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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在认识诸君之前,不是,在与诸君熟识之前,许东篱是一位活得恣意潇洒的初三年级的女生,学习成绩优秀的同时还担任班长,每天除了学习和管理班级纪律之外,生活的无忧无虑,没有任何的烦恼与困扰。
当然,作为一个13岁的女孩,许东篱也有女孩子的小心思,这个小心思没有任何人知道,那就是她偷偷的喜欢着班里的一位男生,任宏伟。任宏伟个子不高,浓眉大眼,沉默寡言,但是成绩优秀。其实许东篱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他,也许喜欢他的眼睛,也许喜欢他沉默寡言的样子,也许有太多也许,但是这些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在许东篱看来,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于是,在每天的学习生活之余,许东篱总会默默的观察着任宏伟的一举一动,心情也会随着任宏伟的心情起起伏伏。整个班级有50人,但是在许东篱看来,班里只有2位:许东篱和任宏伟。
许东篱以为,自己的初三生活就会这样无忧无虑朦朦胧胧的继续下去,但是不曾想,这样平静的生活被秦晓辉所打破。
秦晓辉坐在许东篱的前边,成绩也很优秀,但是却是一位呱噪男,平时2人的交流并不多,但是突然有一天,秦晓辉一脸贼兮兮的回头悄悄的对许东篱说:“咱班的诸君喜欢你”。许东篱愕然。
诸君,许东篱是有印象的,属于学习好,篮球好,外形好的“三好学生”,班内的好多女生都喜欢他。但是许东篱对他的印象最早是源于初一刚开学时发生的一件事。
那是一个晚自习课间休息时,因为着急往教室跑,许东篱被地上的石头拌了一狠跤,之后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当时只觉得腿麻的不行,回到座位没多久,就感觉到腿上有湿湿的液体往下流,许东篱毫不在意的用手一摸,竟是满手的鲜血,从未见过这么多献血的许东篱当时就被吓得哭出声来,原来腿上流的血已经将裤子都浸透。
周围的同学看到之后也大声惊呼,叽叽喳喳却都不知怎么办。后来是诸君走了过来,他高高的个子一靠近,大家都自觉让出位置。诸君看到哭的稀里哗啦的许东篱,眼泪、汗水和脸上的头发都已纠结在一起,沾满鲜血的手也不知放在哪里,张开着就放在桌子上。诸君递过去几张纸巾:“把手先擦干净。”许东篱抽抽噎噎的抬起头来,诸君看到了一双像泡在水中黑葡萄一样的眼睛,许东篱接过纸巾胡乱的擦了起来。诸君蹲下,用手稍微抬了下许东篱的腿,许东篱又开始哭了:“疼。”
诸君想了下,让同桌左问去找班主任,然后对许东篱说:“我先带你去医务室。”许东篱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点点了头。
诸君转过身,说:“上来,我背你。”许东篱停止了哭泣,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诸君扬了扬眉毛,意思是你不上来你怎么去?没有办法,许东篱在大家的帮助下慢慢扒在诸君的后背上,诸君要站起身的时候,只听见许东篱在耳后糯糯的抽噎的声音:“你慢点,我疼。”诸君没说话,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因为摔的是小腿,所以诸君只能将胳膊放在许东篱的大腿上托着,许东篱感到尴尬及不自在,在去医务室的路上,不老实的在诸君后背上动来动去,虽然诸君在班内最高,但是许东篱的个子也不矮,本身背的姿势就不舒服已经很费力气,许东篱这样一折腾,诸君的头上开始冒汗,一热就有些急躁,突然停下,扭头对许东篱说:“你能不能别乱动?”
许东篱委屈的说:“我这样不舒服,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走。”诸君暗暗咬了咬牙,一只手慢慢滑到许东篱的小腿,轻轻的捏了一下,许东篱立刻呻吟了一声。“下来?怎么下?”诸君冷哼一声。许东篱不说话,安静了。诸君重新走起来。
只是慢慢的,诸君感到后背有湿湿的凉意,回头一看,许东篱正扒在自己的背上默默的流着眼泪,诸君有些不忍,但因生性冷淡,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加快了脚步。
到了医务室,诸君把许东篱轻轻的放在椅子上。校医简单问询之后,就说:男同学先出去吧。”
诸君转身要出去,许东篱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害怕并紧张的看着诸君。诸君:“我在外边等。”许东篱的眼泪又回到了眼中,感激的点点头。
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是好在骨头没事。校医进行包扎之后,血也止住了。校医把诸君叫进来,叮嘱了注意事项之后就示意可以离开了。
许东篱的两只裤腿已经被剪掉,诸君看着被包扎成像两个圆柱子一样的腿,脸上露出了笑意。许东篱羞恼的瞪了诸君一眼,诸君无所谓的耸耸肩,说:“走了。”
许东篱扶着椅子的扶手慢慢的起身,诸君看着她,不上前也不说话,许东篱试着挪了一步,不行,腿没法弯。许东篱又试着扶着墙慢慢的往前挪,虽然还是有些疼,但是终究可以走了。诸君只是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后,也不说话。挪到楼梯口,许东篱呆住了,因为小腿被包扎的没法弯曲,根本无法下楼。诸君越过她,往下走了两个台阶之后,抬头看着许东篱。
许东篱不自觉的将后背挺直,眼光直视,就是不看站立在下边的诸君。
诸君摇头笑了笑,小声低语了一声:“倔。”
之后,往上迈了一个台阶,抬头对许东篱说:“我背你?”
许东篱居高临下的看着诸君。因为刚开学还没几天,所以许东篱并不知道面前这个高高的男生是谁,但是看着诸君清澈明亮的眼睛,许东篱微红着脸,低头并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诸君背着许东篱安静的走着,经过一番折腾,许东篱有些疲惫不堪。少年的后背虽然单薄,但却温暖有力。许东篱慢慢的有了些睡意,只是在睡着之前,许东篱仍然惦记着问道:“你叫什么?”
“诸君。”诸君说。
“谢谢你,诸君。”许东篱说完就扒在诸君的背上睡着了。直到许东篱的爸爸来到学校从诸君的身上把她抱走,许东篱都没有醒。
虽然诸君帮过自己,但因为2人的座位离的较远,很少有接触的机会。现在突然听秦晓辉提到。对此,许东篱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嗤之以鼻。惊讶在于:诸君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嗤之以鼻的原因是:真是一个八卦呱噪男,鄙视。看着许东篱的面无表情,秦晓辉讪讪的把头扭了回去。
也许是被许东篱不屑一顾的表情刺激到了,秦晓辉开始在班内肆无忌惮的传播诸君与许东篱的“绯闻”,对此,许东篱的表现一点都不像是13岁女孩该有的样子,依然上学放学,仍然担任她的班干部,仍然默默的喜欢着任宏伟,也许在她的世界,喜欢一个人,和世界没有关系;她被一个人喜欢,也和她没有关系。本性冷漠的特点在少女时期就已初见端倪。
但是现实就是某些事情不会因你的置之不理而销声匿迹,班里的同学陆续用有色的眼光有意无意的在诸君与许东篱的身上转来转去,而罪魁祸首秦晓辉更是得意洋洋的摆出一副“我说的吧”这样可憎的表情。许东篱暗暗咬牙切齿的同时,内心也对诸君产生了一些反感情绪,因为在她看来,如果没有诸君的存在,也许自己就不会面临这样难堪的局面。于是,当在课间发到诸君的数学试卷时,许东篱面无表情的将试卷拍在诸君的桌上之后就转身离去,一改之前的笑容满面,只留下诸君若有所思的眼光,以及微微抿起的嘴唇。
本无太多交集的许东篱与诸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交流更是少的可怜,爱笑的许东篱对每个人都是笑脸相迎,但是唯独对2个人心生愤恨:秦晓辉与诸君。
但是许东篱不知道的是,本以为与自己毫无瓜葛的诸君会对自己的影响那么大,那么长远,如果能够料到事情的发生轨迹,也许就不会那样的恣意妄为,不会那样的张牙舞爪,更不会那样的肆无忌惮。
是的,许东篱的内心一直藏着一个叫着肆无忌惮的怪兽,只不过这只怪兽人不知鬼不觉的存在着,只待时机一到势如破竹一样的出现。
慢慢的,许东篱发现,自己默默喜欢的任宏伟也在用打量和深思的眼光瞅着自己时,许东篱内心的小宇宙爆发了,羞愤,委屈的思绪充满心间,许东篱愤愤的扭头看着最后一排正在默默看书的诸君。
也许是感受到这束炙热的眼光,诸君也抬起双眼看着许东篱,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看到许东篱眼中泛着的隐隐泪光,诸君握笔的手蓦然一紧,但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的抿着嘴唇。不知道两人的对视有多久,也不知道周围有几人看到这2人怪异的行为,直到,直到上课铃声响起,许东篱才狠狠的将头扭向前方,不管身后那道仍然粘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有一天,当许东篱整理大家的作文本准备交到老师的办公室时,发现全班只有诸君没有交。许东篱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走到诸君桌子旁边,用脚踢了踢桌腿,正趴在桌上小憩的诸君的同桌左问抬起头来,迷迷糊糊的说:“怎么了?”
