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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师尊,求求您,救救我父亲吧。”
谢濯水逗着肩上的木凤凰,还没跨过门槛,便听到室内的哭求声。他顺着声音朝室内看去,男人高坐在椅子上,清秀的白衣少年跪在男人脚边,手抓着男人的一节衣袖。
“求您了师尊。”少年声音带着哭过的沙哑,但男人垂眸,依旧不为所动。少年脸色煞白,他咬了咬牙,“我,我答应您还不行吗,您之前说的我全答应,您对我做什么都行。这样可以吗?”
男人听到这话,眼眸微微抬起,:“你确
定?想好了,答应了我可没有反悔的后路。”
少年手指紧握,“我不后悔,请师尊救救我父亲。”谢濯水倚在门外,肩上的木凤凰拍拍翅膀,兴奋对谢濯水说道:“哇,你道侣和他的小徒弟玩胁迫呢。”
谢濯水:“……”
这木头做的鸟丝毫没有偷墙角要保持低调的好品质,一开口就是大嗓门。少年听到这话,朝门口看去,见是谢濯水,脸色大变。
男人见谢濯水站在门外,神色微变,他对着少年道:“你先回去吧,你父亲我会派人解决的。”少年闻言从地上站起来,急忙就要离开。
少年慌张谢濯水也能理解,毕竟被师尊胁迫还偏偏被师尊他道侣撞见……
没错,少年口中的师尊,正是谢濯水所谓的道侣,周誉初。
但他走到谢濯水身旁脚步顿了顿,谢濯水正奇怪少年为什么停下,只见少年对他行了个礼,然后急匆匆捏了个剑诀,御剑走了。
木凤凰眼珠子盯着少年的白衣上,“濯水哎,你看那小徒弟,啧啧啧,腰细的啊,他那脸蛋嫩的啊,你道侣真有眼光——呜呜呜。”谢濯水捂住它的嘴。
“我也不是故意打扰你和你小徒弟,”谢濯水抱着木凤凰,歉意的看向这位自己过了明面的道侣:“我今日下山,守山人说什么最近魔族猖獗,没有山主的调令私自不得下山。所以过来找你讨个调令。”
周誉初看着谢濯水,眉头紧皱,脸色颇不好看。谢濯水想着怕不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他的好事,那小徒弟被迫答应了不知什么禽兽条件,正是周誉初一逞□□的好机会,可惜自己来的太巧,得罪人了。
谢濯水试图补救:“那什么,对娇徒弟别玩什么强取豪夺,我看你那个徒弟年纪小长的还娇弱,你是他亲近的师尊,甜言蜜语的哄几句,人不就乖乖跟你了。你何必用人家父亲逼迫呢。”
周誉初:“……”
谢濯水见他脸色依旧不好看,“算了,你要是就好这一口当我没说。”
“……你要下山?你下山干什么?”
谢濯水:“见个朋友。”
木凤凰大着嗓门盖过谢濯水的声音:“他看上的姘头约他见面呢!”
谢濯水:“……”
谢濯水一巴掌拍在木凤凰头上,“闭嘴,什么姘头,八字没一撇呢给我少说话!”
“姘头?”周誉初看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哪门哪派,姓甚名谁,师从何人,现在什么境界?”
谢濯水觉得周誉初问的有点多,心想你管我找什么人呢,但有求于人,他还是老实回答,“哪派的我也不清楚,也不重要。好像是姓程,应该是金丹境界吧。”
“金丹?如此低的境界,你竟也看得上?”
谢濯水道:“他长的合我眼缘。”
周誉初沉默片刻,“好。一个时辰后我会派人将令牌送给你。”
“一个时辰?怎么还要等?”
“怎么,等不得?这么急着见你那姘头?”
“……没有没有。既然等会儿才给我,我先去收拾一番,就不打扰山主了。”
谢濯水对他笑笑,转身便走。周誉初盯着谢濯水的身影,紫衣青年长发随意垂散,身形看似孱弱,却隐隐透出一股生气。直到谢濯水走远,周誉初才收回眼神。
层云折折,长既仙山隐在尽头。谢濯水住在长既山最南的拾瑜峰。他往储物戒里装了最喜欢吃的云片糕,还给木头鸟装了金梧桐枝。
谢濯水突然手一顿,他听到长剑划过长空的声音,应是有人御剑而来。自从谢濯水住到拾瑜峰,以养伤清修的名头闭关后,拾瑜峰便无人随意出入。这个时间御剑过来的,八成是给他送下山令牌的。
来人是周誉初。
周誉初亲自给他送令牌,谢濯水道了声劳烦,心下却奇怪,自从他住下后,周誉初从不来拾瑜峰。今日送令牌直接飞剑穿给他不就行了,再不成随便找个人来送,亲自送怎么看怎么奇怪。
谢濯水正疑惑着,突然手被周誉初抓住。明明常年温香软玉在握的手,却是布着厚茧。此刻被粗糙的手掌摩擦着手腕,谢濯水略感不适,想要抽出手。周誉初没让他得逞,加紧了力道,下一刻从手上退下储物戒,戴到谢濯水手指上。
戒指戴上的下一刻周誉初便放开谢濯水。
“这是跟我多年的储物戒指,里面有些法宝药丹,小玩意儿也不少,你下山留着用吧。”
“不用了吧,储物戒我也有,保命法宝我也有——”
“收着吧。”周誉初打断谢濯水的话,眼中有几分笑意,“里面的你肯定喜欢。”
谢濯水:“……”
谢濯水神识匆匆扫了眼储物戒的东西,仙丹法宝武器千层饼糯米糍荔枝糕……
“……”
谢濯水觉得周誉初今日举动太不寻常,但以周誉初的平日作为,给出门猎汉的道侣送关怀好像也……正常?
