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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我没有名字,不记得过去,只剩下【0713】这个代号,于是作之助在沉吟片刻后,给我取了织田什造的名字。
但是这不重要,我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是一只猫这件事。
我托腮看着教室外碧蓝的天,刺目的阳光让我有些昏昏欲睡的流出了些许生理性泪水,我小心翼翼的背着老师打了个哈欠,怀念起猫身时在白天惬意的休闲。
人类真是辛苦呢……
这样幸福的时光既让我贪恋又让我有些怯步。
我还能不能回到过去那种流浪空白的生活呢?在体会过人之温暖后。
大概是不能了,因为有着眷恋的归处,我想要作为人类活下去。
有声音在质问着【0713】,是否愿意背负未来的苦痛,依然以人类的身躯坚持。
这或许算是一种背叛,但是我不想多思考,近乎逃避般的忽视这个问题。
但那声音并没有恶意,我是听得出来的。
后来怎么了呢?
我好像死掉了。
和织田家的孩子们一起,死在了爆炸中。
我听得见作之助的哭嚎崩溃,我多想伸手摸了摸他刺人的胡茬,告诉他不要伤心。
但是双眼一闭一睁间,我又再次拥有了猫的身躯。
啊……是啊,我是【猫】。
民间传说,猫有九条命,而我……又是第几次重生了呢?
或许下一次还会继续重演悲剧,也或许下一次便是一切的终结,这我并不清楚。
唯一不能忘的,是要拼尽全力活下去。
死亡的苦痛再次唤醒远去很久的阴云,那些白色的空洞记忆淹没了我。
我尽量轻巧的跃出废弃的面包车,尾随在作之助身后,凝视着他的背影。
他认不出我,这是我心底清楚的事实。
我什么也做不到,这是我清醒的认知。
但是至少,我想要看到最后。
悲伤的结尾也好,快乐的落幕也好,这好像是我与生俱来的天性,也像是我不得不去做的一件事。
我注视着整个横滨。
这个会温柔的摸我脑袋的红铜发男人最后选择了战死,双手染血,不再有资格提笔。
我轻轻依偎着他,让那双粗糙的手再次触碰我的头顶。
所以……
最后喊我一次吧。
“什……造,你回来啦。”他低笑着,用气音最后说道。
然后他好像死掉了,又好像还活着,只是不再对我说话,一味的抚摸着我的脑袋。
他将我藏在了风衣底下,我听着他和太宰治的交谈。
未来的样子隐隐烙刻在了我的竖瞳中。
再幸福的未来,缺失了你的存在,那也只能称之为滑稽的戏剧罢了。
所以,对于在乎作之助的人来说,在这一刻,幸福的未来已经……【死】掉了。
太宰治沉默的看了作之助很久,然后抱出了风衣下的我。
这次他没有再弄丢我,好好的养着我,就像要将作之助死亡的迷茫尽皆投放到我的身上。
但谁都明白,这是无济于事的。
我们都是可悲的,被遗留者。
你是谁?一只猫。
你在哪里?在横滨。
有这样的声音问着我。
我分明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悲痛和哀恸,但是却失去了流泪的能力。
因为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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