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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命运
顾惜君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她的悔意值也持续上升，殷墨回到殷家的时候已经达到九十了！
“照这个速度，再加把火，她就能过百了。”666心情非常好。
殷墨皱眉想了想：“让她过一百很容易，但是我有一件事情，觉得非常奇怪。”
666疑惑：“什么事？”
殷墨正要跟他聊两句，姬尧思已经迎面过来了。
“怎么这么久？顾姑娘没事了吗？”姬尧思问。
殷墨点了点头：“遇到了上官大人，和她聊了两句。”
姬尧思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跟她一道儿进了屋子，有侍从开始上菜，殷墨这才发现已经很晚了。
她抬眼看了一眼姬尧思，有些歉疚，这个点了，按照姬尧思的习惯，早该吃饭了。
哪知道姬尧思正魂飞天外。
“你怎么了？”殷墨问。
姬尧思回过头来：“没什么，就是有件事情，觉得有些奇怪。”
“是不是……你觉得……陛下他有点反常？”殷墨迟疑着说。
姬尧思愣了一下，惊讶的看着殷墨：“你也这么想？”
殷墨点了点头：“起先就有些意外，这几日越发觉得明显，他好像……变得有些着急了，也说不上是哪里。”
姬尧思皱了皱眉头，好看的面容染上了一些焦虑：“你这些天见着了楚王了吗？”
殷墨点了点头。
见着了，这倒霉孩子病的更重了。
她的记忆来自于原主，原主对楚王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就是这人身体不大好。结果这回殷墨见到了活的，大概是他亲妈到了楚地作妖，他给气的，精神更不大好了！
“大约是舟车劳顿的缘故，楚王的身体更差了些，但是看着却不像是福薄的人，用老话讲，就是大灾没有，小病不断，长命百岁的人。”殷墨说。
姬尧思焦虑的扣了扣额头：“我有些不大好的感觉。”
殷墨抬头看他。
姬尧思想了想:“也不大准，还是不想了。”
他嘴上虽然说是不想了，但是状态还是不大好，心不在焉的。殷墨就拿上官璇说的事情来和他聊天。
“她倒是大度，竟然要举荐顾惜君进鸿胪寺。”殷墨笑了起来，“这两人倒是一时瑜亮了。”
姬尧思突然放下了筷子：“这顾惜君姑娘也算是有些才气，她陷在内宅也是太可惜了，如今和卓家闹僵了，能进鸿胪寺做事也好。”
也算是有一条活路吧。
殷墨叹了口气：“她也不算特别坏，到底没有想要害人性命，就是做事有点欠教训。”
姬尧思柔声道：“明日，我便和上官大人一道儿举荐吧。”
殷墨呆呆的看着他：“想不到你竟然会插手这件事情了。”
姬尧思面带愁容的说：“我……我其实……感觉不大好，崇鉴他如此着急，可能是出事了。”
殷墨惊得手一抖：“这……”
的确很不对，姬崇鉴他是个英主，虽然年轻气盛，但是不荒唐也不傻。
这段日子里他做的事情，可以说非常急功近利了。
比如他和顾惜君迅速拉近关系，器重她，最后因为被骗了而暴跳如雷。
比如他嘴上说不原谅顾在容，却在最后认同了顾在容和小仵作的婚姻，并且处理的如此迅速。
快速培植自己的势力，连顾在容都能容让了！
这看起来，他像是要迅速培养自己势力跟人干架的愣头青。
而最让人疑惑的，他在这时候招回了楚王，美其名曰兄弟团聚，事实上他跟楚王都不大熟。
楚王身体从小就不好，跟姬尧思比赛似的生病，又是庶出的，所以几乎被边缘化了。
两兄弟不是一个妈生的，见面都不多，能有多少的感情！
“他最近培养的，亲近的大臣，要么是女人，要么是如顾在容一般的过继子。”姬尧思看了一眼殷墨，“我怕他……”
“怕什么？”殷墨望着他。
姬尧思温声笑了笑，不想说。
