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误会
杨艳双眸游离,还沉浸在刚才发生的一切,“也许我需要一个理由,也许我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是纯粹的胡闹,你别问我原因,就当我脑子秀逗了,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衣女子微微一笑,“你何时做人变得这么般矛盾?你有趣的灵魂何时变成一坨浆糊?”
“不,我现在一点都不矛盾,反而也别清醒,”杨艳挪动身子绽开笑颜反驳道:“从他将我背在背上之后我就不矛盾了,正因为我不矛盾,所以才让你帮我演一场匪夷所思的戏。”
“什么演戏呀,在我看来这压根就是个馊主意,而且还是一个糟糕透顶的馊主意,”白衣女子把茶几上的瓜壳掸进垃圾桶,重新又抓起一把,边嗑边说,两颗小兔牙分外迷人:“其实你应该知道人性不可探,虽然你是我表姐,但是这回我可不替你说话,你做的太过分了。”
“过分就过分吧,”杨艳举目远眺,幽然道:“我知道,也许有那么一天被他发现后因此憎恨我,或者当时我提议分赃时他就已经瞧不起我,可是我内心就有一股莫名的情绪支配着我非要去演这么一出戏,可能这一辈子我失望的太多太多,就想验证一下人活着还有没有盼头。”
“别这样,”白衣女子受其感染,抓起杨艳的手眼里流露着怜悯,“生活没这么糟糕的,你只是遇人不淑,不应该用一次不好的经历而否定全部。”
“他们原本都是我最亲,最重要的人,几乎占据了我整个生命,可最后呢?”杨艳眼眶泛红,泪珠欲滴还止,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那天我不知何去何从,要不是他的出现可能已经了却这一生,反过来说他的出现救了我,当时他背着我,顺从着我,虽然嘴巴是又臭又坏,可是那种感觉真的不一样,特清晰,对我来说他现在就好比海面上漂浮着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许我天生命贱,都活成这样子了还总想着有人疼,有人宠,大变态一个。”
“都一样的,哪个女子不想人宠爱,不想人疼。所以你就幻想把这根小小的稻草变成一根强壮的木桩,然后依附在上面漂泊对吗?”白衣女子安慰着:“只是我的表姐看似外表坚强,身体内的那颗红扑扑的小心心却比谁都娇嫩,打小就是唯心主义的浪漫俏娇娃。”
“哪有这般不堪,”杨艳笑了笑,笑的很开心,脑海里出现碧海蓝天的画面,自己趴在木桩上飘呀飘,一时走了神,不禁嘴角洋溢,像是怕自己的变化被表妹取笑,赶紧收敛笑容,又叹声道:“人与人之间真的很奇妙,不久前的他还是如此的陌生。”
“又哭又笑猫儿啼叫,那现在结局应该深得你意了吧,你瞧他刚才那撕心裂肺的吼叫,那生离死别的悲痛,还有那无力的挣扎,还别说我瞧着都替他心痛,多在于你呀。”白衣女子咯咯大笑作弄杨艳。
“哪有那么夸张,只能说明他心肠不赖。”杨艳再次露出甜甜一笑,“不过最令我感动的是他在那样的情形下还一直惦记我的伤。”
“是呀,是呀,”白衣女笑道:“瞧他当时一心护着你的样子,感动死人了。”
“少嘴贫,”杨艳轻轻的踹了一脚表妹,然后把腿搁在她身上,“替我再揉揉,今天被杨栋那臭小子撞的不轻。”
白衣女子接过腿,轻轻的揉起来,揉了一阵说道:“等会给你带一瓶药膏回去,我瞅那家伙在我跌打馆里瞄了许久,有顺手牵羊的味道。”
“确实有那么个意思,不过他肯定会给你钱的。”杨艳回想起那一幕,笑容不由自主浮现,坚定的回了一句。然后问道:“他还在偷偷学你推拿的手法呢,对了,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小伙,表演力这么强?”