“诸君呢?”
看到是许东篱,左问立刻清醒了,嬉皮笑脸的不怀好意的拉长了声音说:“哦,诸君呀,打球去了!我给你立刻把他找回来。”说着,就要朝教室的后门走去。
许东篱面无表情冷冷的说:“不用了,等他回来让他自己把作文交到老师办公室去。”说完,许东篱立刻转身离去,那种感觉好像左问是有毒病菌一样,左问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趴在桌上享受他的小憩。
从老师办公室返回到教室的路上,许东篱遇到了拿着作文本的诸君。诸君在看到许东篱的一刹那,脚步就不由的一滞,之后慢慢的向许东篱走来。匆匆往教室赶的许东篱在看到诸君之后,加快了脚步,俩人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诸君突然停在了许东篱的前边,如果不是许东篱迅速闪过,2人差不多就要撞上了,被吓了一跳的许东篱立刻张大眼睛瞪着始作俑者。
这是2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对视,近到许东篱在诸君眼睛中都能看到自己的倒影,也许是发现2人的距离太近,许东篱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睛望后退了一步。诸君只看到两把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遮盖,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一时俩人谁也没有说话,诸君沉默的看着低自己一头的许东篱,虽然单薄但是仍倔强的挺直着脊背,就那样默默的,但是抗拒着站着。正当诸君准备开口讲话的时,上课铃声突然响起,许东篱立刻绕过诸君向教室跑去。望着许东篱离开的背影,诸君苦笑了一下,转身继续朝着老师办公室走去。
因为许东篱和诸君2人几乎无任何交流,班内关于2人的议论也慢慢淡去,许东篱也以为自己终于恢复到原先平静而单纯的生活了。但是事实终未如愿,平静的生活在周五的下午被打破。
周五的下午本是许东篱那一小组值日,小组除许东篱外,还有2位女生和秦晓辉,以往都配合的很好,但是那天秦晓辉以作业没有写完需要继续写作业为由拒绝倒垃圾。最后没有办法,许东篱只好和另外一个女生将垃圾抬到楼下的垃圾筐里。
但是,等到许东篱与另一个女生倒完垃圾回来,同班同学也都陆续从外边回到教室,准备开始晚上的晚自习时,秦晓辉将头扭回来对着许东篱不怀好意的笑,然后又将眼光瞟向最后一排的诸君。虽然许东篱不清楚秦晓辉看的是谁,但是从他那可恶的表情上也能猜到是谁,许东篱冷哼一声:“你有意思吗?”
秦晓辉咧开大嘴,阴阴的回了句:“特有意思。”
许东篱默默的看了秦晓辉,那种眼神无法形容,秦晓辉无形感觉到了一种压力,只听许东篱慢慢的说了句:“是吗?”
还没等秦晓辉有任何的反应之前,许东篱已经平静的绕到了秦晓辉的桌前,抓起秦晓辉的书就往教室的后方扔去,快到秦晓辉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许东篱狠狠地扔了好几次才将课桌上的十几本书全部扔完,班内的同学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更确切的说,被惊吓住了。在大家的心目中,许东篱一直是天生的乐天派,每天笑呵呵,很少看到她朝人发脾气,更遑论是大发脾气。当然吓傻的人也包括秦晓辉。
当许东篱把课桌上最后一件物品文具盒扔向教室最后方的时候,冷冷的朝秦晓辉说了句:“你以后再乱说试试看!”之后,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的看着摊在自己面前的语文书。
教室内鸦雀无声,秦晓辉一句话都不敢说,灰溜溜的跑到教室后方去捡拾自己的课本。这些课本好巧不巧的都是散乱在诸君的周围,诸君浑身紧绷,就当诸君要站起来的瞬间,旁边的左问一把拉住,悄悄地在诸君的耳旁说道“别把事情搞大。” 诸君看了看前方许东篱的背影,捏了捏握紧的拳头,重新坐了下来。
秦晓辉浑身战栗的快速收拾好课本之后迅速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很快,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才好像终于可以呼吸一样,回归正常。
无论是现在,还是那时的许东篱,每当想起当时那个画面,心中真的是酣畅淋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个特点也反映出许东篱第二个特征:敢爱敢恨。快刀斩乱麻有时候确实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但是有时候,也会带给我们一些遗憾。此为后话,先按住不提。
经过上次的扔书事件,秦晓辉再也不敢乱嚼舌根,班内淘气的男生也对许东篱多了几分忌惮,因此,在班级纪律的管理上,反而比原先要容易很多。对此,许东篱自己都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初三的上学期就在这样的日子中溜走,下学期的生活也拉开了帷幕。与上学期相比,下学期的学习压力与气氛更严肃和紧张许多,班主任根据大家平时的表现与成绩重新安排了座位。许东篱终于远离了秦晓辉,坐到了任宏伟的前边。
在将自己的课桌挪到任宏伟前边的时候,许东篱表面是平静的,但是内心是狂热的。任宏伟在旁边也伸出援助之手去帮她收拾和整理。正在这时,只听“借过”,许东篱抬头一看,竟是诸君。原来许东篱的桌子目前正好占用了走道。
许东篱看着诸君,发现诸君也在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一些不快。许东篱暗暗撇了一下嘴,内心嘀咕:“不就是挡了一下吗?教室后门开着,为什么从前门走?”不过心中虽然这么想着,还是在任宏伟的帮助下很快将课桌挪到位置上,将走道让开。一边收拾,一边开心的对着任宏伟道谢,看都没再看诸君一眼。
诸君默默的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在椅子上盯着前方那个忙来忙去正在收拾的身影发呆。同桌左问用胳膊捣了捣他,疑惑地问:“怎么了?”诸君摇了摇头,左问问:“打球去,一起吗?”诸君提不起精神的说:“不去。”左问看了他一眼,耸耸肩,什么也没说就从后门跑出教室打球去了。
许东篱的位置正在诸君的前2排,有时,许东篱在回头和任宏伟说话的时候,都能感到从诸君那边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一次是偶然,二次是偶然,当第三次目光与诸君对上时,许东篱就有些纳闷了,目光直视诸君。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被这样直视的目光盯着,一般人都会选择回避,但是事实证明,诸君就不是一般人,就这样两人的目光又绞在了一起,说是绞,那是含蓄了,应该是较劲的“较”。
直到任宏伟问道“有事?”许东篱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回头问任宏伟数学题的,暗舒一口气,用眼神回了诸君4个字:“莫名其妙”之后就不再看他,开始与任宏伟一心一意的讨论题目。是真正的讨论题目,虽然许东篱的内心是偷偷喜欢任宏伟的,但是她是绝不屑于用问问题这样幼稚的行为去和他套近乎,就如许东篱内心所想,喜欢一个人,只是自己的事情。
