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祸水太难当

作者:baby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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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


      无名居有的时候真的太像静庐了,灵犀在这里总是能回忆起静庐,回忆起曾经和师父在一起的日子。
      李建成离开之后,灵犀就在无名居留了下来。每日帮师叔照顾药材,到后面的山上放风,她的心逐渐平和下来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无名的病人有好多,他的名声早已被知晓,各路被伤病困扰的人都会前来问诊。
      而无名也很乐意接待这些人。
      日子回到了从前的模样,灵犀不再过问外面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努力告诉自己,这无名居就是她的家,她甚至想要终老于此。
      李家,那个与她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地方,也渐渐走出了她的心。
      她想,自己与李世民相爱一场,能给他的就是离开李家,甚至听师父的,不报仇,远离纷争。
      说来也十分奇怪,无名的名声当真不小,可是这么多天来,却从没有李府的人找来这里,就好像之前那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一场梦。
      也许是李建成真的说了什么,又帮了她。
      灵犀不愿去想,在无名师叔的教导之下,她知道了忘忧的修炼心法,也知道了李渊一直想要追寻的长生不老药是什么。
      师父的师兄弟们,如今只剩下她和无名师叔,那门派的长生不老之术也已经随之失传,当今世上,只有灵犀和无名服过忘忧,他们可以老得很慢,却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她将师叔当成相依为命的人,希望能够继承更多师门的医术,救死扶伤,叫自己的努力有些价值。
      一日,无名居里来了一位受伤不轻的男人,那男人被自己的兄弟搀扶着走了进来。
      无名见人中的是箭伤,便急忙叫人坐下来看,他叫来灵犀帮忙处理伤口,花了不少时候,这才安顿下来。
      如今外面天下大乱,到处都是受伤的人,这人想必不是寻常百姓,而是哪家的兵士。
      只听男人开口叹息:“明明打了个胜仗,如今却因李密轻敌,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弟兄被杀被俘,这瓦岗寨也完全散了,真是可叹。”
      “喂,你好好养伤,多什么话!”他的兄弟给他使了个眼色,像是告诫,这里并非说话的地方。
      那人一看,却道:“有什么不能说,杨广死了,隋朝完了,当了皇帝的不止一人,而我们做得正大光明!若非我只是小小的一个小将,我还想要去杀了李密那个贼,他倒好,跑去投了李渊,却叫那么多将军们都被害!”
      这话听进了灵犀的耳朵里,灵犀这才发现,短短几个月,外面变天了。
      怪不得他们李家也不再追究她一个弱女子,原来不仅杨广被宇文化及那些人杀了,杨侑也已经被迫禅位于李渊,眼下,李渊早已去了长安,做了皇帝。
      如今天下局势大乱,除了李渊称帝,王世充大败李密之后,俘获了瓦岗寨包括秦琼、程咬金、单雄信在内的数十位大将,实力大增,占领了李密的地盘,势力从洛阳扩展到了整个河南。他被同样称帝的皇泰主封为太尉,掌握了实权。
      原来,他们早已经不在此地了。
      一路下来,李世民成为李渊手下最得力的将领,又怎么可能有精力去顾及她灵犀呢,或许他也早就平静了,忘却了他们这段过往。
      现在是李渊即位的第一年,唐武德元年,李世民由于卓著的战功,被晋封为秦王的第一年。
      直到那两个看伤的人走了好久,灵犀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对李世民不了解,一点也不了解,她仅有的了解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干巴巴的词。
      唯一的天策上将,唯一的唐太宗。
      她见过的李世民的确是个不算温柔的人,年少的他就杀伐果断,敢爱敢恨,可是灵犀始终还没办法把那个对自己那么深情的人和杀人无数的大将扯在一起。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自从几年前静庐那场大火,改变了她的一生,也改变了李世民的一生。
      那之前,李世民曾经幻想自己可以娶到灵犀,可以给她一个温暖的家,他没想过自己会去带兵打仗,若要真的起兵,他们李家也不是非他不可。
      可灵犀的死叫他悲痛欲绝,他将精力放在了战场,这战马一上,就再也下不来了。
      如今,灵犀又一次离开了他,在整件事还没能查清楚的时候,江都出事了,战机关乎生命,他被命攻入了长安,离开了家,也离开了寻找灵犀的希望。
      这一次,他的悲伤之中多了怒火和不明,活生生将他历练成为一个无人能敌的悍将。
      他不明白,灵犀为什么不能来找他解释清楚,他一个从不会对人退步的人,竟然觉得,只要灵犀来了,就算她真的是刺客,那他也认了,他要她。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灵犀的仇人,而灵犀也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
      千里之遥,无处寄相思……
      后来几乎每一日,都会有伤兵来看诊,直到几日后的一个黄昏,灵犀再一次见到了一个久违了的朋友,她的恩人秦琼。
      这些年来,瓦岗寨也打过不少大大小小的仗,秦琼还是秦琼,威武不凡,可他又不是秦琼了,他千疮百孔,他老了。
      灵犀看到他疲惫的神态,以及被岁月掩盖住的那双有神的眼睛,觉得心疼不已。
      这样的世道,不知道对英雄好汉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灵犀站在门口发起了呆,一时忘了走进去。
      无名不见人来,这才转头去看:“犀儿,快把药拿来,怎么愣在那里了?”
      秦琼抬头一看,见灵犀就在面前,他也愣住了,一时间,他觉得恍如隔世。
      昏黄的夕阳下面,灵犀还是如同当日初见时,站在阳光之下的那个少女,美丽得不像话。
      这些年来,岁月将他狠狠磨砺,却好像格外优待了灵犀,她仍然是当年如水的模样,甚至更美丽。
      “秦大哥,好久不见。”灵犀先开口了,她看着秦琼一直盯着自己,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灵犀,果真是你!”秦琼激动地起身,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无名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灵犀果真如师兄所说,尘缘未断,无法可断,走了李家公子,又来了个秦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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