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我看了三年首尔春雨

　　起＃6

　　那天的醉酒事件是闵玧其和余清河关系亲近的一个契机，余清河也坏心眼地刻意玧其哥长玧其哥短地喊。最后得到了闵玧其一边摇头一边说的一句“臭小子”。
　　郑号锡到来之后，辅导舞蹈的就变成了余清河和郑号锡两人，而受罪的就从金南俊一人变成了金南俊闵玧其二人组。

　　圣诞节来临，宿舍四人计划着出门玩一趟，然后回家过年。

　　其实闵玧其一直懒，不怎么赞同金南俊提出的出门玩建议；郑号锡笑嘻嘻地看着两个人争得脸红脖子粗，也不发表意见，坐在一边静悄悄地看戏，偶尔翻出手机来看一眼。
　　余清河怕冷，本来也不打算出去，只不过他来韩国本就没怎么玩过，将来恐怕更没机会出去玩，也就顺了更亲的金南俊的想法。
　　闵玧其因为反对无效被三个人强行架出宿舍，拖去了大街上四处乱逛。

　　四个人都是外地的，人生地不熟，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闵玧其叹了口气想。

　　闵玧其无所谓地跟在三个兴致勃勃的人身后。自从醉酒之后，余清河这小子简直像是解放了天性，虽然仅限于宿舍的几个哥哥面前，但是……小孩子心性还是多少冒出来了一点。
　　这个臭小子心眼坏得很，闵玧其摇头叹息，宿舍里94年的两个小子对余清河简直是有求必应，不仅有崇拜欣赏还有一点对弟弟的纵容。

　　他这个老大可不能惯着这个臭小子作威作福，闵玧其想。

　　“呃，我们去哪儿？”郑号锡忽然停顿下来，手揣在兜里，问。
　　“是哦，我们去哪儿？”金南俊抓了抓头发，也一脸发蒙地问。

　　所以你们走到这儿了才发现自己是外地人吗，闵玧其在心里质疑，但始终没开口扰了三个弟弟的兴致。

　　余清河脸上表情只是微弱地扬起嘴角，眼皮微微敛着，眼睛却是期待地发亮。他沉吟片刻后向前走，说：“去姨母家吃饭。”
　　“出来一趟就吃饭吗？”金南俊问。
　　“或许南俊有更好的路线供我们参考。”余清河语气未变，眼神却黯淡了一些，也是忽然发觉路线和平时没有多大的区别。
　　金南俊的目光移来，似乎在期待什么。余清河的手揣在衣服兜里，不自觉地摸索着衣服细腻的布料，不发一言。

　　“不然我们分头逛，给彼此准备礼物，怎么样？”郑号锡提议。

　　余清河顿了一下……他是知道闵玧其经济状况的，恐怕没有余钱来买礼物送朋友。
　　“行，那走吧。”闵玧其避开余清河递过来的眼神，慢悠悠地开口，不愿意拂了别人的好意，“手头还有些钱，买礼物还是够的。到时候别嫌我寒酸啊！”

　　“不会，”余清河开口，“玧其哥这种铁公鸡都拔毛了啊各位，不出血怎么成。我走那边咯。”

　　余清河随手指向繁华的商品街，摆手快速离开，一边思考着送什么更好。

　　“走吧走吧，我们去那边。”郑号锡和金南俊兴奋地讨论着圣诞礼物送什么更好。
　　闵玧其似有麻木的神情尽落入余清河眼中。

　　余清河抿了抿嘴，忽然把手抬高像挥胜利的旗帜一样大力挥起手臂，朝着闵玧其大吼：“闵玧其！来跟我一路。”
　　闵玧其缩在衣服里，扯开嘴角笑了一下，说不出来的苦涩，醉酒嗓几乎破碎地吼了回去：“好啊！”

　　说完，余清河就跑过来拉住了闵玧其的手臂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冲94年的两个哥哥喊：“我们走了，姨母家的店会合。”

　　郑号锡和金南俊也朝这边挥手，然后一边讨论一边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而闵玧其和余清河走进了繁华的商品区。

　　……其实余清河是担心郑号锡发现闵玧其手头拮据，自己憋在心里愧疚。闵玧其自尊心也是倔的，支开别人，他一个人去准备更好。
　　和繁华喧闹的街道相比，闵玧其和余清河之间就要安静多了。一言一语都像极了刻意揣摩过后的结果，让一向散漫的余清河都有些受不了。

　　余清河和闵玧其停在一家很标志性的饭店门口，余清河指着饭店牌子对闵玧其说：“我们分开去买，多点神秘感，一会儿在这里集合，知不知道。”

　　闵玧其一脸寡淡地点头，手揣在衣服包里，目送余清河越走越远，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这家伙要的多半只是心意，但是闵玧其能拿出手的礼物却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甚至连眼前人平时花的钱的零头都够不上。
　　如果余清河没有体贴地走掉，闵玧其可能真的会打肿脸充胖子。
　　他的自尊心不能再接受了，出去吃饭永远是余清河垫付……还忽悠他们说舅舅要求他热情对待朋友，卡里的钱不用完不准回国，知道这条破理由用不下去了就换一个——他付账姨母会打折，余清河在他们三个人面前都已经到了失去信用的地步，然而他仍然乐此不疲。即使余清河生得相当好看，有雌雄莫辨的美感，姨母看了也确实心生欢喜。