随着许东篱与任宏伟接触了解的越来越多,那种朦胧的暗暗的喜欢却越来越淡,许东篱一边感叹原来距离真会产生美,一边和任宏伟像哥们一样相处起来。课间休息的时候总能听到两人说笑的声音,值日的时候也能看到两人忙碌的身影。
也许是有了秦晓辉的前车之鉴,班内的同学即使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一样,但都保持着沉默的状态,整个班级与以往差不多一样,又有一些不一样。首先发现与以往不一样的,是左问。因为左问发现,同桌诸君越来越不喜欢陪自己去打球了,也越来越沉默了。虽然诸君以往话语也不多,但是现在是一天都不见怎么说话,每天跟散了架的机器人似的,堆放在椅子上。随着这个状态的持续,诸君的成绩也开始逐步下降,左问有偷偷的问过诸君,但是迎接左问的只有诸君不耐烦的表情。左问没有办法,只能暗暗求助同样在最后一排的王小枫。
王小枫,除了皮肤黑一些之外,有些像87年版《红楼梦》中的薛宝钗,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都非常像。当左问悄声问起诸君近期的不一样时,王小枫看了一眼前三排仍在与任宏伟兴高采烈聊天的许东篱,又看了一眼表情冷冷的诸君,小声回答:“我怎么知道?”说完起身离开教室,只剩下呆愣的摸不着头脑的左问。
除了左问,许东篱也慢慢发现诸君的不一样了,因为班里作业总是差他一个,让她这个班长在老师那边很不好交差。没有办法,虽然非常不想和诸君有更多的牵涉,但是班长的职责却不允许这样的任性与置之不理。
于是在一个课间休息,许东篱走到正趴在桌上睡觉的诸君桌前,用手指敲了敲课桌,诸君不耐烦的抬起头来正想发火,但当看到来人是许东篱时,所有表情就冷冷的停滞在那里,盯着许东篱沉默着。
许东篱内心咆哮,不交作业还趴在这睡觉,但是表面上仍然很平静的问:“你的数学作业交了吗?”等待许东篱的是一片沉寂,及那一双深潭一样的眼睛。
诸君眼睛里的情绪许东篱看不懂,带着一丝疑惑,许东篱的声音又大了一些:“你的数学作业交了吗?”
“没写。”诸君冷静的说到。
许东篱一口气就堵在胸口,暗暗告诉自己忍住,一边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交上来?”
诸君只看着她,不说话。
许东篱转身离去,心里默念:“爱交不交”。
晚自习时,诸君就被老师请到了办公室,再回到教室时,诸君一改以往从后门进教室的习惯,特意从前门,从许东篱的身旁经过。其实,在诸君被老师叫走的时候,许东篱就知道是什么原因,因此在诸君从前门进入的时候,许东篱就一动不动的盯着诸君。
而诸君,目不斜视的从许东篱的身旁走过。
在诸君经过的一刹,许东篱有一些不忍,但是终究什么话也没说。
之后的日子,诸君仍然不按时交作业,许东篱也再未找他要过。再然后,诸君不仅不交作业,连人也很少出现了。虽然有一些疑问,但是许东篱却不好去问,同时也不知道问谁,内心里虽然有一些不安,但是也自我宽慰:就这样吧,他来不来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
直到一天的课间休息,王小枫走到许东篱的身边:“许东篱,你能出来一下吗?”
许东篱虽然有些纳闷,但是仍然跟着王小枫来到了校园操场的大树下。
王小枫说:“许东篱,我想让你帮个忙”。
许东篱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王小枫继续说:“想请你给诸君写个小纸条,让他回来上课。”
许东篱目瞪口呆的楞在那里。
王小枫暗暗叹了一口气,说:“诸君喜欢你,你的话他肯定会听的。”
即使再大大咧咧的性格,猛然间听到这样的话,而且是从并不很熟悉的王小枫口中说出,许东篱的脸不禁一红,冲口而出的就是:“你怎么知道?”
王小枫却不回答,说:“试试好吗?毕竟已经是初三了,如果诸君在这样下去,升学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许东篱是怎么回到教室的,已经想不起来了,脑海中始终回绕着“诸君喜欢你,你的话他肯定听。”这句话带给许东篱更多的是惊讶,而非惊喜。在惊讶之后,许东篱开始思考王小枫的提议,撇开是否喜欢不说,作为同班同学,许东篱也是不愿意看到诸君走向堕落的深渊,因此无论诸君是否喜欢自己,如果自己能够给对方以帮助,许东篱是愿意帮这个忙的。
第二天,许东篱把王小枫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递过去一个叠好的纸条:“麻烦你交给诸君。”
王小枫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还有,我并不喜欢他。”许东篱认真的说到。
王小枫看着许东篱,微微颔首:“我知道。”
当王小枫在距离校园不远的台球厅找到诸君时,诸君正在烟雾缭绕中与高年级的男生打台球,神色不耐又颓废。
当诸君看到王小枫时,不耐的表情更严重了,王小枫不管这些,径直走到他的面前,把手上的纸条伸过去,迎着诸君疑问的目光,王小枫说:“许东篱写给你的。”
诸君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凝固,这时候和诸君打球的男生在旁边吼了一句:“还打不打了?”这一声吼叫将诸君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诸君薄薄的嘴唇抿着,无力的摇摇头,“不打了。”说完,就挪到旁边的沙发上,安静的坐着。
王小枫跟过去,仍然将手中的纸条举向他,诸君只是平静的看着那个纸条,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愿,始终没有伸出手接过。王小枫一跺脚,使劲掰过他的手,把纸条放进去就转身离开了。
诸君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久到台球厅都要打烊了,他才默默的离开。走在大街上,靠在路灯下边,就着灯光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纸条。
“诸君,你好!你的名字总让我想起驻军,也让我想起主力军,但是无论是哪个,都不会因为逃课而达成。希望你能早日回来上课。”是许东篱的字,都说字如其人,许东篱的字其实写的一点都不好看,可能是和她的性格有关,每个字写的极没有规律,很随性,但是却很活泼很有活力,就如许东篱本人。
诸君看着许东篱的纸条,眼前立刻就浮现出单薄而倔强的背影,乌黑而细软的长发,会说话的眼睛,未语笑先迎的温暖可亲的笑脸,诸君感到有一丝暖流流向心间,他已经有些开始怀念教室,怀念最后一排的课桌,以及坐在最后一排看到的许东篱的背影。这些心潮澎湃的起伏让诸君无法正常思考某些问题:比如,许东篱为什么会给自己写纸条?比如,除了纸条,许东篱还说什么了吗?可惜,这些诸君都没有想到,他只是紧握着纸条温暖的开心的往家中走去。
第二天,许东篱很早就赶到了教室,很快,王小枫也到了,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许东篱已经从王小枫的目光中得知诸君已经看过纸条。为此,许东篱的心情更是忐忑,不知逃课很多天的诸君今天会不会来。
