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系统怎么又不开心了

　　连镜是被手机提示音惊醒的，她的睡眠很浅，一点声音都足以让她离开梦乡。她已经这样戒备地活了二十多年，哪怕离开了那个牢狱般的地方，她也改变不了自己的习惯。

　　她收到了好多消息，连镜按顺序点开观看，第一个就是夏璞玉的母亲周然邀请她去一个宴会，夏璞玉的成人礼，感性她这段时间对夏璞玉的教导。
　　夏璞玉的成绩进步了很多，周然听到夏璞玉班主任的电话时，原本还挺害怕他又在学校惹了什么事，结果是他在年级的排名大幅度上涨。

　　“夏璞玉的生日。”连镜想起来周然前几天以讨论怎么辅导夏璞玉的名义邀请她逛街，她当时就猜到周然是想顺便帮她解决礼服的问题。
　　在那些贵妇人里，周然温柔妥帖得格格不入。

　　系统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些细节，只是盘算着怎么样完成进度：“剧情终于快开始了，再没有虐意值和剧情完成度我就快饿死了。”

　　“别着急啊。”连镜轻飘飘地安抚系统，一边浏览其他的信息。当她听见某收款软件的到账通知时，就知道那个经常找她做心理辅导的又给她发消息了。
　　话少钱多，连镜对这个客户很满意。

　　[抛弃我的父亲要回国了，我想杀了他。]

　　仅仅一行字，连镜就感受到了用言语无法形容的恨意。她似乎猜到了这句话完整的意思，我想杀了他全家，甚至包括我自己。通过那么长时间的心理咨询，连镜知道对面那个人有多不幸，哪怕她一直建议对方找专业的心理医生开导，对方还是坚持隔一段时间就给自己发消息。

　　“如果您有把握做好完全的准备，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喂，你这是在教唆犯罪啊。”系统看见了连镜的聊天框，立即阻止道，“这样他要是真的犯了法，你也脱不了关系。”

　　连镜没有理会情绪激动的系统，慢条斯理地继续打字：“不过我想呢，像您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打算动手，定人不会给我发消息留下这个把柄。”
　　“既然不打算真的杀了那个人渣，不如装的云淡风轻一点，再想其他办法。”

　　连镜发出去的消息宛如石沉大海，对方的头像也暗了下去。她早就习惯了对方这样，反正自己是收钱说话，对方的其他行为她完全不在乎。
　　反正对方也算是个……还挺守法的心理变态。

　　系统能够入侵这个世界的网络，它立即查探了对面那个人的身份，但是它暂时没有那个权限透露给连镜。系统看着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皮肤的韩渡，这个世界让人胆寒的反派，默默在连镜的识海里装作鸵鸟。
　　影响应该……也不是很大吧？

　　连镜不知道系统为什么突然安静了，她也乐得清闲，处理了其他一些工作学习上的事情，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去给连镜上课。
　　等过了夏璞玉的生日宴会，这个寒冷的冬天也差不多结束了。

　　“等等，”系统突然想起来今天似乎是什么重要的剧情节点，匆忙催促连镜去另外一个地方，“你要救下奄奄一息的反派，然后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他会反咬我一口？”连镜找了个理由跟周然请了假，随手在路边扫了个单车就骑向系统说的地方，“那我不如现在就弄死他。”
　　反正他也被仇家搞得半死不活了。

　　“那怎么行！”系统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它的宿主好像总是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说出那么严重的话，让它分不清真假。
　　“反派要是现在死了……世界崩塌，凭我现在的能量根本没办法让你活着离开这个世界。”

　　“好吧。”像是预料到了系统会这么说，连镜的声音里没有失望，她只是饶有兴味地勾了勾唇 ，走到系统指示的地方。

　　“他叫什么？”

　　“韩渡。”

　　“哦。”

　　连镜走向了蜷缩在角落里的韩渡，可能是为了躲避仇家，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让碎发都湿哒哒地黏在一起，饶是这样，连镜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相貌是万里挑一的。

　　食指附上韩渡眼角的血痕，连镜还没开口，韩渡的眼睛就猛的睁开，像一只穷途末路的小狼，用湿漉漉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
　　真有意思。

