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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强,则国强
次日一早,宫中便传来了消息,刑部尚书昨夜被刺杀在自己家中,颈上一刀致命,干脆利落,一看手法就很专业。
张谨言呵呵一笑,秦国公贩卖私盐之事,当时那个斥候曾与她禀报过,郊外那间仓库往来的有刑部尚书的人,只是张谨言再三衡量,刑部执掌全国刑事律法,还要复合各地递交上的的刑事案件,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一时找不到合适人选,此位悬空着,等过些时日,再有人上位,交接也会很麻烦,张谨言不想因为一个人而出现积压案件的状况,到时不知有多少冤案来不及处理,所以,张谨言本没想轻易动他,只没想到,是他自己愚蠢,自己作死,又怪得了谁?
张谨言让柳青去撤了对刺客楼的追杀令,就急匆匆的入宫了,看这传口谕的人如此急,想必是下朝之后圣上就立刻传召了。
不用想,张谨言就能猜到圣上召她入宫的目的,定是想询问这刑部尚书之死。
张谨言入了宫,又急匆匆的向御书房走去,后面传召的太监直在身后喊着,公子等等老奴。
果不其然,一进御书房,张谨言行了礼,不待她退居一旁,圣上就开口询问了:“刑部尚书之死,可是与谨言有关?”
张谨言点点头,回道:“的确有关,只是谨言没想到死的会是他。”
圣上一听,有些疑惑。“谨言何意?”
张谨言就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期间圣上眼神也是百转千回,一时担心,一时惊诧,又一时欣赏。
待张谨言说完,圣上一拍案几也是一脸怒意。“这刑部尚书也是死有余辜,你之前呈上来的罪证倒是没派上用场,稍后朕便命自己的人随意去查办一下。”
张谨言嘴角一勾,自己的人去查办,不过是走走过场,结果当然是悬案一桩,最后不了了之,即便不是,此次暗杀是刺客楼主亲自出马,想必也查不出任何线索,结果还都是一样。
圣上怒意过后,又一脸愁容,给张谨言赐了坐,问道:“这朝廷蛀虫是少了不少,只是这悬空的位置,朕一时之间无人可任,这该如何是好?”
张谨言一听,这才想到这个问题,以前只顾想着怎么干掉他们,却没想到时间紧迫,朝廷上下有些青黄不接。
张谨言认真思忖许久,回道:“谨言有三个对策。”
三个?只一会儿就想了三个?
“谨言说来一听。”圣上不免多看了张谨言一眼,此子果然不负自己所望,也不枉自己忍气吞声这么多年,等她长大。
“其一,先暂停圣上整顿朝堂的计划,如今敲山震虎,想必他们也能安分许久,只待有合适人选,再行启动,只行商的事照常进行。其二,历来赶考学子多是地方推荐,少有靠自己考上来的,一是名额有限,二是没有关系门路,多半又被刷了下去,后面那些能考入的学子基本上又被那些世家所包揽,若是在全国大肆建造书院,推行九年义务教育,再改革一下科考制度,想必会有很多有真才实学的寒门弟子入选,到时他们无关系背景,会是圣上很好的左膀右臂,只是比法比较费时,需循序渐进,徐徐图之。其三,立即在全国开放科考,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一路跟进,一旦发现科场任何苟且之事,一律严惩不贷,此法可解圣上燃眉之急。”
圣上听后止不住的点头,眼中放光,张谨言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她所说的其一和其三他都清楚,只是这其二,还有些一些不明,便开口问道:“这九年义务教育又是什么?”
