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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夏缨见慕霜朝他走过来，连忙拿起书装模作样地看着，刚刚她好像太嚣张了，以慕霜的性格肯定会刺她几句。
慕霜瞅了她一眼，说，“拿反了。”
夏缨咳嗽了几声，把书拿正，“我这是心中有书，所以不管正反，我都知道里头写的东西。”
“那你背一个我看看？”
她又咳嗽了几声，继续胡扯，“我出去了一会儿感觉头太晕了，我要去休息一会儿。”
说完就要溜走，慕霜拉着她的衣领，“少来这套，明天必须背出来。”
她怏怏地回答，“哦。”
果然啊，报复来得特别快。
静默了一会儿，慕霜突然问，“那个楼楚，你还喜欢吗？”
“嗯？”这慕霜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她顿时就被问住了，呆愣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要我帮你吗？”
夏缨原本想顺势“嗯”一声，因为关于楼楚她其实极其不想谈的，但觉得话有些不对劲，疑惑地看着他。
“你这模样明显还是没死透心，我帮你再死得透透地，这样你就能彻底死心。”
“……”
这叫什么帮法。
“对男人不能一直穷追不舍，要若即若离的，你先前肯定是天天追着他，他不烦你才怪。”
“所以要怎么做？”
“先把诗背完再告诉你。”
“……”
搞了变天原来还是为了让她背书的……
***
“这几日，慕霜那边有查出什么了？”
夏逸下完朝，一边应付着官员，一边问白威。
“平洲那边丝毫没查出什么。属下已派人盯着慕霜那边了，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先让那些人撤。”
“太子殿下，这是为何？”
“恐怕被他察觉了，所以正防备着。这个慕霜隐藏地够深的，先看他是敌是友，再做打算。”
这边慕霜下了朝与往常一样往东宫去了。
“你这几日不能来教我了？”夏缨正准备背诗，就听见慕霜刚刚说的话，“为什么？”
“应酬。”
慕霜吐出两个字。
朝中有不少人知道他给六公主当老师的事，因皇上不喜六公主，有时甚至是忘记了有这么一个女儿，但六公主是太子的胞妹，就算是不被皇上重视，也是被太子重视，谁都知道太子有多宠爱他这个妹妹。
因着这层关系，无论是在大理寺还是在朝堂上，谁也忽视不了他这个六公主的老师。
当然众人也都在试探当中，看他是不是真是太子那边的人，所以借着出去喝花酒，打探打探虚实。
“去哪儿应酬？”
夏缨像个管家婆一样，问着他。
“寻花楼。”
寻花楼是西夏第一歌妓楼，那儿专门是给朝廷命官私下聚会的地方。寻花楼的酒水是出奇的贵，但也是出名的好喝，美妓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所以即使是天价的酒菜也有人愿意买单，是都城奢华的一个象征。
夏缨脑子打了个转，“我也要去！”
慕霜刚要走，听到夏缨的话后急忙收了回去，两只眼盯着她，“什么？”
夏缨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我要去！”
这模样像是不带她去，慕霜也出不了门似的。
一个时辰后，一个妖艳帅气的男子，身后跟着一个矮小可爱的小公子，引得路边姑娘纷纷侧目。
“这公子竟比女人还美！”
“哪家的小公子如此可爱！”
夏缨这是头一次被人夸奖，很高兴，一路上偷着乐。
在众人一路的目光下，他们俩走进寻花楼。
瞬间，他们俩就遭人鄙夷了。
“啧啧啧，长得如此好看，没想到也会去这种地方喝花酒！”
夏缨有些无语，拉着慕霜快步走进去。
刚跨进寻花楼的门，里面飘散着的刺鼻的气味就让夏缨受不了。
寻花楼里烟雾弥漫，反倒遮住了它奢华的装饰。
楼里的客人和姑娘一个个都东倒西歪，好似站不稳，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要扑到她这个方向来，幸好慕霜及时拦住。
“你确定要跟进来？”
慕霜再次询问。
做为都城第一歌妓楼，自然有它特别之处，那就是在里头的人能够忘记自己的身份、烦恼，它营造的是一种萎靡地气氛，能够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但却不是夏缨这样心思单纯的人能够进入的。
夏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有慕霜在，她躲在他后面就是了。
因白威被夏逸派去办差事了，夏缨怕夏逸不同意她出去，就谎称是去茶楼喝茶，夏逸觉得身边有慕霜在，出入的场合也挺安全的，于是也就放心让她去了。
“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她捂着鼻子问着。
“你说的是歌妓楼还是独独去寻花楼？”
“寻花楼。”
“那你又何为非要跟来？”
得了，这话又抛给她了，她决定闭嘴，显然慕霜不想告诉她。
两人被人引进一间包房，门还没打开，就听见里头各种声音，男子与女子嬉笑地声音，喝醉酒地声音，酒杯碰撞地声音。
推开门，里面的烟雾比外头更甚，熏得夏缨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她藏在慕霜身后，看着慕霜跟这些人一一打招呼，之后寻到一处座位落座。
一个大肚喃喃脸上堆满油腻腻的肥肉的男人，目光落在夏缨身上就没变过，“慕大人身边这个小公子是谁啊？不会是慕大人养的男宠吧？”
那人说的直接，眼神色眯眯地。
慕霜也没看着他，一把扯过夏缨的身子，搂着她，“大人这可就猜错了，这位可是太子殿下的人。”