这么想着,耳边便传来周誉初的声音。
谢濯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周誉初重复道:“我想要你一点血,沈逐被人暗算中了奇毒,龙血解百毒,你割点血给我行吗。”
谢濯水看着周誉初亲自送来的令牌和储物戒,明悟了些什么:“……”
长既山外,万里高空。木凤凰扇动翅膀,它身形遮云蔽日,谢濯水坐在它背上,看着云下风景听着木凤凰叨叨。
“我还纳闷呢百八年各不相干,突然亲自送令牌送储物戒的,原来是给他小情人讨龙血呢,我呸!”
“他储物戒的法宝啥的是好东西不错,但咱们龙族啥没有!看得上他给的?大家明面上当个道侣,各自安好多好,非要为他小相好的惹你头上。”
谢濯水心想没错,所以我刚才和他大打出手。
他回想刚才的场景,周誉初说完便挨了他一掌,“龙族血肉连着命脉,怕是不能轻易给山主。”说着他便要摘了周誉初给的储物戒,“山主好心我消受不起,山主拿着去找别的龙讨些血吧。”
周誉初变了脸色,“别摘!我就问问,不给就不给,我又不是一定要。戴上了还摘什么……”
“哈哈哈哈他活该被打,濯水你刚才伸龙爪子呼他的时候真有当年杀魔主的风姿!你那一爪子下去,他连龙血两个字都没敢再提。”
谢濯水想问我什么时候杀过魔主?
只听这鸟说道:“你一动手我就想,待会打起来我也上,好歹我当年也是一方恶龙名震四方,咱们联手打的他残个个把月!”
“你是凤凰,木头雕的。”谢濯水心中想道。“这木头耍嘴皮子是什么都编的出来,我还当真了要问它。”
木凤凰速度很快,不出半个时辰,便到了约好的地点。
约好的地方在凡世一座寺庙。他刚落在寺庙门口,寺门便开了。走出来锦袍袈裟的和尚,笑着对谢濯水说话。
“谢施主,你可算是来了,程施主在寺内等你好一段时间了。”
谢濯水:“路上耽搁了,对不住对不住。”
和尚靠近谢濯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那程姓施主长的叫一个好,我一看他,就知道是谢施主你喜欢的模样,这不,特意帮你约了人。”
“……”
谢濯水突然问道:“你约的那人,叫什么?是哪门哪派,师从何人?”要是人家靠山太硬,他以后甩人家岂不是很麻烦。
和尚道:“那人姓程名元青,是九怀宗宗主的亲侄儿。”
九怀宗,和长既山不相上下的大宗门。
谢濯水:“……”
和尚拉着谢濯水往寺庙里走去,“我打听过了,这程元青不过二十却是金丹境界,假以时日成就无限!”
谢濯水说要不还是别见了,和尚像是看清他心中所想,笑道:“来都来了。”
推辞不过,谢濯水跟着和尚来到寺庙的藏经阁。和尚打开阁门,“施主,请吧。”
谢濯水心道这和尚也是奇才,安排在藏经阁里猎汉,也不怕寺内主事劈了他。
藏经阁内有些昏暗,谢濯水从储物戒中掏出一颗夜明珠,顿时四周亮了些。谢濯水心想来都来了,就当交个朋友,九怀宗主是个疯狗,他要是搞了他侄儿,事就大了。
这般想着,谢濯水踏上二楼。
映面便是青衣男子端坐在案几前,手拿经书,似乎在参悟着什么。夜明珠光明亮四围,男子轻轻皱着眉,面容更显隽秀。
谢濯水拿着夜明珠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端坐的男子,脑门突然传来阵阵痛楚。隐隐的,他脑海中闪现一个身影。
“太像了,太像了……”谢濯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那个人也是如此,一袭青衣端坐于书卷中,抬眼便是明媚的笑意。
夜明珠光下,谢濯水视线却是一片模糊,他抬眼摸了摸双眼,感到一片湿意。竟是流泪了。他急忙擦拭。
程元青察觉有人到来,抬起头,谢濯水的面容便落入他眼中。谢濯水眼角微红一片,眸中还点着水光。
程元青看愣了半刻,“是谢顷兄吗?”
谢濯水猎汉用的是谢顷的名字,他愣了愣,“啊,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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