跃性不是一般人能跟的上,张童生暗笑不已,顿时少了生份,玩心起来冲高英道:“嫂子豪气。”
本以为只是一句玩笑,岂料吴伟当场应允道:“这个主意不错,吾妻果然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奇女子。”说着拿出手机查找黄历。
张童生看不透真假,想着这等事情应当不会这么儿戏,想到吴伟给三个儿子取得名字,这家伙的确出牌不按套路,正想摁住对方手机,只听杨艳说道:“难得吴哥与童生一见如故,只是二人结拜为兄弟是件大喜事,不能与附加条件混为一谈,还请吴哥跟嫂子重新斟酌,毕竟生意上的事宜早不宜晚。”
“那,这,唉,倒是难住我了,我也没提早想好呀,要不是这,事情不耽误,补充条件等我下回想到了再提要求如何?要是实在想不出来那就算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对不对?”
“那怎么可以。”杨艳猜不透吴伟是性格使然还是故意以退为进留一手,这对夫妻虽然很逗却不符合企业家该有的逻辑,她心中有疑,同时也不愿含糊不清的与人合作,只希望对方能够在明面上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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