刚说完，那人脸色就是一变，盯着夏缨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这位小公子不好意思，对不住，我自罚三杯，向您赔不是。”
神态近似讨好，搞得夏缨有些懵，摆摆手，表示不在意，拉过慕霜，在他旁边小声说：“你做了什么？让他态度转变这么大？”
慕霜挑了挑眉，“我只是提了你是太子的人，他自己倒是浮想联翩，估计已经猜到了你是六公主了，现在大概应该在猜我是不是你的男宠。”
夏缨身子一僵，嘴巴微张，一副吃了苍蝇被吓着了的恶心模样。
她实在深感佩服，就这么一提就能猜到她的身份，之后还浮想联翩，这些人可真是人精啊，想象力未免太好了。
一群人喝到兴头上，抱着身旁的美妓喝花酒，不过一会儿就喝得醉醺醺的，有些人扯着身边的美妓就是一通狂亲，还有些直接把手伸到美妓的衣裙里。
夏缨有些想吐了，半睁着眼，一副想看又不想看的样子，抓着慕霜的衣服，愤恨地道，“我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小丫头，你竟然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亏你还是老师！”
慕霜耸了耸肩，“是你硬要跟来的，我问了你可不止三次了，既然你想来那就来。”
夏缨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为了防止以后不会再那么随便跟他出来了！只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下回她还要跟着他来，跟定了！
也许是屋里的萎靡的气息太重了，慕霜也有些受不了了，他撑着脑袋，半眯着眼，“去把窗户打开。”
屋里的雾气太重，慕霜的面容也是隐在雾气之中，又半眯着眼，这模样倒是比屋里那些浓妆艳抹地美妓诱惑多了，这一瞬间夏缨觉得自己被诱惑到了，她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听话地起身打开了窗户。
窗户大开外头的空气直直地扑过来，夏缨贪婪地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突然看到一个面熟的脸庞。
一个身材矮小，但很壮硕的男人拖着一个头发凌乱，哭啼不止的女人，正往寻春楼走去。
夏缨只看到那名女子的半脸，但那熟悉之感却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这个女人好像是叶清音。
她连忙问慕霜，“慕霜，叶清音还在客栈住吗？”
慕霜疑惑，“前几日我搬进了新府，原想着让叶清音一起住进来，可她说她与我没什么关系，住在一起影响十分不好，就一直住在客栈里，怎么了？”
“你和她还有联系吗？我刚看到一个女人被人拉进寻花楼里，模样很像她。”
说完又走到窗前往下看，那两人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已经在寻花楼里了。
她心急了，真要是叶清音那就出大事了，被人拉进来，而且还是那副模样，那男人想做什么不言而喻，后果难以想象！
拉着慕霜就要往外走，慕霜却不动，“你要做什么？”
“去看看是不是叶清音！”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夏缨被问得发愣了。
“就算是叶清音，难道你要一间一间屋子地去找？你知道这儿有多少屋子？要找到什么时候？等你找到她已经出事了，况且，这寻花楼你以什么理由去一间一间地翻？以你六公主的身份吗？这是寻花楼，众多官员在，你要是都得罪了，就算你是太子的亲妹妹，他也帮不了你那么多。”
这一声声地质问，问得夏缨茫然失措，她只是不想叶清音出事，这是她认识的人，虽然不熟悉，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啊！
“那怎么办？”
屋中的人这才见他们好像有争执的样子，纷纷拦住，几名美妓更是一左一右地缠住慕霜和夏缨。
夏缨烦躁地推开了她们，就听见慕霜说，“真出事也只能怪她自己，眼下情形没人救得了她。”
夏缨头一次觉得慕霜是这样的冷酷，可是她无力反驳，因为就像慕霜说的，她现在没有办法救叶清音，只能祝愿她别出事。
屋内两扇窗户都被夏缨打开，此刻窗外突然一片嘈杂，吵的屋里的人好奇，探出了头去。
夏缨觉得心烦意乱，想分散下自己的注意力，便寻着一个空挡，伸出头，就见楼下站着一大群人，他们围成一圈，对着隔壁屋子吵吵闹闹地叫这么什么。
她顺着视线看过去，就见叶清音衣不蔽体地坐在隔壁窗户口，身子一大半地朝外面，眼泪像珠子似的滚滚落下，再配上她绝色的容颜，更是楚楚可怜，如此情形竟也十分美丽。
叶清音擦干脸上的泪珠，凄楚一笑，“我从没害过人，却遭到如此命运，我不想再活下去了。”
说完，两腿一瞪，跳了下去。
都城的人又热闹起来了，最近热议的不是都城宫中的事，而是寻花楼内的一桩事。
兵部尚书陈大人在街上公然拉着一名美貌的女子进寻花楼，正打算做意图不轨之事，那女子拼死抵抗，用花瓶砸碎了陈大人，陈大人当场就晕过去。那名女子心如死灰，对事间没有留恋地跳了楼，不过还好有人出手相住，救下了她。
其实这种欺凌貌美女子的事，陈大人经常做，这不是头一次了，但闹得这么大还把自儿给伤了倒是头一遭，只因为那个女子实在是太过漂亮，传闻见过那女子的人都说那美貌不下西夏第一美人二公主夏婉。
这事不久传到皇上耳朵里，下令彻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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