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团扇家族的再就业企划

　　收留她的是现在吉原京极屋名动一时的花魁，蕨姬，正生在风华正茂的好年纪，波光流转的猫眼一转，就收获无数的裙下之臣。

　　蕨姬虽然生的美，更有名的是她的脾性，不愿意的客人不见，不喜欢的客人不接，也许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愿意一掷千金求得花魁一笑的男人，还是那么多。

　　现在花魁懒洋洋的隔着屏风跟她说话，“忘记自己名字了？先暂时留着干活吧。”

　　于是她就这么留了下来，暂时作为杂役在京极屋里帮忙。

　　她给自己取了名字，至少也要方便人称呼吧？

　　“小雪！这里，把这些材料搬到厨房去！”

　　新鲜出炉的小雪答应着，一手拿着食材，一手拎着包袱，轻而易举的送到厨房。

　　“虽然生的很可爱，做起事来还是很利索嘛！”麻奈子点头。

　　麻奈子就是当天守在小雪的床头，在她醒来之后问那是数字几的女孩子，现在麻奈子正满意的点头，至少自己没捡到一个吃白食。

　　小雪把东西按照自己的习惯分门别类放好食材，手在厨具上一一流连，皱了皱眉头，“我觉得这些东西好熟悉？”

　　“熟悉？你多看看，说不定就想起来呢？”麻奈子一听二话不说推着小雪靠近灶台，“快快快！”

　　她拿着糯米粉和水，取大概半斤的分量揉成面团，完全不需要人指导就捏成指头大小的果子胚，栩栩如生的小兔子诞生了。麻奈子眼睛越睁越大，惊讶的捂住唇。

　　“天呐好棒！太可爱了！比京都来的和果子师傅还厉害！”麻奈子想伸出小指头戳一戳兔果子，又害怕戳坏。

　　“还没完全做好，等下！”她翻出一把红豆，菜刀翻飞把小小的红豆劈成两半，变成了兔子活灵活现的眼睛。

　　半斤糯米粉最后变成了十来只兔子，在锅里蒸了半小时，莹白的表皮，通红莹亮的眼睛，闻起来别有一股清香，引诱着人快点把兔子吃进嘴里。

　　“蕨姬姐姐捡到宝了！”

　　现在这盘子兔果子正摆在蕨姬的案头，麻奈子绘声绘色的讲述之前小雪当着她面做出来的果子，
　　一看就是个中好手。

　　“妈妈桑正在发愁店里的和果子不够精致呢！”麻奈子试探着问。当然，也是小雪背地里答应再替她做上一盘，她才敢趁着蕨姬姐姐高兴的时候过来问一问。

　　蕨姬嗤笑一声，兔果子一扔，不偏不倚正好打歪了剩下的果子。

　　“就留着吧！”

　　京极屋表面是妈妈桑说了算，背地里事事妈妈桑都要蕨姬过问，因为蕨姬是京极屋的摇钱树，并且没有契约想走就走。

　　蕨姬发话想要留人，妈妈桑也乐得多了个干活的人，小雪从杂役升级成点心师傅。

　　夜晚才是京极屋的主场，白天，屋子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都在休息。

　　小雪和麻奈子借着研究新点心的名头，悄悄的猫在后厨，小雪做一盘，麻奈子吃一盘。

　　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麻奈子留下痛苦的泪水，她上月刚做的小振袖已经放宽了半寸腰带，再吃下去岂不是要放一寸了！

　　麻奈子是伺候蕨姬花魁的侍女，名为侍女实际作为花魁预备役跟着花魁学习，再过了一年半载，她就能作为独立的游女开始接客人了！

　　保持身材真的太痛苦了！她就再吃一个！

　　白烟缭绕，新的点心又出炉了，麻奈子顿时把刚才的决心抛诸脑后，迫不及待的捏了一块红豆糕吃起来。

　　熟悉的清甜在嘴巴里蔓延开来，麻奈子想起了五岁那年在祭典上，她缠着母亲买的红豆糕，母亲一边点着她的额头数落她贪吃，一边从钱袋里数着铜板买了半斤，再三吩咐她不能多吃。

　　这样的幸福，自从八岁之后母亲病死，她挣扎在京极屋求生后，再也没体验过了。

　　“麻奈子？麻奈子？你还好吧？”女声呼唤着她的名字，麻奈子悔过神来，发现小雪的手在她脸上轻轻拂过，才明白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没事啊！”麻奈子回答着，举着红豆糕，“你放芥末了吗？好辣！”

　　甜点里怎么会加芥末，小雪却点头，“是不是芥末放多了？”

　　“刚好的分量。”麻奈子点点头，趁着小雪转头，迅速擦干眼泪转移话题“说起来小雪很厉害啊！擅长做的点心也太多了吧？”这一个月，她吃过的口味就没有重样的！

　　妈妈桑简直笑开了花，店里的客人也一天比一天多，来了店里只点点心不好意思，少不了多消费些。

　　“嗯。”她随意的回答，“我好像想起来一点东西了。”