随即他又展颜：“你如今是我的妻子，我不该瞒着你的，有件事情，我有些担心……”
他说着又停了下来，为难的叹了口气：“我父皇和母后甚是恩爱，母后仙逝的时候，父皇悲痛欲绝，丞相大人为了哄他，便找了个游方的道士，进宫为父皇讲经，父皇那段日子很是相信他，便让他给我们兄弟几个批命。”
“批的是什么？”殷墨大惊。
姬尧思道：“他说，四弟楚王虽然体弱多病，但是性情温顺淡泊，宽厚仁爱，一生虽然多病磋磨，但是福气长远，是长命百岁的人。”
他说着便笑了：“那时候父皇甚是担忧四弟的身体，也只当是仙师说吉利话哄大家的。仙师还说，三弟齐王若能改改脾气，也是有福气的。”
说道这里，姬尧思愣住了，苦笑道：“他到底最终被我和楚太后宠坏了。”
“还有呢？”殷墨着急的看着姬尧思。
“他还说，崇鉴龙章凤姿，又仁厚英明，什么都好，只是，心高气傲，恐天命不永……”姬尧思的神色暗淡下来：“总觉得仙师说的不准，可是我又怕他说的准。”
殷墨僵硬着脸道：“不……不会吧，这……他揍河西的时候神气活现的，跟个炮仗一样，谁有他健康！”
姬尧思揉了揉太阳穴：“我还是觉得怕，明日我同上官大人一起，举荐顾惜君，按照崇鉴的脾气，他心里知道顾惜君使用小心机，定会不喜欢她，从此厌弃她。但是……”
“若他那里有什么事，就会拼命培养可造之材。”殷墨惊悚道。
姬尧思抿了一口汤，觉得味道十分寡淡，不想吃了：“楚王弟出身不高，没有扶持的人，若是崇鉴要抬举他，必定要替他铺路。”
“累世簪缨关系复杂的人不敢用，个人都有个人的家要顾，可若是……上官璇与我这样的女子，必定，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只有君主，只有那个给一碗饭吃的人。必定君臣同心。”殷墨点了点头，陛下实在是难得的英主。
姬尧思难受的叹了口气。
再也吃不下饭了。
他回了书房，命人备了笔墨写荐书，本来鸿胪寺书吏也不是多大的官，他身为太上皇直接说了便成，但是他就是想要看看姬崇鉴的态度。
他和姬崇鉴自幼关系便好，齐王太顽劣，楚王太斯文，唯有姬崇鉴健康活泼，又善解人意。他充满着活力却又能体恤他人的弱小，他光明正义，却也能容一下别人的小心思。
先皇几次想要改立太子，最终因为嫡庶之别和不想伤害自己的感情而搁置。
但是姬崇鉴从来没有嫉恨过他。
唯有那一次，他们兄弟决裂，他明知道错不在姬崇鉴，却不得不装作记恨他的样子，不想见他。
姬尧思写好了荐书，便让人锁了书房的门，回去睡觉。
哪知道一出门，就见到殷墨站在门口。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姬尧思问。
殷墨将手里的伞方向：“想来告诉你，下雨了，让从人加被子。”
姬尧思心事重重的牵了她的手，慢悠悠往卧房的走，回廊的灯又长又暗，似乎没有尽头。
殷墨低声道：“方才吃饭的时候，你说了你兄弟们的命，却没有告诉我，仙师说的你的命是什么？”
姬尧思愣了一下，低声道：“仙师说的也不一定准，他说我有仙缘。”
殷墨：“？？？”
这算什么命，难道说姬尧思最后要去当道士？
姬尧思便笑了：“所以也不大准，若说与佛有缘倒还像些，我母亲便是信的地藏菩萨。”
殷墨没说话。。
姬尧思又道：“牵强些说，我能得你这样的好女子，也算是有仙缘了。”
殷墨：“！！！！”
她一低头，发现姬尧思是牵着自己的手的。
不知道该冒粉红泡泡还是该把手抽出来逃跑。
姬尧思道：“别躲，殷墨，你靠我近一些。”
殷墨便往他身边凑了凑。
姬尧思好看的面容在廊灯下显得忧郁起来，他好看的不像话。
“殷墨，你是从哪里来的？”姬尧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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