　　但是那也只是余清河为了替他们省些生活费的借口而已。
　　因为他知道练习生并不像他一样有钱，尤其是他，闵玧其。

　　看来要收回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保持平淡关系的话了，闵玧其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真是亲近了不少。
　　虽说他再穷也不至于付不起饭钱，但是能省一笔到底是一笔。
　　余清河的心意他还是领了，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以后总有机会请回去的。他手里宽裕一些也不用一直熬，只可惜……他还没到宽裕的程度，只是有了一点能流动的钱而已。

　　闵玧其挑了两顶帽子和一张CD，不贵，CD是大邱时帅气的哥哥推荐的，rapper是一个不出名的冷门人物，但是音乐很对闵玧其胃口，所以看到就索性买下来送金南俊。至于郑号锡和余清河两个才接触rap没多久的小孩儿，就送帽子了，rapper没有帽子可不成样子。
　　闵玧其带了略显寒酸的礼物回到之前分开的饭店。余清河已经提着四个袋子站在那里了，一边哈着白气，一边幼稚地伸手挥散，时不时地跺脚，像个病人一样手揣在口袋里，整个人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抖来抖去。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闵玧其想。

　　“走吧。”晃神之际余清河已经走到了闵玧其身旁，他这才发觉这个怕冷的小子把袋子的绳子裹在一起连同手一起揣在了卫衣兜里。

　　“嗯。”闵玧其应了一声，格外顺从地任由余清河拉着他走出闹市区。
　　虽然远离喧嚣以后就松开了手，余清河赶忙把手塞到了带体温的卫衣兜里，但是闵玧其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

　　之后他们选择了挤公交过去，下车以后也步行不了多远。金南俊和郑号锡早早地等在店门口，他们一边闲聊一边看看两个朋友有没有到。

　　公交车的车门一打开，余清河就拉着闵玧其下车。寒风一下子就从余清河卫衣的后衣领钻进了厚重的御寒装备，冷空气所过的皮肤都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好冷……”余清河忍不住嘟囔。
　　闵玧其和他并肩走着，听见他无意的废话心里有些懊恼。

　　送余清河暖宝宝不就行了，这家伙一直觉得自己身强体壮不会感冒，实际上是一群人里最怕冷的，人懒也不去买点暖宝宝。身体好，不会感冒……好受点也成啊，闵玧其想。
　　和金南俊郑号锡会合之后，余清河走进去和姨母打了招呼，扬起礼貌的笑容走到以往的位置坐下。

　　过程曲折虽然磨去了余清河的一点耐心，但是他此时还是期待自己在首尔的第一次游玩。即使只是在姨母的店里。
　　因为意义的不同以及此次出行和本就繁忙的生活作对比，这样温柔的时光就显得弥足珍贵，连带着日常的行程也带上了滤镜。
　　几个大小伙子纷纷摆出了自己四处瞎逛而精心挑选出的礼物。

　　余清河不出所料地收到了闵玧其的一顶帽子，金南俊送的一本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以及郑号锡选择的一堆暖宝宝。
　　都不是很贵重，但对于长这么大只收到过大把过年红包的余清河来说，这些小礼物仍旧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余清河在服装店里买了四件一模一样只是尺寸略有差别的薄卫衣，款式新颖，但挑的是便宜货。
　　恐怕他们也不会想收到太贵的礼物的，余清河推测着。

　　他们的喜好、以后总能摸索出来的，余清河想。

　　“rapper总要有一顶帽子的。”闵玧其这么说，抬手摸了摸鼻梁。
　　郑号锡笑了笑，说了感谢的话之后收下了礼物。
　　金南俊的礼物大多是书本或是CD，走思想路线。
　　郑号锡性格里带有细心的特色，一个月的生活让他观察到不少生活上的细节，比如余清河冷得发抖了也不多穿几件衣服，比如闵玧其不好好吃饭却对音乐执着得可怕，比如金南俊虽然手脚动作有些冒失却也是心思细腻感性的人，只不过在亲近的人面前或许会从稳重可靠的主心骨变成冒失的笨熊。
　　所以郑号锡送了余清河一堆暖宝宝以图不多加衣服也能保暖，送了金南俊一张框在相框里的风景图，而闵玧其收到的是一对耳机。

　　“这次的礼物也太赞了吧……诶，你们哪天回家？”金南俊低头看着手里的CD，不经意地问起。
　　闵玧其神情更加冷淡下来，似乎热闹的氛围和他隔离开来。郑号锡兴致盎然本打算回应一句，目光瞥到闵玧其的神情就闭了嘴，在桌子下面的手推了推金南俊，示意他别问这件事。
　　虽然闵玧其还没有和他们说起过他和父母之间僵硬的关系。但从脸色来看，他们提起的话题确实不太好。
　　即使他们确实过几天就要走。

　　“不知道。”余清河翻看着自己的礼物，一股脑地塞进了装衣服的手提袋里，一如往常地回答，“但我家在国外，可能不会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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