　　“想起什么？”麻奈子凑了过来，一边帮忙摆盘。

　　小雪迟疑的回答，“我认识的人好像都特别嗜甜。”所以每次做点心，她总是习惯的多放糖。

　　“糖多好吃啊！”麻奈子理所当然的回答，“只有祭典上才能吃到糖呢！”回忆了小时候的情况，麻奈子接着问，“没其他了？”

　　“其他？”小雪沉吟，“我觉得我能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难道小雪已经嫁人了？说不定是你的老公喔！”麻奈子忍不住脑洞大开。

　　“不对不对，说是男人，其实是少年？”她想努力表达自己的感受，因为脑海中的形象一直在变，一会儿是个少年，一会儿又变成了青年，“我看着他，就会觉得很亲切，长的跟我也很像。”她垂下头，就因为昨晚上又梦到了，所以她才做了梦中少年（青年？）最喜欢吃的红豆糕。

　　“长的很像啊~”麻奈子拖长了声音，又伸手拿了块红豆糕，“也许是你的弟弟或者哥哥呢？”

　　“是哥哥！”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这是个好开头啊！说不定你就一天天的想起来了呢！”麻奈子把剩下的红豆糕迅速塞进嘴里，“来，我们先把点心摆到大厅和其他姐姐的房间。”

　　点了高级游女的客人，总会赠送一小盘的点心，不多就四个，小指头大小，够精美好看，但是再想吃的话，就要高价买了。但能够逛京极屋的客人哪会在乎钱财？加上游女的卖力推销，几乎每天都脱销。小雪几乎要泡在厨房里，着实吃不消，不得不找妈妈桑提出限量购买的主意，结果点心的价格提上去了，钱也没少赚。

　　蕨姬刚刚送走客人，客人对着她爱答不理的冷脸也能忍受，光是看着她就垂涎三尺，蕨姬草草的弹了一曲，客人有事提前离开了。

　　蕨姬懒洋洋的侧躺在床边，素白的手指头捏起了一块红豆糕，她嗅了嗅味道，居然鬼使神差的送到自己嘴里，红豆糕做成梅花状，隐隐有清冷的香气，似乎带着雪的气息。

　　蕨姬在香气里想起了童年，哥哥曾经给她带过点心，也得意洋洋的宣扬是京都上等人吃的东西，可惜等哥哥掀开手帕，那团上等人才能享用的点心，已经揉成了色彩斑斓的面团。那块面团最后是她跟哥哥一起分享的，那味道，是难得的彩色。

　　自从......以后，蕨姬早就失去了吃东西的兴趣，任何食物在她的嘴里，味同嚼蜡。
　　但是这块红豆糕，居然让她吃到了味道！？

　　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位大人要送“小雪”到这里来，虽然小雪失忆了，但是她背后的故事，说不定很有趣呢！

　　......

　　忙活了一整天，夜半十分，京极屋终于清静下来，一直在做点心的小雪终于停手，收拾好东西，揉着肩膀准备休息。

　　今天生意格外的好，她几乎没停下来过，现在右手肩膀酸的要死。

　　“肩膀不舒服？我们去泡温泉吧！”麻奈子神出鬼没。

　　“吓？温泉？那不是蕨姬专用的吗？”小雪很心动，却不得不委婉的提出这个问题。京极屋后院有一处小小的泉眼，几乎是花魁蕨姬专用的，据说之前有一位桂姬姐姐想要跟蕨姬抢风头，在温泉的问题上跟蕨姬争论，最后迅速的过气，成了下等游女。也让京极屋所有人知道，蕨姬不是好惹的。

　　麻奈子虽然是蕨姬的侍女，也不该去触这个霉头吧？

　　“没事没事！今天是蕨姬姐姐主动让我去泡温泉的！”麻奈子不在意的挥手，“说是为了奖励我！我还问了能不能让你一起去，蕨姬姐姐嗯了一声，这不就是同意了吗！”

　　小雪心动了，既然物主都同意了，她是不是也该去放松放松？
　　温泉。

　　“天呐！小雪你皮肤好好喔！”麻奈子裹着毛巾，恨不得对小雪上下其手。她炯炯的目光，让小雪不由自主倒退了。

　　不过让她来说，麻奈子也同样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妈妈桑的眼光毒辣，能成为花魁继任者，谁会不好看呢？

　　“我们互相搓背好啦！”麻奈子伸手半天够不着后背，不得不说。

　　“嗯，好。”

　　麻奈子拿着毛巾先替小雪搓，手指一寸寸的滑过后背，蕨姬交代让她看看小雪的后背有没有胎记或者疤痕之类的，完全没有嘛！可恶！光滑白皙的她好羡慕！

　　小雪感受着后背的力量，顺便盯着胸口的伤处，伤口已经结疤愈合，只是温泉水一泡泛出粉色，看得出是新伤。

　　记忆里，似乎是个少年，毫不犹豫的当胸一刀正正切开大动脉，喷涌的血色弥漫了整个视野。

　　少年，血红色眼睛里，勾出三个勾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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