同志们陆续来到教室,可是没有诸君,许东篱回头又看了下王小枫,王小枫只是轻轻的说了声:“放心。”隔的较远,虽然听不懂,但是许东篱根据唇形听懂。正在这时,只见王小枫朝门口抬了抬下巴,许东篱立刻将头转向门口,只见诸君进来了。周围同学们依然叽叽喳喳的聊着天,但是许东篱此时却觉得四周太安静,安静到能听到诸君一步步走来的脚步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随着诸君越来越近的靠近,许东篱发现诸君的脸也在逐渐的变红,经过许东篱的身边时,诸君未作任何停留,也未与许东篱对视,直接擦身而过走到最后一排自己的位置坐下。
左问惊讶的看到突然出现的诸君,上去捶了一拳:“行呀,什么情况,知道来啦!”。诸君只是简单嗯了一声,“你脸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那么红?”说着,左问就要上前去摸诸君的额头。他的手还没有触到诸君,就被旁边的王小枫扯下来:“行了,回来就好,婆婆妈妈的,哪像个男人。”左问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
许东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好像终于完成任务一样异常的轻松,心情也好的不得了,一边翻开书,一边哼着小曲,突然椅座下边被任宏伟轻轻踢了一下,“怎么那么开心?”许东篱转头投朝他做了个鬼脸就立刻把脸扭过来开始今天的课前预习。
经过这次事件,许东篱与王小枫有了自己的小秘密,2人的关系明显比之前要亲近很多,不仅仅是王小枫,包括左问,还有诸君。
许东篱并不知道王小枫有没有把当初她所说的不喜欢诸君的事情告诉诸君,但是无论是否告诉,许东篱觉得都不重要。诸君对于许东篱来说,更像是一个迷路的羔羊,暂时迷路的羔羊不知道如何回家,而恰巧许东篱知道,于是许东篱就牵着这只羔羊回家。是所谓的女性本身所有的母性泛滥也好,是所谓的乐于助人的帮忙也好,对于“回头是岸”的诸君,许东篱有一种爱护的心理,虽然许东篱要比诸君小2岁。
反观诸君呢,与之前的喜怒无常相比,诸君近来面上的笑容多了一些,诸君的笑与许东篱的大笑不一样,他只是默默的看着许东篱笑,许东篱发现,诸君在笑时,星星一样的眼睛就会变成了月牙,弯弯的,让人不由的就会把心放软。许东篱在爱护着诸君,诸君又何尝不是在暗暗爱护着许东篱呢?只不过,同样是爱护,前者是关爱的爱,后者是爱情的爱,也因此,造就了后来2人的不断摩擦与愈行愈远。
一个周六的上午,四人约好一起去公园划船。王小枫拉着左问去售票厅买票,让诸君和许东篱先去岸边排队,这样节省候船的时间。
许东篱看了诸君一眼,犹豫了一下,对王小枫说:“我和你去买票吧,让左问他们去那边排队。”
说完,不等王小枫回答,就要去拉王晓枫的手。
诸君:“等等,我和左问去买票,你们去岸边排队。”
说完,拉着还摸不清状况的左问往售票厅走去。左问回头看了看许东篱,又看了看诸君,才恍过神来,搂着诸君的肩膀,笑到:“长征路漫漫呀。”
诸君苦笑一声,什么话也没说。
左问:“你真喜欢她?”
诸君保持沉默。
左问:“我一开始以为是秦晓辉乱造谣,要不是王晓枫告诉我,我还真不相信,你藏的够深的。”
“不过,秦晓辉怎么知道的?”左问好奇的问道。
诸君冷哼一声。
左问疑惑的看着诸君。
诸君慢慢的说道:“秦晓辉应该也喜欢许东篱。”
左问的嘴巴大张着,愣了半天:“我靠。”
这样的推测虽然不可思议,但是却有迹可循,不然无法解释为何秦晓辉老是找许东篱的麻烦,而又怎能留意到别的同学对许东篱的心思。
左问:“靠,原来他是在吃你的醋。”
诸君面色微冷:“可是他吃错了。”
左问:“什么意思?”
诸君想起任宏伟,咬咬牙,保持沉默。
那一边,许东篱拉着王小枫,小声说道:“你别老是把我往诸君那边推吗?我不习惯和男生独处。”
王小枫:“你真不喜欢他吗?”
许东篱点点头:“我只把他当作普通朋友,和左问一样。”
王小枫欲言又止,但是看着许东篱清澈的大眼睛,只好答应道:“好。”
等轮到他们4人上船时,工作人员看到他们都是学生,所以特意提醒了一句:“男生女生错开坐,保持平衡。”
许东篱:“我和左问坐。”
左问无辜的看向诸君。
诸君无所谓的耸耸肩,扬了扬下巴:“上船。”
待四人坐定,许东篱瞪着对面的诸君。
诸君看着许东篱,一字一句的说道:“男生、女生、错开坐。”
左问努力的憋着笑。
许东篱懊恼的咬着嘴唇不说话。
王小枫:“东篱,要不咱俩换一下吧。”
许东篱立刻说了句:“不用。”之后,将目光转向诸君:“我没有力气,你蹬吧。”
说完,靠在椅背上,挑衅的看着诸君。
诸君笑了一下,慢慢蹬起脚下的轮子,那边,左问和王小枫也轮替的蹬着他们那一侧的轮子,小船终于慢慢滑动起来。
在明媚的春日阳光下,感受脸上的清风徐来,许东篱的心情变得大好,很快就将开始的不自在抛至脑后。
许东篱无法忍受诸君的龟速:“太慢了,你能不能蹬快点?”
诸君扬了扬眉毛:“你来?”
许东篱:“我来。”之后将目光转向王小枫:“你让左问蹬。”
于是,在许东篱和左问的奋力拼搏下,小船的速度越来越快。王小枫扶着船的方向盘吓得哇哇叫:“不行,我不行了,我害怕。”
许东篱乐的哈哈大笑:“左问,再快点。”
王小枫喊道:“东篱,你疯了吗?小心,前边有船,啊,啊。”
眼看就要撞上了,王小枫吓得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所幸诸君眼明手快的转了下方向盘,才躲过两船相撞。
诸君和左问也是惊的出了一身的汗,只有许东篱,被刚才刺激的眼睛更黑更亮了,没有任何的胆怯。
诸君踢了踢许东篱的脚:“拿下去。”
许东篱:“不要,你太慢了。”
诸君盯着许东篱不说话,许东篱只好泱泱的把腿收了回来。
王小枫:“东篱,你刚才把我吓死了。”
左问:“东篱,你怎么比爷们还爷们。”
许东篱冷哼一声:“你怎么不说你们比娘们还娘们。”
诸君挪开已经放在脚踏板上的脚:“那爷们自己一个人来。”
许东篱赌气道:“我来就我来。”
说着就要把脚放上去。
诸君暗叹口气,抬腿阻止:“我来,一会腿要疼了。”
许东篱:“你不是让我自己来的吗?”
诸君:“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许东篱恨的牙痒痒的,扭过头去,不再理诸君。
左问新奇的看着两人斗嘴:“诸君,难得见你这么多话。”
诸君:“气的。”
下船的时候,许东篱无视诸君伸向自己的手,摇摇晃晃的往下走,可是,确实如诸君所说,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腿已经开始打颤发麻,所以在即将着地时突然歪向一边。
诸君一把抓住许东篱的胳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小心。”
站定之后,许东篱迅速的拉开与诸君的距离:“谢谢。”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去追赶左问和王小枫。
诸君看着许东篱的背影,无奈的跟在后边。
待吃完午饭,四人又跑到KTV里唱歌。
这是许东篱第一次进到KTV包间,好奇的左看右看。
王小枫:“东篱,你第一次来?”
许东篱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之前没机会,而且我爸妈不让。”
一句话,大家都懂了。左问用胳膊捣了捣诸君的胳膊,靠近他的耳旁:“家教真严。”
诸君:“严了好。”
左问......。
待饮料和零食都上来之后,左问和王小枫两人挤在点歌台前选歌。
诸君:“你不去点吗?”
