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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楔子』
“阿离,如果下雪的时候不打伞,是不是我们就可以一路走到白头。”
大雪从孤寂的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停留在残破的枫树上,客栈前的宫灯在风雪中摇摇晃晃,明灭不定,冷清的官道上,只有一名男子踽踽独行于昏暗的天地间,他没有打伞,但凭雪花落在他的发梢,只是将手缓缓伸向空中去触碰那无尽的雪花,望向远方未知的方向。
“失去至爱是什么样的滋味呢?百里公子。”暗处,走出了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身影娇小,斗篷下的眼神却迸发出了一丝狠毒,“本来,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可是你的阿离已经得到了你,她凭什么还能得到李白哥哥的爱!”
女子渐渐向前走去,冷笑道,“因为她,李白哥哥从来就没有用正眼瞧过长安城的任何一个女子,不论我们做什么都讨不到他的欢心,连换他一个笑都做不到;而她呢,她的一颦一笑都能让李白哥哥奉为至宝。而现在,没有人会再记得世间还有公孙离这个人,李白哥哥一定会忘了她,你的话……就随你吧。”
忽的,男子从后一把掐住了女子,眼神中尽是凌厉;“说,你把阿离藏到哪里去了!”
雪,越下越大,好似要将天地都覆灭。女子倒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她现在,可是在一个你永远都不会去的地方。”女子的秀眉微挑,纤细的手指指向不远处歌舞坊的方向,“你肯定很好奇,她一个公孙家的世家小姐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去这种地方,对吧。”
男子掐女子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女子下意识地挣脱却并无任何用处,只得把话接了下去:“因为她现在已经彻底地忘记了所有人,她已经不会再有感情了,她现在呢,只不过以为自己是我的一个婢子而已,把她送到这种教坊也是她的福分,不是么…”
“闭嘴。”未等女子把话说完,男子便一把放开了掐住女子的手,任她跌落在地上,而后决然向歌舞坊的方向跑去。
女子从地上撑起,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随之又变为不甘;“公孙离,凭什么所有的人全都围着你转,你到底有什么好。”衣袖下,女子的拳头忍不住攥紧再攥紧。
歌舞坊的女孩子们总是喜欢叽叽喳喳地围在一起讨论过年的新衣,一起学习舞蹈,一起倾诉心事。
而在那个秋天,枫叶开满了整个长安城,枝头尽染成了火红的颜色,有一位戴着黑色斗笠的女子将一名唤作“阿离”的女孩子送来了歌舞坊,所有的女孩子都拥上去看她。
“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真的好漂亮呢!”
“为什么会被送到这儿来呢。”
“……”
女孩子们和善地给阿离打扮,给她戴上璎珞,饰以佩环,穿上光鲜靓丽的舞衣,然后拉着她一起,如同往常一般围在一起聊着天,一起练习着舞蹈。
令女孩子们好奇的是,阿离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把她手腕上那一串由枫叶连成的手链摘下来。其实阿离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每当有人为她穿戴衣物的时候,想把她的手链摘下来,她总是下意识地不让她们摘。
阿离把它当做一种幸福,她很喜欢枫叶,而这手链上那一片片永不枯败的枫叶已被阿离作为了她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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