张谨言沉默许久,这若是说出来,真的去做,肯定会全国轰动,震惊朝野,这相当于一次改革,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事,且难度系数不小,成功了还好说,若是失败,圣上脸面往哪儿放?自己小命还在不在?张谨言突然有些后悔,此刻有些纠结,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圣上很少见到张谨言如此为难,自小就没见她把何事放在心上,圣上心思一沉,果然这个九年义务教育不简单,只是见张谨言沉默,不得不又开口说道:“谨言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无论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况圣上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张谨言仔细斟酌了一番回道:“不是谨言不说,而是这九年义务教育若想施展开来,确实困难重重,会阻碍各大世家的利益,如今朝堂明面上无人敢与圣上作对,就只怕他们阳奉阴违,私底下有人暗中针对不说,或者有一处不愿配合,便无法成功,所以阻碍之大难以想象,谨言不敢保证能够成功,若是成功了,利益和功绩圣上无法想象,谨言怕只怕一旦失败,到时圣上颜面有损,那真就是谨言之罪过了。”
圣上听后,也细细斟酌着,这朝堂重要的官职都在他自己手中,也都是可信之人,只是其他闲职和地方小官也不能小觑,怕的就是如张谨言所说的,私底下有人暗中针对,只要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便整个瘫痪了,这风险实在太高。
只是越听她这么说,圣上心中越发好奇,越想跃跃欲试,思虑之后又说道:“谨言所说的困难重重暂且不提,先把你所谓的九年义务教育详细说来一听,朕听后再做决断。”
张谨言点点头,没有说话,只认真的整合着脑海中的资源。
圣上见张谨言在思考,没再出声打扰,只静静的坐在上位看着。
张谨言大致的整理了一下,大纲是有了了,只差具体细节内容,这一时之间想到的法子又哪里有时间去想具体的方案,只得实话实说。“圣上,此事很是复杂,谨言需回去详细书写下来,到时再呈与圣上一瞻。”
圣上被吊了半天的胃口,突然又听到这样的结果,心中有些急不可耐,连忙站起身,拍着面前的案几,口上说着:“谨言不必回去,此处有纸笔,你就在这里写吧。”
张谨言吓得连忙俯下身。“谨言惶恐。”
圣上这才反应过来,又看张谨言谨记臣子的本分,丝毫没有恃宠而骄,又满意的点点头,只是他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又怎可轻易更改,此时眼中带笑,又说道:“谨言不必惊慌,朕恕你无罪,尽管过来。”
看着还在为难的张谨言,圣上只得板着脸,严肃的说道:“谨言可是想抗旨不成?”
张谨言无奈又无法,只得整理一下衣袖起身,搬着自己的凳子坐在案几旁,那个位置就算打死她,她都不敢坐。
圣上示意太监磨墨,自己坐在上方看着,只见张谨言屏气凝神,笔尖灵动,字迹飘逸,一挥而就。
圣上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激动,又怕打扰张谨言思路,又一时无人可说,只得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才能按耐下此刻的心情。
过了许久,张谨言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把笔放回原位,甩甩有些泛酸的胳膊,说道:“这只是启蒙和小学的计划书,往上还有初中,高中和大学,若是圣上看后觉得可行,谨言再回去写了其他计划书呈与圣上。”
圣上一脸激动,没看张谨言所说的计划书一眼,只目光急切的看着她。“可行,可行,其他的,谨言可否先捡大概的与朕提前说一说。”
圣上真的有些等不及张谨言的计划书了,此时此刻只想接着听下去。
张谨言面上一僵,这圣上好奇心怎么这么重!她此时有些用脑过度,擦擦额头的虚汗,回道:“圣上,容谨言稍作休息。”
圣上连忙端过自己的茶盏,推到张谨言面前,神色不容拒绝。
张谨言这次乖乖的接过茶盏,她可不想再从圣上口中听到,张谨言你莫不是想抗旨?
圣上拿起计划书,又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心中震撼不已,放下计划书对上了张谨言明亮的双眼,圣上不由得又心中感叹,幸好,张谨言是为他所用,不然……
张谨言见圣上看完了,整理了一下思路,稍微改动了一下,说道:“小学多注重文学和品德的修行,数学也只简单的教一些入门的课程,待五年课业结束,便会进入初中,那时课业会增加至九门,会教一些深入的知识,待三年课业结束,又会步入高中,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增加几门功课,再三年课业结束,就会步入大学,到时人人有选择精修专业的权利,到时再有专业的人员辅导传授。比如有人喜欢军事,便有专人传授兵法,若是有人喜欢刑事案件,就有刑部或者大理寺专业授课,若有人喜欢桑农,就由专业人员传教,到时就算是去做一地方小官也能造福百姓,还有…”
张谨言说罢,又说道:“这些都是朝廷的储备人员,到时人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见圣上回神不待他做出反应,张谨言又说道:“九年义务教育的意思就是,小学到初中国家免费教学,到时无论贫穷或是富裕,都能上的起学,人人也必须上学,知识改变命运,一个国家的繁荣昌盛与其息息相关,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智则国智,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张谨言现下还不敢说男女平等,无论男女都要上学的言论,只这个义务教育的推行就困难重重,若此刻就为女子出声,怕是阻碍了所有男人的利益,都不用想,绝对不会成功,若过些年,年轻一代的人受了现代思想的洗脑,再去推行男女平等要容易的多,到时若她还在,圣上还能重用她,她也顶多会提上一提,若是她已然不在,也就不关她的事儿了。
圣上听后久久不能回神,仿佛眼前就是一片伟大的蓝图,到时候的功绩前所未有,圣上再也顾不得君臣之礼,激动的抓着张谨言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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