许东篱:“我不会。”
诸君:“你唱什么,我去给你点。”
许东篱将目光从投影幕布上转向诸君:“我说我不会唱歌。”
诸君不相信的看着许东篱。
许东篱:“真的。”
诸君:“国歌会吗?”
许东篱拿起桌上的一包纸巾扔到诸君的身上:“讨厌。”
诸君笑着接住纸巾:“那你就负责吃吧。”
说着,把桌上的一堆零食和饮料推到许东篱的面前。
许东篱看了下,挑出一袋瓜子吃了起来。
接下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左问和王小枫在唱。
许东篱看着陪在自己身旁的诸君:“你不唱吗?”
诸君:“嗯。”
两人正说着,就听左问的声音:“诸君,给你点一个?”
诸君还没说什么,王小枫就把话筒递到了诸君的手中。
歌曲的旋律慢慢的响起,是首英文歌《Take Me To Your Heart 》
Hiding from the rain and snow
Trying to forget but I won't let go
Looking at a crowded street
Listening to my own heart beat
So many people all around the world
Tell me where do I find someone like you girl
Take me to your heart take me to your soul
Give me your hand before I'm old
Show me what love is haven't got a clue
Show me that wonders can be true
They say nothing lasts forever
We're only here today
Love is now or never
Bring me far away
这首歌许东篱从没有听过,但是歌曲的旋律却是熟悉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哪首歌曲。
左问坐到许东篱的旁边,问到:“好听吗?”
许东篱点点头:“好听,怪不得诸君的英语成绩那么好。”
左问:“每次来都唱,能不好吗?”
许东篱:“这首歌叫什么?”
左问笑的不怀好意:“你还是问诸君吧。”
许东篱不解的看向左问。
正在此时,歌曲刚好结束,左问立刻从诸君手中抢过话筒:“下一首我的。”
诸君拿过茶几上的已经喝了一半的饮料,放松的靠在沙发上,慢慢的抿了几口。
许东篱回头看着旁边的诸君,问到:“刚才这首歌叫什么?”
只是音乐声太大,诸君根本听不清。
没有办法,许东篱身子也往后靠,凑到诸君的面前:“你刚才唱的很好听,这首歌叫什么?”
两人离的很近,近到诸君能看到许东篱扇子样的睫毛和俏丽的小小鼻尖。
诸君:“Take Me To Your Heart 。”
许东篱:“我看到了,翻译成中文呢?”
诸君顿了下,没有说话。
看着许东篱仍然等待的眼神,诸君缓缓说出:“让我靠近你的心。”
许东篱愣了一下,羞红脸的同时也暗骂自己真笨。
为了缓解尴尬,许东篱喏喏的说道:“我,我,我听着旋律很熟悉,以为是翻唱的中文歌曲。”
诸君:“是翻唱。”
许东篱:“嗯?”
诸君:“《吻别》。”
许东篱没有听清,又凑近了一些:“什么?”
诸君靠近许东篱的耳朵:“翻唱中文歌曲,《吻别》。”
感受到诸君呼出的丝丝气流,许东篱慌张的蹭的站了起来:“我去卫生间。”
说完,夺路而逃。
王小枫看着许东篱跑出去,诧异的问道:“她怎么了?”
诸君笑了笑:“没事,我去看看。”
许东篱跑到卫生间,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又羞又怒的在心里把诸君骂了一通,同时也有些沮丧,沮丧自己的不知所措。
等许东篱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靠在走廊墙上的诸君。
看见许东篱眼中的疑惑,诸君:“怕你第一次来,迷路。”
许东篱点点头。
诸君:“走吧。”说完转身在前边带路。
许东篱:“我要回去了。”
诸君的脚步一顿,转身看向许东篱。
许东篱走到诸君的身边,抬起头:“已经出来好长时间了,我要回去了。你帮我和他们说一声。”说完,就要离开。
诸君:“我送你。”
许东篱:“不用,离得不远。”
诸君上前拉住许东篱的胳膊:“我送你到门口。”
许东篱刚要拒绝,就看到走廊的那边歪歪扭扭的走过来一个醉汉。
许东篱的身子立刻往诸君的身侧缩了缩,同时挣脱开诸君的手,低声说:“好。”
就这样,许东篱走在诸君的身后,跟着他走到门口。
许东篱低着头:“谢谢你,再见。”
诸君没有说话,看着许东篱在自己面前,仓皇逃走。
之后的几天,王小枫发现了许东篱的异常。
课间休息,王小枫坐到左问的位置,小声的问诸君:“你那天和东篱怎么了?”
诸君:“怎么了?”
王小枫:“这几天她都躲着我,都不和我一起去卫生间了。”
诸君心里一沉,看了看前边许东篱瘦弱的背影,没有说话。
王小枫:“你们吵架了?”
诸君:“没。”
王小枫:“奇怪了,之前都是好好的。”
诸君:“过几天就没事了。”
王小枫:“你怎么知道?”
诸君:“猜的。”
王小枫......。
可是,还真让诸君猜对了,许东篱过了几天,果然又和之前那样,和王小枫有说有笑。
又到周末,王小枫约许东篱一起去公园放风筝。许东篱犹豫了一会,问到:“都有谁?”
王小枫:“咱俩和左问。”
许东篱放下一颗心的同时,也好奇的问到:“诸君不去吗?”
王小枫:“他有事,去不了。”
许东篱:“嗯,我能去。”
等到放风筝的那天,许东篱看着王小枫手中的风筝:“你买的?”
王小枫含糊其辞的嗯了一声。之后把哆啦A梦造型的风筝递给许东篱:“你的。”
许东篱笑嘻嘻的接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哆啦A梦。”
王小枫愣了一下:“你真喜欢这个?”
许东篱点点头:“你没发现我的书包、文具盒都是哆啦A梦吗?我最想拥有的就是哆啦A梦的次元口袋。”说完,一脸向往的看着天空:“我还想有个竹蜻蜓,插在脑袋上就可以飞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王小枫:“回神了回神了,帮我弄下线。”
左问很快也到了,三个人在草坪上奔跑着,玩的不亦乐乎。
待许东篱走后,左问骑着自行车驮着王小枫来到诸君的楼下。
诸君:“结束了?”
王小枫把风筝递给诸君:“你都有时间去送风筝,没时间和我们玩?”
诸君接过风筝没说话。
左问也看出了一下端倪:“你和东篱吵架了?”
诸君将脚边的小石头踢开:“她躲着我。”
左问:“她为什么躲你?”
诸君看了眼左问:“笨。”
左问:“你还是我?”
诸君:“你说是谁?”
左问望向王小枫:“我俩谁笨?”
王小枫没看左问,只看着诸君:“那以后怎么办?”
被彻底无视的左问急了:“喂,我说你们搞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诸君:“普通朋友,可以。”
王小枫看着诸君:“你行吗?”
诸君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左问看看王小枫,再看看诸君,貌似有些明白。
诸君:“所以,我和她,只能是普通朋友。只有这样,才可以。所以,以后......。”
王小枫立刻说道:“我明白。”
诸君看着左问。
左问:“我好像貌似差不多明白了。”
诸君踢过去一脚:“现在明白了吗?”
左问嗷嗷叫:“明是明白了,可是至于吗?”
看到诸君和王小枫同时看向自己,左问立刻投降:“OK,我明白了。”
待左问走后,王小枫指了指哆啦A梦的风筝:“她确实喜欢这个。”
诸君:“嗯。”
王小枫欲言又止。
诸君:“说吧。”
王小枫:“东篱,她,她......。”
诸君:“她不喜欢我。”
王小枫愣了一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我......。”
没说完的话被诸君打断:“我知道,没关系。”
一时,俩人都不在说话。
过了一会,王小枫:“前几天,你怎么知道她过几天就会重新找我玩?”