　　“想活命吗，小可怜。”系统刚刚在连镜的脑海里念完了台词，就听见她说出这么一句人设崩塌的话。
　　预想中的人设崩塌惩罚并没有出现，系统迷惑地看着连镜继续操作。

　　韩渡明显有被连镜的话语冒犯到，他目光阴沉了几分，但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连镜。她继续说：“唔……我想想，你现在应该不敢去医院吧。”
　　“我呢……好像正好缺个保姆，你要是同意就眨眨眼，我替你治疗，不同意就倒立学个猫叫。”

　　“你看看人家小反派的表情就知道，他在问你说什么鬼话呢。”系统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现在的韩渡羽翼未丰，但是也不是她可以这样戏弄的对象。

　　“好。”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韩渡的嗓音听起来有点干涩，更符合他现在落魄的样子。
　　连镜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就是等他东山再起了就要自己好看。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刚租了个新房子，刚好缺个打扫卫生的，其他事情等房子打扫干净再说。

　　连镜新租的房子离这个地方很近，所以她没怎么费力就将韩渡带了回去。反正按照剧情来看，韩渡暂时是死不了的，她就是随便治疗一下应该也没问题。
　　反正应急治疗方法，连镜掌握的十有八九了，至少不会让韩渡落下什么隐疾。

　　“宿主，你是学医的吗？”系统疑惑地看着连镜熟练地为韩渡处理伤口。

　　连镜只是微微抬头，眨了眨有些发干的眼睛说：“我是个道士。”
　　道士嘛，什么都会的。

　　“咦？”因为经常被连镜戏耍，所以系统并没有将连镜的这句话当真。它没有意识到连镜未卜先知在这里租了个新房子，也没有意识到连镜手法熟练地像是练习过千百遍一样，只当这是剧情需要。
　　孰不知，连镜来自剧情之外。

　　或许是因为疲惫到了极点，当时的韩渡没有太多精力思考连镜是不是仇家派来补刀的，所以迷迷糊糊地进行了一场豪赌。
　　如果真的死在她的手里，也算天命了。

　　所以当韩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既惊讶于自己真的逃脱了死劫，又没有放下对连镜的防备。需要一个保姆……他韩渡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停过这样冒昧的话。

　　“嗯？”连镜回来的时候发现韩渡安稳地坐在床上，疑惑地问，“身为保姆不需要打扫干净房子吗？”

　　韩渡丢出一张支票：“这上面的钱，够你生活了。”
　　他看的出来连镜不是生活富足的人，这件房子也算得上是老旧了，支票上的钱够她生活几辈子了。

　　“是嘛，谢谢啊。”连镜收起了支票，接着问，“那什么时候开始打扫？”

　　饶是韩渡也愣了一下，狐狸眼睛里难得露出了一丝疑惑。
　　这个女人，听不懂人话吗？

　　“你答应我的哦，做我的保姆，我救你一命。”连镜把挟恩图报这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人在屋檐下，最好还是低低头。”
　　“少爷，你也不想被虎视眈眈的仇家找到吧？”

　　看着连镜无辜的眼睛，韩渡的指甲戳破了皮肤，但他还是按捺住了脾气。她说的对，自己还不清楚目前的情况，也对这个女人的身份一无所知，万一她真的把自己的信息透露给那些人，他只能是死路一条。
　　还是先修养几天，再找机会离开。

　　“好的。”韩渡逼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替连镜做起了家务。

　　不过这间房子不算大，所以韩渡没多长时间就整理干净了，他看着袋子里刚买的水果，切好送到了连镜的面前。

　　“唔……我不喜欢吃葡萄。”连镜一边打游戏一边对韩渡挑三拣四。

　　不喜欢你买它干嘛？
　　很快反应过来连镜是在寻自己开心，韩渡只好将剥好了皮的葡萄放进盘子里，递到了连镜的面前。

　　还挺上道的，假装没看见韩渡强颜欢笑的面容，连镜在心里对系统夸了一句。

　　系统快要崩溃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他是反派，是这个世界……”
　　“诶？怎么剧情完成度在上涨？”
　　“审核机器坏了吧？”

　　“别激动，”连镜给没见过世面的系统上了一小课，“这不都是原本剧情里，[我]会对他做的事吗？”
　　“明明是他的救命恩人，却成了他的保姆，连吃个水果都要挑三拣四。”
　　“虐谁，还不是虐呢？”

　　“等等，虽然你表面上这么不要脸，原来其实是……”在为原女主讨回公道吗？

　　连镜还以为系统也上道了，一边指使韩渡一边说：“啊？被你发现了。”
　　“我真的很缺一个男仆诶，而且是长成这样的男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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