“我本来想让弟弟来着,但是又怕穿帮后被老爹责骂,于是就让男朋友找几个人帮忙演戏,还别说,我交代的事这小子贼上心,昨天整整演练了一个晚上,我怕他们演过头出乱子,一直在旁监督着要把控分寸,还提前把馆里尖锐的东西都给藏起来。”说着说着白衣女子忍不住嘻嘻笑起来。
白衣女子姓王,名小朵,与杨艳是姑舅表亲,她父亲是王阿梅哥哥,就是当初在医院里拉着张童生讲道理的那位王老汉。
“那个穿皮衣的小伙就是你男朋友吧,挺精神的,准备什么时候上花轿?”杨艳问道。
“等他什么时候登门奉上两条重二点五斤重的真黄金时,本小姐再考虑考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市侩,”杨艳取笑道:“一个男人,他的人品与责任感比什么都重要。”
“少来,别整的自己老妈子似的。”
王小朵自然是开玩笑,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男朋友兜里能揣几毛钱,此时那几个演技精湛的小伙就在外面厅里吧唧着花生米胡侃吹牛,而且花生米的钱还是她出的,不过感情这玩意就是那么奇妙,今儿个所有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唯独张童生是个局中人,这场戏看似单单考验张童生,其实何尝不是在考验所有参与人对人性的理解与触动。
有些人活着追求潇洒人间,有些人在追逐欲望,而王小朵只想让自己每天笑的简单一点,舒畅一点,对心灵追求多过物质的她更能体会杨艳的想法。
王小朵看了看时间,对杨艳说道:“这份答卷已经近乎完美,虽然你告诉我不知道自己的初衷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由衷的恭喜你。”
杨艳咬着下唇却道:“还差最后一步,要是他经受的住以后我的命就是他的,你就当是一个疯子疯狂的赌博吧。”
“我相信他会回来的,你总是这样,骨子里的极端太恐怖了却忘了有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王小朵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理解不代表赞同,她站了起来冲外头的男人喊道:“时间到了,我告诉你们,今日个的事谁要是显露半句出去我就把阮强给剁了。”
阮强就是皮衣男,王小朵的男朋友,他在厅里听到女朋友的警告声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进来,先冲杨艳喊了声表姐,然后举起手信誓旦旦应允道:“绝对守口如瓶。”
张童生已经足足跑了五条马路,他很清楚盲目碰运气做压根就是徒劳,可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至于报警他想都不敢想,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张童生迈着疲倦的步伐回到跌打馆,推开房门见卷毛跟皮衣男坐在里头等他,对二人略带惶恐道:“没找到人,不过我可以先写张欠条给你们,只要你们把人放了先。”眼里尽是请求。
皮衣男与卷毛分别坐在两张床上,嗖的同时站了起来,反倒把张童生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问道:“你们......,你们不会不信守承诺吧?”
皮衣男与卷毛站的笔直,齐刷刷冲着张童生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说道:“大哥,实在不好意思,误会你了,真是别人拿错包了,现在给送回来了,实在抱歉。”
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一名男子,正是之前拿包的年青小伙,满脸歉意道:“对不起,是我拿错了,一回去我打开包发现不对就立马给送回来了,我的包落在面馆了,真的抱歉。”
张童生察觉不出其中的错漏,一听原是虚惊一场心情大好,哪里还会往深处琢磨,反倒觉得小伙面对巨款不为所动着实令人钦佩,冲他竖起大拇指赞道:“拾金不昧,可贵!”称赞过罢,连忙又冲皮衣男道:“既然误解已开,那我朋友呢?”
杨艳站在门边,羞羞答答却又落落大方,她真的很感动,很幸福,尽管眼前这男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男人,她却还是那么知足,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她激动的有点忘乎所以,忘了旁边还有许多人,忘了表妹就在自己后头,她笑意嫣然,无比舒畅的敞开自己双臂等待张童生的拥抱。
张童生把这个拥抱理解成劫后余生的庆祝,自然不会吝啬,上前把杨艳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部,安慰道:“没事了。”
“嗯。”杨艳含着泪花紧紧地搂着张童生,久久不愿撒手,直到张童生不好意思推开她,她才羞涩一笑,说道:“我们走吧。”
张童生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一事,走到王小朵旁边,问道:“你那涂在腿上的药膏对外出售不?”
王小朵笑了笑,提起一条小袋子拍了拍,示意东西已经在里面,张童生问道:“多钱?”
“钱我已经给朵朵了。”杨艳害怕再继续逗留下去叫张童生瞧出端倪,催促道:“快走吧。”
“谢谢朵朵,”张童生脱口道谢,却察觉自己喊得有的亲热,追问一句:“你叫朵朵?”
“嗯,王小朵。”王小朵甜甜一笑。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