诸君:“问题在我,不在你。所以等她想明白这个,就会没事。”
王小枫叹到:“你怎么这么了解她?”
诸君没有回答王小枫的这个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四人的聚会往往是三人聚会,诸君只是偶尔出现,即使出现,也没有任何不当的语言或行为。为此,许东篱心中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慢慢的松弛下来,也终于不再紧张兮兮。
周六的晚上,四人一起去左问家给左问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里做饭聚餐。4个人中,只有王小枫和诸君会做饭,王小枫会做饭不奇怪,但是许东篱想不明白为何诸君也会。
左问很奇怪的小声说道:“你不知道吗?诸君的父亲不在了,只有母亲和妹妹,所以平时几乎都是他做饭,他母亲要上班顾不上。”
许东篱惊讶的看着左问。
左问:“你真不知道?”
许东篱点点头。
左问:“靠,你别和诸君说是我说的。”
许东篱:“好。”
许东篱悄悄的走到厨房,刚走到门口,就被正在择菜的诸君发现。
诸君:“怎么了?”
许东篱:“需要我帮忙吗?”
诸君:“你会做什么?”
许东篱:“洗菜?”
诸君笑了下:“不用,你去看电视吧。”
许东篱正在犹豫。
王小枫:“我也想看电视。”
诸君看向王小枫,王小枫也看着诸君。
许东篱:“那让王小枫去看电视吧,我帮你。”
王小枫说道:“那谢谢你了,东篱,等一会开始炒的时候我再替你啊。”
许东篱:“好。”
王小枫走后,厨房一片寂静。许东篱看着明朗满目的食材手足无措。
诸君将择好的菜放在盆里递给许东篱:“会洗吗?”
许东篱:“应该会吧。”
诸君暗叹口气,让许东篱把盆放在水龙头下,之后又告诉她如何洗,洗几遍。
一开始虽然有些笨手笨脚,但是一旦掌握,许东篱风风火火的性子开始显现,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水花溅的到处都是,有的都溅到了自己的衣服上都不自知。
诸君递过去一个围裙:“把这个围上,衣服快要湿了。”
许东篱:“我手湿,你帮我围一下。”
诸君看着许东篱盈盈一握的细腰,目光微闪,但是最终还是上前把水龙头关上,又递过去一个毛巾:“把手擦干,自己围。”
许东篱:“切,麻烦。”
虽然这么说,但仍接过毛巾随便擦擦手,简单的把围裙往腰上一系,又低头与水花奋斗起来。
诸君将水龙头再次拧小。
许东篱皱着眉头:“这样洗太慢。”
诸君:“浪费,不赶时间。”
许东篱:“你性格真慢,上次划船就是。”
诸君:“那叫稳重。”
许东篱撇撇嘴,不以为然。
诸君一边切菜一边问到:“平时在家也不进厨房?”
许东篱:“嗯,我妈说我毛手毛脚,怕失火。”
诸君:“是有这个隐患。”
许东篱甩了甩手,诸君面色不动的用袖子擦了擦溅在脸上的水:“不仅有失火的隐患,还有发水的可能。”
许东篱气急败坏:“我好心过来帮你,你还讽刺我?”
诸君愣了一下,看着许东篱。
许东篱:“切好了吗?快点,我来洗。”
诸君不发一言的将手中的菜递给许东篱。
许东篱:“土豆丝怎么吃?”
诸君:“你想怎么吃?”
许东篱:“酸辣土豆丝?”
诸君:“你能吃辣?”
许东篱:“嗯,我们家无辣不欢。”
诸君:“好。”
等菜端上桌,左问看着每盘菜上都有的红彤彤的辣椒,诧异的问到:“东篱,你炒的?”
许东篱摇摇头:“我只负责洗菜。”
左问看向王小枫。
王小枫指着紫菜蛋汤:“这个是我做的。”
左问看向诸君。
诸君:“嗯,我炒的,今天想换换口味。”
说完递过去一大碗米饭:“就这个吃。”
许东篱看着左问和王小枫:“你们怎么不吃菜?我觉得挺好吃的。”
左问:“我觉得米饭好吃,是吧,王小枫。”
王小枫:“对,我做的这个汤也不错,你尝尝。”
诸君只是笑着,低头吃着米饭不说话。
随着周末四个人集体活动的越来越多,许东篱花费在功课上的时间越来越少,成绩开始逐步下滑,老师和爸爸妈妈也纷纷苦口婆心的劝说。
后排的任宏伟也替她着急,中午午休的时候把许东篱叫到了楼梯拐角。
许东篱:“什么事?”
任宏伟:“你最近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许东篱低着头:“没有。”
任宏伟:“东篱,还有一个月就中考了。”
“我知道。”许东篱有气无力的说道。
任宏伟:“我看你这段时间和左问、诸君他们走的比较近,你是不是?”
许东篱看了眼任宏伟:“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任宏伟:“如果是朋友,就不会看着你的成绩下滑而无动于衷。”
许东篱低下头,没有说话。
一时,两人都沉默不言。
短暂的沉默被拍打篮球的声音打破。左问和诸君2人正嬉笑着从楼梯下方走上来,看到许东篱和任宏伟,2人也是一愣。
任宏伟低声对许东篱说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想想。”
说完,向诸君和左问点头示意之后,就向教室走去。
许东篱追上去:“我跟你一起。”
看着两人的背影,左问看向诸君:“这两人什么情况?”
诸君将手中的篮球砸向左问:“想知道?去问去?”
左问连忙躲开:“我靠,你发什么疯?”
许东篱知道这样不对,也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可是当王小枫或者左问来邀请的时候,她又不舍得不去。对于一个13岁的少女来说,正是叛逆期,外界的花花世界无法抵挡。而对于诸君,他无法抵挡的是周末喜欢的女孩子就在自己身边,时刻能看到她,听到她。这一切,都让诸君贪念。
光阴不会随着他们的贪念而滞留,在炎热的夏季。许东篱他们迎来了中考,在走出考场的一刹那,4个人均低头不语,许东篱更是懊恼不已。左问摇了摇头朝天空伸了伸胳膊:“老子终于解放了”。而许东篱却只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解放,反而有一种被关押的感觉。当左问提议去K歌时,诸君望着许东篱,许东篱只是摇了摇头,说:“我想回家。”诸君说:“我也累了。今天不去了。”左问耸了耸肩膀,拍了拍诸君的胳膊,先行离开。之后,王小枫也离开了。
诸君看着许东篱,“我想坐一会”许东篱说,诸君:“好,去哪?”“去麦当劳吧。”说完,许东篱已经朝着麦当劳的方向走去,诸君一直保持着2步远的距离在后边跟着她。到了麦当劳,许东篱挑个靠玻璃窗户的那边坐下,茫然的看着窗外的行人,四周的吵闹对于许东篱来说,已经不存在,她又陷入了自我入定的神态,她在想什么呢?其实许东篱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好像什么都应该想,好像什么又都想不起来。
诸君对此好像也见怪不怪了,点了许东篱爱吃的麦旋风、辣汉堡套餐,安静的放在她的旁边。
橱窗外路过的行人会觉得很奇怪,橱窗内的少女,披散着一头黑发,两手托腮,目光定定的瞅着一个方向发呆。少女右侧的男生则右手扶额定定的注视着旁边的女生。面前摆放着的食物和周围人来人往的环境好像永远定格在那里一样。不,不仅食物和环境,包括那对少男少女都定格在那一瞬间。
直到肚子饿的发出来咕噜叫的声音,许东篱才回过神来,在许东篱回神的刹那,诸君也将头转向了面前的食物,“该饿了吧,点的都是你爱吃。”说完,诸君将许东篱的那份放在她的面前。于是两个人开始默默的吃饭。与4个人在一起欢快热闹的气氛相比,许东篱与诸君2人很少单独相处,即使相处,也安安静静,言语交流并不多。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也并不让人难以忍受,许东篱有动的一面,也有静的一面;而诸君,本身就不是热闹的人,性格更是冷冷的。俩人在一起,虽不热闹,但也相互自在。一对奇葩的存在。
吃饱之后,许东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本身就是乐天派,少许的自我入定就如自我疗伤一样,把餐盘往前一推,说了句“我吃饱了。”诸君听到她这样欢快的声音,紧揪着的一颗心终于慢慢放平放缓。还没等诸君接话,许东篱紧接着站了起来,“我要回家了。”诸君立刻站了起来,许东篱说:“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还没吃完,接着吃吧。”说完,不等诸君回复,摆摆手就走了。看着许东篱又恢复了以往风风火火的节奏,诸君朝她点了点头,放心的看着她离去。
回到家中,当爸爸妈妈问到考的怎样时,许东篱又觉得自己被关到了笼子里去了,那种感觉非常的不好受。看到孩子的表情,爸爸妈妈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在等待成绩的日子是备受煎熬的,也许是出于懊恼和后悔,许东篱一次也没有出过家门,也没有与任何同学或朋友相见。直到左问的离开,王小枫打来电话:“左问要跟着爸爸妈妈去B市了,再也不回来了,朋友一场出来送送吧。”
许东篱简单梳妆打扮之后,刚到楼下,就看到了诸君。也许是很长时间没有出门了,外边的太阳太过刺眼,在诸君转身看过来的一瞬间,许东篱竟有昏眩的感觉。诸君赶紧抓住许东篱已经扶住脑袋的胳膊,紧张的问“怎么了?”,许东篱看向诸君,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担心和急切。许东篱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没事,就是好长时间没有出来了,有些晕。”
看到诸君还在担心的看着自己,许东篱笑了一下:“真的没什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说完,许东篱才发现,诸君的手还抓着裸露在外的胳膊。诸君也几乎是立刻,就松开了自己的手。
气氛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许东篱看着穿着白衬衫的诸君,感觉他好像又长高了一些,也更好看了一些,立刻就冲口而说“你好像又长高了,你穿白衬衫真好看。”
诸君的脸立刻红了一些,脸上也有了笑意,许东篱又看到了那对月牙,看的人心里痒痒的。
诸君其实心里想说:“你也长高了,更白了,更漂亮了。”但是说出来是一句:“走吧。”
说着,走到停在一旁的自行车旁,许东篱好奇的问:“我们去哪?王小枫和左问呢?。”
“他们已经在酒店包间等着了。我骑车带你过去。”
许东篱觉得不便,但是如果走过去,怕时间长让那边人人等,如果打车?诸君看出了她的犹豫,果然,许东篱说:“要不你告诉我地址我打车过去吧。”诸君扶着自行车,抿着嘴唇看着许东篱不说话,许东篱咽了口吐沫,“要不,你把自行车放在这,我们一起打车过去?吃完饭我们再打车回来取自行车?”“许东篱,你到底在怕什么?”这是许东篱第一次听诸君叫自己的名字,有着咬牙切齿的意味。许东篱挺直了脊背,“我能怕什么,走吧!”。诸君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许东篱挑衅的杨了杨眉毛:“走不走?”
诸君人高腿长,直接坐在自行车车座上,腿很轻松的放在地上,看着许东篱,许东篱瞪了他一下,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后座,右手抓着后座的支撑,轻轻的坐了上去。“扶好了!”许东篱纳闷,自己扶好了呀。诸君回过头来瞅着她:“你这样扶不安全。”许东篱瞪着他,俩人又较上了劲,正在这时,楼道里好像传来邻居下楼的声音,许东篱立刻把手放在了诸君腰间的衣服上,可怜兮兮的望着诸君。诸君面无表情的将头扭向前方,很快就将车骑走离开了。
不知是外边的太阳太热,还是放在腰间的两只小手太烫,诸君一路都觉得好热好热,又有些后悔当初的坚持。暗暗咬了咬后槽牙,诸君这才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因为诸君选择的是沿着河边走的一条近道,所以树荫成片,风景如画,加上许东篱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家门,虽然天气有些炎热,但是因为有树荫,又是坐在自行车上,所以竟然生出了几分惬意来。不自觉的有哼上小曲,腿也是上下打晃,一只手抓着诸君的腰,一只手撑开五指感受这吹过的风。
感受着许东篱轻松的心情,诸君的心也开始慢慢的平静下来,但是因为许东篱的腿一上一下打晃,加上路不平整,车身又好几次都差点失去平衡,诸君回头低声说:“你的腿能不能别晃?”许东篱大声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说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诸君知道他是故意的,冷哼了一声。许东篱笑的更大声了。前边路上有快石头,诸君本可以躲过去,但是却故意不躲,快靠近时,诸君喊了一句“注意了!”许东篱下意识的立刻双手抱紧诸君的腰,脑袋也仅仅的贴在诸君的后背上。诸君再冷淡的性子也禁不起这样的刺激,立刻刹车将自行车点住。许东篱还在闭着眼睛紧紧的抱着他不愿意撒手。诸君回头忍俊不禁的看着她,然后笑声慢慢的放大,等许东篱睁开双眼,呆愣愣的就看到这一幕,诸君的笑容灿烂到让天地都失色,再那一刹那,许东篱才发现,诸君也有朝气蓬勃的一面。
看到许东篱那花痴的样子,诸君的心情是高扬的,但是表情是冷淡的,许东篱这时才想起,自己还在抱着他,于是立刻坐直了上身,轻轻的帮忙抚平刚才被揉皱的衬衫。不摸还好,一摸诸君的警铃立刻大作,诸君迅速的抓住那双四处点火的小手。“不用,你只要安安静静地扶着就好,可以吗?我认输,你别乱碰了。”许东篱委屈的说:“真的吗?”“真的。”“那好吧”许东篱很无奈的说。
诸君无力的摇了摇头,重新上路。经过中间这一闹,2人好长时间不见的朋友生疏感很快消失不见了,也因为有太长时间没有和同龄人聊天了,许东篱一路问个不停,诸君也都非常有耐心的有问有答。2人都没发现,这一路走来所讲的话,比过去的三年都要多。
到了酒店,许东篱和诸君还未走进包间,就听到喧闹嘈杂的声音,走进一看,原来都是同班同学,没有1个大人。
因为来的较晚,所以许东篱和诸君只好坐在靠近门的最后两个位置上。看到俩人一起进来,一起就坐,大家都暧昧的相互交换了下眼神,许东篱虽然看到了,但是内心觉得坦坦荡荡,毫不在意;诸君本是沉默寡言,更是纹丝不动。所以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之后又喧哗一片。
许东篱的左手边刚好是任宏伟,两人也是自考试之后再没见过面。任宏伟好奇的看着许东篱,一边帮她倒水一边靠近许东篱低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过来的?”
许东篱:“路上遇到的。”
任宏伟扬起眉毛,给出了我怎么可能会相信的表情,许东篱看见了,笑着耸耸肩没再说话,
任宏伟问“考的还好吗?”
许东篱轻轻的摇了摇头,心情又开始低落起来。
任宏伟说:“没事,你上学比我们早,比我们小两岁,成绩不理想就再复习一年,不怕。”
许东篱说:“不是怕,而是确实不想再复习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问道:“你呢?考的怎样?”
任宏伟说:“一中应该没有问题。”
许东篱惊喜到:“重点高中呢?真的吗?”看着任宏伟点头,许东篱真心为他感到高兴。任宏伟看到她的笑容,也不由自主的开心笑了起来。
而这份喜悦却没有传递到许东篱的右手边诸君的身上,看着许东篱与任宏伟靠的那么近的在低声聊天,又是那样的兴高采烈,诸君的脸色越来越冷。
左问今天是准备好好乐一乐的,高喊着服务员快点上啤酒。都是热血沸腾的少年,大家都摩拳擦掌的地一醉方休。
许东篱被这样的情景所感染,也异常兴奋,但是当左问把啤酒倒入她面前的杯子时,许东篱又怯懦了,讪讪的看着左问。
左问:“怎么?不敢喝?”
许东篱从来没有喝过酒,想尝试但又有些忐忑,正在犹豫不决时,右边横过来一只手臂将许东篱的杯子拿走,放在自己的面前,许东篱一看,是诸君。
“女孩子,喝什么酒?”
许东篱撇了撇嘴,对左问说:“我还是喝橙汁吧。”
等左问离开,许东篱低声问诸君:“女孩子怎么就不喝酒了?”
诸君看着她:“你多大?”
许东篱愤愤了,嘀咕:“你不就比我大两岁吗?”
“两岁也是大。”说我,诸君起身为许东篱取来了橙汁。
于是,许东篱只能看着左问他们推杯换盏。
诸君看着,心里只觉得好笑,将平时许东篱爱吃的菜转到她的面前:“吃吧,别看了。”
许东篱瞪了诸君一眼,这一瞪,只让诸君心旌摇曳,不由地靠近她,问:“真的想喝?”
许东篱点点头,诸君没办法,把面前还没动的啤酒放在许东篱的面前:“只能尝尝。”
许东篱一脸兴奋的看着诸君,诸君也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许东篱小心翼翼的拿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小口,真难喝!许东篱的小脸已经皱成一团,诸君立刻递过去一些纸巾,许东篱接过将口中的啤酒吐了出来。
看着许东篱狼狈的样子,诸君开心的笑起来。许东篱气愤的狠狠的打了诸君一下。
诸君忍住笑,问:“还喝吗?”
许东篱立刻摇了摇头,诸君笑着将酒杯端回到自己面前。
屋子里的少年们开始轮流敬酒,但是让许东篱不解的是,为何大家和诸君喝的时候,总要捎上自己,捎上就捎上吧,反正自己喝的是橙汁,不怕。
可是看着诸君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许东篱有些担心的低声问道:"你还行吗?”
诸君目光沉沉的看着许东篱:“担心我?”
许东篱轻声的切了一声。
也许是酒意上涌,诸君慵懒的靠着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许东篱。许东篱不理他,之后再有人过来敬酒,诸君都一一婉拒了。
聚餐完毕,大家陆续散去,在酒店门口,诸君准备送许东篱回家,被许东篱谢绝。看着许东篱离去的背影,诸君又心生无力。
待其他人陆续散去,左问看着仍然在酒店门口呆呆站着的诸君,走过去“准备一直这样下去吗?”
诸君抬眼看了看他,没说话。“
许东篱比我们小,性格又是风风火火的那种,我打赌你永远等不到她自己开窍的那一天。”
诸君苦笑了一下:“那能怎么办?” “直接告诉她,你喜欢她呀,平时看你做事从来没有拖泥带水过,怎么到了许东篱这就不行了呢?”左问愤愤的问。
诸君:“只怕到时候连朋友都没法做。”
想到许东篱平时敢爱敢恨的性格,左问一股闷气憋住,摇了摇头:“算了,不管你们了!走了走了,回家了。”不等说完,就强拉着诸君离开了酒店。
中考成绩出来了,无论是许东篱还是诸君,王小枫,左问,4个人均没有被重点高中录取,王小枫上了中专学校,左问去到了B市上高中,诸君无所谓,他的学习底子在那,如果不是后来逃课那么多天,他也肯定能考上重点高中。他准备复读一年,现在最担心的是许东篱,其实内心自私的想法是希望2人能一起复读,但是诸君也清楚的明白,许东篱不想复读。
是的,许东篱不想复读。许东篱之所以比同班同学小两岁,虽然与上学早有关系,也和她本身成绩好有很大的的关系,一路走来,虽然不是名列前矛,但也离前茅不太远,许东篱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知道成绩之后的每一天,许东篱都在反思,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其实答案显而易见,如果不是升学前与诸君他们贪玩浪费了时间,自己也已经拿到了重点高中的录取书!
任宏伟那天在楼梯口说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如果是朋友,就不会看着你的成绩下滑而无动于衷。”
如果从来没有遇到过诸君,如果自己从来没有给诸君写过那张纸条,俩人可能永远不会出现交集。因此,对诸君,许东篱再一次有了憎恨的感觉,而与之相关的,对王小枫亦如是。
因此,在中考成绩出来之后,无论是王小枫还是诸君,都联系不到许东篱,许东篱将自己关在家中,哪也不去,也不和外界有丝毫联系。这可急坏了许东篱的爸爸妈妈,在他们看来,许东篱年龄小,完全可以再复读一年重新来过。但是看到女儿的表情,父母也知道孩子不愿复读的心理,孩子还是太骄傲了。
眼看复读的班级即将开始上课,许东篱的爸爸妈妈再也坐不住,一起走到许东篱的房间,看到女儿日渐消瘦的小脸,爸爸妈妈其实已经看出孩子的悔恨了,俩人对视了一眼,爸爸率先说话:“东篱呀,你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了吗?”东篱只是低着头,不吭声。爸爸又说:“复读班快要开学了,要不,爸爸先去把名给你报上?
许东篱仍然不吭声,爸爸叹了口气,“女儿,抬起头来,看着爸爸”。许东篱听话的把头抬起来,看着自己的父亲。
“不想复读?”爸爸问。
许东篱点了点头,“想上一中?”许东篱愣了一下,看着爸爸,慢慢的点了点头,“好了,爸爸知道了。”说完,爸爸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拉着还要再劝女儿的妈妈离开了许东篱的房间。
深夜,许东篱起来上卫生间,看着爸爸妈妈房间的灯还在亮着,觉得奇怪,就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门是虚掩着的,爸爸妈妈谈话的声音从里边传来,“孩子的分数你不是都打听了吗?距离一中的分数太远,高价生的分数线也没达到,就是掏钱我们也上不了的。”妈妈焦急的说,“我来想办法吧,离高价生的分数只差4分,找找人应该没问题。”爸爸说,“可是,我们刚换的房,手里现在连高价生的钱都拿不出来,更何况你找人托关系打点也需要钱。让女儿复习一年也好,她年龄小,多学一年基础打得更牢固。”妈妈说。“可是,孩子不愿意,你没看到这个暑假孩子都成什么样了吗?她已经知道错了。行了,这事就这样定了,钱不够,我先从她三叔那里借一些。”爸爸有些生气的说。妈妈叹了一口气,也没再说什么。俩人之后就关灯休息了。
许东篱安静的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大脑一片空白。
第二天,许东篱很早就起床,走到厨房,看着正在忙碌准备早饭的妈妈,问:“爸爸呢?”“你爸去你三叔那了,一会就回来,你先去看书,早饭好了,我再叫你。”
许东篱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窗户旁站立,窗外是回家的必经之路。许东篱就那样呆呆站着,一动不动,直到看到骑着自行车爸爸的身影,再那一刹那,许东篱才发现,爸爸竟然已经有些老了,之前挺拔的后背现在都有些驼了,头发的两鬓也有了白发,爸爸把自行车挺好,手里拎着袋子的画面永远定格这许东篱的记忆深处。双眼逐渐模糊,许东篱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责任!知道了什么叫忏悔无门。许东篱听到了自己对自己说话的声音:“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许东篱。”
在一中开学的前一天,许东篱来到了理发店。回到家中,妈妈看到顶着一头短发的女儿,心惊胆战,想问又不敢问。爸爸拍了拍妈妈的肩膀,说;“开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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